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献度娘

第一次发文，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喂，你看，女王又坐在那发呆呢。”年轻的天使新兵悄悄的和身边老天使闲聊。
“那不是发呆。”老天使摇摇头。
“那女王在干什么？”
那天使露出一丝丝羡慕的表情，淡淡的对那名年轻的天使说道：“你还太年轻了，不过等你到了她的境界，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天使之城·女王寝宫——
极尽华丽的天使之城，宽大到有一丝冷清的天使女王的寝宫里，彦一人在窗边的沙发上，把玩着一只美丽的蝴蝶。
她端详着它两只翅膀上精致的花纹。那只蝴蝶轻巧的扇动着它的翅膀，从彦的手指上飞了开去。彦的目光一直追着那只蝴蝶，直到它消失在视野尽头的蔚蓝里。
“小孩，你还好吗？”
彦盯着天嘟囔到。她抱着双膝，少女般的将脸埋在了臂弯中，心里一直未灭的那份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过了很久，或许是心里的那波浪潮过去了，彦才再一次慢慢的抬起了头。身旁边的花丛中，两只调皮的蝴蝶又飞到自己的面前，挑逗似的绕着身旁飞了一圈，又消失在了在花丛里。
一千年的约定已经到了，然而他还没来。
彦把目光从那两只蝴蝶的身上移开，扬起头来又看着天。那片天她再熟悉不过了。
“女王?”彦的左护卫莫伊走到彦的身边:“又一人发呆呢？”
彦点点头。
莫伊坐了下来，略有点羡慕的笑了笑：“怎么?又想他了?”
彦淡然一笑，缄默不语。
“女王，说实在的，这些天姐妹们是长了见识了。她们从来都没见过您这样。”莫伊劝道：“我们觉得吧，您要是继续这样，非得害了单相思不可。”
“谁说......我想他了？”彦狡黠一笑。
“您看看，您还狡辩。”莫伊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喏，天使新兵们现在都快知道您和银河之力的事儿了。”
彦轻叹了一声，莫伊没有察觉到:“莫伊，带着新兵训练去吧。”
“女王，您……唉。”
莫伊走了，彦却还是痴痴的望着天。一个人胡思乱想。
“小孩，你不会是……忘了我吧。”
……
胡思乱想着，彦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天。蓝天上好像多了点什么。她心头一颤。天上多了一个黑影。她又仔细的看了看，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迟到了，但他还是来了。

彦慌乱中踢开脚边整齐摆好的高跟鞋，跌跌撞撞的离开宫殿，冲着天上那个人影的地方跑去……
刚离开彦房间的莫伊被彦撞了一个趔趄。还没等她站稳，彦就已经飞远了。
彦的心里咚咚乱跳，她和银河之力一千年没见了。这一千年里，她梦到过无数个浪漫如童话的梦境：两个人对坐在牙床之上，卿卿我我......
那终究是梦，但现在应该是梦成真的时候。
然而……
彦冲上天空，见到了那位让她日夜思念的男人。只是像这样狼狈的见面，她在哪个梦里都没有梦到过。
——他蓬头垢面，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都是血迹与泥渍，嘴唇已经干裂。身上的战甲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伤口溢出的血已经在盔甲上凝固。而在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红头发的黑甲战士。
“先救蔷薇......”葛小伦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整个人停在空中忽上忽下的。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得摔下去。
彦没时间犹豫，从葛小伦已经僵硬的臂弯里接过了蔷薇，她还活着。但葛小伦再也撑不住了。彦注意到，他身背后的那对黑色的翅膀有气无力的扇动着，整个人向后一仰，向下坠去。
彦抱紧了蔷薇，猛的拍打翅膀，在空中一转身，朝着摔下去的葛小伦冲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穿了一层云又一层云，风声在彦的耳边呼啸而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彦全力的追着下落的葛小伦，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看着葛小伦离地面越来越近，自己却始终追不上他。
“莫伊？你在哪？我恐怕追不上他了。”
“我在地面，离您不远。”
“银河之力昏过去了，他受了重伤，我追不上他，你在地面想办法接住他。”
“好，我看见银河之力了。”
挂断了暗通讯，彦朝着地面看了看，地面上一道白光飞向银河之力。莫伊去救他了。能做的彦都做了，现在，该救蔷薇了。她猛的拍了拍翅膀，向天使内城飞去……
——地面——
葛小伦看样子还得一会才能落地。莫伊知道彦对他的感情。不敢怠慢，沿着天使外城街道的地面冲着天上往下落的银河之力追了过去。没过几秒，莫伊在半空就接住了银河之力。她在空中也猛的一拍翅膀，想把银河之力带起来，两个人一起飞回天使内城。然而莫伊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地面越来越近，然而莫伊还是没能把葛小伦从半空中拉起来。此时，她和葛小伦已经飞过了路两旁的房子的屋顶，没时间再去想别的办法了。彦的圣左翼想都没想，在空中抱紧了银河之力，猛的一转身，把葛小伦护在自己身上，同时用全力的拍着自己的翅膀，想再一次飞到空中。但这一次莫伊就已经摔到地面了。
莫伊的翅膀和盔甲碰到了地面，方砖的碎片和下面的泥一下子被扬了起来。莫伊那对洁白的羽毛一下子炸在了半空中，天使的肩甲硬生生把一整块白玉的地砖割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块。两个人在地面上划了好几个街区才停下来。
天使莫伊张开了裹在银河之力身上的白色翅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躺着的银河之力，他确实太虚弱了。
“女王，我们安全了。”莫伊打开了暗通讯，对彦说道……

重伤昏迷的葛小伦被莫伊和其它几个路过的天使抬回了天使内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月。等他苏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死过了一次似的。
当他试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
“别睁眼。”
这声音……
“彦！”葛小伦兴奋的叫了出来。
“你迟到了。”彦像是责怪，但又不是为了责怪。语气里有些让他陌生的娇弱。
“啊，地球……”他欲言又止:“蔷薇呢？蔷薇怎么样了?”
“放心，她还好，现在正在休息。你要再晚来一小会儿啊，恐怕我也救不了她了。”
葛小伦长出了一口气，满是辛酸。他艰难的把手往上抬了抬，虚弱的抓住了彦的手：“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安静了一会儿，葛小伦接着问：“你刚才说......我眼睛怎么了？”
“你中毒了，蔷薇也是。毒性很烈，致盲。你昏迷了一个月。这几天毒性消失才恢复了视力。小伦，地球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们俩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葛小伦难受的摆了摆手，看他的样子是不愿意再回忆以前发生的事儿。彦正遮着他的眼睛的手能感觉到，他流泪了。
夜风吹动了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对不起……”彦或许问了些不该问的问题。
葛小伦晃了晃脑袋，轻描淡写的说着:“没有，彦，只是我感觉我自己挺没用的。一千年了，我没有一点长进。连你和蔷薇都保护不好。”
葛小伦遮着自己的额头，接着问道：“彦啊，你别安慰我，一千年前，在费雷泽，你恨我吗？”
彦抬起了头，看着窗外格外明亮的月亮，可爱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那血淋淋的一幕好像再次在二人的眼前上演：上古的邪恶讽刺般的挥动着代表着正义的巨剑划破了一位绝世美丽天使的战甲。天使倒在血泊中，受尽了上古恶魔的折磨。在一旁，正义巨剑的真正主人却无助的钉在了费雷泽冰冷的土地上，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天使在恶魔的脚下慢慢陨落......
彦忽然笑了，笑的格外开心。
“这个梦魇你到现在还记得啊。”彦顿了顿，并没有解释什么：“我不会恨你的。永远不会。”她用手摩挲过葛小伦已经长满胡茬的脸。
……俩人安静了好一会，葛小伦才继续问到：“彦，一千年了，你，怎么样？”
“还好，每天闲着，在我的寝宫里发呆。”
“哦。”
葛小伦的心跳慢慢的加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慢慢的他的脸都红了起来。“彦，那个……”
他一下子说不出来，脸红的不行。彦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好笑，守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

“我......还有多久才能看见东西啊？”
“你该不会就为了问这个吧？”彦把手掌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脸颊上：“脸怎么这么烫啊？”
“嗯，其实……我就想......看你一眼。”
“噗……不给看。”
彦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轻轻的撤下了放在他眼睛上的手……
……皎洁的月光和彦的面容一起进入了葛小伦的眼睛。她真的一点都没变。眼前的她没有了葛小伦记忆里那件彦常穿的修身战甲，换成了更显得她柔美的华丽长裙。此刻，彦正望着窗外。月光正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种纯净的白，看起来温润如玉。记忆中彦金黄的长发掺入了月光，变成了一头银丝。她的一双眼睛更是好看的要命，明亮的眸子如同清泉，宁静而没有一丝波澜。更让人痴迷的是她的眼睛里还时不时闪烁着月亮的影子……彦已经美到了极致，她忽然把目光收了回来，那么样的看着自己。她的嘴角一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了，不许看了。”彦的手又遮住了眼睛，他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真的难以置信，一千年过去了，岁月竟然没有在彦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甚至彦还让他感觉到，彦身上那种美的味道，要比一千年前的她还要更浓烈。
“小孩，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彦正了正语气，问道：“哎，你还记得一千年前，我们在费雷泽的约定吗。”彦远望着夜空下费雷泽的方向问道。
“啊，记得。”
“真记得假记得啊？”
“真记得。”
“记得你还来晚了。”彦嘟着嘴，撒娇样的抱怨道。
葛小伦沉默了一会……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邋遢啊？”
“比起你刚来的那会儿好多了，最起码我能认出来是你了。”
“刚来的时候，是哪个天使救的我？云烟？莫伊？还是灵溪？”
“我的神圣左翼。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她还问呢，为什么要她背回来个野人，呵呵呵……”
彦笑了起来，惹得葛小伦一阵脸红。
“你真应该去外城看看，为了救你，我们莫伊把自己当成垫子，把你护在身上。硬生生划碎了几十块白玉的方砖啊。”
葛小伦听到这话心里也微微一颤，忙问道：“欸，莫伊，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啊。如果她要是受伤了，你也就不会这么舒服的在这躺着了。”彦揉了揉他的脸，莫名的开起了玩笑。
……彦和葛小伦终于又见面了，他们谈了很多事儿，但大多无关紧要。对他们来说，聊聊这一千年里发生的琐事应该是现在应该做的最重要的事儿了。他们一直聊到深夜，他们要说的话，却一直也说不完。
天太晚了，小伦该休息了。休息之前，彦对他说，她已经好久没这样痛快的和一个人聊过天了……
葛小伦睡了过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彦又坐在窗边，发起了呆。

谢谢大家呦
第一章已经全部更完了
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故事我是会写下去的，大家放心
请大家等待第二章更新吧

今天楼楼脚崴了，意外停课一天，再多更一次吧。

今晚的天城出了奇的安静,只有微风吹过风铃发出的慵懒的清响。柔和的月光顺着被夜风轻轻撩起来的窗帘照了进来。彦帮熟睡的小伦盖好了被子，她也有点困了。
彦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软萌的趴在了沙发上。清冷柔和的月光穿过了着窗帘的缝隙，落了蔷薇的脸上。
蔷薇躺在床上，消瘦的双手贴着两侧，脸色发白，一头红色的头发在床上散开，像极了一朵绽放的蔷薇花。
“蔷薇，你说，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抛开小伦不算，你我会是战友，是姐妹。但……”彦看了一眼依旧在自己床榻上熟睡的葛小伦，又看着蔷薇，小声的嘟囔道：“爱他所爱，思他所思……”
“有点残酷啊。”
桀骜不驯的彦，此刻也终于败在了那千年不变的相思手里。
“唉。”彦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软软的抱枕里。然后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彦。”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彦猛的一回头，发现蔷薇正看着自己，她正试着用那双纤细而羸弱的手撑起身子。
“蔷薇？”她急忙走到了蔷薇身边，小声问：“刚才那些你都听到了？”
蔷薇很虚弱的点点头，彦把蔷薇抱到了自己怀里，把一杯温开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蔷薇只是抿了几口，就问彦道：“情敌见面，你还要救我。这么做，不违心吗？”
彦把剩的半杯温开水放到床头柜上，没有回答。
“这，这是哪？”蔷薇想坐直身子，但她确实太虚弱了。
“天使之城。”
蔷薇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去，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小伦居然把我带到这了。”她侧了侧脑袋，看了看旁边那个救了她一命的男人。
“我不应该来这儿的。”蔷薇的眼神黯淡无光，绝望的摊开了手：“何必要把我带到这来。要死就让我死在地球好了。”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啊！”彦听完了蔷薇的话心里一动：“你到底怎么了？”
“我老了，”蔷薇低着头，看着这具伤痕累累的皮囊，疲惫的说：“打不动了。”
“蔷薇，地球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和小伦怎么都负了这么重的伤？”
“彦。”蔷薇有气无力的抓住了彦的手：“这件事对你和小伦都很重要，现在我恐怕不能跟你说，”她苦笑了一下：“恐怕我把这件事全告诉你之前我就又得昏过去。”蔷薇的手一松，就又无力的垂了下去：“这次饕餮真的是来者不善。彦，可能你又有的忙了。”
“饕餮？”
蔷薇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像也不愿意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彦忽然问道：“蔷薇，你，爱他吗？”
彦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话音刚落，她怀里的蔷薇就落下了两行眼泪，摇了摇头：“我和小伦......有缘无分啊。想想一千年前的时候，他想跟我说话那种慌张的样子......再也回不来了。彦，我真的羡慕你。”说完，蔷两滴眼泪就静静的划下了她的眼角，划过了她的脸庞，落到她那一绺红色的头发上。
“你爱他，跟他说啊。”
“来不及了……”
“......最多一千年......”
恍然间想起了当年和葛小伦在费雷泽上的戏谑之言：“蔷薇可活不过一千年。”......
难道戏谑之言不幸言中？一语成谶了吗？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呢？”她侧了侧头，看了看一旁的银河之力，眼神很复杂。
“他救了你的命。”
“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一千年前我能一个人还能带着战士们从饕餮的手里夺回失地，可现在我只能在这......苟延残喘。我当了一辈子的战士，最后却只是......”两滴眼泪顺着蔷薇的眼角流了下去：“我注定不能亲眼见到他成为主神......”
“剩下的路，恐怕只能我一个人走了......”
彦一愣，她不知道蔷薇这句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那些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她收了回去。彦也是个女人，看着蔷薇这样，她也不会再去跟她说什么。
......
两个人又沉默着。整个冷清的寝宫沉浸在了月色中。只剩下叮叮当当的风铃还时有时无的响着。
“最多一千年。”彦不想让蔷薇听到，轻声的嘟囔道。
蔷薇突然淡淡的笑着：“彦，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是吗？”
彦思考了一会，看着窗外的月亮回答道：“没必要忧心忡忡的。那天总会来，可能明天就是。”
“彦，我想知道，如果明天就是那天，但你和小伦......还像现在这样，你会伤心吗？”
“会，肯定会，但没必要。”
“为什么？”
“一辈子为爱而死，也算死的一种荣耀了。”彦顿了顿：“爱从故事变为历史，再从历史变为传说，才会让人们铭记，不是吗？”
......夜风吹进了屋子，撩开了窗帘。
蔷薇侧过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这儿真美啊。”
“嗯，我去过很多很多星球，看到过很多很多城市，但......这儿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
蔷薇和彦相视一笑，蔷薇问到：“彦，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该走了，能葬在这儿吗？”
彦一愣。不明白蔷薇是什么意思。
“天有不测，这一千年里我一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现在的我恐怕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彦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果那你想的话，可以，但是......”彦欲言又止。
“但是？”
彦握着她发凉而纤细的手:“蔷薇，你得记着。我为他陨落，他自责了一千年。但你要是陨落，他能自责一辈子。”
蔷薇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杜蔷薇，杜蔷薇……”蔷薇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倒回到床上，她也该休息了。彦扶着她躺好，给她盖好了被子。
蔷薇变了，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者说她经历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儿。蔷薇越是这样，彦越想知道，无数光年外的地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彦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打击能让她绝望的说出这句话。她甚至正在和这个世界告别。选好了自己终老的地方。彦看着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蔷薇，多多少少有些困惑。
彦一个人走到窗边，闭上了眼睛，让夜风吹过她的脸，撩起她的柔长的发髻。
“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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