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拆贴第一
(我仍是当年寒窗苦读的少年人,士大夫的文气是经年不可磨灭的。孟轲的仁爱论辩是夫子絮叨数年的圣言,只我而今脱口未出的并非一声夫子,却是他湮於经卷的尊名。是我唐突同疏忽,合该对着古卷尊像作揖,我或枉为读书人)
“一时语快,忘了需得尊一尊他老人家。所幸这处没有顽固的夫子,不然,可真是犯了大忌了。来日去他老人家像前,好好地敬三炷香,望他大人有大量,定会谅了我的心直口快。”
(雷州诸辩历历在目,我似还可记他当日咄咄逼人的灼目。他欲我作采菊东篱的陶潜,可我偏生要去天光皇帝远的海域作一回主,自然,最后是两败俱伤。不然便也不必静坐於此,手捧的是切作三角的西瓜,那冰太凉,沁的时间久了,竟叫人接不住半刻)“冰湃的太久,怕是寒的掉牙,已然不能尽兴了。”
拆贴2
(那般的冰寒,似是漠北的水、与明月的刃。)
(慨然,我临风有叹)“怀曦不为别的,只求无愧于心而已。我自诩为民而谋,却终是走了条不甚好的歧路。也罢,而今既已归京,前尘旧事再介怀也无用了。我这个京官做了许多年,倒也不必再落得一身的疲累往外头跑。户衙虽不安逸,却到底不会惹了诸多的矛头,倒也好。”
(那一日雷州的月太寒凉,他二人口诛笔伐的指责我的悲悯。那西瓜是隐有脆响的,一口下去后的汁液飞溅正落了掌中滴滑,那色有些红,尤似利刃割破的血泪。)
(我将那太甜的瓜尽数咽下,却恰好瞧得那小厮颇为为难的模样,这贵主当真是个稚幼的,多少年都变不得半分脾性。我只摆首,一壁遣了那小厮下去,却一壁听他那颇有兴致的稚言,至于那籽,自是不可落於风尘,平白辜负北风送来的柳花。)
“怀曦从未比过这个,便要劳烦殿下,再'不吝赐教'一回了。”
(语罢仍顽,冰释前嫌,后言不必多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