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贴1
(澹然的目中忽有寒光凝现,儒雅的士子经鵷墀的风浪,早已砺过棱角锋锐。紫檀椅候我多时,承了我周身的利光,换我诘难之声,那声极平,却又无言轻佻)
“哦?我不过寥寥几字,称的是刑衙的雷厉风行,又为何要惧御史刀笔?不过慨叹而已,感慨这是桩好差事,却为我这素'悭恡'的户衙先生所得,难怪庙堂有些风言。不过,我倒早已司空见惯,侍郎大人也不必多言了。”
(士子独步,曩昔赤忱所求,乃明月清风,两袖无尘。可惜,山雨总能袭来名利的波涛,溺於此中,怎能舍了一身铜臭?寥寥数言,他却怒目相视,只作燕人的怒发冲冠。熟视无睹,又执过案上茶,极深的品过酽茶的醇涩)
“侍郎大人如何?那该问自己,或是问问蜀地的黎庶,他们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拆贴2
(他靴履已近,怒极的目中有火,熊熊地染了北国的严寒。我倾身而起时,那衣襟本是逃不脱他劲掌,只他'迷途知返',只攥拳灼灼,说的倒是一派正气)“谁人不为卓著的政绩?所谓舍得,有舍才有得,不舍些什么,怎能平步青云?
(微挑的诘问,是难藏的利刃)“川蜀到底是没有北京好的,不是吗?”
(极脆的声响惊了栖枝葳蕤的鹊鸦,满盛滚汤的盏霎时碎了满壁。碧青的茶汤淌过泛光的漆地,闪着尤寒的光。袅烟散尽时,我见的是殷红,灼热的红,胜过北京日暮的晚霞。血珠泅染在我的案前,武字呼之欲出,我却不屑一顾。)
(冷讽,踱步相对,着小吏尽散)“看来,侍郎大人觉着本官在这庙堂的十余年是白走的,於这疆壤河山一无所知?诚然,军备海防不可掠,可平衡二字,你可知怎么写?”
拆贴3
(文人的书卷气已为我抛诸脑后,我无引刃断掌的决心,便以茶作墨,平字覆在他'血书'之上,那太触目惊心,又污了我执惯紫毫的掌)“然今国库的积银尽数入了军营火器,那若再有天灾何如?再有重疾何如?疆壤无虞,百姓有虞,这难道就值得?”
(连声的发难已罢,怒气渐甚,我又饮尽杯中茶,重怀奉来新茶,我却摆首)“不必再送来了,侍郎大人不想饮茶,别糟蹋了。”
(我终拍过他肩,施力微重,仍是语重心长的劝诫。庙堂的风浪太深,多个敌手总是大忌)“当日,我并未全然否决火器改良之事,只觉不必大肆扩张,循序渐进尚可。没成想,侍郎大人的胃口太大,我年岁大了,挡不住了,便索性将这悭恡的名头拱手相让,也好少些祸端。庙堂的暗箭太多,侍郎大人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