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谓梦境
鸣人到家的时候团藏还没回来。他在客厅打了个转,最后突发奇想跑去了厨房,想试试自己做饭。平常团藏做饭的时候他都有在旁边看,理论知识充足,只差实践了。
淘米煮饭什么的没有难度,然而切菜……
看着在自己手下被切的大小不一还散落满桌满地的卷心菜,鸣人深深地觉得自己切菜大概是对食材的侮辱,食神不会放过他的。
他心虚地收拾好菜叶子,把掉在地上的扔进垃圾桶,然后把其他的重新洗了洗,不死心地试图炒一炒。
团藏打开家门的时候闻到了饭菜香。
鸣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看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忍术卷轴,看到他回来了立刻向他扬起一个笑脸,“父亲,欢迎回家!”
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竟让团藏有些发愣。
他的父母早亡,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每天自己操心自己的饭食,习惯了每天生活在冰冷而空荡的房子里,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待在根,至少还有那么一点人气。
就这样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虽然之前他收养了鸣人,但是一直以“武器”的身份看待他的团藏也从未感觉房子里多了什么。
直到这一刻,这栋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父亲,我自己炒了个菜,你来尝尝。”鸣人看团藏站在那里不动,跑过去把他往餐厅拉。
为了不把菜炒糊,鸣人放了很多油,因此整盘菜看起来都油光水滑的。他自己出锅的时候尝了尝,味道倒是还可以,卷心菜的爽口遮盖了油腻,所以迫不及待想让团藏也尝尝。
“我只会炒菜,所以只做了这一道菜。”鸣人看着团藏拿起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团藏一向冰封的黑眸首次有了温度。他夹起一片卷心菜吃了下去,然后看着鸣人期盼的目光点点头,道:“味道不错。”
鸣人立刻笑容满面。
团藏喜欢,他就开心。
尽管这一顿饭只有一道菜,但不管是鸣人还是团藏都丝毫不觉得单调。吃完饭,鸣人自告奋勇地要洗碗,并以打碎了两个碗(总共也就两个碗一个盘子……)的结局被团藏赶出了厨房。
然而,即使鸣人在团藏心里的地位提高了一些,每天的药浴还是逃不过的。九点一到,鸣人就非常自觉地去了浴室。
浴池旁边已经摆上了一个木桶,里面黑乎乎的药液正在冒着热气,仿佛一只野兽在张牙舞爪。一个小时的药浴过后,他在浴池里打了个滚,洗掉身上残余的药液后便匆匆跑回房间跳上了床。鸣人习惯性地往身旁靠,却只碰到了抱枕,被他一碰便倒向一旁。
哪怕是痛苦的药浴也没有洗去的笑容立刻淡了下来。
鸣人总是很没有安全感。
他隐约有些尚在襁褓时的记忆。那时他一个人蜷缩在一张小小的床上,不管是饿了还是渴了,或者磕着了碰着了,都没有人会出现在他面前。有人会隔一段时间给他喂奶,然后给他换衣服,但除了这段时间,从不会出现。
他哭,他到处打滚,可是这些除了让他更饿更渴外加摔下床更痛以外,什么用也没有。
于是他知道了:哦,哭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小小的大脑刻下如此强烈的本能,于是他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哭泣,因为没有用。
他知道团藏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却是唯一一个会在自己渴了饿了的时候及时出现的人,唯一一个会在他痛的时候摸他的头发的人,唯一一个会一直在他身边的人。
还有根的人也是,都很好。虽然鸣人没见过他们的脸,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对自己展露过恶意,自己有时到处乱跑到高处不慎摔下时总会有一个人接住自己。不管是因为团藏的命令还是什么,总之他们一直在照顾自己。
身边没有人的话,鸣人总有种回到了襁褓时期的恐慌感。
不知是不是因为淋了雨,尽管睡了十个小时,鸣人还是困的厉害。带着一点复杂与失落的心情,他抱着抱枕陷入梦境。
他梦到刚满三岁时自己生病的事了。
那时候自己无缘无故地高烧不退,大半夜的硬生生因为体温过高把团藏热醒,随后被他送到忍者医院。后来团藏告诉他是因为体内能量过高——意思就是药浴的量太大了。
于是团藏后来降低了药材的使用量,虽然疼痛丝毫不减。
那时鸣人处在半昏迷当中,对外界感知不太清晰。这次他身处梦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飘在半空看着团藏在“自己”身边守了一夜。
鸣人清楚的感觉到这是个梦,而自己以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切,像个幽灵一样可以到处乱飘。他在团藏和自己的身体里钻来钻去,随后盘膝“坐”在病床上捧着脸呆呆地看着团藏。
第二天,小鸣人还是没醒。团藏小心地一点点给他喂流食。
鸣人在旁边看着,满脸傻瓜一样的笑容。
梦里的父亲对他这么好……那真正的父亲一定也是这样的!
第三天,三代来了,因为有事情要和团藏说。鸣人听到他们在谈云隐要求交出日向日足的尸体的事,心里悚然一惊。
正当他们讲话的时候,小鸣人睁开了眼。
他的脸还是通红的,体温偏高。当团藏和三代一齐看向他的时候,他茫然地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三代与团藏对视了一眼,神情微变。正欲问话时,小鸣人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