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淅淅沥沥下起大雨,他亲身参与了自己的葬礼。
葬礼的气氛很伤感,他看见昔日同僚各有神色,小滴在茫然无措的左顾右盼,玛琪像个小女生一样露出悲伤,富兰克林也沉着脸,芬克斯和飞坦无言相对的露出苦笑,信长表情愤怒,他的双拳紧握,看上去下一秒就就要怒吼。
为首的那个男人也是,他站在最前面,面对着水晶棺材,模样是如此的……虔诚。
库洛洛,你眼角的泪水……能证明吧,我于旅团的价值。
他下意识遮掩面容苦笑着,却在霎那间止住动作,他根本不需要遮掩,因为已经没有人看得见他——
他已经死了。
他将目光放在最远处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团长是一个别扭的男人,明明不信神明,却相信对待神明的虔诚。
“团长!”信长还是吼出声了。
“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你看看我们失去一个个同伴……”
他抿嘴,深呼吸着。
他的死……对于旅团是个重创……身为脑,本该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是。
现在回忆起死亡前的一段行为,他还是觉得奇幻。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在面对西索的时候,为什么要冲上去……?
是因为“复仇”吗?
因为被西索的愉悦的拿着同僚脑袋的模样给冲昏了头脑吗?
可是,将念借给团长的他,有什么能力去“复仇”。
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先躲起来,慢慢的想着帮同僚复仇呢。
他不知道。
诚然,他与死去的同僚库哔关系也没好到豁出命的程度呢。
一股不知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一世冷静的他仅仅因为此次不理智就领了盒饭。
他苦笑着。
本来想死的更有“价值”的。
他的死亡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凑数一样,死得莫名其妙,轻于鸿毛。
他回忆起派克诺坦,那个死的其所的女人。
她将真相传递,明知自己的死亡却毫无惧怕,为了旅团的团结,哪怕她不再亲身参与旅团的未来都毫不犹豫。
她明明这么爱旅团……超过她生命的爱。
那他呢,他身为幻影旅团的脑,他做了什么。
废物。
一个词划过他的脑子,他嘴角忍不住扬起嘲讽般的笑容。
侠客,你就是个底物。
你保护不了同伴,你的死重创了旅团,没有脑子,四肢也不发达的白痴!
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看着库哔死在面前,身为脑,你的脑子也不再灵光,你死得这么容易——
他缓缓的朝自己的水晶棺材走了几步。
只是几步,他就忍不住弯了腰,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心中的悔恨使他跪在自己的棺材面前。
他双手撑住地面。
一滴,两滴。
他恍然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他心中的嘲笑更加鲜明,在心中唾弃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会哭泣!
他一边情不自禁流着泪,一边疯狂的笑着。
最后,他自言自语般:“我也,舍不得啊。”
那是一直包容着他的旅团。
“我唯一的家……”他撑着地面的双手紧绷,摩擦着地面慢慢握拳。指尖已经因为地板渗出血迹,可他仿佛没注意一般,满眼失去高光恍惚着想着。
他也爱着他的家啊……
“我,怎么配称为脑!”他歇斯底里的说着。
他也舍不得离开旅团啊!!
为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做到,草率的过去……然后草率的死。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似乎已经到了窒息边缘——原来他一直都在说着什么,放弃了呼吸……
“唔……呜”他忍到了极致,颤抖着肩膀,发出细碎的抽泣。
还要忍吗,侠客,你戴了一辈子面具。
你还要忍住自己的情绪吗,明明现在只想待在同伴身边……反正没有人看得见,一个死去的灵魂,一个应该消散于世间的……孤独的……
他忍不住大口呼吸,然后将头抵在地面,肆意的哭喊:“团长!团长……”
对不起,对不起。
我辜负了你,我辜负了旅团的脑之称。
他没有比任何时刻都想让同伴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他再也不能告诉他们了。
他明白自己心中的遗憾。
只是流着泪摇着头,盯着闪闪发光的水晶棺材。
最后,他爬了几步,将自己的头虚抵在那个一直怡然不动的男人的黑色皮鞋上。
“幻影旅团……永远是我的家……”
团长。
带着我的遗憾,我的悔恨。
无论如何,幻影旅团不该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