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晓旭诗(附文)】
(丁酉暮春,祭陈晓旭女士。)
晓梦殷勤访帝阍,多情为我降天门。
十年长恨皆心迹,一纸相思尽血痕。
弱柳云中求絮影,飞红阵里觅香魂。
绛珠不管人间世,归去灵河弄玉尊。
附祭文全文:
祭晓旭文
余闻大道无名,入世而有其形;大哀无言,致上而有其声。乃今未具寒筝,无论箫笙,谨怀其思,付与墨成。冥冥苍天,夜若三更,期有文字,代余上征。
若文言果可传情,延旭卿以略听:
十年生死,黄泉犹深,一纸血泪,招魂共斟。未见佳人故去,远目商参;既有芳魂来归,何惧阴岑!天之霡霖,实为魂音,湖之涟漪,代为渐襟。喜则风过如琴,悲则万物齐喑;往则青竹失影,来则仪此丹禽。余有哀文,连笔墨而致意;江无红枫,坠白樱而伤心。
昨梦旭卿,梦醒犹萦,兼忧兼喜,心神未宁。无谋面之故,浊人何轻?有芳魂之眷,携与同行。采菌兰以妆严盛,乘赤豹以寻天城。乃见魂寓之所,无秽无争。九畹之兰,留夷与揭车共放;百畝之蕙,杜蘅与芳芷同生。
是知尘世之污,杂芜之都,居此浊秽,一何其孤!独领智慧,佛法空无。燕雀之辈,安可识图?生为颦卿,死为绛珠,得其心所,阐其醍醐。秉有神性,生与众殊,东君致谕,死辖灵芙。终有憾意,若余至今犹呼;情已至哀,往向天地寻途。
于是作歌以冀天听,沉吟而期地闻,歌曰:
孰为余招魂兮,寻巫咸于何方?
孰为余前导兮,求文狸于山阳?
既驾辛夷之车兮,履坤宫之遗霜。
饰春花与夏叶兮,又环之以秋棠。
濯江水之澹澹兮,向高天之苍苍。
过鲲鹏之北冥兮,望界际之扶桑。
青骊秀兮来相报,相报卿兮归故乡。
湘竹荫兮凭寤寐,寤寐休兮俟霓凰。
然后敛衽理装,兰绦临裳,驱马乘辔,行向宇光。帝阍若感,往开天堂,驷驷其驾,斑斑其裳。不见佳人,唯余其香。飞廉传语,执策彷徨。
方知若彼十年,不致沧海桑田;寂日清寥,应是安世长眠。蒿里无人,冥府沉渊;薤露有歌,唯此缠绵。樱落之后,莲红之先,必往焚祭,长恨经年。锦水之畔,镜湖之边,阕有文字,载于断鸢。万种离愁,泣成此篇,不期能达,唯我心坚。
呜呼哀哉!
尚飨。
江安颦痴
丁酉年三月廿八日于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