【chan★°hun】/180728/也罢

这是一个关于暗恋的，很长很长的故事 可能需要一些耐心

Chapter 0.起点
这是一个漫长的，有关暗恋，有关青春的故事。
它没有跌宕起伏蜿蜒曲折，没有痛彻心扉生死离别。它有的只是一点点心悸，以及大片大片的悲凉。
也罢。
在我们这个年纪，多的是泛滥成灾的喜欢，却没有几个看得见未来。
但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曾经为了一个人，那么真切地痛过。
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再次泅渡那份苦涩。

Chapter 1.浅歌
那是我心中无法言喻的歌。
那是一曲没有尽头的旋律，诉说着我凉薄又遥不可及的青春。我整日整夜的吟唱，念着不属于我的那个人，以为如此便可以迅速地从记忆里除去他的影子。
然后谁也不会知道，我的世界里，曾经那样深刻地，出现过一个人。
时光逆行，我在流年的罅隙中，看见他的背影。
【一】
那一年我十五岁，中考前几个月，在我所有的梦想就要迸发之时，遇见了他。
我始终无法遗忘，他第一次出现于眼前时的容颜。
他来回奔跑于偌大的操场之上，额前的碎发随风轻起，汗水滴落划出微曲的弧度。他笑着的模样那么美好，就像全世界都放晴了一样。
我远远地站在操场外，心里莫名起伏地厉害，被和煦春风拂过的脸颊此时竟有些微微泛烫。
待到散场时，我慢慢走回自己的教室，脑海里却满是他晃动的影子。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呢。

那是无休止地想念着他也不够，那是即使就在不远处也要一直只看着他的感觉。
那是，喜欢的感觉。
生命中第一次对一个人，心悸如此之深，原本只是恍然一眼，谁知竟就这样悄悄地生了根。
在这之前，我从没有喜欢过男生，当然以后也不会再有。
有时候，真的只能用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来形容。
所以我想我喜欢他，不会错的。
那时的我从没想要去靠近他，我只是默默，默默地看着他，也会觉得满足。
他是我此生无法触及的美好。
往后的日子，开始变得如此缓慢。时间于我，竟变得就像相对静止一般。心里住着的人，他再也没出现过。
他在遥远的角落，他在不绝的人海。他总是，在我遗弃的记忆里轰然浮现。
想他的时候，抬头向望天，他是天际的浮云；身至于柔软的草地上，对着天空伸开五指，他是直射而来的阳光。

他是我的人间四月天。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喜欢他。
我只是，不断地暗示自己，吴世勋，你喜欢他。就像从此之后，我的心便有了羁绊一样。
可是静下心来才察觉到自己的怪异，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因为我完全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男生。那种感觉足以让人窒息，恐惧与焦虑，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的理智。
我找不到理由让自己沉沦，但是除了沉沦，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维持自己的生活与感情的平衡。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人难堪。
那化脓后变质的感情，让我怎么开口。
偶然间就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有学者说有些青少年会在十五、六岁的年纪里对同性产生爱慕，这种现象会维持一段时间后消失。
看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的我像是看清了迷雾里的曙光一样，庆幸万分。
所以亲爱的少年，我十五岁的花季，总要用些痛楚去缅怀爱情，对不对。
我知道这是上帝把你带到我身边的原因，而我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上帝之名，将你遗忘。

所以，就让我在未知的时间里多看你几眼。不知名的，我的少年。
想碰上他，真的需要够好的运气。
偶尔可以在学校走廊上遇见他，记忆中还有几次看见他从楼上下来然后走向别的班级。
对于我来说，能看见他，就已经很奢侈。他像风一样经过我的身边，然后无挂念地远去。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呆在原地，心跳澎湃着，呼吸着只有几秒来自他的空气，然后又迅速地离去，那样地不想轻易外露我的心思。
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抗拒的巨大悲伤。那是一种每每想起来都会流泪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悲伤。
在我的意识里，他只是那个奔跑于操场之中的男孩，他有着在我眼里最倾城的笑颜。纵使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以及来自哪个班级，也没关系。
我只知道我喜欢他。
那时的我认定，他于我不过是青春长道中的过客，匆匆迁而匆匆过。纵是一辈子也无法于他有交集也罢了，我心里清楚，眼看着中考的逼近，也只能将他抛于脑后，从此不再提起。
我固执地觉得一切都只是我的寂寞在作祟。
封闭的秘密，终究永远是秘密，我只需将它小心地收藏起来，然后在日后慢慢回味已足矣。

抽屉里许久未开启的日记本，开始每天发挥它的作用。我用笔描绘着心中的男孩，慢慢地勾勒出他的容颜，不知疲倦地每日重复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他带入我的睡梦之中。
我要的不多，仅仅是可以将他记在心中而已。
那是我的十五岁，我原本不曾温暖的心，为了他而绽放。
只是没有想到，我的秘密，长了翅膀飞向天际。之后的我，再也找不回自己。
【二】
一直混混沌沌地过着初三的最后时光，多少流年从指尖流逝，早就无从顾及。
临近中考的前二个月时，学校里的学生都在忙碌地写着彼此的纪念册，年少一起走过的日子转眼竟已走到了尽头。也好，是该给自己作个了断了，所有不实际的念想，都随它尘封在这最后的岁月里吧。
手中不经意地翻着同桌递来的纪念册，心里的思绪却是百转千回，我无力地摇了摇有些泛着痛意的头，不想让自己将太多地情绪外露。只是脑海里，那个人，愈加地鲜明起来。

青春时期必经的感伤，此时那样地浓烈。何时起，我活在世上的每时每刻，竟变得这样要命地想念他。被自己灼伤地心，灌满过度压抑的沉重感。
突然那样地不想说再见。
突然那样强烈地，想和他在一起。
猛然间，我睁大了眼睛，一个不留神，纪念册从手中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无法抗拒地心跳在此时成了我世界里的全部声音。
纪念册的某页右上角附着一张照片，那分明是他。
我对同桌歉意地笑了笑，捡起纪念册用手掸了掸上面附着的灰。随即不着边际地收起自己的悲伤，却发现此时我的手竟抖得这般厉害。
重新翻开，再次一眼便认出他来——那个淡淡的笑颜。他的明眸里好似闪烁着光亮般，使人无法瞬间移目。纵使看上千次，也不会满足。
那是他，不会错的。
向下看去，是他小小的档案。我的指腹一点一点地拂过那隽秀的字迹，好像可以通过纸张触到他的脸一样。
我牢牢地记住了那姓名栏里的三个字，朴灿烈。
这三个字，狠狠地刮过我的心脏，想要一辈子记住的名字。
我认真地看着，忽而轻轻地笑出了声。
同桌凑过来，充满疑惑地看着我，我也不掩饰，指着纪念册上血型那一栏笑着对他说，“边伯贤你有注意么，朴灿烈说自己的血型是Q型，哈哈。”
没有预期的笑声，我倒是没想到气氛会尴尬起来，于是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边伯贤。
“吴世勋，你认识朴灿烈？”边伯贤对着我皱了皱眉，他此时的表情颇有些担忧，从窗外直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出一抹轻微的虚幻感。
“不认识啊，只是觉得他应该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吧。”我的心顷刻间轰然下陷，边伯贤平时尤其敏感，我只能暗暗祈祷不要让他看出倪端。
“不认识的话——”边伯贤像是在努力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紧缩着眉宇欲言又止。他想了想随后又开口道，“最好以后都不要认识他。”
我有些发愣，大脑飞速运转着，却无法想透彻。“原因是什么？”

【三】
深夜里，静谧的星空衬着墙上时钟所发出的滴答声，此刻听来竟如此和谐。
只是与此相突兀的，是我烦躁不堪的心。
眼前的教科书我竟看不进去半个字，脑海里全是今天下午边伯贤那瞬间凛然又若似流水的深眸，伴着他说出的话，在我的心里翻搅起巨大的涟漪。
他说，吴世勋，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是骗了你，那朴灿烈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学生，他优秀地让人嫉妒。
吴世勋，我喜欢他，我喜欢朴灿烈，很久很久了。
吴世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朴灿烈，我早就知道了。我看见你草稿纸上反反复复写着的都是他的名字，所以我才说了那样的话想让你打消念头。
看在我喜欢他那么久的份上，你不要再去喜欢他了，好不好。你那么优秀，如果你去追他，我无法断定他还会不会选择我。可是我真的喜欢他。
——可是我真的喜欢他。
可是我真的，喜欢他。
他一定不知道我在听到这句话时有多么的悲哀，这句在我心里反复默念的话语，却被他说出来。
瞬间扩散至全身的钻心般痛觉，使我的眼睛就那样再次湿润了起来，连带着指尖也微微泛痛。
我想那一秒，足以抵千年。
难过的是边伯贤是我最好的朋友。
难过的是朴灿烈是我唯一无法放下的喜欢。
无法再去正视边伯贤的眼睛，我装作无所谓地点着头，应着他最想要的回答，好啊。
——不要去再喜欢朴灿烈了，好不好。
——好啊。
好。边伯贤，我答应你便是。

见我答得如此迅速，边伯贤立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就知道你其实也就是被他的容貌吸引了，我跟你说啊，喜欢上一个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而且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天生喜欢男生的人。
我看着他自信的模样，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有无数都杂念堵在了胸口却找不到发泄的方向，于是只能安静地听着边伯贤在一旁像是调侃，却更像是在向我炫耀的话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现在就去追他吗，因为眼下离中考只剩两个月了，等咱俩都考上市一中再去恋爱也不迟对不对。
你知道吗，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哦，可是那个家伙偏偏在这个方面反应尤其迟钝，这么多年他竟然完全不知道我其实喜欢男生。
吴世勋我向你保证，我边伯贤一定会牵到朴灿烈的手。
那我呢，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吴世勋，你也想牵起朴灿烈的手，对不对。
那双永远沐浴着阳光的，双骨节分明的手。
只是心中另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别奢侈了，他终究无法属于你。
我用力地眨了眨自己干涩的双眼，苦笑着心脏这么痛竟也没有牵连到泪腺，我的眼睛里此刻，终究是没有一滴泪水。
这样想哭却没有眼泪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也许是我天生不擅长流泪，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微微眼眶湿润，或是心脏的钝痛感代替了眼泪的滴落。
然而我又突然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些都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么现在也是这样吗。
我想我已经很了解边伯贤。他心思缜密，重情谊，讲义气，却恰好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中，才使得他对感情最为珍惜。而且但凡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纵使是阻碍再大也终会成功。然而也因为这样的性格，边伯贤有着最深的寂寞，我希望我是那个懂他的人，却发现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了解到他。比如说他喜欢男生这件事，我却是第一次知道。
一直以来边伯贤在我的世界里都是非常重要的挚友，可是我却悲哀的发现，自从朴灿烈出现，我和边伯贤之间的某种平衡开始瓦解了。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又像不是我的朋友。我心里有无数该死的念头在作怪。
我也逐渐清晰的明白，有些什么横亘在我们之间——
那是我深刻丑陋的，不为人知的，对边伯贤的恨意。
他有漂亮的成绩单，他有随性散漫的个性，他不受任何拘束，他漂亮白净的五官让女生倾尽芳心，他还有一双，可以和朴灿烈相配的，精致无暇的手。
在别人眼里堪称完美的边伯贤。
他喜欢那个在我眼里就是全世界的朴灿烈。
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种滋味，我确实会受得住么。
我想，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过须臾，往日称兄道弟的彼此竟都悄悄地变了样。
强忍着朦胧的睡意继续写着中考历史模拟题，我叹了口气，这日子，离中考真的越来越近了。

看清了眼前的一道又一道题，我开始认真地答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我终是抵挡不过睡意，伴随着口中背着历史课本上的内容，眼睛再也无法完整的睁开，恍恍惚惚中，脑袋愈来愈沉，最终还是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只是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六个字，它们不停地叫嚣着，越想抛开就越用力地攻击着我的大脑。放弃挣扎，索性将其带入自己的梦境中，与零散的历史要点一并参合在了一起。
像梦一样，我的口中似有似无地呢喃着那六个字。
边伯贤，我恨你。

【四】
次日，我异常疲倦地起了床，双手因为昨夜趴在桌上浅眠时长期未动而钻心的酸痛。
就在大脑渐渐开始清醒之时，心脏处却隐隐传来无法忽视的痛觉，像是撕裂了一个伤口那般残忍地痛着。
我猛然一怔，脑海里一些琐碎的片段开始重新组织，昨夜的梦在短时间内，若似呈现在眼前，此时胸口处却是大片大片的空虚感，它们无助地肆意翻搅着。
我的眼泪，差一点滴落在自己的手心里，遗憾只是差一点，我发誓我不会轻易流泪。
那是一个冗长的梦，关于爱情、关于幸福，关于未来。
梦中谁的指尖划过我的手掌心，让我牵过他的手。
我们一直这样手牵着手，笑着走过美丽的樱花树，走在如海的晴空下，走过一个个繁华的街市。
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那些薄雪草、鸢尾草、薰衣草、柠檬草，远不及你指尖轻捻烟草的魅惑。
我会认真地回答他，那些琥珀色、流金色、冰蓝色、绛紫色，配不上你嘴角弯起茶色的笑颜。
然后便听见他一脸杀气地说吴世勋你死定了竟然偷看我写的日记。
我却笑着说你确定那不是你多年前写给我的情书？
那个人和我，在街上甜蜜地拥抱。
那个人，将我的头转过去轻轻地吻我。
那个人，好像只在乎我。
那个人，他爱我。只爱我。
可是那个人是谁，我偏偏无法回忆起来。
梦醒后，那样超负荷的悲伤将我淹没，我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感般，头开始剧烈地痛着。
我迅速地洗漱过后，拿着若干片吐司转身背起书包，忽然没来由地愤怒，把所有的怨气撒在左手上，重重地一用力摔上了门离开家赶往学校。
我的身边，没有谁，也不会有谁。我只有我自己，我比谁都更加清楚。
我是那样深刻地恨着我自己，却与此同时那样深刻地喜欢着一个人。
我的爱情，韶然若逝，谁也救不了我。
天刚刚朦胧泛着亮光，我漫不经心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无聊地数着道路旁的路灯。
脑海里一片混沌，昨晚刚记忆完的知识点完全想不起来，剩下的全是这一个月来不堪的回忆。即使发生的事情，与两个月后的中考相比来说，那样地渺小。
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便是我全部的世界。
抬头仰望天际，意识里似乎能听见霰雪鸟破空悲啼，穿越千年万年时间的缝隙。
我的眼睛瞬间黯然下来，默默地告诉自己，心里的念想如果放不下那就不要勉强，只是这一次，就算失去了自我，也不可以流一滴眼泪。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
只因为这已是我唯一的，仅存的自尊。

犹豫着要不要搭公车，我缓慢地走过车站，摸摸口袋却发现公交卡在早上匆忙地离开时忘记带了。
一边埋怨着自己的大意，一边抬起左手看看时间，估算着从这里到学校，再加上去文具店买个修正带的时间应该不多不少，于是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偶尔看见几辆公交车从身旁驶过，带走一片刚刚湿润过的空气，只剩下一阵冰冷的风朝我的脸颊吹来。我向车内看去，小小地同情了一下里面那拥挤的模样，暗暗庆幸着还好自己没搭公车。
快到学校时，抬眼便看见一辆公交缓缓地停在学校正大门对面的车站，从上面下来的几乎都是学生，只是瞬间那车内便空了大半，仿佛可以看见它丢失了灵魂。
意识到脑海里又开始整理着酸涩的片段时，我低头踌躇，嘲笑着自己的悲伤在作祟。
然而只是一瞬，再抬头，我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于血管末梢，因为过于激动而全身泛着凉意，手心却与之相悖地渗着些许滑腻的汗液。
一个男生走在我的正前方，乌黑的头发被汗浸湿，在脖颈处稍稍弯曲，干净的白色衬衫随着他的动作流动着，像一片白色的海。
他是那片深海里一条人尽皆知的鲸鱼。
我知道那是朴灿烈不错，我也知道此刻我正在憧憬着什么。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心脏在胸口疯狂地跳动着，像是全身的血液全数流向它一样。
我加快了速度，只是越向他靠近一点心跳频率就更胜一点。我一边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却又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着他。
我只是想，再近再近一些。
道路旁的树影洒在身上使心情也变得愉悦了几倍，我走在太阳透过树叶间缝隙陆续投下些斑驳的地面上，隐隐有种在加速度的错觉。
我在似乎都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淡淡肥皂香的地方慢了下来，我知道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我所有的理智已全部耗尽。
此刻，我正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足一米的地方，我小心地连呼吸都无法顺畅，手心也开始加速地分泌汗液。
他很高，比我高出半头。我被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下，那浓稠的影子也是修长的，落在我的脚旁。
记忆里那是第一次，我距离他，那样近。
可是我却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远得就像永远也无法逾越一般。
离学校正大门近了，他依然走在我的正前方，只是速度渐渐地放慢了，而后我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我看见他加快了速度转身走向了学校后方的文具店里。
我也跟在了后面，就像以为是理所当然的那样。
我想，就算是因此失去方向感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