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录——————
暗流涌动。
夜雨才歇，水流自屋檐滴落在青石板原有的小坑上，皎月顺着院门槐树枯黄的老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案上两杯茶水未动，水气已氤氲升腾。端起轻抿，旋即昂首勾唇略含不屑，“当今圣上庸庸碌碌，未尝有半分先帝之姿。”语毕微蹙眉，直视对面兄长，“祖辈大好根基将毁于一旦，国力至此恐由盛转衰...我等日后怕是再无颜见列祖列宗。”
“皇弟此言怕是得谨慎些。”男子压低声线掀睫转眸瞅望门口示意谨防隔墙有耳，掌抵桌案指尖一下一下轻点。“如今蛮夷入侵而圣上无所作为，只安派我等常年驻守边境之人前来平定。真当本王在，他便可坐拥河清海晏安定天下不成？”端茶凑至唇畔饮下一口，继而敛眸望着杯沿。
面前男子脸色微变“兄长应知，之前那位已经撤了指挥使的职，又委派一毫无经验的中央官员前来就职，后败，折兵一千。你我二人先后领命抗匈……据探子来报，现兵响已被扣下。”
闻人言语抬眸见人形色依旧面色不动，眸底波澜不惊。“皇弟莫要急躁，这江山，当然不可拱手相让于蛮夷。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抬眸扬唇冲他笑笑，“皇兄我看起来也不似通敌叛国之人罢。守了十年的边境，怎可说让就让。圣上那边……克扣军饷，他怕是意图饿死兵马，投敌求和罢。”轻嗤一声抿了唇，收指攥拳轻握。
启唇微张，终究是没反驳什么，气氛一阵静谧。到底还是后退一步，“兄长...可有大概谋略？此事必须得慎重，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且匈奴狼子野心，到嘴的肥肉，怕是不会轻易拱手相让。”又复端起面前茶水，小饮几口，垂眸望杯内几片茶叶缓缓沉至杯底，“兄长，当今圣上是平庸不错，但京城的二皇兄和宗亲们...可不是好糊弄的，还望兄长着重注意啊。”
唇缝微掀倾吐冷色珠玑：“不如假意折军……你我兵分两路，朝廷之上边疆之围相互照应。我带兵依旧折军，怕是会引起朝廷恐慌。届时你便可指言皇帝克扣军饷为虎作伥，带兵将皇宫设禁，然后……”
将杯盏置于桌面，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