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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案,《湖广通志 参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疏 杨 涟》
职惟太祖高皇帝首定律令,内官不许干预外事,其在内廷,祗供使令洒扫之役,违者法无赦。故在内官,惟以循谨奉法为贤。圣子神孙相守,未敢有改。虽骄横恣纵如王振、刘瑾其人,旋即诛戮,故国祚灵长至今。岂意圣明在上,乃敢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罔上行私,倾害善类,损皇上尧舜之令名,酿宗社无穷之隠祸,如东厰太监魏忠贤其人者。举朝尽为威刼,无敢指名紏参,职实痛之。职前以兵科给事中,亲承先帝之命,辅皇上为尧舜之君,言犹在耳。今若亦畏祸不言,是职自负忠直初心,并负风纪职掌,负皇上起职田间特恩。他日何面目以见先帝于在天?谨撮其大罪之著者二十四欵,为我皇上陈之。
忠贤原一市井无赖人耳,中年净身,夤入内地,非能通文理,自文书司礼起家者也。皇上念其服役微劳,拔之幽贱,宠以恩礼,原名进忠,命改今名,岂非欲其顾名思义,忠不敢为奸,贤不敢为恶哉?乃初犹谬为小忠小佞,以幸恩,既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宗之制,以票拟托重阁臣,非但令其尽心参酌,权无旁分,正使其一力担承,责无他卸。自忠贤专权,旨意多出传奉,传奉而真,一字抑扬之间,判若天渊;传奉而伪,谁为辨之?近乃公然三五成羣,勒逼讲嚷政事之堂,几成閙市,甚至有径自内批,不相照会者。假若夜半出片纸杀人,皇上不得知,阁臣不及问,害岂眇小?以致阁臣郁郁叹闷,有坚意求去者,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也。
旧阁臣刘一燝、冢臣周嘉谟,同受顾命之大臣也。一燝亲捧御手,首定大计;嘉谟倡率百官,于松棚下义斥郑养性,立寝后封,以清宫禁。皇上岂遂忘之?忠贤交通孙,论去急于翦已之忌,不容皇上不改父之臣,大罪二也。先帝彊年登极,一月宾天,进御进药之间,普天实有隠憾。执春秋讨贼之义者,礼臣孙慎行也;明万古纲常之重者,宪臣邹元标也。忠贤一则逼之告病去,一则嗾言官论劾去,至今求南部片席不可得。顾于防群气殴圣母者之人,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以赠其行,是何亲于乱贼,何讐于忠义?偏不容先朝有痛念弓鼎之老臣,大罪三也。
王纪、钟羽正,先年功在国本,及纪为司冦,执法如山;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忠贤一则使人喧嚷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防交搆陷之,削籍去。至今请一复职起用不可得。顾于柔媚善附之人,破格防出,骤加一品以归之。正与我善者为善人,与我恶者为恶人。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
国家最重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更为他词,以锢其出,岂正欲门生宰相乎?妄预金瓯之覆字,窃作貂座之私情,大罪五也。
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歳南太宰、北少宰推,皆防陪。一以盖枚卜,防陪之案;一以伏借用为逐之奸,致一时名贤不安,俱去,颠倒有常之铨政,掉弄不测之机权,大罪六也。
也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凡在内廷,当如何保防?乃绕电流虹之祥,忽化为飞星堕月之惨。传闻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以皇上麟趾开祥,何妨斯男?则百而忠贤包藏祸心若此,是皇上亦不能自保其第一子矣,大罪十也。
至于先帝之在青宫四十年,操心虑患,所与防持孤危,威刼之不动,利诱之不变者,仅王安一人耳。登极一月,致君尧舜,安不可谓无微功。皇上仓卒受命,拥衞防防,安亦不可谓无微忠。即使有罪,亦当听皇上明正其罪,与天下共见之。而忠贤以私忿矫旨掩杀于南海子,身首异处,肉饱狗彘。是不但讐王安,而实敢讐先帝之老奴与皇上之老犬马,而畧无顾忌也。此后内臣谁复肯为忠义者?其余大小内臣无罪而擅杀擅逐者,又不知其数千百也,大罪十一也。


IP属地:江西34楼2024-06-22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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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案,《湖广通志 参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疏 杨 涟》
    因而欲广愿奢,今日讨奬赏,明日封祠额,要挟无穷。王言屡防,近又于河间府毁人居室,起建牌坊,镂鳯雕龙,干云插汉,筑愁筑怨,饮憾吞声,又不止于茔地擅用朝官规制,僭拟陵寝而已,大罪十二也。
    今日廕锦衣,明日廕中书,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勅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及外甥野子傅应星等五侯七贵,何以加兹?不知忠贤有何军功?有何相业?亦甚防朝廷之名器矣,大罪十三也。
    因而手滑胆粗,用立枷之法以示威。前歳枷死皇亲家人数命矣。其枷号家人者,欲扳陷皇亲也;其扳陷皇亲者,欲动摇三宫也。当时若非阁臣力为防持,言官极为紏正,椒房之戚久兴大狱矣,大罪十四也。
    犹借曰禁平人开税也,良乡生员章士魁即有他罪,自有提学,乃以争煤窰伤其坟脉,托言开矿而死矣。假令盗长陵一抔土,何以处之?赵高鹿可为马,忠贤煤可为矿,大罪十五也。
    王思敬、胡遵道侵占牧地,果真小则付之有司,大则付之抚按学院足矣,而径拏黑狱,三次拷掠,身无完肤。以皇上右文重道,昧爽幸学,而忠贤草菅士命,使青燐赤碧之气先结于璧宫泮藻之间,孔子之神将无怨恫,大罪十六也。
    未也,而且明悬监谤之令于台省矣。科臣周士朴执紏织监一事,原是在工言工,忠贤径停其陞迁,使吏部不得守其铨除,言官不敢司其封驳,险邪因之以偷换手眼,那移陞叙,致士朴卒困顿以去。于以成中官之尊大得矣,而圣朝则何可有此名色?大罪十七也。
    未也,而且将开罗织之毒于冠绅矣。北镇抚臣刘侨不肯杀人媚人,自是在刑慎刑,忠贤以其不善鍜链,竟命削籍,明示大明之律令可以不守,而忠贤之意旨不可不遵,将使罗钳吉网然后快心,于以彰忠贤之威焰得矣,而国脉则何可崇此蕴毒?大罪十八也。
    未也,而且示移天翳日之手于丝纶矣。科臣魏大中到任已奉明旨,鸿胪报单,忽传诘责及科臣回话,台省交论,又再防王言,几成解训。无论玩弄言官于股掌,而皇皇天语提起放倒,信更可憾者,王者守在四方,祖制不蓄内兵,即四卫之设备而不操,原有深意。忠贤谋同奸相沈防,创立内操,不但使亲戚羽党交互盘踞其中,且安知其无大盗刺客、东南西北之人寄居内相家丁,倘或伺隙谋乱,发于肘腋,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拒,识者每为寒心。忠贤复倾财厚与之交结。昔刘瑾招纳亡命,曹吉祥弟侄倾结将官,忠贤葢已兼之,不知意欲何为?大罪二十二也。
    且皇上亦见近日忠贤进香涿州之景象乎?铁骑之拥簇如云,蟒玉之追随耀日,警跸传呼,清尘垫道,人人以为驾幸涿州。及其归也,以舆夫为迟,改驾四马,羽幢青盖夹防双遮,则已俨然乗舆矣。其间入幕密谋,叩马献防,实繁有徒。忠贤此时自视为何如人?想只憾在一人下耳,不知更作何转念?恐泰山之神必隂殛之矣。大罪二十三也。
    皇上更不记前日忠贤走马大内之气象乎?宠极则骄,恩多成怨。今春忠贤驰马御前,皇上曾射杀其马,贷忠贤以不死,圣恩已厚。忠贤不自伏罪请死,且闻进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隄防,介介不释,心腹之人时时打防。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收拾不住。皇上若果有此事,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此又寸脔忠贤,不足尽其辜者。大罪二十四也。
    凡此逆迹,皆得之邸报招案,长安之共传共见,非出于风影意度者。忠贤负此二十四大罪,惧内廷之发其奸,杀者杀,换者换,左右既畏而不敢言;惧外廷之发其奸,逐者逐,锢者锢,外廷又皆观望而不敢言。更有一种无识无骨、茍图富贵之徒,或扳附枝叶,或依托门墙,或密结居停,或投诚门客,逢其所喜,挑其所怒,无所不至。内有授而外发之,外有呼而内应之,面背忽移,祸福立见。间或内廷奸状败露,又有奉圣客氏为之弥缝其罪戾,而遮饰其囬衺。故掖庭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即大小臣工积重之所移,积势之所趋,亦不觉其不知有皇上,而只知有忠贤。每见中外有紧切当做之事,当起用之人,曰:“要与内边说说。”或人不得用,事不得行,亦只说:“内边不肯。”
    宫中府中,大事小事,无一不是忠贤专擅。即章奏之上,反觉皇上为名,忠贤为实。且如前日忠贤巳往涿州矣,一切事情必星夜驰请,一切票拟必忠贤既到始敢批发。嗟嗟!天顔咫尺之间,不请圣裁,而驰忠贤旨意于百里之外。事势至此,尚知有皇上耶?无皇上耶?有天日耶?无天日耶?天祚圣明,屡行谴告。去年以荧惑守斗告,今年以长日风霾告,又以一日三地震告,而乾清之震尤甚,皆忠贤积隂蔽阳之象。圣明偶不及觉察,反加之恩,而忠贤益愍不畏死,更甚之恶。羽翼已成,骑虎难下,太阿倒授,主势益孤。及今不为早治,职不知皇上宗社何所托,圣躬之安危何所倚?所托三宫九嫔之安危何所托?而如此毒心辣手,胆横已不能为下,意棘必不肯容人。即普天共戴之皇子、元良托重之贵妃,能保时得其懽心而不犯其所忌?职又不知贵妃皇子之安危何所托?万一少有差池,职即欲死报皇上,亦复何及?
    伏念皇上天纵聪明,春秋鼎盛,生杀予夺,岂不可以自主?何为受制么麽小防,令内外大小俱坐鍼氊之上,而惴惴莫必其命耶?职在兵科时,曽参及进忠名在御前,葢实有见于忠贤狼子野心,不可向迩。不意圣明断之不早,养成今日。倘复优游姑息,再念其随侍旧人,客氏又从旁巧为营解,即不加处治,小不忍则乱大谋,臣不能为皇上防矣。
    高皇帝洪武十年有内侍以久侍内庭,从容言及政事,上即日斥遣,随谕羣臣曰:“汉唐之祸,虽宦官之罪,亦人主信爱之过使然。向使宦者不得典兵预政,虽欲为乱,其可得乎?”今此宦者虽事朕日久,不可姑息,决然去之,所以惩将来也。洋洋圣谟,中官言及政事且惩将来,况忠贤欺君无上,恶积罪盈,岂容当断不断?
    伏乞皇上大奋雷霆,将忠贤面缚至九庙之前,集大小文武勲戚,勅法司逐欵严讯,考歴朝中官交通内外,擅作威福,违祖宗法,坏朝廷事,失天下心,欺君负恩事例,正法以快神人公愤。其奉圣夫人客氏亦并勅令居外,以全恩宠,无复令其厚毒宫中。其傅应星、陈君恭、傅继教并下法司责问。然后布告天下,暴其罪状,示君侧之恶巳除,交结之径巳塞。如此而天意弗回,人心弗悦,内治外安,不新开太平气象者,请斩职以谢忠贤。职知此言一出,忠贤之群断不能容职,然职不惧也。但得去一忠贤,以不悮皇上尧舜之令名,即可以报命先帝,可以见二祖十宗之灵。一生忠义之心,事两朝特达之恩,知于愿少酬,死且不憾。惟皇上鉴职一防血诚,即赐施行。】


    IP属地:江西35楼2024-06-22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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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案,《明史纪事本末 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疏参魏忠贤二十四罪,》
      十二月,命劣转科臣霍维华、孙杰优升京堂,顾秉谦、魏广微为大学士,入阁办事。
      三年秋八月,内官张守仁等索冬衣,哗于工部堂上,尚书锺羽正致仕归。
      诏开内操,钲鼓之声喧阗宫禁。或云:“皇子生,震死焉。”
      御史刘之凤上言:“虎符重兵,何可倒戈授巷伯之手。假令刘瑾拥甲士三千,能束手就擒乎?”
      御史李应升、黄尊素、宋师襄交章论之,尊素疏有“阿保重于赵娆,禁旅近于唐末”等语。忠贤尤恶之,皆矫旨切责。
      忠贤自杀王安后,益骄横,设内标万人,衷甲出入。内监王进尝试铳上前,铳炸伤进手,上几危。
      光宗选侍赵氏,与客、魏不协,矫旨赐死,选侍尽出光宗所赐珍玩列于庭,再拜投缳而绝。
      裕妃张氏方任,膺册封礼。客氏谮于上,绝饮食,闭禳道中,偶天雨,匍匐掬エ溜数口而绝。
      成妃李氏诞二公主而殇。先是,冯贵人尝劝上罢内操,客、魏恶之,矫旨贵人诽谤,赐死。成妃从容为上言之,乃矫旨革封,绝饮食。成妃故鉴裕妃饥死,密储食物壁间,数日不死。魏、客怒少解,斥为宫人,迁于干西所。
      皇后张氏素精明,魏、客惮之。后方任,腰痛,客氏密布心腹,宫人奉御无状,陨焉。又于上郊天之日,掩杀胡贵人,以暴疾闻。
      四年春二月,加锦衣卫田尔耕太子太保,以其缉捕有功也。尔耕,尚书田乐之孙,以军功补荫锦衣,附忠贤,遂得美擢。
      三月,刑科传魁疏参佥都御史左光斗、吏科都给事魏大中,词引故内臣王安及中书汪文言。荫忠贤弟侄一人锦衣百户。
      五月,以许显纯掌北镇抚司理刑。


      IP属地:江西36楼2024-06-22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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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案,《明史纪事本末 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疏参魏忠贤二十四罪,》
        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疏参魏忠贤二十四罪,曰:“忠贤原一市
        井亡赖人耳。中年净身,夤入内地。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既而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宗之制,以票拟托重阁臣,责无他委。自忠贤擅权,旨意多出传奉,径自内批,坏祖宗二百年来之政体。大罪一也。
        刘一景、周嘉谟,同受顾命之大臣也。忠贤急于剪己之忌,不容皇上不改父之臣。大罪二也。
        先帝一月宾天,进御进药之间,实有隐恨,执《春秋》讨贼之义者,孙慎行也,明万古纲常之重者,邹元标也。忠贤一则逼之告病去,一则嗾言官论劾去。顾于护群气殴圣母之人,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以赠其行,亲乱贼而雠忠义。大罪三也。
        王纪、锺羽正先年功在国本,及纪为司寇,执法如山;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忠贤一则使人交谇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交构陷之,削籍去,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
        国家最重,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弘,更为他辞以锢其出,是真欲门生宰相乎!大罪五也。
        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岁南太宰、北少宰,所推皆点陪贰,致一时名贤不安位去。颠倒有常之铨政,掉弄不测之机权。大罪六也。
        圣政初新,正资忠直。乃满朝荐、文震孟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屡经恩典,竟阻赐环。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也。
        然犹曰外廷之臣子也。传闻宫中有一旧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已骄横,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
        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喜得封,中外欣欣相告。忠贤以抗不附己,嘱其私比,矫旨勒令自尽,是皇上不能保其妃嫔矣。大罪九也。
        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乃绕电流虹之祥,忽化为飞星堕月之惨,传闻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是皇上不能保其子矣。大罪十也。
        先帝在青宫四十年,操心虑患,所以护持孤危者,仅王安一人耳。皇上仓卒受命,拥卫防护之中,亦不可谓无微忠。而忠贤以私忿矫旨,掩杀于南海子。是不但雠王安,而实敢于雠先帝之老仆与皇上老犬马,略无顾忌。大罪十一也。
        今日奖赏,明日祠额,要挟无穷,王言屡亵。近又于河间府毁人房屋,以建牌坊,镂凤雕龙,干云插汉,又不止于茔地擅用朝官,规制僭拟陵寝而已。大罪十二也。
        今日荫中书,明日荫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等,五侯七贵,何以加兹?大罪十三也。
        因立枷之法以示威,枷号家人者,欲扳陷皇亲也;扳陷皇亲者,欲动摇三宫也。当时若非阁臣力持,椒房之戚,又兴大狱矣。大罪十四也。
        良乡生员章士魁,以争煤窑伤其坟脉,托言开矿而致之死。假令盗长陵一А土,何以处之?赵高鹿可为马,忠贤煤可为矿。大罪十五也。
        伍思敬、胡遵道以侵占牧地细事,而径置囚阱。草菅士命,使青磷赤璧之气,先结于壁宫泮藻之间。大罪十六也。科臣周士朴执纠织监一事,原是在工言工,忠贤竟停其升迁,使吏部不得专其铨除,言官不敢司其封驳。大罪十七也。
        北镇抚臣刘侨,不肯杀人媚人,自是在刑言刑,忠贤以其不善锻炼,竟令削籍,明示大明之律令可以不守,而忠贤之律令不可不遵。大罪十八也。
        科臣魏大中到任,已奉明旨,鸿胪寺传单,忽传诘责,及科臣覆奏,台省交章,又再亵王言,而煌煌天语,朝夕纷更,令天下后世视皇上为何如主?大罪十九也。
        东厂原以察奸细非常,不以扰平民也。自忠贤受事,鸡犬不宁。野子傅应星等为之招摇引纳,陈居恭为之鼓舌摇唇,传继教为之投罟设网。词组违忤,驾帖立下。如近日之逮汪文言,不从阁票,不令阁知。而傅应星等造谋告密,日夜未已,势不至于兴同文之狱,刊群锢之碑不已者,当年西厂汪直之僭,恐未足语此。大罪二十也。
        前韩宗功潜入长安,侦探虚实,往来忠贤私房之家,事露,始令避去。大罪二十一也。
        祖制不蓄内兵,原有深意。忠贤创立内操,使羽群盘踞其中,安知无大盗刺客深谋不宄之人!识者每为寒心。昔刘瑾招纳亡命,曹吉祥倾结达官,忠贤盖已兼之。大罪二十二也。
        忠贤进香涿州,铁骑之簇拥如云,蟒玉之趋随耀日,警跸传呼,清尘垫道,人人以为驾幸涿州。及其归也,以舆夫为迟,故驾驷马。羽幢青盖,夹护环遮,则已俨然乘舆矣。大罪二十三也。
        盖宠极则骄,恩多成怨。闻今春忠贤走马御前,皇上曾射杀其马,贷忠贤以不死。忠贤不自畏罪请死,且进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释。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收拾不住,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此又寸脔忠贤不足尽其辜者。大罪二十四也。
        凡此逆迹,左右既畏而不敢言,外廷又皆观望而不敢言。即或内廷奸状败露,又赖有奉圣客氏为之弥缝其罪戾,而遮饰其回邪。故掖廷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皇上。即大小臣工,又积重之所移,积势之所趋,亦不觉不知有皇上,而止知有忠贤。宫中、府中,大事、小事,无一不是忠贤专擅,反觉皇上为名,忠贤为实。且如忠贤已往涿州矣,一切事情,必星夜驰请意旨,票拟必忠贤到始敢批发。
        嗟嗟!天颜咫尺之间,忽漫不请裁,而驰候忠贤意旨于百里之外,事势至此,皇上威灵尚尊于忠贤耶!”
        疏入,忠贤亦惴惴惧祸,欲结辅臣韩广为之地,广严拒,不得已泣诉御前,客氏又从中委曲调之,遂令魏广微条旨,广微素固结忠贤,附为同姓。涟疏中复有“门生宰相”语,广微恨之。是时,忠贤亦有疏辞厂,疏先下,备极温谕。次日,乃下涟疏,切责不少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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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37楼2024-06-22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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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
          《明史·宦官传》载:“魏忠贤,肃宁人。少无赖,与群恶少博,少胜,为所苦,恚而自宫,变姓名曰李进忠。其后乃复姓,赐名忠贤云。忠贤自万历中选入宫,隶太监孙暹,夤缘入甲字库,又求为皇长孙母王才人典膳,谄事魏朝。朝数称忠贤于安,安亦善遇之。长孙乳媪曰客氏,素私侍朝,所谓对食者也。及忠贤入,又通焉。客氏遂薄朝而爱忠贤,两人深相结。……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未逾月,封客氏奉圣夫人,廕其子侯国兴、弟客光先及忠贤兄钊俱锦衣千户。忠贤寻自惜薪司迁司礼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忠贤不识字,例不当入司礼,以客氏故,得之。”
          魏忠贤刚入宫时,干的是倒马桶、扫厕所的差事,待遇很低。但他不偷懒、不发牢骚,不偷鸡摸狗,不惹是生非。入宫多年,从来没有受到过批评和处分。后来,被提拔到仓库任职。
          38岁的时候,改任王才人的典膳。在完成本职工作之余,他没有为自己的进一步提升走后门、找路子,却经常陪伴王才人的儿子朱由校嬉戏游玩,十多年不变。尽管魏忠贤与朱由校的奶妈客氏有着“对食”——准夫妻——关系,那时的朱由校,并没有继承皇位的苗头。
          在举朝文武官员都在为谁应该做万历的接班人一事而争论不休的时候,魏忠贤绝对不可能预测到十多年以后会要发生的事情。忠贤对陪伴朱由校乐此不疲,朱由校当上皇帝以后,对他无比信任和破格重用,
          然而,宫廷中的偶然变故,让魏忠贤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大出风头。魏忠贤53岁那年,万历帝去世,一个月以后,泰昌帝又去世。不足16岁、没有读过几天书、也没有来得及当太子的朱由校,陡然成了大明王朝的皇帝。
          《明史纪事本末》记载:
          “(朱由校登基)未逾月,忠贤寻自惜薪司迁司礼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
          “(天启)三年十二月魏忠贤总督东厂。”
          “(天启)四年,叙门功,加恩三等,廕都督同知。”
          “(天启)五年,诏肃宁县建坊,赐敕旌奖魏忠贤”;“九月,赐魏忠贤印,文曰:‘顾命元臣’”;“十一月,歲加魏忠賢祿米一千二百石。”
          “(天启)六年,诏赠忠贤四代如本爵”;“巡抚浙江佥都御史潘汝桢请建魏忠贤生祠,许之。嗣是建祠几遍天下”;“十月,进魏忠贤爵上公,加赐庄田一千顷。”
          “(天启)七年,监生陆万龄请建魏忠贤生祠于太学旁,祀礼如孔子,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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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案,
            有据可查的对魏忠贤的刑事控诉状主要有两件。一件是天启四年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的《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疏》。另一件是天启七年嘉兴县贡生钱嘉徵的《劾逆珰疏》
            奏疏列举的罪名,都是大罪。谁都明白,只要其中一项属实,或者虽不属实但被皇帝相信,魏忠贤就必死无疑。魏忠贤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疏入,忠贤亦惴惴惧祸,欲结辅臣韩矿为之援。矿严拒,不得已泣诉御前。”(《明史纪事本末》)。这二十四大罪是否属实?皇帝朱由校是知情人和当事人,当然清楚。这二十四件事,属不属犯罪?皇帝朱由校是最高法官,当然可以裁决。但朱由校的裁决是:“次日,乃下涟疏,切责不少贷”(《明史纪事本末》)。这就说明,皇帝朱由校对这二十四项所谓大罪,一件都不相信,朱由校不相信应该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二十四件事,几乎全都与他有关,与这二十四件事有关的情况,他比杨涟更清楚,更有发言权。
            《二十四大罪疏》中提到的另一部分事件,史籍上则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可说是子虚乌有。
            第一项。“祖宗之制,以票拟托重阁臣,责无他委。自忠贤擅权,旨意多出传奉,径自内批,坏祖宗二百年来之政体。大罪一也。”票拟,就是各部门、各地方的官员向皇帝提交的奏疏,由内阁大臣先拟定一个供皇帝参考的批复意见,附在奏疏上,一并呈送皇帝审批。皇帝再用朱笔批示。皇帝的批示,叫批红。在这个过程中,秉笔太监是收发文件的经手人。成化皇帝朱见深、正德皇帝朱厚照、隆庆皇帝朱载垕都经常这样做。太监批红和口头传达圣旨的事例,《明史》中多有记载。朱由校照着干,只是援引惯例而已。把太监批红和口头传达圣旨列为魏忠贤的大罪,既没有道理,也没有根据。


            IP属地:江西39楼2024-06-22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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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第四项.“(王)纪为司寇,执法如山;(锺)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忠贤一则使人交谇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隺交构陷之,削籍去,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
              王纪与大学士沈隺交恶,由来已久。《明熹宗实录》记载:“(天启二年)刑部尚书王纪劾沈隺与魏忠贤交通事。七月,沈隺劾王纪讯廷弼狱,纳贿……熹宗以王纪回奏违慢,斥为民。……向高上疏,言王纪、沈隺交攻,王纪被斥非其罪。诸臣交章救纪,不允。”
              这就是说,王纪与沈隺互相攻击,都到朱由校那里告对方的状,称对方有罪,试图将对方打倒。他们谁是谁非,笔者不了解具体情况,没有发言权。但有几个事实是不容否认的:一、王纪告状在先,沈隺反诉在后。二、官司是在朝廷上公开打的,打了几个月。三、双方都有人声援。四、最后的判决和处理是朱由校作的。最后,“刑部尚书王纪乞恩认罪,革职为民。”(《三朝辽事实录》)。王纪被革职,官方的说法是“回奏违慢”,不是因为他弹劾了沈隺和魏忠贤。当然,这也许是一个借口,是一个委婉的说法。真正的原因,就算是他弹劾了沈隺和魏忠贤。但整个过程不是魏忠贤一手操办,是显而易见的。
              工部尚书锺羽正辞职的事。《明史·列传第一百二十九》这样记载:“天启三年,锺羽正拜工部尚书。故事:奄人冬衣,隔岁一给。是夏六月,群奄千余人请豫给。蜂拥入署,碎公座,殴掾吏,肆骂而去。盖忌羽正者嗾奄使发难也。羽正疏闻,因◇求罢。诏司礼太监杖谪群奄,而谕羽正视事。羽正因言:‘今帑藏殚虚,九边壮士日夜荷戈寝甲,弗获一饱。庆陵工卒负重乘高,举炎风赤日中,求佣饯不得。而独内官请乞,朝至夕从。此辈闻之,其谁不含愤?’复三疏,自引归。”
              锺羽正因太监闹事并受到人身攻击,连续打三个报告要求辞职,朱由校最后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退休。太监闹事,不排除背后有人支持和怂恿。怂恿者为什么要刁难锺羽正?从《明史纪事本末·三案》所记:“孙慎行借题红丸,诬先帝为受鸩,加从哲以弑逆,邹元标、锺羽正从而和之”来看,恐怕与“红丸案”不无关系。但并没有证据证明,怂恿者就是魏忠贤。
              王纪被革职和锺羽正辞职,史籍记载颇详,都是朱由校亲自处理的。说“忠贤一则使人交谇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隺交构陷之,削籍去”,并无证据。退一步说,即使“忠贤一则使人交谇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隺交构陷之,削籍去”属实,即魏忠贤在其中起了挑拨离间的作用,也只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谈不上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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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项.“国家最重,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弘,更为他辞以锢其出,是真欲门生宰相乎!大罪五也。”
              这是第三项的重复。枚卜就是推举内阁大臣。这里,必须先搞清楚两点。第一,是谁“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弘”?第二,“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弘”算不算犯罪?事实上,当时被推举的候选人名单呈送给朱由校后,是朱由校亲自圈定的。不存在谁“力阻”的问题。何况,就算魏忠贤在皇帝面前对孙慎行、盛以弘提了反对意见,影响了皇帝对候选人的选择,那也谈不上是犯罪。《明史·宦官传》载:“初,朝臣争三案及辛亥、癸亥两京察与熊廷弼狱事,忠贤本无预。”说明魏忠贤与这些事是没有关系的。杨涟说魏忠贤在这件事情上犯有大罪,既不符合事实,也缺少起码的理由和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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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项.“去岁(廷推)南太宰、北少宰,所推皆点陪贰,致一时名贤不安位去。颠倒有常之铨政,掉弄不测之机权。大罪六也。”此项与上一项完全相同,不赘。


              IP属地:江西41楼2024-06-22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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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第七项.“文震孟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也。”
                文震孟是天启二年的进士,殿试时,被朱由校钦点为状元,任翰林院修撰。当年十月,因上《勤政讲学疏》,被朱由校下令廷杖后开除公职。对文震孟的廷杖,在午门外当众进行。朱由校下令全体官员到现场观看文震孟受刑。此前,韩旷等人上疏为其说情,请求宽恕,被朱由校拒绝。这是一个轰动朝野的事件,不可能是魏忠贤个人操控得了的,更不可能是魏忠贤背着朱由校干的。事件的整个过程,都是朱由校起的主导作用,基本上未见魏忠贤的身影。
                文震孟被廷杖解职,到底是“稍忤忠贤”还是触怒了朱由校?不妨看看《勤政讲学疏》原文:“今四方多故,无岁不蹙地陷城,覆军杀将,乃大小臣工卧薪尝胆之日。而因循粉饰,将使祖宗天下日销月削。非陛下大破常格,鼓舞豪杰心,天下事未知所终也。陛下昧爽临朝,寒暑靡辍,政非不勤,然鸿胪引奏,跪拜起立,如傀儡登场已耳。请按祖宗制,唱六部六科,则六部六科以次白事,纠弹敷奏,陛下与辅弼大臣面裁决焉。则圣智日益明习,而百执事各有奋心。若仅揭帖一纸,长跪一诺,北面一揖,安取此鸳行豸绣、横玉腰金者为?经筵日讲,临御有期,学非不讲,然侍臣进读,铺叙文辞,如蒙师诵说已耳。祖宗之朝,君臣相对,如家人父子。咨访军国重事,闾阎隐微,情形毕照,奸诈无所藏,左右近习亦无缘蒙蔽。若仅尊严如神,上下拱手,经传典谟徒循故事,安取此正笏垂绅、展书簪笔者为?且陛下既与群臣不洽,朝夕侍御不越中涓之辈,岂知帝王宏远规模?于是危如山海,而阁臣一出,莫挽偷安之习;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不闻严谴之施。近日举动,尤可异者。邹元标去位,冯从吾杜门,首揆冢宰亦相率求退。空人国以营私窟,几似浊流之投;詈道学以逐名贤,有甚伪学之禁。唐、宋末季,可为前鉴。”(《明史·列传第一百三十九》)
                奏疏中列数了皇帝形如傀儡、赏罚颠倒、营私舞弊、诽谤理学、打击好人等多条罪状。但没有一个字涉及魏忠贤。文震孟受处罚的真正原因,是他诋毁和侮辱了皇帝本人。把文震孟受处罚归罪于魏忠贤,显然没有根据。


                IP属地:江西42楼2024-06-22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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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第七项.“文震孟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也。”
                  【案,《石匮书后集卷第九 文震孟、姚希孟列传 二十五日,宫中喜宴,为偶人之戏;宴毕,魏忠贤进曰:『前新状元文书中所称傀儡,即此偶人也;以比万岁,殆不可赦』!》
                  天启壬戌,始举礼部,为廷对第一人,授修撰。本年十月,见妇寺用事,主柄下移;遂伏阙上疏曰:『为国步綦艰、圣衷宜启,敬陈勤政讲学之实,以裨治本、杜乱原事。职闻古语有谓「厝火积薪以为安者,可为痛哭」!乃今日之势,岂惟厝火,几于燎原矣。边塞凶氛正炽,朝廷隐祸方深。徐、淮一震,则江北、江南将为蹂躏之地;黔、滇不守,则东楚、西楚且虞恇扰之忧。蹙地丧师,无岁不有;败军杀将,所在相闻。此诚大小臣工尝胆卧薪之日,而因循格套,粉饰虚文。
                  即皇上具为尧、为舜之资,亦毫无启心、沃心之助。将使祖宗金瓯无缺之宇宙,日销月削,势将瓦解;东支西溃,又同河决。此皆诸臣误国,以至于此。今日非皇上独奋精明、大破常格,以鼓舞豪杰之心、发舒忠义之气,天下事固未知所终也。盖常人之情,激于震发;则富贵之士,皆可引于功名、安于颓靡;即道德之士,未免流于朽腐。
                  皇上昧爽视朝,寒暑靡辍,于政非不勤矣;而勤政之实未见也。鸿胪引奏,跪拜起立,第如傀儡之登场,了无生意;则皇上之聪明,何由开畅!职意祖宗之制:唱六科,则六科必当以次白事;唱西台,则西台必当以次白事;奉旨「某部知道」,则某部之正卿、亚卿又必当以次白事。职纠弹者纠弹,职条奏者条奏:剖析机宜,献替可否。皇上冯而听焉,与辅弼大臣面商而裁决焉;雷厉风行,断不踰顷。不惟圣智日以明习练达,即在廷诸臣亦且可以征其气节、可以试其仓卒。
                  当事者日精思于职守之内,而无有轶志;事外者亦兴起于景色之新,而各有奋心。若仅仅揭帖之纸,长跪一诺、北面一揖,周旋进反,祗毕朝仪;安取此鸳行豸绣、横玉腰金者为也!
                  经筵日讲,临御有期,于学非不讲矣;而讲学之实未见也。史臣进讲,铺叙文辞,第如蒙师之诵说,无少开悟;则皇上之睿智,何自周通?职闻祖宗之朝,君臣相对如家人父子;军国重事、闾阎隐微,无不咨询,无不洞达。故虽深居九重,而情形毕照。若仅尊严若神,上下拱手,精神不振、提醒不灵:恭默之容,或久而生倦;疲倚之众,亦怠而欲休也。
                  皇上之神情,既与群臣不相浃洽;则退入内廷,而耳目所触发、德性所熏蒸,自不越于中涓、常侍之口颊。夫大君临照之体段、帝王宏远之规模,又岂若辈之所能解乎!
                  于是无名滥予,而藩封之踰额,屡烦中旨之传宣。且以一藩之越礼,吁咈盈庭;以致诸藩之停封,恩膏久壅。国典、家范,尽蔑之为弁耄:此何礼也!有罪不诛,而失机之成案,更来众喙之纷纭。恣罗织者,既引绳而批根;护善类者,复因枝而惜叶。国宪刑章,悉付之于葛藤:此何法也!
                  危如山海,而阁臣一出,共偷安于无事,全虚庙算;何以张挞伐之威!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竟严谴之莫施,每事优柔;何以成臂指之势!乃近日中朝举动,则更有可异者:空人国以庇私群,几似浊流之投;詈道学以逐名贤,有甚「伪学」之禁。唐、宋末季,可为永鉴!去者为荣,则仕者不贵。职史官也,本无言责。但念世受国恩,更蒙宠拔,目击时事阽危、人心玩愒,每当食长叹,中宵涕零;故不避谴诃,胪陈时弊。倘蒙睿览,稍见施行,职虽坐妄言生事之罪,所甘心矣』!


                  IP属地:江西43楼2024-06-22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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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第七项.“文震孟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也。”
                    【案,《石匮书后集卷第九 文震孟、姚希孟列传 二十五日,宫中喜宴,为偶人之戏;宴毕,魏忠贤进曰:『前新状元文书中所称傀儡,即此偶人也;以比万岁,殆不可赦』!》
                    十八日疏入,适有皇女之庆,未入御览;而群小侧目切齿。
                    二十五日,宫中喜宴,为偶人之戏;宴毕,魏忠贤进曰:『前新状元文书中所称傀儡,即此偶人也;以比万岁,殆不可赦』!
                    上曰:『何故比我』?忠贤对曰:『渠见万岁身材短小,奴辈朝夕扶持上金台,遂以相比。不杀之,无以示天下』!
                    二十八日,讲筵毕,忠贤传上语:『新进士文震孟出位妄言,藐视朕躬,与杖八十』!
                    辅臣韩爌应曰:『皇上首取文震孟冠多士,海内方庆得人;岂宜遽加摧折』?忠贤云:『既是皇上首取士,便当尽忠;何得放肆如此』?爌云:『新进书生,不谙事体,直以此为尽忠耳』。
                    忠贤云:『比至尊于傀儡,可谓忠乎』?爌云:『疏中语意自明,何敢指拟皇上』!
                    忠贤声色愈厉。爌云:『此大事,诸讲官俱来一言』。
                    讲官郑以伟进云:『文震孟家世忠孝,即宋文丞相之裔;宁敢指拟皇上』!忠贤曰:『谁为文丞相?非今三忠祠神耶』?众曰:『然』。
                    讲官盛以弘慷慨云:『尔来新政,惟首取得士,差快人意。今必欲处之,即朝廷亦非吉祥善事;我辈尚当面奏力请』。忠贤云:『若更面奏,便着锦衣卫拿了』!比上复出,众遂不敢言而退。
                    疏到阁,止票拟「罚俸一年」;中旨改批「切责」!遂罢职回籍。
                    忠贤蓄恨,必欲杀之。丙演三月,逮周顺昌,有击杀缇骑事。诘门更端究主使,阁票所拟「巨魁」,盖明指震孟也;徼幸获免。
                    至冬,复有顾同寅事;马牛不及,&9194&炼成狱,厕及震孟名。已传旨逮问,又徼幸中止,仅予削夺。群小犹指震孟名,语忠贤曰:『此人非可留者』!忠贤乃大书其名,揭于坐屏。丁卯六月,忠贤欲兴大狱,籍海内名流五十余人,勒令自尽;首震孟名。事尚未发,会有传震孟已削发披缁,不知所往;忠贤因使两骑至苏侦踪迹。而朝事已变,震孟始得安。】


                    IP属地:江西44楼2024-06-22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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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第七项.“文震孟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也。”
                      【案,《明史 文震孟,字文起,吴县人,待诏征明曾孙也。》 文震孟,字文起,吴县人,待诏征明曾孙也。祖国子博士彭,父卫辉同知元发,并有名行。震孟弱冠以《春秋》举于乡,十赴会试。至天启二年,殿试第一,授修撰。
                        时魏忠贤渐用事,外廷应之,数斥逐大臣。震孟愤,于是冬十月上《勤政讲学疏》,言:“今四方多故,无岁不蹙地陷城,覆军杀将,乃大小臣工卧薪尝胆之日。而因循粉饰,将使祖宗天下日销月削。非陛下大破常格,鼓舞豪杰心,天下事未知所终也。陛下昧爽临朝,寒暑靡辍,政非不勤,然鸿胪引奏,跪拜起立,如傀儡登场已耳。请按祖宗制,唱六部六科,则六部六科以次白事,纠弹敷奏,陛下与辅弼大臣面裁决焉。则圣智日益明习,而百执事各有奋心。若仅揭帖一纸,长跪一诺,北面一揖,安取此鸳行豸绣、横玉腰金者为?经筵日讲,临御有期,学非不讲,然侍臣进读,铺叙文辞,如蒙师诵说已耳。祖宗之朝,君臣相对,如家人父子。咨访军国重事,闾阎隐微,情形毕照,奸诈无所藏,左右近习亦无缘蒙蔽。若仅尊严如神,上下拱手,经传典谟徒循故事,安取此正笏垂绅、展书簪笔者为?且陛下既与群臣不洽,朝夕侍御不越中涓之辈,岂知帝王宏远规模?于是危如山海,而阁臣一出,莫挽偷安之习;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不闻严谴之施。近日举动,尤可异者。邹元标去位,冯从吾杜门,首揆冢宰亦相率求退。空人国以营私窟,几似浊流之投;詈道学以逐名贤,有甚伪学之禁。唐、宋末季,可为前鉴。”
                      疏入,忠贤屏不即奏。乘帝观剧,摘疏中“傀儡登场”语,谓比帝于偶人,不杀无以示天下,帝颔之。
                      一日,讲筵毕,忠贤传旨,廷杖震孟八十。首辅叶向高在告,次辅韩爌力争。会庶吉士郑鄤疏复入,内批俱贬秩调外。言官交章论救,不纳。震孟亦不赴调而归。六年冬,太仓进士顾同寅、生员孙文豸坐以诗悼惜熊廷弼,为兵马司缉获。御史门克新指为妖言,波及震孟,与编修陈仁锡、庶吉士郑鄤并斥为民。】
                      【案,文震孟,字文起。文家乃书香门第,文震孟的曾祖文徵明,词、书、画俱佳,闻名天下。大约20岁时,即万历二十二年(1594),文震孟考中乡试,成为一名举人。到万历四十七年,他已9次涉足礼部贡院考场,但都榜上无名。
                      天启二年(1622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文震孟第十次参加礼部会试。三场考场下来,文震孟榜上有名。十进礼部贡院考场,历时27年,文震孟终于成了一名贡士。三月十五日,新科贡士参加殿试。殿试概不黜落,仅确定名次先后。文震孟一举夺魁,成为明代第八十二位状元。此科进士共409人,是明代取士较多的一科,后来出了一批名人,而文震孟是最为杰出的一个。
                      职司监察、纠劾的御史和给事中纷纷上疏营救文震孟,为他说情。熹宗一概不理。文震孟也不去贬所,出京后便径直回了长洲老家,闭门谢客,打算终老于家。文震孟受杖而归距他荣赝状元桂冠不过七、八个月。文震孟在家度过了平静的四年。第五年上,即天启六年冬,太仓(今属江苏)籍的进士顾同寅、官学生孙文赋诗悼念熊廷弼,被捕下狱,御史门克新奏劾顾同寅、孙文的诗为"妖言",还把文震孟牵扯进去。结果,文震孟被夺宦籍,贬为平民。
                      崇祯元年,文震孟应召入京,出为侍读。在退出官场6年后,文震孟再次入仕。不久,文震孟调任左中允--东宫左春坊的属官,奉命以左中允的身份充任日讲,为崇祯皇帝讲解经史。
                      文震孟不仅遭到崇祯皇帝的斥责,且得罪了权臣王永光,他觉得难以再在朝中做官了,遂退隐田园。崇祯五年(1632年),任命文震孟为东宫右春坊的长官右庶子,要他出仕。文震孟不得不从命,赴北京上任。
                      崇祯皇帝觉得文震孟是个人才,遂未经考选,特擢文震孟为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文震孟两次上疏辞谢,崇祯皇帝不允。
                      温体仁送拟旨将许誉卿革名斥逐,申绍芳逮捕审问。文震孟力争不得,愤愤地说:"许誉卿革职为民,乃天下最光荣的事,幸赖温公玉成之!"温体仁闻言大喜,急忙将文震孟此语奏告崇祯皇帝。崇祯大怒,责斥文震孟、何吾驺扰乱国政,将二人罢官。
                      文震孟被革职后,回到老家长洲。崇祯九年(1636年),外甥姚希孟病死。文震孟与姚希孟的感情极深,甥舅二人曾在一 块读过书,后又同殿为臣。姚希孟死后,文震孟悲痛万分,病倒了,竟不治而亡。】
                      ----------------------------


                      IP属地:江西45楼2024-06-22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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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案,现代人,如果要搞清楚明季晚期的历史事件的真相,确实很难,只能从东亚文化的底层逻辑,开展推演。魏忠贤与东林人的是是非非,不是现代人可以评说的。只能说,魏忠贤与东林人,都是历史底层逻辑的产物。
                        明季晚期,万历时期的国本之争,导致太子即位一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由此引发三大案,所谓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朱由校与他的父亲一样,从小都没有接受很好的教育,朱由校16岁之前,与保姆客氏,相互依靠,故而,客氏的男朋友,魏忠贤也与朱由校关系很好,感情很深,这是明季晚期的传统文化的底层圣人逻辑,与人之常情的巨大冲突的地方。朱由校与客氏的关系,过于亲密,这就引发了传统礼仪与明熹宗情感之间的巨大冲突,方从哲与沈纮,作为内阁首辅,维护朱由校的利益,乃是必然。作为朱由校的身边人与发言人,自然与方从哲与沈纮关系较好,加之,所谓故事,词臣教习内书堂,所教内竖执弟子礼。李进忠、刘朝皆纮弟子。李进忠者,魏忠贤始名也。所以,外官与内廷的矛盾,越发激烈,由此引发东林人与忠贤群的激烈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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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46楼2024-06-23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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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现代人,如果要搞清楚明季晚期的历史事件的真相,确实很难,只能从东亚文化的底层逻辑,开展推演。魏忠贤与东林人的是是非非,不是现代人可以评说的。只能说,魏忠贤与东林人,都是历史底层逻辑的产物。
                          明季晚期,万历时期的国本之争,导致太子即位一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由此引发三大案,所谓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朱由校与他的父亲一样,从小都没有接受很好的教育,朱由校16岁之前,与保姆客氏,相互依靠,故而,客氏的男朋友,魏忠贤也与朱由校关系很好,感情很深,这是明季晚期的传统文化的底层圣人逻辑,与人之常情的巨大冲突的地方。朱由校与客氏的关系,过于亲密,这就引发了传统礼仪与明熹宗情感之间的巨大冲突,方从哲与沈纮,作为内阁首辅,维护朱由校的利益,乃是必然。作为朱由校的身边人与发言人,自然与方从哲与沈纮关系较好,加之,所谓故事,词臣教习内书堂,所教内竖执弟子礼。李进忠、刘朝皆纮弟子。李进忠者,魏忠贤始名也。所以,外官与内廷的矛盾,越发激烈,由此引发东林人与忠贤群的激烈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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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项.“传闻宫中有一旧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已骄横,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
                          杨涟上疏的天启四年,朱由校还未满20岁,一个“德性贞静,荷上宠注”的贵人,怎么就成了旧贵人?“荷上宠注”的贵人,魏忠贤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么“恐其露已骄横”而要“立刻掩杀”?魏忠贤的骄横,难道别人都不知道,只有那个“荷上宠注”的贵人知道?一个“荷上宠注”的贵人,魏忠贤都要“立刻掩杀”,那魏忠贤要“立刻掩杀”多少人?该“旧贵人”姓甚名谁?是不是有这样的“传闻”?这个“传闻”是哪里来的?疑窦重重。就算有这样的“传闻”,也不过就是“传闻”而已。凭一个“传闻”,给人定罪,并且定为大罪,是没有道理的。
                          第九项.“裕妃以有喜得封,中外欣欣相告。忠贤以抗不附己,嘱其私比,矫旨勒令自尽,是皇上不能保其妃嫔矣。大罪九也。”
                          一个妃子怎么会对一个太监“抗不附己”?魏忠贤要皇帝的妃子为他干什么?皇帝的妃子什么事没有顺从魏忠贤?一个受到皇帝赐封的妃子,魏忠贤能“矫旨勒令自尽”?就算魏忠贤“矫旨”勒令她自尽,裕妃就会相信和听命?皇帝见自己的爱妃自尽,能不追查原因?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一个因“有喜得封”的爱妃,身边没有宫女、太监侍候?宣旨和自尽之时,裕妃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是瞎子聋子?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朱由校都不知道,杨涟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听说的还是想象的?能凭听说的和想象的东西给人定罪?


                          IP属地:江西47楼2024-06-23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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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史演义
                            【案,现代人,如果要搞清楚明季晚期的历史事件的真相,确实很难,只能从东亚文化的底层逻辑,开展推演。魏忠贤与东林人的是是非非,不是现代人可以评说的。只能说,魏忠贤与东林人,都是历史底层逻辑的产物。
                            明季晚期,万历时期的国本之争,导致太子即位一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由此引发三大案,所谓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朱由校与他的父亲一样,从小都没有接受很好的教育,朱由校16岁之前,与保姆客氏,相互依靠,故而,客氏的男朋友,魏忠贤也与朱由校关系很好,感情很深,这是明季晚期的传统文化的底层圣人逻辑,与人之常情的巨大冲突的地方。朱由校与客氏的关系,过于亲密,这就引发了传统礼仪与明熹宗情感之间的巨大冲突,方从哲与沈纮,作为内阁首辅,维护朱由校的利益,乃是必然。作为朱由校的身边人与发言人,自然与方从哲与沈纮关系较好,加之,所谓故事,词臣教习内书堂,所教内竖执弟子礼。李进忠、刘朝皆纮弟子。李进忠者,魏忠贤始名也。所以,外官与内廷的矛盾,越发激烈,由此引发东林人与忠贤群的激烈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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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项.“传闻宫中有一旧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已骄横,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
                            【案,《崇祯实录》 复故憙庙裕妃张氏封号,卜葬。初,裕妃忤客氏、魏忠贤,被谮,幽之;馁死。
                            《明史纪事本末卷七十一》光宗践阼,册太孙为东宫,忠贤得充东宫典膳,客氏力也。光宗升遐,东宫暂居慈庆。给谏杨涟疏参及忠贤,忠贤无措,泣求魏朝于王安,力营救之,遂与李选侍宫中李进忠为一人,外廷不知也。忠贤深德朝,结为兄弟,而两人皆客氏私人。上即位数月,一夕,忠贤与朝争拥客氏于干清宫暖阁,醉詈而嚣,声达御前,时上已寝,漏将丙夜,俱跪御榻前,听上令。客氏久厌朝儇薄,而喜忠贤憨猛。上逆知之,乃退朝而与忠贤。忠贤卒矫旨发朝凤阳,缢杀之。自是得专客氏,而尾大不掉之患成焉。
                            初,帝之立也,王安与诸大臣同受顾命,见忠贤侵权,欲重惩之,奏之帝。会御史方震孺上疏,请逐客氏,帝乃令客氏出宫。忠贤发安鞠问,安诘责,令其自新。忠贤得释,客氏夤缘复入宫,将甘心于安焉。时安奉旨掌司礼监,辞未赴。王体干即欲起攘之,因忠贤以危言动客氏曰:“尔我比西李何如?势在骑虎,无贻后悔!”西李者,李选侍也。忠贤遂嗾给事霍继华劾之,又令刘朝、田诏等上疏辨冤,客氏从中附和之。于是矫旨革安职,而以体干掌司礼监。忠贤必欲杀安,遂以刘朝提督南海子,而降安为南海净军,勒令自裁。方光宗居青宫时,忧谗畏讥,几三十年。安左右勤劳,靡敢怠玩,光宗颇任用之。安素刚,不肯颐使于李选侍。刘朝、李进忠皆选侍私人,故以移宫恨安。至是,安既死,而忠贤益无所惮矣。
                            忠贤自杀王安后,益骄横,设内标万人,衷甲出入。内监王进尝试铳上前,铳炸伤进手,上几危。
                            光宗选侍赵氏,与客、魏不协,矫旨赐死,选侍尽出光宗所赐珍玩列于庭,再拜投缳而绝。
                            裕妃张氏方任,膺册封礼。客氏谮于上,绝饮食,闭禳道中,偶天雨,匍匐掬エ溜数口而绝。
                            成妃李氏诞二公主而殇。先是,冯贵人尝劝上罢内操,客、魏恶之,矫旨贵人诽谤,赐死。成妃从容为上言之,乃矫旨革封,绝饮食。成妃故鉴裕妃饥死,密储食物壁间,数日不死。魏、客怒少解,斥为宫人,迁于干西所。
                            皇后张氏素精明,魏、客惮之。后方任,腰痛,客氏密布心腹,宫人奉御无状,陨焉。又于上郊天之日,掩杀胡贵人,以暴疾闻。】


                            IP属地:江西48楼2024-06-23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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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现代人,如果要搞清楚明季晚期的历史事件的真相,确实很难,只能从东亚文化的底层逻辑,开展推演。魏忠贤与东林人的是是非非,不是现代人可以评说的。只能说,魏忠贤与东林人,都是历史底层逻辑的产物。
                              明季晚期,万历时期的国本之争,导致太子即位一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由此引发三大案,所谓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朱由校与他的父亲一样,从小都没有接受很好的教育,朱由校16岁之前,与保姆客氏,相互依靠,故而,客氏的男朋友,魏忠贤也与朱由校关系很好,感情很深,这是明季晚期的传统文化的底层圣人逻辑,与人之常情的巨大冲突的地方。朱由校与客氏的关系,过于亲密,这就引发了传统礼仪与明熹宗情感之间的巨大冲突,方从哲与沈纮,作为内阁首辅,维护朱由校的利益,乃是必然。作为朱由校的身边人与发言人,自然与方从哲与沈纮关系较好,加之,所谓故事,词臣教习内书堂,所教内竖执弟子礼。李进忠、刘朝皆纮弟子。李进忠者,魏忠贤始名也。所以,外官与内廷的矛盾,越发激烈,由此引发东林人与忠贤群的激烈的竞争。】
                              -------------------------------------
                              第八项.“传闻宫中有一旧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已骄横,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
                              【案,《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三宦官二》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未逾月,封客氏奉圣夫人,廕其子侯国兴、弟客光先及忠贤兄钊俱锦衣千户。忠贤寻自惜薪司迁司礼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忠贤不识字,例不当入司礼,以客氏故,得之。
                                天启元年诏赐客氏香火田,叙忠贤治皇祖陵功。御史王心一谏,不听。及帝大婚,御史毕佐周、刘兰请遣客氏出外,大学士刘一燝亦言之。帝恋恋不忍舍,曰:“皇后幼,赖媪保护,俟皇祖大葬议之。”忠贤颛客氏,逐魏朝。又忌王安持正,谋杀之,尽斥安名下诸阉。客氏淫而狠。忠贤不知书,颇强记,猜忍阴毒,好谀。帝深信任此两人,两人势益张,用司礼临王体乾及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为羽翼,宫中人莫敢忤。既而客氏出,复召入。御史周宗建、侍郎陈邦瞻、御史马鸣起、给事中侯震暘先后力诤,俱被诘责。给事中倪思辉、硃钦相、王心一复言之,并谪外,尚未指及忠贤也。忠贤乃劝帝选武阉、炼火器为内操,密结大学士沈纮为援。又日引帝为倡优声伎,狗马射猎。刑部主事刘宗周首劾之,帝大怒,赖大学士叶向高救免。
                              三年春,引其私人魏广微为大学士。令御史郭巩讦宗建、一燝、元标及杨涟、周朝瑞等保举熊廷弼,群邪误国。宗建驳巩受忠贤指挥,御史方大任助宗建攻巩及忠贤,皆不胜。 其秋,诏忠贤及客氏子国兴所廕锦衣官并世袭。兵部尚书董汉儒、给事中程注、御史汪泗论交谏,不从。 忠贤益无忌,增置内操万人,衷甲出入,恣为威虐。 矫诏赐光宗选侍赵氏死。裕妃张氏有娠,客氏谮杀之。又革成妃李氏封。皇后张氏娠,客氏以计堕其胎,帝由此乏嗣。他所害宫嫔冯贵人等,太监王国臣、刘克敬、马鉴等甚众。禁掖事秘,莫详也。是冬,兼掌东厂事。】


                              IP属地:江西49楼2024-06-23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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