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花吧 关注:56贴子:1,893
  • 9回复贴,共1

(百度空间旧文)湖心亭(聊天闲话)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该文于2010年写并传于越剧吧,2011年11月15日备存在百度空间。
湖心亭
想约三五知已,独辟一所“静室”,吟风弄月,览古阅今。冥想标题之际,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了豫园的湖心亭。上海是个繁华都市,湖心亭是个孤例,地处热闹场中,却自有一份平静祥和,漫步其间,不由人捐弃尘嚣烦杂。正如眼前,在越剧吧里建立心灵的栖止,似乎也有着闹中取静的意味。任窗外蝉音噪耳,但这一切又与你我何干。知音人自品心韵足矣。
时当盛夏,想必姐妹们都难耐暑气的,此时的我,不由想起那首古诗,
“四顾山光接水光, 凭栏十里芰荷香。 清风明月无人管, 并作南楼一味凉。”
这首既可以配这个标题,也很当令呢!
水月姐姐,还记得之前的品茶之约吗?
记得前人有两句集锦佳句“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人似佳茗”说得多好啊。佳人似佳茗,但茶理又岂止是一个“佳人”概括得了的。依小妹看来,自古花有花性,茶又何尝不是如此?茶中有佳人,有隐士、还有侠客、君子。君子者,若龙井,茶汤清翠,如心境通透,叶宽且平,若心胸广阔。隐士者,若碧罗春,淡若无味,表面看平平无奇,却清香暗递,回味甘醇,有上古之风。侠客者,若银针,刀枪林立,异峰突起。
还好喜欢一首宝塔趣味诗,那是唐代元稹所写。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历代茶的制作方式,品尝方法,茶叶品种各有不同,甚至用水,用器都不尽相同。元稹是唐后期生人,那个朝代于茶而言,流行的是烧煮法,茶饼碾碎,投入壶中,且同时还会投入盐糖等调味品,(这首诗部分内容描写的就是这个)茶叶煮沸后食用。这种品茶方式,想来是和当时的社会风气相关。唐代少数民族大量迁居,引进了许多新花样,其中就包括那些酥乳类的食品,中原百姓将茶煮开后喝,很多时候是为了消除油腻。(至于后世将茶叶制作成散装,那是始于明洪武之后,国家一度曾为节省开支,大量生产散装茶,且将唐宋煮茶斗茶等繁琐的工艺改进为沸水冲泡。这个方法由于其方便快捷,广受老百姓的欢迎,也因此被沿用至今。)宋朝是个崇尚奢华的时代,上层社会追求生活的安逸与享受,于茶一道,也玩出了新的花样,而瓷器制作水平又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五大名窑的崛起,以及从此开创中国陶瓷史上一页辉煌,从而也推进了相关产业(比如饮食、茶道)的发展。兔毫盏就是当时斗茶的必备用具之一。苏东坡还有两句词,我也很喜欢,说的就是茶了,词曰: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IP属地:上海1楼2021-07-05 11:13回复
    《湖心亭》之二
    凉亭一角,歧路天涯,莫问南来北往雁,君权作江州司马,奴且抱冰弦琵琶。流水落花,且自由他。管什么月照梨花,晨云暮霞,愁多嗟呀。
    看到这把扇子想到了一出戏——莫愁女
    这是网上找到的,据称是某位画家以豫园湖心亭为素材所作的扇面画。
    至于莫愁女的故事,历代版本至少就有四五个,这就为后世文人提供了无限的遐想与创作的空间。民间戏曲则在史实与传说的基础上更一进加工整理。中国历史悠久,江山奇秀,这类的传说很多,时至今日,它从最初的传说,到不断地在文学作品中涌断。逐渐成为了一个美的代名词,正如莫愁湖一般,留给后人的是美好与神往。
    张爱玲曾说“人生三大恨,一是鲥鱼多刺;二是海棠无香;三是《红楼梦》未完。”我却道比之李白笔下的意境,“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后者更为哀怨悱恻。
    曾记得,当年曾写过两句唱词,虽不是为莫愁而作,似乎用在这里也是妥当的。
    “切莫教,愁眉染就远山翠,红颜一笑,便胜却无数动人春风。”
    (水月姐姐答:)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愿以后在这个亭子里高山流水遇知音,不再是“谁伴月儿独坐,我与影儿两个儿”。
    我来了,你倒走了,等会儿我走了,你可别又来了。
    (某网友答:)
    那亭子不是湖心亭,那是豫园里的快楼。
    湖心亭如今是茶楼,吵闹喧嚣一如豫园各处,哪里来的“静室”。
    还是自求心静吧。
    (我答上楼网友:)
    谢谢你的提醒。其实我从百度转过这张图片时,也觉得它不象湖心亭,无奈百度上关于湖心亭的照片上大都聚集游人,我觉得不太符合我开帖的用意。所以就姑且将这张挪用过来了。借用罢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开此帖用这个题目,只是为了借喻:越剧吧本是个热闹场,而南来北往的游客更如走马灯穿梭不息,吧里会员游客志趣、情性各不相同。而我只是不介意在这个喧嚣的环境中开辟一处“静室”,约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聊聊天,歇歇脚。再退一步,即使志趣并不相投,愿意的话,也可以进来“坐坐”的。我不保证所说的话题一定和越剧有关,但求知音客畅谈心曲,互为交流便好。
    心在静处,又何必顾及周遭环境?
    (我答水月姐姐:)
    姐姐,访友不遇也未必就是遗憾之事。
    殊不知如今来多少巧合成就的未必就是圆满,而缺憾也许也能得到曲径通幽的妙处。
    旁的且不说,可记得宋朝叶绍翁那首千古名诗: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试想,当初诗人若无访友不遇的遗憾,也许未必就会留心体验,史上也少了这样一首绝妙好辞了,这样算下来,岂不是我们这些后人的损失了?
    (插一段:其实成语也好,古诗词也好,原本是一个意思,后来被后人无意误解或有心歪曲成其他的意思,真的是不胜枚举,比如这句“一枝红杏出墙来了。”我觉得史上还有一句,被后世歪曲的程度堪称相距不远,即“春宵一刻值千金。”原诗出自苏东坡的《春宵》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这里的春宵原是指春天的夜晚美好的景色,可是到后世便成为了洞房新烛的代名词了。)
    世上原多的是访友不遇,但魏晋南北朝是个比较特殊的朝代,社会动荡,民族分合,以致涌现出大批性情淡薄甚至是被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风流名士。
    比如《世说新语.任诞》载: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姐姐不嫌弃,常来坐坐便好。如果能碰巧遇上最好,不然,就让这杯茶陪伴姐姐先解解渴。
    四季茶饮其实也有天时地理与人和。天时者,得根据不同季节饮用,地理者,也得依照当地具体的节令特质,或许是根据当地特产茶种选择使用。人和者,就要根据自身的身体情况选择了。一般而言,正常体质,于盛夏季节五味中应该偏重于苦味,苦味能清心明目,所谓春养肝,夏养心,秋养肺,冬养肾。苦味利于养心。(但体湿寒者要适度)而茶叶偏于苦性,茶叶之中又以绿茶最合适在夏季饮用的了。所以小妹这次就以绿茶相敬了。绿茶适合用玻璃器皿泡制,这是因为在品茶的同时能便于观赏其清澈翠绿的色汤,这也是品茶中的步骤之一呢。
    续:百度的图片太小,没看清楚,现在上传后放大的才发现,原来这杯不太象是绿茶,倒象是薄荷叶了。不好意思了,我再帮你去倒一杯。
      趁倒茶的功夫,倒想起了一出越剧老戏《倪凤扇茶》,记得以前也曾在越剧吧里提到过,所以现在不想多说了。不禁又想了其他的关于茶的戏文。比如,京剧《铁弓缘》,(听说也是荀派剧)又名“英杰烈”。描写明代少女陈秀英和母亲开设茶馆。总兵石须龙的儿子石伦率家丁来喝茶,看见秀英,仗势逼婚,陈母颇有武功,将他打跑,恰遇石的部将匡忠劝解。陈母见匡忠少年正直,引回茶馆,秀英一见钟情。又因陈父临死时留下铁弓一把,遗嘱有人拉开,便以女儿嫁他。匡忠果然拉开铁弓,又与秀英比武,秀英甚为满意,两人订下婚姻。石伦嫉妒,陷害匡忠,陈秀英女扮男装逃走,最后与匡忠阵前重逢,方得团圆。这出剧上世纪京剧名家关肃霜曾将它改编成戏曲片搬上荧幕,广受好评。这出戏更大的特色,剧本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很考验主演的基本功。要文武皆备,唱念做俱佳的演员才能全本继承。这出戏极具挑战性,前面“茶馆定亲”以花旦应功,后面“备嫁”又融合闺门旦青衣的特色。再后面“女扮男装逃走”要以小生应工,后面“打阵”又以刀马旦武旦应工。一出戏下来,对演员要求很高,而后辈演员对于这出戏,也是抱着既爱既畏的心情不敢轻易尝试的,爱是因为这戏演来很过瘾,可以说一出戏中将旦角中除老旦外所有角色都体验一回,岂不能很过瘾?演员演来过瘾,观众看得也很畅快。畏者这戏难度太高,所以当今京剧舞台上能全本继承的人选并不多。
    又想起昆剧《水浒传》中一折《借茶》。这是一出以表演、刻画人物为重的小旦丑角应工的小戏。值得一提的是其唱词之美,用典雅而不俗,不愧是出自明清文人手笔。
    又想起唐朝崔护,那则爱情故事,留下一首传颂千古的名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则故事是出自唐代一部笔记小说中,崔护也确有其人。只是这则故事的女主角姓名并没有流传下来,而故事的结局也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老百姓朴实善良的本性,使得中国民间自古推崇善恶到头总有报,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团圆的结局,(所以唐〈莺莺传〉发展到明李日华的〈南西厢记〉就有了长亭之后的团圆,梁祝到死也能破茧成蝶。连理树,鸳鸯冢,比目鱼,都是老百姓明知现实的残忍,于是在内心深处为它们建立的一座座圣坛,让有情人能够突破樊篱,走向属于他们的世外桃源。)崔护故事何尝不是如此,明末的孟称舜在原有民间传说基础上把这个故事重新加工整理,并为女主角取名为“叶榛儿”。说到这位孟公,在中国文学戏曲史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最出名的是〈娇红记〉,名列〈中国十大古典悲剧〉之一。
    而一些小说作品中关于茶的运用就更多了,〈红楼梦〉姐姐自是熟悉的,提到品茶处何止一端,便是〈西游记〉中也有(比如”金池长老盗佛衣“那回,金池为了炫耀自己的收藏,于是叫弟子取出上好茶具请唐僧喝茶)。
    续:猛然间又想起了一则流传千古的传奇《裴航》,也是因为借茶,而达到美满良缘的。唐代,大量涌现优秀传奇小说,上承南北朝笔记小说的遗风,下则为后世杂剧剧本、明清小说打下一定的基础。而当时这类文体佳作层出不穷,固然是唐代文风兴盛,同时当时的科举制度也重要作用。因为唐代试举前,学子是可以将自己平时的一些作品(比如诗歌、所创作的传奇小说等)通过熟人举荐给当朝的一些官员或直接就呈献考官,作为考核评判的一些辅助依据。我们所知的那首“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知深入时无?”其实就是作者朱庆余写给考官张籍的,进献给张籍以试探他是否能中举的一首诗啊!张籍当时也回了一首“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值万金。”其实这也就从侧面反映了当时科举应试过程中的一个“可将自己的其他作品进献给考官作为成绩参考”的普遍现象。
    现在话归正传,《裴航》不仅构思独特,故事新奇,且立意不俗。我们知道唐代人是非常注重门第等级的,这一观念可能比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厉害。也就是在这种风气下,作者笔下的裴航却是个爱情至上的人物,他轻抛功名富贵,推崇的却是真性情,情感至上。整个社会都在浑浑噩噩追逐名利,而他,却只为心上人而放弃一切浮名功利。“捣尽玄霜见玉英”是多么难能可贵,也因此通过了考验,神仙眷属,地久天长。这个人物也赢得了我的仰敬。曾记得前年(当然不是特地为他所写的)曾借过这个典故,写了四句:
    皓魄当空并蒂开,三生石上旧阳台。今夕何夕蓝桥畔,玄霜捣尽玉人来。


    IP属地:上海2楼2021-07-05 11:14
    回复
      续3楼
      其实我喜爱的荀派名剧很多,我还很喜爱一部《勘玉钏》,这部贵在立意好,唱词好,且荀慧生前演青衣,后演花旦,非常形象出采,人物个性鲜明之极。演员的唱作表演非凡,更与这部上佳的剧本相得益彰。这部戏好看极了。我看过不止一次呢,百看不厌的。荀派早期并不是以花旦出采的,早期这批艺术家什么人物都演的,现代人一般提到荀派脑子里就想到小丫环小旦之类的角色,其实荀慧生戏路很广的,大家闺秀,风尘侠女,丫环、小姑娘什么都能演得很好,只不过后来四大名旦的艺术日趋成熟了,各人占一个最擅长的,而他后期又排了大量的小旦的戏,这类角色越演越活,这才使得荀派发展到后来偏重花旦的戏路。比如说这出《勘玉钏》,就充分体现了荀派的特色,荀慧生的才华。他在剧中演两个身份个性修养截然不同,反差极大的角色,前演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俞素秋,后演小家碧玉活泼聪慧的韩玉姐。这出剧是根据冯梦龙三言中的一篇创作的。剧情非常吸引人,人物也很出采。
      《勘》说的是:明代,俞素秋与张少莲幼年订婚,俞父见张家日渐贫寒,有意赖婚。并想把女儿送去选秀。俞母不愿,为了使丈夫如意算盘落空,命丫环鸾英去张家送口信,赠以银两,叫张少莲尽早迎娶。谁知张少莲正好出外,家中只留下前来探访张少莲的同窗好友韩臣,偶然相帮他看门。鸾英误将韩臣认为姑爷。韩臣又仗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鸾英将他带去俞府与岳母请安,后见素秋貌美,又说动俞夫人,“拣日不如撞日”“生米煮成熟饭,岳父大人也就不能再赖婚了”俞夫人一时不察,竟以为然。并劝说女儿。俞素秋含羞应允。因此被韩臣骗奸。次日临别,素秋以家传玉钏之一相赠。不久,俞家被盗,盗贼非但偷去另一只玉钏,且将俞夫人及丫环鸾英杀死。俞父小人之心,以为是张少莲所为,将张少莲告到官府,官府又将张公子带到俞府对质。素秋这才认清未婚夫的面貌,惊愧羞愤之余,无从辩诉,也只能上吊而死。(这出剧精彩就精彩在剧情峰回路转,很生动曲折,但合情理,你想,三个当事人--俞夫人、鸾英、俞素秋这三个看到假张公子的人都死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把故事编下去,而且还合情合理,非常完满。这可真不容易呢!)话说素秋一死,张少莲更是有口难分,俞老爷则一口咬定张少莲不但夜盗俞家杀死人命,还逼死自己的女儿。正当张少莲含冤莫白之际,韩家又出事了。原来韩臣回家后,自知俞小姐早晚得知道真相,一旦得知真相,必然害她一命,心中不由萌生愧欠之意。便时常将玉钏取出发呆。韩臣有胞妹韩玉姐,看见家中平空多出一只玉钏,且玉色光润,十分喜爱,向哥哥讨取不成,免不了使起小孩儿生性。正巧,那晚入俞府盗贼为了将赃物出脱,盼成货郎来到韩家门口,玉姐认出货物中的一只玉钏与家中平白而来的正是一对,无意中在盗贼面前泄露此事。盗贼闻言动心,故伎重施,夜入韩府欲盗玉钏,不料被巡街衙役捕获,带上公堂,由盗贼身上审到这一对玉钏的由来,从而又审出韩臣骗奸,盗贼行凶等一系列事件,张少莲无罪释放,此时方知俞小姐一片真情,当堂与韩臣绝交。韩玉姐为救胞兄,且也为自身幸福,大堂上自愿为兄赎罪,冤家宜解不宜结,许配张少莲。少莲本不应允,被玉姐一番真情话所打动。最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出剧作除了我刚才跟你说的好处外,它还有可贵之处,深刻揭露了封建社会贵族妇女的悲惨命运的同时,也有着积极的意义,同样是女子,俞素秋为什么最终沦为礼教的牺牲品,虽然为韩臣所害,为其父母所误,但归根结底,活生生是被礼教所扼杀。而韩玉姐,因为出自小户,个性活泼奔放,反倒处处行事主动,乐观对待,占得先机,终于取得主动权,把幸福牢牢地抓在手上。这是一出振聋发聩,令人深思的剧作啊,很一定的思想深度,经得起推敲回味。最终成为荀派传世名剧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因为这出戏唱做并重,且要饰两个人物,个性又非常鲜明,所以年青一代荀门弟子中全本学会的也不算多,据我所知,北京京剧团的管波、上海的熊明霞,天津的常秋月这几位都唱过全本。你想看视频的话,我推荐(仅指壮青年一代的,因为孙毓敏这一代早期的荀门弟子虽然现在个个都已经成为大家,艺术上虽然很精湛,但毕竟老了,体型扮相不如年轻人了),所以我这次仅推荐你的壮青年一代的,其中管波,常秋月这两版都不错,这两位都是同辈中佼佼者。


      IP属地:上海4楼2021-07-05 11:17
      回复
        续4楼
        8月4日晚,终于盼来了我梦寐以求的<香罗带>。
        开场前习惯上总要请主创人员对剧目整理排演聊些感想与过程。之前我只知道这是荀大师早期创排剧目,自此这才知,原来此戏已经尘封了八十年了,如今整理重排,真叫人感慨万千。
        其实,数月前也曾听闻孙毓敏提过这戏多年未被后人重拾的原因,一言蔽之吧,是时代观念造成的。尤其解放后,人们思想观念改变,演职人员为迎合观众口味,排演大量破除封建礼制的戏,而这一部,却被认为过度渲染虐待、家庭暴力、歧视女性的思想倾向而被后世传人望而怯步,荀派弟子们恐怕该剧立意为世人不齿,至此造就八十余年未曾全本排演。唉!其实,叫我说这又何必?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那么好的一出剧,放弃岂非可可惜了!剧中所反映的现象思想烙印深深的时代特征,让世人对封建社会的体制思想有所了解,并不是坏事啊!何必要一概封杀呢。以辩证观点对待就是了嘛。尤其是这戏,内涵非常深刻,真的非常好。
        至于昨晚的演出,我觉得只能说“欠火候”。可能吧,是后人体会不够深,当然也有可能是为迎合现代观众的口味,于是这样一部凝聚妇女血泪的悲剧竟被演成了悲喜甚至是轻喜剧。岂不叫人啼笑皆非?
        下面先说说演员表现吧:
        荀派弟子排演出戏我可看过不少呢,自然心里有个比较的。主演熊明霞的扮相更适合花旦,唱做表演上虽然这些年确有进步,但我觉得其实还是离我心目中有很大差距。其它不说,仅说当晚的演出,唱那段“逼妆”的唱词时,最后的那个拍桌子跺脚的动作要狠,把怨气怒气满腹委屈都表现出来(这样才能和平时温文贤惠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而熊明霞表现得点到为止了(可能吧,是被她两位老师一直告诫她“这出戏是闺门旦作派为主,不能放得太开”所拘束了吧。可是问题是看过宋长荣的表演(也就是直接教她这戏的那位男性老年老师),宋大师就演得比她到位许多,更符合人物。可能这是演员的实践经验对人物的理解还不到位所致吧。还有一处,当与人通奸的误会解除时,丈夫强装笑容来向她陪礼时,她那个耳光打得太假了,总之这戏从演唱到表演,她都还得磨砺。
        〈香罗带〉,没看之前还没有太多的体会,看了全剧才知道:香罗带成为贯穿全剧的一条主线,同时也是一件重要的道具,前半段引出私情风波的直接奸证,后半段又构成人命官司的重要物凭。
        而“香罗带”的用意,又岂仅仅只是一件道具那么简单。弦外有音,当今世上几人能懂?你千丝万缕织就的竟是愁与恨,怨与愤。分明是条条枷锁,森森樊篱,把良善逼得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要辗转在人世受尽折磨!这才是香罗带的内涵啊!
        林慧娘的悲剧并不是始于一端,我个人总结,当时社会体制下,造就其十悲之多。
        其一:丈夫品性容貌远不如她,由此多疑猜忌,自是林慧娘受封建包办婚姻之荼毒,此悲之一。
        其二:丈夫表弟上门借贷,丈夫不允,慧娘本着仁慈之心,屡屡从中周旋,这是个多么善良的女性啊,但社会上的痞子无赖又何尝因她的善良而停止对她的欺辱,甚至更是变本加厉,雪上加霜,此乃人类劣性之悲,此乃其悲之二。
        其悲三,书生陆世科是个封建卫道士,有着严重的大男子主义,且刚愎自用,这也间接促成慧娘的不幸,同时陆世科本身也是个深受封建礼教毒害却执迷不悟的悲剧人物,这个可怜可笑的酸书生形象,他的男尊女卑思想及一系列的作法(前半场中主要体现在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盖的锦盖,地下又有一条罗带,一闻竟有香气,马上就认定这是女子所用之物,然后立即就想到自己是男子汉,这是女子的东西,岂能用得这个细节上?表面看是自命清白高尚,其实却显示了其人性的偏执,他这样做何尝不是男尊女卑思想在作崇?正是对女性性别、人格的轻蔑歧视,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连琐反映。于是他非但将罗带视为洪水猛兽,肮脏之物,甩手就将罗带扔掉,把自己撇清,甚至马上联想到这床锦盖也来路不明,又与这罗带同时出现,必须也非好物,于是甘受风寒病痛折磨,也始终弃之不用。读书人受了传统礼教,封建思想的毒害之深可见一斑。这一悲,其实体现了封建礼教扼杀人性。
        其悲四:夫权横行。明代社会,只要男女成奸,被丈夫捉奸在场,可以不通过司法,由丈夫私下处决二人,且凶手不受法律制裁。所以剧中的丈夫对慧娘可以喊打喊杀,毫无顾忌,这一剧情深刻揭露当时的世情,血淋淋的事实,却又骇人听闻。
        其悲五:身为当时社会主妇的不幸,任凭丈夫如何污蔑,到头来一身自由还得依附他人,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息事宁人,这其中也反映了男权夫权有如悬着的一把利剑,而妇女则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字底下是破碎的心啊!
        其悲六:丈夫从军途中杀死了图谋不轨的店小二,本想就地报案,却因主帅的一句话“军务紧急,不及顾他,何况军中法律,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但主帅和唐通此时的对话,何尝想到,这毕竟不是在军中,不是在战场,而自古人命关天,他们这样的疏忽将会给百姓带来怎样的扰乱啊?这难道不是军法的漏洞,不是居上位者草菅人命的体现?此乃人生悲剧之六。
        其悲七:慧娘刚接过丈夫死信,又遭遇小人谋算,到处是樊篱与陷阱。谋算她的财产,贪图她的容貌,一旦不得手,就横遭流言猜忌。在当时的社会体制下,一个孤身无依的妇女又是多么的艰难!
        其悲八:当慧娘被告上大堂,县官明知其中有冤,但按当时的法律程序,也只能将她收押,由于案情久久不能突破,这一关就是半年,可怜慧娘无辜受屈,这也是当时司法漏洞造成的。
        其悲九:陆世科的到来,使得慧娘尤如久旱甘霖。此时的慧娘宛如飘浮在汪洋大海上看到一丝曙光。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陆世科不分青红皂白,偏听偏信,不由分诉,便下即下令当场定案,且次日就要将她凌迟处死,为了所谓的一已之仇,陆世科不惜滥用皇命上方剑,无视国家问案三推六问,案件审理要将刑部复核的一套程序。而偏偏正是这个陆世科,做了庸官,还自以为刚正廉明;审了糊涂案,还自认为自己明如镜,清如水,明镜高悬,自我标榜是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这才使得林慧娘冤沉海底,不见天日。
        中国历史上多的是奸臣昏官,但自古以来也有不少类似于陆世科这种自以为是清官的酷吏,而事实上这些所谓的“直臣”的酷吏,何尝不是“血手杀人如麻”?何尝不是视人命为草菅?林慧娘便是落在真正的贪赃枉法或昏庸无能的小人手上,想来也未必会比落在这样一位自诩清正的“大忠良”手上更悲惨啊!这岂不是第九悲?
        再者:还有一个细节是观众极易忽视,(或许也是主创人员所忽视的)即当陆世科误将林慧娘及唐通表弟问成死罪时,把唐通表弟定的是一刀之刑,而林慧娘则竟是千刀万剐。这一点正如前边,主创人员从未挑别明清时代丈夫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能随意处治妻儿性命,逼死人命在史实、小说中屡见不鲜的社会原因,而有意归避了当时的现实状态,这一次,主创人员同样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奸夫”刑法明显轻于“Yinfu”这一残酷的法规的社会背景,而强化了陆世科的报复心态。其实按照封建时代的法律,妻谋夫的确会判以重处,犯妇所遭受的刑罚往往会比司法对奸夫所判严重许多。那是当时的社会体制决定的。因为在当时社会,崇尚的是“夫乃妇之天”“天字出头夫作主”的一套,妻谋杀丈夫的罪过几乎等同时臣子逆君,儿子反父那么严重,等同犯上作乱,以大逆不道论。这条法律的规定其实也反映了三纲五常对人性的桎梏。所以说林慧娘被判凌迟又岂仅仅是源于陆世科的卑鄙,正是当时的法律为陆世科的卑鄙行径提供了合法合理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由此一端,也揭露了当时官场的黑暗,法律的不公。
        其悲十:法场上正当要问刑之际,紧急关头,丈夫闻讯赶回相救,说出真相,这难道是喜剧吗?不,在我看,这只是一个巧合。中国历史上又有多少冤案能在最后关头惩恶扬善,又是多少不白之冤永远恨海难填?又有多少欺世盗名者窃居高位,安享称颂?又是多少无辜百姓最终沦为成就他们声名的牺牲品?此时虽是大团圆,总不过花团锦簇为表相罢了。
        就是这样一出意义深远,剧情跌宕,振聋发聩的名剧,现在为了迎合观众(亦或是主创人员认识还不到位)竟变成了该揭露处则轻描淡写,该反思处则一笔带过。岂不令人可叹。?
        再有,除上面所说,演员表演,剧本有所欠缺之处,我觉得这版唱词上也有差强人意的地方,大部份唱词原本就不错,自然该原版保留,但某些地方唱词完全可以另起炉灶,因为以现在人的眼光看八十年前的唱词就未必妥当的,是可以适当的修改,甚至另起炉灶的,举例说,很明显的一处就是当林慧娘临刑时,她口口声声“是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公婆、丈夫,死到黄泉难以面对他们,她现在这样含冤而死,是玷污了唐林两氏的清白”我就觉得这完全能改成“对庸官的控诉,回顾一生的悲惨”更好一些,而前者就思想陈旧了些,且有碍主题的升华,不利气氛的烘托。
        但再仔细想想,不管怎么说,毕竟事隔八十年,总算也重新整理复排出全本来了,虽然各方面差强我意,也聊胜于无吧。


        IP属地:上海5楼2021-07-05 11:18
        回复
          《湖心亭》之四
          扇文化历史悠远,日常生活中能拥有一把装饰性艺术性兼具的扇子是件很风雅的事。不一定要选舞台道具扇的。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尽可作为收藏品。扇子中最好的扇骨有象牙,檀香、沉香木。至于明清时期名画家所制的折扇的收藏价值颇高,只是不易保存。扇子除了常用的扇风、装饰的作用外,还能制作成屏风,另外在古代也是仪仗对用具的一种。更是文人最爱题咏的实物之一。比如对联中就有“扇画山河,一统乾坤在手. 枕堆书册,千秋圣贤并头。白居易写下“引秋生手里,藏月入怀中。”班姬感叹君恩难固,曾写下“团扇团扇 美人并来遮面 玉颜憔悴三年 谁复商量管弦”的诗句。汉之后遂将纨扇引申出“秋扇见捐”,“弃妇”的典故,到了明代,唐寅感叹身世,作《秋风纨扇图》。诗曰: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请把世情详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也是融合了秋扇见捐的典故。
          戏曲舞台上运用的也多,很多曲艺形式是将它作为重要道具,比如弹词鼓词之类。运用起来千变万化,令人惊叹。
          至于古典小说及相关衍生的戏曲作品,因为扇子是当时生活必备品,所以也被广泛地运用到一些相关情节中,比如《落金扇》、《沉香扇》、《蛟龙宝扇》《双珠凤》中有《倪凤扇茶》一则,就是红楼梦中描写到扇子的情节也不止一次,较著名的自然有《晴雯撕扇》了,而《鸳鸯抗婚》中也通过贾赦贾琏的一小段对白,透露过一个小故事:贾赦看中石呆子的几把古画,强买强卖,人家死活不肯,贾琏也没办法办成此事,直到贾雨村出面,用莫须有的罪名把物主收押起来,强逼家里人献出扇子,才算了事。”另外元妃端阳赐节礼中,也有相关情节描写,因为礼物不均,明显是把宝玉与宝钗视为一对,引起了多愁敏感的黛玉的不满。
          扇文化渊源流长,认真论来,只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了。说起来,不得不感叹中国地大物博,历史悠久,才会孕育出那么多优秀的灿烂的文化体系。
          前几个月就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昆剧界要全国海选投拍舞台版<红楼梦>的,当时还以为未必会落实,直到前几周,每周央视11台固定时间都会播出海选赛事,我才知道已成事实了。
          我不知道昆剧人这样做的主因是什么,真的只是宏扬古典吗?为何海选排演之事偏偏就落实在李少红版骂声一片之后?真的是巧合吗?还是,昆曲人不满李少红团队在新版中滥用昆曲原素,由此激起义愤,决定出手“用红制红”,堵住他们的嘴,进行反击。
          的确,我也觉得李少红版众多败笔之一就是昆曲原素。但我此时却更为昆剧界这场盛事而忧心。也许是我多虑了,毕竟事态还要进行下去,成败还未成定数,但是谁叫我天生多愁呢。我总是想,宣传资料上说“这是一场迟到了三百年的强强结合”(指红楼是经典名著,昆曲是高雅艺术),但为什么会迟到,当事人想过没有?我想,那多半是因为虽然是各自领域中的经典,但却并不合适。昆曲太写意,有着唯美夸张的成份,而红楼则是生活画卷。这两点如果制衡量,如何达到协调,把握好分寸,三百年前没有人做到,三百年来也没人敢去尝试,那么时代发展到今天,今天的昆剧人具备了这种能力了吗?不要拿越剧作为例子来反驳我的话,越剧版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删繁去节,无论是从人物造型还是唱词都做了大手术,使之既有越剧特色又不失原著风味。但昆剧毕竟不同于越剧,别的不说,大包头就已经在艺术夸张化了,难以想象,戏子式的装扮,本该唱“却原来是姹紫嫣红”之类典雅套曲,现在却将唱着极度生活化的对白。这难道不别扭吗?若说,唱词白一些也无妨,我不认为这样。那就失去了昆剧的魅力与特有的风韵。若说,编剧也完全可以将词写得高雅一些,那我想问一句,当今天下,谁有此“笔大如椽,心细如尘”几个能做到把红楼对白改得一如“牡丹”“西厢”的文采?
          其实,刚听到昆剧要排《红楼》就开始神思恍惚想到另一部,与《红楼》齐名的《再生缘》了,两年前就曾在网上听人议论,《再生缘》(也就是《孟丽君》问世两百年,被无数剧种改编上演,北到京津之地的京剧评剧,南到海南的琼剧、台湾歌仔戏,香港的粤剧,连这些剧种都争相演绎,何以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昆曲版本呢?我当时就陷入沉思。稍作思量便有了我自己的答案(但当时却不愿多说),今天一并透露,其实,我觉得和《红楼》从未被端到昆剧舞台的道理是一样的,太高深的东西,要被大众熟识,只有降低格调,低下它高贵的头,任由改编者各取所需进行再创作,同时赋于该剧种的特色,这样才能改编成功,将两者有机结合。但一旦对手是昆剧,那么两家是门当户对不错,但就很难取舍谁迁就谁了,到头来只能不欢而散。按理说,《再生缘》也好,《红楼梦》也好,二者问世的年代,昆曲已经日益成熟了,但昆剧界从古到今,无人敢碰它们,说白了就是唱词、立意的分寸很难拿捏啊。现在,真的到了时机成熟,人才辈出,强强联手的阶段了吗?我只怕事不三思,两败俱伤啊。
          (写完上楼一段后,事隔半年,查阅《明清传奇鉴赏辞典》一书,无意中获知,原来自小说《红楼梦》问世后,京昆戏曲史上不乏改编本,甚至截止到清中晚期,就有不下十部传奇之数,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有一点却是没错的:这些剧作有些已经遗失,就算是全本现存,也总已成为尘封的案本。可见,原著声名广播,却未因此而使得这些传奇昆剧本荣获民心啊,谁又能说,这不是因为其嫁接的失败造成的呢?)
          关于有网友提出"傅派塑造的鬼女较多"我的议论如下:
          并不是傅派塑造的鬼女形象多,而是傅派比较合适这类形象,在我看,这并不是偶然,正如傅派塑造的名妓经典形象比其他流派更多的原因是一样的。这与傅派特点,其擅长有关。李亚仙、杜十娘、敫桂英个个出彩。虽然情节各异,身世迥然,但都不外乎满腹才华、重情重义,节烈刚强、宁死不屈等特性。而傅派的嗓音特点华丽高亢,收放自如。激烈时有如湍流,感情渲泄时又如飞瀑直下,澎湃时如波涛汹涌,低回婉转时又如泣如诉,哀婉动人。这些都有助于塑造青楼女子坎坷的命运及悲凉惨烈的际遇,以及不屈的抗争精神。某种程度上说,这些人物的内心、精神风貌最能与傅老的嗓音特征完美的结合起来。我觉得这才是为什么傅老能塑造出那么多薄命妓女的形象,质与量远多于其他流派,且个个那么经典,深入人心的原因所在。
          鬼女亦然。因为在古典文学小说戏曲中,鬼女之所以徘徊在阴阳两界,大都有着异于寻常的冤情与委屈,她们大都身世凄凉,或是被负心汉所弃,或为当权者或官府迫害。生前又以妓女、贫女身份居多。死后化为鬼魂,或向地府求证清白,或向恋人追讨情债。冤气不吐,致使孤魂游荡,无所依归。而越剧旦角流派中,相较而言,这类人物形象,傅派比较合适。袁派、金派、王派的嗓音特征,决定了更擅长名门闺秀闺门旦才女的形象。戚派号称悲旦,但更适合下层劳动妇女或受尽委曲的小媳妇的形象,较之鬼女形象,戚派敦厚有余,失之空灵缥缈。吕派演女鬼则太正气,且最经典的花旦形象也使得在观众心目中偏重于活泼伶俐的少女形象,而其塑造的后妃形象又十分稳重端庄,这些与女鬼的形象也都是格格不入的。当然,以上总结都是一家之言。尤其我说哪一派擅长什么艺术形象,只是说她们最最擅长的那一类,而并不是以她们的流派塑造普绝对不能成立,只不过是说会稍逊于傅派,毕竟这里仅仅是评每一位最拿手的为观众们认可的那类形象。
          吕派《李慧娘》我只看过吴素英版本的,而傅派《红梅阁》我没看过傅老版本,但一次偶然机会,看到电视上播放洪芬飞(好象是她吧)与史继华合演的《护裴》一折。两者都是弟子传人,并非宗师级的较量,所以我无从比并。不过,《李慧娘》是《李慧娘》,出自《红梅阁》,而真正全本《红梅阁》女主角不是李慧娘,而是卢昭容。李慧娘的故事只是旁支。中国戏曲、小说史上不乏类似戏剧性的事件:即明明作者浓墨重彩的是另一页,明明作者的立意构思是那样的,却因时代变迁,改编者的领悟的不同,观众审美情趣的演变而最终与原作者的思想南辕北辙,渐行渐远了。《红梅阁》就是个典型。在作者,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植柳柳成行。我看来,这也并非偶然。相信许多偶然中其实是隐藏着千丝万缕的必然因素,世间不乏真相与答案,缺乏的只是善于观察的眼睛与能够细细体会的心境罢了。《红梅阁》原本是描述裴、卢恋的,却最终裴卢恋日渐消声,相反,《李慧娘》却先占头筹,在戏曲舞台上久演不衰,我认为原因至少有三:
          其一:裴卢恋的情节过于老套,抄袭《西厢》等经典作品的构思太过明显。
          其二:相反,李慧娘的形象及故事更为新颖,且其反抗精神也比裴卢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章节更为震撼人心。
          其三:明清时代推崇一夫多妻制,所以我们现在所能看到许多名著,传奇都以男主人公连娶数美,一门富贵大团圆的结局为主。插一句,大家可能不知道,连《何文秀》问世之初,都是以一夫二妻收尾的,何文秀在娶王兰英之前,曾有类似于王金龙的经历,与一名青楼女子两相爱恋,后来才发生家门巨变,路遇淑女赠金私许,后又在海宁遇张堂,铸成冤案,。。。。。。直到最后,何文秀与王兰英团聚,也并不能忘情于那段初恋,于是连当年的旧情人一并娶回。)这些情节在当时自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而随着时代发展,人们思想改变,新中国婚姻制度的普及,一大批宏扬旧式婚姻体制的剧作都无一幸免,落得个剃头令的下场“发留头不留,头留发不留”(即要么就重新改编,把那些花心的男主角规犯思想后,统一定性为专情痴情的角色再上演,要么将该剧就此沉寂),〈红梅阁〉也属被整改之列,但想来当时的主创人员在删节选角时,必然会考虑裴卢恋与裴李恋到底哪个更容易分列成篇,哪个更易打动观众。那答案很明显了,自然是李慧娘那段了。在男主角恋情二选一的情况下,编剧中弃卢选李,也在情理之中了。


          IP属地:上海6楼2021-07-05 11:21
          回复
            续6楼
            下段转自9月29日回复吧里关于《视频越剧〈燕燕〉郑国凤80年代作品)的帖子内容:
            八十年代曾有幸通过电视转播收看到<燕燕>一剧,主演是金美芳与张月芳。剧情曲折,环环相扣,某些唱词也颇见功力,由此曾怀疑这剧并非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毕竟当时的我才十岁刚出头,见识极其有限,所以也只是怀疑,不能确认,直到九十年代阅读了《关汉卿作品赏析》一书,才有所了解,它果真是有出处的,且还是出自名家,原著名《诈妮子》,最后却是以喜剧收场,即以男主人公李维德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落幕。越剧改编得相当成功,比原著立意高深许多,人物也更出采。
            现在就当年看的这版越剧介绍一下越剧版本剧情吧。(看到楼上有些网友问过这个问题)
            第一场:李维德是出自名门的官家公子,不幸其父遭奸臣谄害,蒙冤下狱(插一句,能生下这样“好”儿子的父亲,真怀疑他是不是为奸臣所害?或者本身他自己就是一个奸臣,不过总之从李维德的口中,自己的父亲就是为“奸臣为害”)落魄公子千里投亲,来到舅母王夫人家里请求资助以取得上京鸣冤的机会。不想王夫人心性势利,非但不认,且寒天雪地,由他在门前苦苦哀告而不为动心。王夫人的贴身丫环燕燕心生怜悯,却苦于奴婢身份,正无计可施时,王夫人的侄女同样出身名门的贾莺莺小姐带领侍女过府探亲,大门前,燕燕又转而代维德求告莺莺,却也被自私冷酷的莺莺断然拒绝。燕燕只得倾囊相赠,资助维德上京。
            第二场:不久,李父官复原职,李维德带着报复之心又来王府炫耀,这一次,王夫人极尽趋炎能事,正当李维德连嘲带笑一通,预备告辞之际,惊而发现燕燕原来丽质天生。于是一面对着奴婢身份的燕燕敬若恩公,一面以此借机讥讽舅母,而这一切,在天真善良的燕燕解读来,便是平等与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相待,以礼相持。同时在那一天,李维德利用他在王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燕燕的婚姻难题,(原来王夫人正准备将燕燕作为礼物赠送给某个有钱有势的七十老翁作妾。)这也让燕燕心中对维德充满了感激。
            第三场:王夫人为了笼络维德,将他款留,住在书房。又命燕燕细心照料。这一下无疑是送羊入虎口。李维德运用在风月场中的手段,甜言蜜语一番,使得燕燕误认他为知已,打消顾虑,以身相许。
            第四场:清明节,李维德郊外跑马散心,在贾府门前相遇贾莺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墙头。二人眉目传情,却又佯作无意。维德人虽远去,却一心牵挂墙内佳人,在他心目中,到手的燕燕已经是昨日黄花,而且当初所谓的婚姻只求两情相悦,并无门第之嫌如今却都成为了喜新恶旧坐享齐人之福冠冕堂皇的理由。
            第五场:维德回到书房哀声叹气,燕燕不明就里,百般体贴,却总是难解他心中愁闷。一番虚言搪塞之后,终于,维德吐露实情,相中了贾家的小姐。燕燕大惊,质问他当初的海誓山盟难道都是骗人的,质问他读书人信义何在,质问他天地良心何在?李维德淡然一笑,道:不是我负你。我对你之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就好比我爱弹琴也爱画画,就好比我爱牡丹也爱芍药。燕燕愤怒道:难道我是你掌中的瑶琴,难道我是你房中盆景?维德见燕燕刚烈,不容一丝虚假,也知道此情决绝再无挽回。他的心中并不遗憾,有的只是恨意,因为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奴婢连思想都只能可能是主人思想的附合物,更谈何节操与命运。违背主人的意愿,让主人感到半点不顺,就应该得到惩罚。既然她是个所谓的人格至上,力争自由的刚毅女子,那么平平常常的一顿皮鞭又怎么让他嘴角掀起一丝笑意,要毁灭就从精神上。她不顺从又怎样,就偏偏要逼着她,哪怕是违心呢。李维德心中主意已定,向舅母表示:要向贾府求婚,并极力推荐燕燕充当大媒。一边是李维德假惺惺地背后杀人不见血的嘴脸,一边王夫人口念弥佛心如蛇蝎。二人逼迫勒令燕燕必要办成此事,若不然,就将她转送给老翁为妾。
            第六场:燕燕怀着满腔悲愤来到贾府,一番试探后,莺莺小姐对她吐露真情,原来那日一见之后,莺莺也对维德念念不忘。所以这次见王府出面代为求亲,心中一百个愿意。燕燕大惊,悲愤地自语道:“果然又是一个痴情女子负心汉!”于是为了避免莺莺再次上当受骗,落得与她同样的下场,她一再劝告: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莫被李公子包貌所迷惑。”被爱情冲昏头的莺鞍莺怎么也听不进去,竟然执意为那个一面之交的李维德辩解说:“你别听信外人胡说,象他这般有财有势的公子,又生得那般人品,焉知不是为世俗所忌,被别有用心之人诬蔑呢?”燕燕无奈,只得说出:“他曾经欺骗过一个女子的感情。”想以此来阻止这段婚姻。不料莺莺执意不信,且步步逼问原由,并表示:若真有此事,我自当拒婚,但若是空穴来风,岂非我错过一段大好姻缘。“燕燕万般无奈,为挽回莺莺,强忍着辛酸与耻辱,将往事细述一遍,想以此唤醒她。不料莺莺始而大惊,继而一想,便有了醋意,再加之当年雪地一番场景,她自己也曾见死不救救,她怕过门后燕燕为夺宠,在李维德面前揭她的短,登时起了歹念。明里对燕燕表示感谢,并说要写诗一首狠狠回绝李公子的求亲。而实则在诗中不但表明愿嫁之心,而条件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燕燕不明就里,以为救了莺莺,心中自是高兴,虽然她明知这样回去,必定被老夫人与李公子责难,难逃恶运,但也义无反顾,决不后悔。
            第七场:燕燕回府,告知李维德: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莺莺小姐决不会嫁你这种人。“李维德大惊,取诗看过,不由哈哈大笑。随后又极其恶毒地怂恿舅母:“亏得燕燕能干,做成了此事。在婚宴当日自然要请这位大媒,次日,就请那位七旬老翁,一早打发一乘轿,接取新姨娘过门。这样一来王府可谓双喜临门,我与莺莺小姐成婚,燕燕又得了一个好归宿。”王夫人欣然同意。
            第八场:燕燕得知受骗,心中愤恨,回顾半生凄凉的奴婢身涯,心有不甘。夜半吊死在洞房床上,以生命向恶势力作最后也是最决裂的抗争。
            燕燕之错,不因愚笨,而在于善良。她真诚待人,将心比心,把人世间幻想得那样的纯真,却忘记了自己才是被低层最易受到伤害,最为脆弱的人群。
            燕燕之悲,在于众人皆醉我独醒。在于她人性中的自尊自立自爱自重,而这一切,在那个社会中,是和奴婢无缘的。她遇人不淑,误信花言,全非因为无知,甚至她是敏锐而聪慧的,时刻认清自己所处的立场,她清楚的明辨自己的身份,与李公子门第悬殊,这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正因如此,李公子展开强烈爱情攻势,紧追不放,死缠烂打,燕燕虽然对他也有好感,但始终不轻易表态,她怕奴婢身份永远踏不进上层门槛,她更担心的是因为贪慕虚荣而迷失本性,沦为有钱人的玩物。那是自尊自爱的燕燕断然不愿去面对的,在她心目中,奴婢也是人,也有思想,也有人格,也要得到最基本的尊重,而这一切,不同于上层阶级的,是取决于本人,富贵人家是先天就会拥有世人人尊重与地位名份,而奴婢要获得尊严,必须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当作一个人看待,而不是没有思想,依附于主子的一件物品。正是这样一个有思想有主见,向往自由的燕燕,毕生不甘被他人主宰命运,为此作出坚决抗争,然而,最终还是沦为封建社会礼教所陷阱中的猎物,难以摆脱其悲剧命运,才使得作品更震撼人心。


            IP属地:上海7楼2021-07-05 11:23
            回复
              《湖心亭》之五
              下面是关于2010年10月3日针对某网友〈关于情探剧情唱词的疑问》所答:
              那位楼主说“多少个伤心人在那舍身崖下把命催。。还有孤雁儿几句感叹身世经历。东汉时干旱赵五娘剪发包土造公婆的坟堆还有什么含义么。。总觉得好冗长,不知道田汉老先生是何用意。我总感觉有点多余,有点离题。。”
              我个人却认为写得很好,情感上层层渲染递进,且情景交融。
              比如,而写梁山“叹今日哪里有宋公明,武二郎,百八条好汉仗义扶危”其实可以联系到《霍小玉》,霍小玉何尝不是被负心人所弃,生前尚有黄衫客仗义不平,古代女子在遭受不幸时,往往都会联想到历史上或文学作品中与之相同命运的人的一些经历。田汉这里极可能是在设身处地为女主角写的潜台词。
              而“多少个伤心人在那舍身崖下把命丧”,我是这样认为的:舍身崖是泰山一处名胜,传说中能看破一切,越下此崖的即能获得重生甚至是超脱凡世羽化成仙。但这一步却是需要勇气与决心的,但真正是为羽化而献身的古来又有多少,舍身崖下白骨森森,都是那些走投无路之人万不得已才踏上的一条不归路。田汉正是通过这几句,把桂英的伤心人莫问来路,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万不得已才只能求死的深层意思婉转地表达出来。
              “孤雁儿”几句很明显是为表现桂英感叹身世,及情绪的渲泻。
              至于“赵五娘”的典故用在这里,我认为可能是:赵五娘与桂英也有着相似的命运,桂英由已推彼,无限怜悯感伤“赵五娘是古代有名的节妇孝妇贤妇,却与我有着相同的命运,上苍何尝因贤、善、真、美而手下留情,施以恩泽,赵五娘当年身背琵琶,一路乞讨,一路血泪,凄凉赴京千里路与我此时的心境又是多少的相似,只是彼时的赵贞女还在人世间展转,受尽凄苦。而今时今日我虽在黄泉,却依然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要受尽颠沛。
              以上都是个人感想,其实要想破解这个迷题,最好是去找出《焚香记》等与《情探》相关的那些小说传奇阅读一下,因为当年的田汉是在《焚香记》等前人作品的基础上改编整理而成越剧版《情探》的,不少唱词就是直接化自《焚香记》的,我手头上《明清传奇鉴赏辞典》一书中收录了三折《构祸》《陈情》(即后世的《阳告》)《鸣冤》(即有些戏剧舞台上所演的《打神告庙》或称《阴告》),某些唱词与越剧版唱词极相似。但苦于这书并无收录《行路》一则,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我以上所说是否是官方定论,仅供参考而已。
              王魁这个人物就越剧版本而言,确是三分因自身,七分为社会所迫。穷书生一朝得志,春风得意,并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只不过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手足无措,守承诺便意味着放弃自己的前程及声名,自己“十年寒窗”所为何来?而答应相府婚事,则意味着从此飞黄腾达。一进一退虽然只是一句回复,刹那间就将是决定一生荣辱成败至关紧要的一步啊。也难怪他要犹豫,这样才显得真实,而一旦犹豫,则就意味着为人所左右,于是一切都顺了自然,他只能默认,从默认到接受。于是不论他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初衷是否真的想要抛弃桂英,都不再重要。身入泥潭,越陷越陷,而不能自拔。也许“一步走错,步步皆错”的旋涡并不是他想要的,但这条路走下去,也只能走得果敢。那是因为事态发展,已经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断能回头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情探一场中的王魁看着是那样的铁石心肠,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却是惶恐与愧疚。他精神恍惚,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相处时,坦然于自己的脆弱胆怯,却又讥笑着自己的无用。当初莱阳一段情缘,的确是出于真心,但世事无常,人生有太多的意外,他把桂英的死也当作一种意外,也许那样**自己,才能接受那样一个现实,才能卸下一付担子。长长舒出一口气,回避掉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谴责与焦虑。也许“青女素娥”才是桂英在他心目中的真正的美好,但现在,他所能做的也许就只有去请“名僧高道”超度了,这样又何尝不是在救赎自身的沉沦,跨越心理的障碍。死去的桂英,却仍旧会活在他心嵌上,他为她留下一席之地,甚至世俗眼中”憔悴章台柳“,在那一刻再也无可顾忌,得以”移向琼楼玉宇栽。”再不受社会伦理左右,能将她供上心目中高高的祭坛,桂英虽死,但又另一种方式活在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方寸天地中。然而一旦,面对活生生的桂英时,王魁又剩下几分是不为世道所左右的真正的自我呢?矢口不认、挥剑相向,做得的确不近人情而又冷酷绝决,说是完全为世道所逼,固不尽然,但残酷的社会背景,森森国法,条条桎梏,传统的伦理道德,种种之下放射人性的卑劣,于是铸就的能以挽回的凄凉。当他一手制造了悲剧,又岂能料到原来所有人都是命运的玩偶。
              其实,就当时社会伦理而言,王魁抛弃青楼女子,中状元光耀门庭并娶了身家清白门楣显赫的相国千金,确实只能成为世人钦慕赞美的对象。人们不会因为他背弃一个妓女(哪怕这个女子对他有恩)而不屑谴责。甚至在当时的人看来,他这样做才是改邪归正,走上正道,忠孝两全明智的做法。简翁是明白通透的,洞察世情,一席话话虽不多,但句句到位,劝得人哑口无言,纵然不情愿也驳不出半个字来。其实,真的是一席话的力量吗?恐怕更要深思的是那席话得以成为至圣名言畅行于世的那个社会体制。
              10月4日回复某网友《一恨海棠无香,二恨红楼未无,三恨尹竺拆档》的帖子内容:
              你是借张爱玲的名言,那我就借苏轼的名词作答好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解:
              古今中外遗憾的事,不尽如人意的事还少吗?更有甚者,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这不比楼主所承受的痛苦更深吗?
              遇到这些情况,也只能顺其自然,顺天应命。当然,这不等同于被动与软弱,甚至那需要更强大的勇气与毅力。学会面对现实吧,既然不能改变现状,那就学着改变自己的心情,否则当事人只有在无尽痛苦中沉沦下去,也于事无补。
              举个例子,海棠无香,世间的美又岂止一树海棠,天公造物,各有奇巧,比如花草,各司其时,各尽其芳。海棠的缺失自然有其他的美去弥补,只要你能细心体会,感受,自然会发现生活不会因海棠无香而黯然失色。
              至于“红楼未完”,果然算是一大遗憾。只不过唯其缺憾,从某种角度上才促成了完美、经典与无可替代。此时不禁想起小时候听的一则小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位公子,偶然机遇下得到一张前代唐伯虎所画的仕女图。那图上的景致是一个很美丽的春日园林,而画中美女占很大的比例,但只是一个正面偏斜的背影,是背对观者的。由于出色的画技,显得画面协调,且角度独特,不同寻常。使得虽然只是一幅倩影,却令人产生无限遐想与爱怜。这位公子面对此画,也不由心生爱慕,日日相伴,竟相思入骨,到后来,精神恍惚,每天对着画中美人口中叨念“求求你,转过身来,让我看一眼吧。”家人见此,自然为他担心,但也一筹莫展,因为要画中人转身是不可能的事啊。但见死不救,无疑也是不忍心的。就这样四处求访,希望能有医术高明者施以援手,救回一命。但此病病得离奇,非寻常药物所能拯救。眼看公子的病一日深似一日,终于有一天,家人找到了一位聪明人,出了一个主意:“此病因画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请医未必有用,与其这样,不如转求画师。”他要公子的家人遍寻丹青高手,仿照唐寅笔法,将画中一草一木,一石一台,美女的衣妆首饰画得半点不差,且纸张必须用明中期的旧物,装裱法也必须照旧。只不同的是,要将画中美女从背面画成是正面的。一切就绪后,某日清晨,当公子昏沉沉醒来,睁眼看到墙上的美女图时,惊呼:“美人终于被我感动得转过身来了。”当即就感觉浑身轻快起来,忙起身来到墙边细看,这一看,数日相思顿解,而反复再经细看,相思渐消。病也就好了。而这幅画从此之后也只是一幅画作,再不是他的梦中情人。故事讲完了,知道其中的原委吗?并不是画师画得不好,而是因为人在无尽的遐想等待的同时,会产生幻想,幻想久了,就会放大无数倍的美好,从而**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理念。所谓俗语也说过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好奇也没了,自然就失去病根所依赖的土壤,再开不出幻想之花来。我承认《红楼》确是奇书,但谁又能说“断臂维娜丝”就不美?也许,唯其残缺,才会更加在后人心目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迹,久久难忘。


              IP属地:上海8楼2021-07-05 11:27
              回复
                正说反说越剧版本《孟丽君》中小皇帝一角(2011年11月16日保存于百度空间)
                (千万记下,以下的话都是就角色而言,与主演无关)
                讨厌!
                姑不论原著,只说这版<孟丽君>好了,其实编剧赋于人物的思想个性已经很明确了,皇帝有什么好!
                第一场:“安乐皇帝万般好”整个一坐享其成享乐性的主!
                什么事都推给大臣拿主意,整个一傀儡皇帝。这还是前庭,后宫呢,大局面前又摇摆不定,要太后来拍板。永远长不大断不了奶的娃娃!若不是朝廷上有老太师、郦丞相等一帮正直的忠良把舵。后宫太后也算是深明大义的,真感觉这样一个皇帝和木匠皇帝明熹宗(就是宠信魏忠贤与客氏的那位)有什么区别?
                第三场:国家大事模棱两可,看到美女两眼放光,而且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说他见一个爱一个,是因为他原来不爱这个刘皇后吗?不宠信刘后吗?若非如此,国丈何以倚靠裙带,在朝中飞扬跋扈,陷害忠良?还不是他偏听偏信偏宠出来的后果!
                第四场,最可气的就是那一句”倘若她风流相国是才女,岂不是绝代佳人天赐朕”这是何等的唯我独尊,自私自利!满一副我是皇帝所以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只能归我,不能属于别人。此时的皇帝既无视君臣之义,更何论对丽君人格的尊重。而且纵观他的朝堂上的表现,绝对得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完全是个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凝聚在泡妞手段上的风流主,政治上简直是个**。不,比**还不如,**还不会被人利用当枪使。
                第五场”最可气的就是那两句“人言富贵在青春,莫使金樽空对月”,那是什么?那是在灌迷汤,这在帮丽君洗脑。“得安乐处自安乐,趁着年青就要多享受荣华富贵,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莫过就是”富贵享受“四个字。”从中还透露出了“我愿意用一国之富来买你的青春,让你成为我后宫中的一位”(对,皇帝看着很痴情,甚至可以说是专宠,但却从未表示过象少华那样的“曾经沧海曾为水,”一生一世只为她一人。他说过吗,表示过吗?从来没有吧。以他的个性,从前不可能(否则就不会有刘后专宠在前了),如今不可能(纵然丽君是艳压群芳,以他的身份个性也不可能为了一朵奇葩放弃整座御花园),将来更没可能。(只不过老话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显得皇帝为她寝食难安,朝思暮想,好象用情很深似的。)
                最后一场:丽君金殿陈情后,皇帝又打起了小九九,当众宣布将她打入后宫,用罚她侍奉太后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以掩盖“近水楼台先霸占”的卑鄙心思。而且戏迷们想过没有,若顺着这个情节发展下去,丽君就算被他霸占(当然,以丽君的聪明事态当然不可能这样发生),丽君也没有出头之日的。因为刘后,太后两党并没有削势,而内外皆知丽君是少华的未婚妻。皇帝想要将她封妃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说,这个如意算盘被皇帝打着了,丽君也只能沦为笼中鸟,不能堂堂正正以后妃身份与皇帝共掌乾坤的女政治家,只能是躲在阴暗角落永不见天日的二奶。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终于把要骂的话骂完了,感觉痛快多了。
                这个人物形象很饱满,再加上演员上乘的演技,出色的扮相,的确容易使观众着迷,心理平衡一股脑地倾向于他这边,从而忽略其人品上的缺失。
                哪里是小坏?喜爱这个角色的人无非是被国凤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俘虏了,不愿意去仔细想,甚至还一味帮他开脱罢了。
                宠妒后,信谗臣,致奸佞当道,朝政大乱。诬忠良,含冤莫白,陷落异邦,逼无辜(丽君)乔装出逃,历尽艰险。
                一旦国业昌盛,坐享太平,便翻脸不认人。纵一已私欲,欺人欺心。夺有夫之妇,过河拆桥。
                说什么“知已君臣相知久”,说什么“三才因貌七分才”,倘若丽君非丽君,换一副钟离春的容貌,金殿上的皇帝还会说什么“孤王不保谁来保?”恐怕说的就是“为正法纪,定斩不饶。”
                最后“一切按母后意思办”,看似顾全了大局,懂得在最后时选择放手,成全好事,那是不得已的。太后、皇后、国丈、太师、那小两口,里里外外没一个站在他这边,真个是可人疼可人怜的“孤家寡人”了,不放手能咋的?就算他一狠心一跺脚“做皇帝那么惨,连个心上人都摆不平,还有什么意思!我不辞职干了!”想私奔一走了之,可问题是“九洲生铁铸大错,一根赤绳把终身误。”丽君会很无奈的告诉小皇帝“他(少华)比你先到。”
                停停停!不能再玩笑下去了,态度要端正,不然我会内愧,对不起我家小姐。
                行行行,看在姐姐们份上,不说他了。不过要再次声明,国凤演得非常好,我只是说这个角色讨人厌,我没说不喜爱国凤的表演,这是两码事。
                史上所有篡改本中,我都讨厌。什么穿越缘,然后婚后貌合神离版,什么同性恋版,或莫名其妙又出来一个最三者版,还有帝相缘!华丽缘的结局虽非作者所愿,但毕竟曾是她的设想,只不过写到后来主题偏离了原来所设定的轨道,但不管怎样,这个结局虽不是陈端生最终想赋于它的圆满,但也曾是十八岁那年的梦想。那个帝相缘,从来都不可能实现。丽君说过“我现在的婚姻尚且不愿成就,何况是(改嫁)入宫为妃。”甚至丽君是讨厌皇帝的,视他为“少年天子无赖甚!”
                她要的是平等,自由,而不是屈服于任何男性脚下,成为附属品。她想要打破桎梏,推翻千百年来女性卑微失语的社会、家庭地位。她最不愿意的就是与当时社会所有家庭女性那样充当着以色侍人,“百年荣辱由他人”,久而久之沦为一个家庭的摆设甚至只是生育工具的悲剧角色。才女的学识难道只是男性们用来炫耀的资本或者就仅提供丈夫茶余饭后酒席宴前娱乐助兴,为什么就不能用于安国定邦。这一切在少女时代或许只是一个模糊朦胧的概念,若非风波一旦,终其一生那也只能是一个梦幻。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她的无奈与悲愤,不屈命运的安排就必然走向一个人生际遇别一端,这条路走下去,前途有太多的未知与忐忑。但也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等到试着踏出第一步,才感觉到竟原来,原来天地的辽阔远超过想象,雏鹰展翅,万里云程,那才是真正快乐与自由。
                时常在想,越剧版本所演绎的“明月纵劝千杯酒,我视富贵若浮云”是大错特错了。丽君非但不会甘于平淡,而且绝对是贪慕权位的。只不过,所不同的是,她要的是一切靠自己,靠自己的自立自强自主来赢得她所应有的地位与认可,而不是凭借君王恩赐,或妻以夫荣。以她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倾国之富不过是过眼云烟,千秋功业才是值得炫耀与自豪的,人生不过百年,能带走什么,又能真正留下些什么,人难道不该活出一些人样?
                以她的高洁自许,绝不可能背负失节与贪图富贵的骂名改嫁入宫,就算真的嫁入皇宫,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红颜未老恩先断,斜笼熏笼坐到明”“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那样一个她,还是那个曾经堂堂正正指点江山的郦君玉吗?一旦脱下蟒袍,庙堂虽高,哪里还容下下一个她,皇帝要的原不过就是“铜雀春深锁二乔”如果那样活着,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有的只是摇尾乞怜与婉转邀宠,难道不比拿把刀子寸寸割肉更疼?


                IP属地:上海9楼2021-07-05 11:53
                回复
                  随笔《陈端生与李清照》
                  (2011年11月16日入百度空间
                  其实,我一直为陈端生的才气在李清照之上,成就从某种角度看也在李清照之上却声名寂寂被后人遗弃而耿耿于怀.)(当然,我指的某种成就,并不是说拿两者写词的水平去相比较,毕竟李清照的婉约词作水平历代在她之上的并不乏人,前有李煜,后有纳兰,同时代又有柳永周邦彦等都是同等体裁同等风格的高手。而陈端生的思想则是旷古烁金,古今第一人啊!从这点看,李清照是远逊陈端生的)
                  可能有人会指摘,说李清照的声名远播流传千古并非仅仅因为她是个才女,同时因为她的爱国思想足以使后人钦敬。是!不错,时代造就英雄,也造成名女,李清照的传名,从某种程度看的确也需归功于那个动荡时代。可是,陈端生的悲剧命运却更发人深思。端生并没有如清照般生于战乱,恰恰相反,她所处的恰恰正是中国历史上最最繁华昌盛的时代--乾隆盛世。相较前人,没有锋烟,没有颠沛,没有故园沦陷的欲哭无泪,更没有偏安一隅的亡国情怀。但是封建礼教的枷锁,科举制度的残酷,人情冷暖,世事沧桑,却也带给她无尽的伤痛与悲愤。诚所谓,两杯苦酒,一样辛酸。不同的命运,相似的不幸。人说,心伤是可以治疗的,我想,也许李清照活到今天,得知这千百年来有那么多人未曾将她淡忘,一代代传颂她的名字,为她不平,为她讴歌,懂她的心,知她的痛,一遍遍在她的作品中重温故日情怀,那种抚慰也足以使她得到释然,这点看,清照也算是何其幸运了。那么陈端生呢?两百年前已然是“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有谁听?”更何况两百年后的今天。
                  戴佩荃又名戴南萍,也是当时一位了不起的才女,与陈家是世交,与陈氏姐妹也是闺中好友。只可惜怀才不遇,虽然物质生活富足,但精神生活却很压抑,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了。据说死时才不过二十出头。陈端生因为丈夫是囚犯,倍受连累,为亲族所忌,十多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甚至连闺中知已戴佩荃死时,她都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写一首追悼诗托长生带去,只能默默在心里悼念。(这是多么辛酸痛苦的事啊)现在传世的陈兆仑的《紫竹山房文集》也是经过删改的(陈氏后人为了不让陈端生夫妻贻累陈氏家声,把其中关于端生的一些点滴事迹都删除了。)这些仅仅还只是一些很小的小事,只是端生十多年来痛苦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岁月漫长,苦海无尽,所以每当我重温陈长生的《哭春田大姐》(春田是端生的字)诗中“岂知团鸾宝镜日,已是瑶钗欲坠时。”(端生临终也没等到丈夫释放回来,在夫婿返乡途中已然病逝)每当,回想起长生写下的“残篇未了凭谁续,那得奇缘说再生。”就感觉好痛。
                  乾隆盛世,江南文风普及,看似一派开明景象,这原本该是个才女辈出的时代,却又扼杀了多少青春,埋葬了多少美好!李清照的不幸,归咎于时代,以致她生不逢时,遗恨千古,那么陈端生呢,生于盛世,却仍然难逃厄运缠身,这难道不是对那个所谓的繁华盛世莫大的讥讽?
                  收藏于 2011-11-16


                  IP属地:上海10楼2021-07-05 13:52
                  回复
                    歪越剧《游上林》
                    (2011年11月17日转入百度空间)
                    生:看天边,鸿雁飞过声声鸣,卿可知,此鸟乃是恩爱禽?
                    旦:盼的是夫爱妻敬,怎容得暮楚朝秦。但愿得夫妻欢娱常相叙,更比那玉堂金印胜十分。
                    生:我弱水三千舀一瓢饮,请依允丞相从此娘子称。
                    (花姐姐说"妙的是把《孟丽君》、《追鱼》、《蝴蝶梦》揉在一起,",其实还有一出,“盼的是夫爱妻敬,怎容得暮楚朝秦。”出自<燕燕>。
                    图是偷来的,被作者知道,说不定要被挨骂的,好在,天下凤迷是一家,就算有唐突之处,为满足某位颇不厚道的姐姐,豁出去了。
                    篡改的唱词,更是借来的,不过,。。。。。。也豁出去了,百年之后没脸见我家小姐,大不了跪在她面前唱“是我错”,她一天不原谅我,跪一天,一年不原谅我,我跪一年好了。
                    不过,某人,你要见我的情哦!我是为你才犯的礼法纲常。(不开玩笑,很正经的说)
                    我知道我的罪过大了。事不过三,反正已经罪该万死了,先把本金赚回来。
                    正所谓“律未犯时先认罪,胆儿一壮步难收。”
                    生:信步来到龙池边,见龙池中对对游鱼嬉水中,
                    我与卿水里照影影成双,正好比一龙一凤喜相逢。
                    旦:相逢还恐在梦中,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期向瑶台月下逢。
                    生:看溪边,一片嫩绿报春晓。卿可知,此乃新栽相思草。草木有情也相思,问丽卿,人若钟情情何了?
                    旦:才疏不识相思草,愿向花间留晚照。几生修到人如玉,同倚明月廿四桥。
                    生(白)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
                    旦(白)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怅惘。
                    生(白):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旦(白):佳期更如梦,花月正春风。
                    生(白):腰间双绮带,曾经梦为同心结。
                    旦(白):若在秦楼畔,嫁与东风不须媒。
                    生:但愿天下有情人,都变同命鸳鸯鸟
                    旦:其中一对你与我,自由自在乐逍遥
                    生: 但愿百年如今霄
                    旦: 但愿百年人不老
                    生: 我要把月亮捆绑在天空照
                    旦: 莫使明月下山腰
                    合: 从今后, 月不暗, 人不老, 百年一日如今霄。
                    唱词不够,诗词来凑。
                    北宋晏几道的词《鹧鸪天》的最后两句,全词如下: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李白《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期向瑶台月下逢。”
                    “佳期如梦”(出自秦观《鹊桥仙》“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花月正春风”(李煜《望江南》中有“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李煜《谢新恩》)“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 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 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
                    没办法,只能剪裁了,有时是与意境不符,只些抄全得话,太过香艳,我受不了(是难受得受不了。)所以只能重新摊牌洗牌了。
                    不过,戏剧性的是。“几生修到人如玉,同倚明月廿四桥”这句,竟然是出自陈端生远房族弟陈文述独子陈裴之之如妻紫云之手。而陈裴之既是陈端生远房侄子(虽然这门亲戚远得不仅陈裴之,连他父亲陈文述都不曾在有生之年见过陈端生),而且陈裴之原配汪端,又是《再生缘》续作梁德绳的嫡亲外甥女,这陈家与两位《再生缘》作者都有亲戚关系。汪端自幼失亲,是梁德绳一手扶养长大的,长大后嫁入官宦书香门的陈家。汪端也是清中后期一代名望颇高的才女,甚至日以继夜专心于文学,以致体弱多病。陈家虽然是小官吏,但大家庭之中也有种种难处。而陈裴之,在家学氛围中长大,不但品貌出从,且是远近有名的才子。当时江南一带的青楼,甚至有“宁为陈家妾,不作富室妻”之类的口号,但陈裴之从不留恋于秦台楚馆,直到遇见了紫云。一见倾心,更令陈裴之难忘的,是紫云的温柔体帖善解人意,裴之爱紫云,但不愿她陷入这样一个家庭,而紫云却表示:外人看你很风光,但我却知道你心中的苦。我愿意洗尽铅华,作君家妇,为你分担。”裴之很感动,新婚,二人联了许多诗词,其中就有这两句“几人修到人如玉,同倚明月廿四桥。”紫云入门后,上敬公婆,尊重丈夫正妻,不惮辛苦为这个家庭日日操劳,赢得了全家甚至亲族间的羡慕与赞赏。更是与丈夫相亲相爱,甘苦与共。可叹红颜薄命,过度操劳再加上“小星替月”的不祥之兆在她心头埋下阴影,最终青春夭亡。死时才不过二十多岁。(小星替月:汪端常年致力于学术,病情时好时坏,此时紫云也因操劳而身患病症,却一直支撑着。家中人为了去灾,请了术士,说道:“要想大夫人病好,只除非小星替月,即妾室中或通房丫环中死一人,以抵了这场命数。”)
                    压根没打算配图。胡闹了一阵,反省一下,感觉虽然站在姐姐们的立场看,两情相悦版似乎是圆满的,似乎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皇帝也专情了,丞相也敢于冲破婚约束缚,不再留有遗憾了,但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也许,爱这出戏并不是那么简单,爱国凤的小皇帝也许就是源于对他的怜爱,爱双萍的丽君,也许就是源于对人物定力的敬佩吧。任是九五之尊,一朝天子,也会有”花开尚在花枝头,叫朕如何能罢手”的尴尬,也会有”好容易,风流阵里陷孤军,怎甘心莲花舌前又败阵”的局促,那种屡败屡败,百折不挠,敢爱又敢于表达,勇往直前所无所畏惧,爱得纯真爱得彻底的精神怎不叫人陡生怜爱。剧中人输了爱情,但赢得了无数观众的同情。倘若是真个水到渠成,名花移向御苑栽,也许,就失去了动人之处,正如历史上不计其数的君妃恋,反倒咀嚼不出新意来,最后只剩下咖啡式的“残渣”,食之无味吧。


                    IP属地:上海11楼2021-07-05 14:3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