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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有爱】(文)REALS(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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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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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楼图是自己随手的涂鸦,希望能镇住让度娘不吞x
内容都是瑞尔斯中心,cp时有时无,唯一可能出现的cp只有盖瑞。每个故事都是属于单元剧,没有明确主线,但是在同一个平行宇宙,并且承上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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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22-05-0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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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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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主义》
——被命名为现实的精灵,赋予这个世界以理想。
【Gaia】
狂风紧贴他的耳畔呼啸低吼,凉意滑过他的皮肤肆意妄为。琉璃赤双眸在寒夜中沉默流淌,距比格星197亿光年外的宇宙静寂无声。
目光汇聚而成的夜不同于月明星稀。记忆早已接替想象的职责,如同硫酸铜在硅酸钠溶液中蓬勃生长一般,构造出无限延展的过去,与那个流转莹蓝的白色身影。
与他面容相仿的精灵的脊梁直挺,步伐坚稳。纵指尖尚且流淌着自肘臂绷带而下的未干猩红,双腿布满露骨可怖伤痕,也毫无犹豫。
他觉得他也在往前走。
抬腿,落步。提膝,迈步。慢走,快走,慢跑,快跑。他感觉他在意外落地而铺展的胶卷上奔跑,追逐着感光材料再现的曾经。
于是他奔驰着,他追上了,他觉得那个人触手可及。
他伸出了手。缓慢,带着颤抖的指尖,触及到那个始终背对着他的身影。
那个人没有回头。
他在触及的一瞬瑟缩了一下,但他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
一只手拍拍他的肩,在他回神的一刹顺着泛盈电光的长翅流走。
“走吧,盖亚。”
他的双睑翕张,举步前行。
【Ray】
他侧目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友。对方连续数日的沉默让他有一种怀旧的感伤,在那个轻狂的年纪因为误会而固执骄傲的少年高傲轻慢,居于巍峨山崖自上而下用语言和沉默与他对峙。
不过那艰涩的过去毕竟已经化为笑谈,但好友少年时代的狂傲却如那个少年的兄长一般,在他心底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尚且记得那个莹蓝色的身影带着孤傲者的威压,将他的赫尔卡不由分说地染蓝,从天而降,踏着战歌,恍若神明。
没有侍从,没有战马,没有为之高鸣的号角。仅仅是他在空中悬浮,与漫山遍野的莹蓝光,就足以把三伏天的他冻结。
“弱小,并非逃避的借口。”
那声音冷淡,夹杂着失望与愤怒,让本不需呼吸的他也在那一刹窒息。
他在惊诧中看见对方把自己的好友死死摁在草坪,被压实的泥土和血一同溅在那对兄弟之间,带着那近乎是绝望透顶的迁怒和无能为力的自嘲,隐忍的愤怒溢于言表:“这八年来,你就练到这种程度吗?”
他在错愕中看见高傲的好友降下自尊,游移着红色双目,不甘与愤怒尽数化作还未攥紧便先放开的拳,第一次向现实妥协:
“哥哥……我尽力了。”
他看到那个同样孤高的精灵眼中的焦躁与无奈逐渐转换为无可抑制的愤怒,看到那个精灵把羁绊抛弃独自承担起一切的责任,看到那个精灵含着血亲手斩断他自己也引以为傲的关系。他看到那个精灵把心脏血淋淋地剖出,毫不犹豫地把世界与自己划清界限,独自背负起孤独与偏执。
他看见那个精灵转身离去,看见那个精灵奋不顾身地飞蛾扑火,看见那个精灵秉持着勇气与骨气,把自己的爱交付给他和那个精灵胞弟的所有友人,把自己剥得只剩一条命,和一个无法动摇的信念。
然后他从记忆长河中回到现实,敲开了线人的门,和盖亚一起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信息。
简报,杂志,大数据。各种各样的资料被汇总成一张关系表,钉在线人房间里的地图上。他们看着一身黑衣的精灵摸索着揭开了地图一角,留下底面上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他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布莱克用手指指引他们看懂这张划废他数年而成的资料,“今夜就是决战。”
他点点头,“那个来自高维度的元帅肯定会出现在前线,为了这最后一战的士气。”
“而我会把他在那一刻逮捕。”许久不语的盖亚声音带了一些沙哑,但语气毫无畏惧,“一切会结束,明天会顺利到来。”
他同布莱克点点头,神情凝重,但充满信任——即使是对对方愿意赴死的信任。同时,友人的声线也让他想起他在那个精灵当初在绝对的力量前毫无慌乱的声音:
“强大,也非你胡作非为的理由。”
嘶哑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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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2022-05-01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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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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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a】
“别像个懦夫一样!”
他被这句话拉扯进回忆。
“站起来,看着我!”
对方的面容已不甚清晰,但情绪与语气仍旧植根于脑海。于是他站了起来,从地上,从躺着,从无力,到凭着一种血骨相传的气节,吊着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所有人放过你了吗?”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在被对方猛地一推后踉跄几步才站好,看见自己流露出不甘与倔强的赤目底下是满腹牢骚与委屈。但是他并非是那种感伤春秋之辈,正如兄长一样,他已经把对方身上的坚毅学得淋漓尽致,以至于一切的挫折从来都不会在那眼底长留。
“你觉得这种无所谓的牺牲会换来什么吗?”
他想起自己当初的莽撞,和对方的近乎暴躁的质问。
他当初还觉得对方婆婆妈妈,反反复复地讲这些辨析意义的东西,现在却忽然发现自己当初忽略的,对方眼中充满的温柔与担忧,正仗着他的看不懂而肆意张扬着。
他拉低斗篷连帽,快步踏过那个还在怒骂下属的将军的房间。规模堪比小行星的军用宇宙母舰广阔而一眼不见尽头,而战争的黄昏就要到来,他只能与时间赛跑,在军舰中挂着紧急通知的牌子,于走廊中狂奔,目的只是用藏在斗篷下的宇宙监狱特批使用的禁锢器将那个扰乱次元秩序的元帅逮捕。
那个曾经把兄长——不,他没空再去仔细思考那个元帅和他究竟有什么世仇,他只知道他需要按照计划行事,他要把兄长未竟的事业完美结束,即使和兄长一样奉上生命也无妨。
而元帅的“请进。”与敲门声同时响起。
一刹冷汗尽出。
【Black】
“盖亚已经走了,雷伊。”他出声提醒。
流溢电光的精灵脱力地捂住额,语句干涩:“布莱克,我觉得我做的不对。”
“你指什么方面的。”他把又一份简报烧毁,顺便看了一眼删除进度条达到百分之八十的电脑。
“瑞尔斯因这个计划而死,而现在我们要让他的弟弟再去送死。”年轻的队长腔调呆板干滞,“我们只是在利用他们。”
他把最后一份文件销毁,然后和雷伊一起等待着进度条达到百分之一百。——即使现在才刚刚达到百分之八十五。
“雷伊,”他盯着那个进度条,“你知道瑞尔斯当初说了什么吗?”
对方诚实地回答了不知道。
“那就让我告诉你吧。”他继续盯着那个达到百分之九十的进度条,语气平静。
“那个元帅实力资料成谜,但从宇宙联军目前的战力损失来估计——”
“别再避重就轻。”对方只一句便击破他的伪装。
“好吧。”他无力地扯扯嘴角,“我们已经没有能浪费去得到精准资料的战力了。”
“我会去。”对方干脆利落。
“别做傻事,瑞尔斯。”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病床上尚且打着点滴并用呼吸机吊着一口气的指挥官,又继续去分类面前的资料,等着一会儿给瑞尔斯看,“你走了,剩下的计划怎么办?”
“盖亚。”对方言简意赅。
“行,就当他可以,”他生硬地转换话题,“但是你有很大几率会直接死亡。这种事情往往只是最下策。”
“但必须有人去做。”
他从资料中抬头,对上那个双目清明的精灵,他忽然想起自己母星的天空,但觉得天空比起那明眸少了份深邃,又忽然想起自己母星的海洋,但觉得海洋比起那明眸少了份纯粹。
他张了张口,吐出那个他自己也觉得残忍得浪漫的话:
“纵使一去不返?”
“纵使一去不返。”
对方的回答没有毫厘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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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22-05-0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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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千仙
长白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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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a】
“你很像以前的那位指挥官。”
他死死盯着那个朝他搭话的,正背对着他的元帅。禁锢器藏在袖中,只要能够依照瑞尔斯遗留下的资料试探出的弱点攻击,他就能够把宇宙从面前这个独裁暴君的白色恐怖下解救出来。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一触即发的战斗前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对面的机器人从足以放眼宇宙的巨大落地窗转过身来,液晶显示屏上的表情如同任何一个正常的机器人。
“是的,不只是行事。”对面的机器人如是说,用一种平静的腔调,“连长相也很像。”
他没说话。在这种情况下,能得到对方的其他情报自然是再好不过——走道上本来就没有过多巡逻士兵需要他出示证件就已经让他起了疑心,如今他更是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愿者上钩的戏码。——但是他必须得来,对方的大军作为筹码已经摆在了天平的另一边,而他也将用生命去平衡那无形的秤。
“好吧,既然你和他一样沉默,那么就让我问一个当初他没回答的问题吧。”那个机器人信步而来,停在了安全距离的最后界限上,没有朝他宣战,只是单纯地抛出一个问题:
“什么是正义?”
年幼的他在记忆里询问着兄长。还在牙牙学语的阶段里他作为战神一族就已经拾起了战斗技巧,在又一次偷袭失败后被对方拎了起来,被对方故作严厉地训斥了不能无条件地用阴招致胜的时候,提出了这个问题。
兄长想了一下,随手用空着的手阻下小孩儿的出拳,然后挑了一个对方应该比较容易懂的词汇回答:
“正义是守护未来。”
小孩儿便又问:“未来是什么?”
兄长看着小孩儿闪着眼一副求知若渴模样,知道他不想再袭击自己,方把他放下,认认真真地回答起来:
“未来就是明天,是银河的流转永不停歇,是你下一秒冒出的想法,是你还未曾遇到的事情与你迎头相撞。”
“那未来就有好也有坏。”小孩儿举一反三,“比如我现在被你放下来就是好的未来,你没放我下来就是不好的未来。”
“你说的没错。”兄长点点头,“那盖亚是喜欢好的未来还是坏的未来?”
小孩儿认认真真:“当然是好的未来!”
“那盖亚希望自己独享好的未来,还是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享受好的未来?”
“当然是要一起享受!”
“所以我们的使命就是让未来变好。”兄长满意道。
“未来还能改变?”小孩儿睁大了眼,“那怎么变呢?”
“当然就是——”
“好吧,”元帅点了点头,“和他一样的回答。看来我这辈子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而战了。”缓缓拔出背后光剑的元帅如是说。
【Muse】
“现实就是这样,是绝对的力量,谁都没法抗拒的。”那个隔壁床上将死的精灵气息奄奄地对轮到今日值班的她发表着生命中的最后一场演讲,“把精灵从精元里揪出来,然后狠狠压迫,让精灵活得没个精灵样,磨灭一切希望和未来,把生活变得单调而重复,再把它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粗暴地塞回死亡之境。”
她望了望仍旧在观看资料的瑞尔斯,再看看尚且昏迷不醒的盖亚,没有接话。
而那个精灵望着天,自顾自地还在继续说着:“反正向死而生呗,活着就是为了死。”
她终于忍不住接话:“不,向死而生并非意于此。倒计时式的总结不过是激发着人们把价值发挥得更大,将短暂的生命变为永恒。而生活的单调重复也正是我们活着的理由,毕竟我们正为创造出更好的明天而活着。就像未来的某一天里,我们将会迎来母星重新焕发的生机,把数以万计的精灵从奴役中解放。”
那个精灵安静地听完了,微笑着说:“原来我做的一切还算是有意义的。”
随后她听到的便是那个一直滴答滴答的心电仪变成长鸣的声音。她忽然有些感伤,觉得这无止无尽的战争已经把她的一切值得尊敬的战友的希望消磨殆尽。当初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战意逐渐只剩下藏在土下的根——不只是因为那白色恐怖,更是因为看不到未来的恐慌。
她望了一眼那位比他们还要经历这场战争经历得久的指挥官,发现他已经把资料合上,并且从病床上起身,整理好了之前的护士送来的衣服,——不是联军的编制,她认得出来,那是当初盖亚他们一族穿的款式。
当她看见瑞尔斯系好斗篷便走向门口时,她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对那个高大的精灵说:
“盖亚还在等着你。”
“嗯。”对方停了下来,礼貌地回答了她。
“好吧,”她叹了口气,知道面前这两人有多倔,只用妥协的口吻询问,“有什么要我带的话吗?”
他本是要摇头的,但是还是在顿步踯躅须臾之后,头也不回地提步出门:“请转告他,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应了一声,然后在心里感慨:不愧是亲兄弟。
因为盖亚在还未曾听过瑞尔斯说这句话时,就已经把力求无愧于心写在他们互相嬉闹时的愿望清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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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2022-05-0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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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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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a】
“那我要守护未来!无论是哥哥的还是我的!”
“好,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被光剑击退,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的皮肤,附带的激光灼伤他的皮下组织,蒸发了顺伤而出的血浆血细胞。
他扯着唇,没机会去想其他的事情,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伤口附近的细胞被烧熟时,肌肉连接的神经元传递而来的那种如蚁噬心的痛。
“假如我死去,你会怎样?”
“我会在下辈子等你。”
他的镜片被对方打碎,光剑灼目得让他一刹失明——他死死闭上了眼。视神经细胞在向他疯狂抗议。
而元帅甚至还游刃有余,继续挑衅着他:“我说错了,你和他不一样。”在又一次他狼狈地躲过抛来的又一台芯片粉碎机时,他捂着骨折的手臂,躲在办公桌后喘息。而正如闲庭信步的元帅划着光剑,一步步朝他走来。
“你和他一点都不一样,”元帅遗憾地说,“他比你更疯。就像是一个执拗的疯子,认定什么就死都不会改。”
他死死咬住了牙。
“假设他为此而死,你会如何?”
“我会为他骄傲。”
他掀起办公桌,狠狠砸向那个及时举起光剑的机器人,不出所料地看到光剑利落地斩开了那桌子。但本来他就没认为那会起效,所以当藏在那掩护的他直接出现在元帅面前时,那液晶显示屏上的表情变成了“惊讶”的emoji。
“噢,”元帅感慨道,“这倒是开始像他了。”
“他让我转告你,别做会后悔的事。”
“哈,他还不知道,这句话我早就已经奉为信仰了。”
他任由那剑划破自己的侧腰,凭借着战神一族的体质,没管强大恢复力下的极致痛楚,用双手紧紧握住光剑剑身,猛地把那剑从对方手中拽出。再来不及握住剑柄,他没管焦糊的掌心,而是死死攥着光剑剑身朝已经躲向身侧的元帅刺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有因痛苦变为握剑的元帅在极度恐惧与欣赏下绝望地笑出了声:
“你和他真的一模一样,都是疯子。”
在光剑穿透了那显示屏,把机器人彻底瘫痪之后,他方松开手。高强度的战斗让他心无旁骛,但是由于失去了视觉而导致四感变得更加敏锐的他还是听清了那句话。
“和你一样吗。”
他无声地笑起来,
“真是最大的赞扬。”
【Cassius】
负责接应的卡修斯付出了断尾与耳的代价,把资料安全送回了情报处。
在他也被捆在床上强制休息以后,他看着隔壁床的盖亚翻看着那资料备份,想起当初采集信息时他所听到的话。
“你是为何而战呢?”
没有回答,仅仅是元帅的发问。
他当时没注意这点小插曲,直到看到瑞尔斯被那光剑钉住腰腹,没管伤口上滋滋作响的灼烧,正试图接上脱臼的手腕。
“停下吧,瑞尔斯。我尊重每一个强者。”
“不,请继续。”
“你很强,并且值得尊敬。这种人现在很难得了,你的生命很珍贵——我不会继续的。”
“不,请出手。当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那舍弃也并非因视其卑微,而是因为所有生命都并非低贱之物。”
“好吧,我了解了。但是,我会在你回答一个问题后出手。”
“请问。”
“斗神,你是为何而战?”
“我为正义。”
元帅似乎变得迷惑起来,从一开始对正义之词的不屑变到不解。或许是在他的认知里,像瑞尔斯这样的强者就应该和他一样,坐在至高无上的王座,号令天下。而不是做一个身先士卒的光杆司令,用生命去换取情报。
“那么正义,究竟是什么呢?”
他当时看见瑞尔斯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没有回答。
而此并非是因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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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2022-05-0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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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a】
正义胜利了。
元帅的芯片被永久销毁,当着所有活下来的宇宙联军的面。他用着尚未恢复血肉的,还看得出其上刚刚刮去烤熟的组织而露出骨架的手,将芯片投入了芯片粉碎机。
可笑的是,掀起一场足以改变宇宙的腥风血雨的元帅,最后的一次死亡居然是那个他曾经用来恐吓赛尔与其他机械文明的,摆在他的办公室里彰显无上地位的芯片粉碎机。
他们都觉得这讽刺而毫无意义。没有实感的胜利在满目疮痍的世界里好像只成了一束摇曳的花,倔强而美丽。
在瑞尔斯死后的第十年,战争迎来了庆贺结束的二周年。终于恢复正轨的世界变得蓬勃而美好,
后来,一位吟游诗人为瑞尔斯留下了不是诗的墓志铭,刻在了烈士公墓里的一块大理石板上。
——被命名为现实的精灵,赋予这个世界以理想。
即使他曾与丛林法则妥协,也绝不曾向其认输。
他贯彻着最纯粹的信念,宁为此死,毋为此荒。
他向摆着几束花的墓碑上献上一束红色满天星。他数了数那几束花,蓝色妖姬,白色风信子与欧石楠——说起来他真的会喜欢这种味道吗,他腹诽道。
其实瑞尔斯本可以被立雕塑,以供后人瞻仰。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在征求意见的那一栏上写上了反对。
毕竟那家伙也不需要别人的承认不是吗,那么纯粹的信念,要是光靠着别人的承认,那早就在当初进病房的时候全部土崩瓦解了。他想着,而且斗神瑞尔斯的故事早就已经被人口口相传,被神化,成为英勇无敌的斗神——没了被气急了会骂他的缺憾,没了那股几乎是到了极致的疯劲,而是被抽象成一种信念,口口相传,万古流芳。
他抬起头,站在公墓口的伙伴正在等待他结束对过去的祭奠。于是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墓碑,俯身轻轻拍拍那衣冠冢,像是在告别。
“下辈子在哪?”年幼的小孩昂着头询问着大他不了多少的兄长,“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没骗你。”兄长轻轻敲了一下小孩儿的额头,“下辈子就在这里。”
他便顺着对方的手指去看,然后看见了兄长正指着自己的左胸腔。他立刻不满起来:“你还说不是骗我!”
兄长浅浅扬着笑,像是带着骄傲回答:“盖亚,人死第一次是物理死亡,这时候一切都回归大地。而人的第二生命就自此开始了:那是一种记忆,是一种意志,是一种信仰。”
小孩儿似懂非懂,说:“所以你没骗我?”
兄长点点头:“你还不值得骗。”
在小孩儿要生气起来锤他时,他继续说:“我相信,你以后死的时候一定以及变成一种信仰了,所以我会带着你的意志,继续活下去。”
小孩儿气鼓鼓地打他一下,说:“哪有这么咒自己弟弟死的?”然后在被镇压后不服气地呛道:“那我也要在下辈子等你!”
不断向前滚去的胶卷终于停下,那个人也不再继续向前走。一直不肯露面的精灵终于转过身来,露出与他相仿的面容。
他这回再也没有犹豫,伸出双手拥抱了因他的飞扑而踉跄几步的兄长。
无言的兄长露出他最熟悉的表情,揉乱他的发顶。即使因为他已经长大,兄长必须得稍微抬着手才能揉到他的发顶。他也不再去拘泥,稍微矮了矮身,让兄长能够顺利地揉乱自己的头发。
“我在下辈子等你。”他指指自己的心,带着微笑,低声告别。
他起了身,走向等他已久的伙伴。
“走吧,雷伊。”
他昂首阔步,傲然前行。
一点解释:
1。缪斯布莱克他们轮流去瑞尔斯的病房,是因为瑞尔斯因受伤已经不足以服众。他们前往是为了把资料带给他,让他做裁决。
2。背景故事是来自高维度,有高科技的近乎无敌的元帅要打通次元通道,将瑞尔斯他们所在的宇宙当做交通枢纽的牺牲品,和受元帅支配的奴隶帝国。
3。瑞尔斯比战联更早开始领导大军。
4。满天星【请见后文摘一束星】,白色风信子【请见后文我一生要强的哥哥】,蓝色妖姬【单纯而纯洁的爱】,欧石楠【孤独】
5。私设上盖亚与瑞尔斯是双胞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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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1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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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一束星》
墙上的是昨天瑞尔斯随手挂上去的画,简约得奇怪。
盖亚盯着它看了半天,没看出这幅画究竟想表达什么。扭曲的线条,奇怪的下落点,不成精灵样的一红一蓝,和被红白点缀的褐色粗线条,搞得他二丈摸不到头脑。
他不禁想,是连着出了四个任务,熬了一整个星期夜整理材料赶报告的瑞尔斯终于疯了吗?
想归想,他还是没敢把原话说出口,只是试探性问了一句:“这幅画是什么?”
刚补觉起来的兄长随手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领,在他的疑问中答非所问:“吃你的饭。”
今天是轮到瑞尔斯做饭。但他如今面前的简单三明治却是他害怕第二天瑞尔斯在做饭时睡倒过去毁容或者切到手指而提前准备好材料的,所以他哥理直气壮地真的把那三明治还没进微波炉里转上一圈就端出来了。
他木着脸看着对方在三九天把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三明治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暗中吐槽什么时候他哥瞒着他转冰战斗系了,然后把对方推给自己的,但实在受不了那么冷而自己又去热了一遍的牛奶啜饮一口。
很好,他哥看起来还暂时没有毒杀他的准备。
尽管瑞尔斯看起来泰然自若,但是他还是能从对方的黑眼圈中体会到他的疲惫。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赶在截止日前赶完所有报告的。”盖亚继续盯着那幅画,“毕竟你的审美要是出问题,那得不偿失。”
瑞尔斯现在看起来很想打人,但是他克制住了。
“你要是没事就去找雷伊领任务。”他揉揉眉心,“别在这东扯西扯。”
“我好不容易请到的休假。”盖亚把目光转回兄长身上,“你不是说今天你要回以前的家一趟拿个东西吗?”
“那是昨天的事了。”
“诶?”
“算了。既然你已经请了假,那干脆和我走一趟。”
“现在我拒绝还来得及吗。”
“嗯?”
“我是说我准备好了。”
“那就走。”
记忆中的行星几经演替,已然不完全是曾经的模样。曾陪伴他们无数日夜的湖泊成为了沼泽,他们一开始精心建造的小木屋也被到处发芽生根的植被掩没。盖亚眯了眯眼,终于在扯断三四根树干后找到了门把手。
“所以你来这干什么啊。”
他在对方进门以后就斜倚在门板上,看着兄长在里面兜转几回。
“找画。”
“什么画?”
瑞尔斯忽地抬了一下头,瞟了他一眼,然后又道:“你画的画。”
“我什么时候画过画?”
对方顿了一下。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他莫名其妙。
他却看见兄长直起身子来,环视了一圈屋子,方道:“不记得也没事。”
然后便是他在瑞尔斯的示意下坐进去,与对方面对面。
“那就让我把你当初给我的纸条念给你一遍。”
瑞尔斯在他的茫然注视下好像隐约勾起了嘴角,然后把衣包里的牛皮纸拿出,展开。
盖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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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1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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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幽微。
他们肩并肩,在没鞋的草丛中相依而坐。仲夏夜的风微而柔,抚过他们的脸颊,轻扰他们的柔软碎发。空中交缠的发丝刚被扬起,却在下一秒又被重力拉扯回脸颊,宛若蝉翼微拂。双颊便泛起一股暖意,在凉夜中成为热源,分享着这一刹难得的寂静。
稍小一些的少年抻直酸痛肿胀的肌肉,大咧咧地张腿而坐,双臂往后撑着柔韧的草。稍长一些的少年微微前倾着身子,腿一只曲起以放肘臂,另一只却并着少年一同伸直。
开阔无垠的草原视野宽广,极目远去便是嫩翠与群青交缠。浅浅深深的蓝与绿融汇,在地平线上随风的节奏共舞,随后被赤红与湛蓝的瞳眸尽收。
似乎是看惯了风吹草簌,他们终于抬首望向他们暂时无法企及的宇宙。
“那是什么?”
带着拖尾的流星在空中划过,先是一颗,然后是一群,最后是一片。如同流火一般,点燃了整夜穹顶。
“那是流星。”
稍小一些的少年盯了好一会儿天,然后似乎是觉得想起什么,低头四处搜寻了一番,再拉拉一旁的兄长的衣袖。
“看着好像这些花。”
“但是流星不是花。”
他瘪了瘪嘴,“流星就是花!”
“那你把流星摘下来我就承认它是花。”
“那你等着!等我学会飞了,我就去摘给你!”
稍长一些的少年和他一样较真,“拭目以待。那你得现在把这个约定记下,不然你又忘了。”
“记就记!”他翻出一片牛皮纸,用还不熟练的精灵通用语写下替他哥哥摘一束星的约定。
“不是,哥,”盖亚极其迅速地打断了正在努力辨认字迹的瑞尔斯,“你怎么还留着那玩意儿?”
见他要来抢自己手上的纸条,瑞尔斯并不打算让他轻易得手。一扬一抓,甚至用上手背隔开臂膀借力打力的格斗术,再一进一退,直到他发现瑞尔斯的确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妥协,他方讪讪收回了手,声音渐弱:“你要我现在就兑现承诺?”
不出所料的是对方欣然点头。
他便挫败地低下头,小声:“怎么几周不见,你还越来越离谱了……”
“大声点。”
“我是说我马上去。”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
这可怎么摘啊。
盖亚苦着眉,觉得自己以前倔着简直就是一种失败。但他发誓自己绝不要后悔——所以他没自怨自艾,而是立刻动身暂时离开他的兄长。
找木木大祭司要他的彗星壳?
不可能,他肯定不借。
真的去摘几颗彗星给他?
家里哪放得下,再说那种温度保存也是问题。
——所以我以前为什么要嘴贱非要和他倔。
自我怀疑的盖亚踏上了摘星之路。
但几番寻找,流星雨虽未曾捕捉,却也看了好几场。他本在观赏中思考着自己的对策,却被其中猛然转向的一颗撞了个猝不及防——在他昏过去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像极了木木大祭司的声音。
“盖亚!”
他猛然惊醒,揉一揉眼,却发现自己并非仍旧身处宇宙。熟悉的木屋与陈设,但却还未被时间封存——仍旧充斥生活气息的小屋和看上去明显年轻了几百岁的瑞尔斯——折算一下,他哥今年应当是人形态十八岁的年龄,而面前精灵的面容却是十六岁。
“怎么了?”对方俯身揉了把他的软发,然后再探探额间体温,却并未发现异常,“肌肉酸痛有没有减轻?”
他的大脑忽地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喏喏应了几声,就开始盯着瑞尔斯看。
瑞尔斯和以后的泰然自若不同,毕竟他们此时都还很弱小。他额间没掉的血痂还明晃晃地挂着,占了半个额头。眉骨被划破的位置刚长出新肉,脸颊的大面积擦伤只被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甚至还渗着血润湿了整块棉布。
过于深刻的印象忽地把他的记忆唤醒——当初瑞尔斯不辞而别前,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左右。但是当时毕竟还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记忆模糊不清,不能为他倚仗。
见他盯着自己良久,瑞尔斯本欲再骂他几句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好了还偷懒不练功做什么时,忽地刹住了嘴。他最后还是只问:“到底怎么了?”
语气很不好。
本想说一句我不是你的盖亚的盖亚猛地住了嘴,看着对方愠怒的表情又条件反射般地把话咽回肚子,忽地有些苦涩。
这让他想起他毫无安全感的那些日子。不仅是小孩对于严厉大人的恐慌,还有自己随时会被遗弃的怖惧。所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那时的他和瑞尔斯之间还不能够用言语沟通。
他轻轻摇了摇头。
盖亚很怕瑞尔斯。
刚开始时其实并非如此,他敬慕自己强大的兄长,用一腔热爱缠着他的兄长,但随着年龄逐渐增长,他能力相对较慢地增强,他忽地有一种再不赶上,就会被永远遗弃的恐慌。这当然也同瑞尔斯后来对他的极高要求有关——他跟不上,他没办法跟上,他在瑞尔斯的要求和他自己的期望下感到了自己的落差与挫败,在一次次怒骂中渐生了自卑,与病态的依恋和不甘的挣扎。
他在迷惘时代中片面地成长,在兄长的阴影下被无法抗拒的攻击击退,即使主观上不愿意去屈服,但他早已怕瑞尔斯怕得不得了——怕他对自己失望,怕他丢下自己,怕他离去,怕他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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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忐忑,他踌躇。他觉得自己不该那么依恋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应该依靠他自己。可是他只有那个人愿意去依恋,只有那个人愿意去依靠,可他却害怕得到对方厌恶他的依恋与依靠的答案,所以他选择了用自信去遮盖自己的不堪,用正面情感覆盖自己的负面彷徨。
但他不知道,瑞尔斯在那时,也正身处彷徨。
沟壑好像就是如此越挖越深的。他眯住眼,把自己从回忆中拽回来,看见他的兄长背对着他继续用石钵研磨草药。兄长背上的伤在残破的衣物下若隐若现,狰狞着嘲笑他们的弱小。他忽地觉得很气,就把头扭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当瑞尔斯再次帮他换药时,他才发现其实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基本恢复,只剩肌肉仍旧酸痛。任由着对方解开自己手上石膏,用刚刚打来的水清洗自己伤口,他漫无目的地凝视着瑞尔斯垂眸专注的神情,还是选择缄默不言。直到瑞尔斯起身,对他问:“能走吗?”他方回神,点点头。
无言就这么蔓延在他们之间。几百年前的行星上的植物种类兜兜转转被选择了好多次,但是也还少着几百年的阅历,自然与如今不同。没能没鞋的草和花怒放在他们脚边,看着那位兄长忽地停下。
那片他们曾一起看过流星雨的草原,如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望着被狂风卷起发的兄长,感觉兄长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然后决绝地扭头,对他一笑。
“盖亚长大了。”
他怔住了。记忆就这样顺着风猛然回旋,曾经在他难以置信的缄默中离去的兄长在这一刹那与过去重叠,在他微缩的瞳孔中被描摹出清晰的身形。那笑很浅淡而勉强,只挂在唇上,好像搁浅的鱼,刺目而痛心。
他的心猛然开始狂跳,耳蜗轰鸣,脑中杂音越过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游历的意味是什么他很清楚——是放手,是不再一直拘束着他,但却也是自此带着他们的遗憾,让他们久久无法释怀。
当初的怒与怕中还是怕占了上风,他眼睁睁看见兄长在给予他口哨以后决绝而去,然后在木屋中发现兄长把一切他离去后的事情都已准备好——储存的草药和已知功效,附近文明的补给点地图与介绍信,他这几年来探索的一切奇珍异物和可以值得挑战的人物——他在看到的时候哽住了,翻遍了家,在每一个能找到的地方都找到了他哥哥遗留给他的事物。他哥哥最后还是只留下了引导的方式,要他学会独立,要他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生长。
但是,他却再也无法与他心意相通。没有沟通在他们之间梗了无数年,成为吐不出咽不下的鱼刺。可明明只有我能理解你,只有我能包容你——他死死捏住了拳。
这一次,却是怒占了上风。
他紧走几步跨上去攥住对方的手腕,把对方扯到自己面前。连他都没想到的力道把瑞尔斯扯得一个踉跄,竟真地往前微倾。他便顺着质问:“你连说走都没说就想走?”
瑞尔斯一顿,大抵是没想到对方不按常态出牌。
“你走不走我管不着,但是你得说一声。”他继续说,“你凭什么让我白想你那么多年?”
他直来直往惯了,不知道此刻他的不按常理对于瑞尔斯来说是有多惊世骇俗。
对面话少,从不多言解释或剖析自己内心的兄长瞪大了眼。
随后便是在猝不及防下,他面前尚且有着几处重伤的兄长忽地栽下,在他面前昏厥。
他立刻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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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横抱起兄长并急匆匆地赶回木屋之后,他的心脏还在狂跳。呼吸循环随着心脏激烈地泵动变得急促,血管扩张与汗腺分泌过多无一不让他久久难以平复。他掀开对方被染红的衣物,然后看见他身上无数的伤痕。
腰腹的主要痕迹来源于类似长刀的剖解,当初混着皮下脂肪的血沫纷飞。其余的便是淤青与细碎擦伤,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浓墨重彩。
他冷着脸把对方简单的包扎解开,多年来用血肉换的战地急救知识拯救了此刻焦躁的他。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清洗着那泛出血的伤口,尽管再不愿意他还是没法在不练习的情况下不沾到对方伤口。条件反射地皱眉与微拱的腰腹无一不在诠释这种痛苦,他却毫无办法。
硬着头皮解决了伤口的清洗问题后,他在草药栏翻找几次才找到合适的外敷药草。迅速地研磨,外敷,包扎,一系列急救一气呵成。他就这样忐忑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兄长的苏醒。
为什么会忽然昏倒?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一次发展会与上一次不同?
他守了他七天七夜。
当瑞尔斯睁眼时,却只看见盖亚垂着头翻看他曾经遗留的一些相关草药知识。他卧蚕下的青黑昭示他昨夜的状态,这倒是和瑞尔斯以后连着熬一个星期夜的状态很像。他在这期间从一开始的不敢妄动到后来的仔细检查,终于理清了瑞尔斯究竟受了什么伤——他气得要命,他自己受的伤大多数来自于瑞尔斯知道轻重的下手,来源于自己的误伤,故而也不会对自己的状态一无所知。但瑞尔斯不同,他面对外界的危险太早太久,旧伤新疤在他的背上狰狞蜿蜒,形成一幅诡谲的画。
他看着床上微睁双眼,本欲警惕的瑞尔斯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放松下来的时候,心下五味杂陈。他合上书页,把早已准备好的内伤调理药端给他,一勺一勺地喂,不由得他不吃。
兄长却比他更能适应这种苦涩。与他只能承受生理上的疼相比,他的兄长可以忍受痛和苦,比他要坚强太多。他却很怅然,完全没想起他哥哥以前给他吃药前都会先在热水里溶解蔗糖。
在一切结束之后,他们相对无言良久,直到瑞尔斯忽地冒出一句:“那片草原的满天星,最后会覆灭,对吗?”
他愣了一下,问:“你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兄长把目光投向窗外。没有直面他的胞弟,而是回答道:“未来一定很好吧,不然你怎么会敢和我顶嘴。”
他无语凝噎。
兄长忽地又回头望了他一眼,直起身子,活动活动胫骨,然后说:“那你肯定也知道我刚刚的决定有多么正确了。”
他无法反驳。
兄长却在触及到他眼中复杂情感的那一刻笑了起来,“你的确是我的盖亚。”他看着本稍垂眼睑的盖亚猛然抬起头来。眼神里是肆意的温柔,但却没有微扬的嘴角,因为他的决定太过决然,让他已经无法再自然地笑,所以他干脆也不去装:“我会离开你。但是在此之前,我也想告诉你我当时没有出口的话。”
“我一直为你而感到骄傲,我的弟弟。”
“留给我一幅画吧。”
“我不会画画。”
“就画满天星,反正我以后也看不到满天星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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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1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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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孩子已经被屏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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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1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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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瑞哥的圈子这几年冷下来真的粮都没处啃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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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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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
他用指腹描摹过对方俊朗的脸廓,然后朝着淤青狠狠摁下去。不出所料的是应之而出的闷哼刹那响起,在他凌厉的眼神中逐渐减弱。
“乱逞强。”他冷哼一声。
自认理亏的银红发男人别过眼神,不再去望他。勉强扯着嘴小声嘟囔一声到底在说谁,他到底还是没底气和兄长对峙,便流转着目光,扫视这个他不算熟悉的地方。
兄长的房间他是很少进入的。且不提瑞尔斯本身并不热衷于装饰固定居所,他一年但凡能住满一个月,这个房间都不会如同如今一般空旷——除去盖亚当初买的成套家具中的一桌一凳一床,这个单人房便显得空旷。白墙木地,冷色调LED灯投射的复合光犹如替此打上一层积水,冷冽清空。
就好像当初他们驻扎地一旁的寒湖。露天的场地带来的空旷感是无法解决的,他们的安全感也基本被此消耗殆尽。也正是这时候幼弟总会别着脸悄悄挪进二人之间本稍远的距离,趁兄长仍旧毫无表示而轻轻握住那只与他大小相仿的手。
没有拒绝。
掌心传来的温热是夜陆风中的唯一慰藉。林簌簌,湖攸攸,灯油作圈为防虫豸,却也同囹圄无二致。画地为牢,他们倒的确尝尽这种滋味数百年,不过这始终是不好受的——所以他们才会偶尔在夜间邻着沉默观望篝火,直至天明。说是相顾无言算是过分,毕竟他们也偶尔会问上几句,答上几句。
他还记得有一天他亲眼见证母羚在刚诞下的稚子前咽气,喉还被花豹死死咬住,碎骨屑顺着血液汩汩流淌,玷湿了草甸同皮毛。她的双眸望向了幼儿的方向,毕竟她在死亡前还刚刚颤巍起身,舔舐过尚且染着血腥气的羔羊,也在死亡前发现了那捕食者的前往后,双蹄蹬地猛然离开自己的位置。
弱小者尚且包围所爱,强大者如何不可动容?
他终于意识到了宇宙中的生死并非仅仅自有定数,于生命而言,那还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所以他在那个晚上,对着他同样年轻的兄长说:
“哥哥,假如我死去,那你会如何?”
这是试探。至亲至爱者尚且需要磨合,还未真正以身心交托的孩子仍旧警惕着自己的兄长,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而兄长沉默了许久。他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了,但是他的执拗让他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是的,正如幼稚的年纪还没有教会孩子放弃,他也还没有学会抛弃这种无所谓的执拗。
不过他的执拗还是得到了回答,不如说,只要是他,总会得到兄长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太过出乎意料,是在他几乎快要在煴火中睡着时,他的哥哥用着尚未低沉的声音回答:“我会在下辈子等你。”
那句话太过轻太过快,浮光掠影般闪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直到现在,盖亚也还未捕捉到那句话的全部内容。于是这句话的空白就如房间的空荡一样,盈满了他的眼。然而记忆转瞬即逝,当他再去望兄长时,对方已经从床下取出他当初买来给对方备用的医疗箱。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沉默,与不熟悉的包扎。
洪荒时代他们的伤口处理不过是敷草药不沾水,用唾液和最原始的方式解决创伤,如今却比曾经精致而简单得许多。特定地方寻找的草药被换成俯拾皆是的膏药与创口贴,特属文明时代的好处到也就如此被体现。再说,瑞尔斯利用现代技术产品来给他包扎,可还是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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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2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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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被对方近似迁怒一般隔着创口贴重重按过伤口时,他方从胡思乱想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忽地回过神来,用一种堪称愤怒的眼神望向那个替他雪上加霜的人。他到底没能忍住暴躁——这才是他的常态,他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一而再再而三地示弱或忍让:“别按了。”
他假设他没看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他毕竟已经不耐烦:“你真这么讨厌,打一顿不就结了。”
对方可完全没打算解释自己的不悦:“那对你毫无作用。”
他又泄了气。扭过头,不再去看那个退了半步坐在旋转椅上的兄长,干脆地倾下身子躺在床上。
半晌,他实在憋不住,在终于想说什么时,却被对方先一步打断:“战斗,不是不自量力。”
“以弱胜强以柔克刚,不也是你信奉的么?”他嗤之以鼻。
“精神可嘉。”对方言简意赅,“只是太过幼稚。”
“那要怎样,”他又坐起来,指尖不耐烦地敲击膝关节,“认输,然后任由宰割?”
“隐忍,”琉璃蓝眸子流连过他眼瞳,“然后厚积薄发。”
他哼了一声,“哦?”
对方也不再说话。
这段对话毕竟牵扯太多前尘,千年积攒的不满便也顺着触发点喷涌。他不爱藏话不爱藏事,任何事情与他而言不过是记得与不记得而已。故而他活得倒也潇洒,且力求无愧于心。——只有如此,他才能奋勇前行。
不过对方毕竟是已陪伴他此辈子的唯一亲属,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正如已经长好了的皮肤掉了疤,伤口便再也不见。那块皮肤看着完好如初一般,但或许当时被藏在里面的子弹或钢刃还未被取出,却会被划定为已好之伤。而那些异物就是如此一点点堆积,藏在名为完美关系的皮囊下,趁着某次无意的回眸蓦然挑动,牵引心弦,拉扯出隐痛。
算如今,要想再次把伤疤划开取出其中作梗的异物,不啻于用刀生生地再次划出当初铭心的伤口。对方对对方自己也未曾做到的事情的默认,就是那怵痛。而他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着语言的利刃,生生剖开血淋淋的辩白:“瑞尔斯,你的确很会厚积薄发。将一切赌注藏在赌桌之外,然后把赌徒放在赌桌之上——很聪明,不是吗?”
他感觉到对方一顿。许久,银蓝发男人方缓缓回应:“不过是必不可少的计谋。”
“计谋?你把一切寄托在我身上,于是就可以置自己于不顾?”他冷笑一声,双拳紧攥,“瑞尔斯,你真厉害。”
“我不在乎。”双腿交叠坐于旋转椅的男人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只要这样做可以达成正义。”
盖亚便腾地站起来,紧走几步,曲肘扣在对方椅靠背,拉进距离,鼻尖相触,热息流转。他以一种低吼警告:“不要再偏执了,瑞尔斯。”
被困于咫尺的男人稍稍错开鼻梁,移目侧首,不再回答。
被激怒一般,战神猛锤了一下靠椅,让坐着的男人以一种冷然匿怒的神情回望他。然而即使对方是来自兄长的愤怒,他的躁怒已经无法遏制:“回答我。”
男人堪堪遏制住同样的暴怒,冷声回应道:“我说过,偏执也好,计谋也罢,正义的维护需要坚定的信念。”
“一派胡言!”战神狠狠一拍那椅子背后的桌子,然后将对方卡在自己两腿之间,“你是平时优柔寡断过头,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坚定——我不管那东西是什么,但是你别一意孤行,考虑考虑别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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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2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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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东西发不出来…那就干脆无ending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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