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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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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燕佐臣一生娶妻两次,一次是在19岁,迎娶青梅竹马,一次是在23岁,迎娶勾栏舞姬。
霓乐一生嫁人两次,一次是在17岁,嫁于总角之交,一次是在21岁,嫁给当朝阁臣。
他自幼饱读诗书,力成经邦治国之才;
她自幼驰马试剑,欲成定国安邦之将;
奈何佞臣当道,世风日下,国主无能,任人摆布。
他因谏言被罢官,她因父罪被抄家;
他因娶妻遭诟病,她因嫁人遭辱骂;
他于牢狱产子,她于刑场逃生;
他于冬夜悼念亡妻,她于朗月重见故人;
“霓乐,咱们需要装作不认识吗?”
“当然不要,做什么要对他们妥协,咱们是清白的。”
“那我继续给你生宝宝,好不好?”
当自身清白与污浊世道相冲突。
究竟该忍辱负重,还是该一往无前,撞得头破血流?
究竟是审度时宜,虑定而动,还是不掩锋芒,以血肉铸成基石,托举后人更进一步?
究竟要屈服舆论,还是要随心而行?无愧于心?
当理想与现实碰撞,当一切深知必败无疑时,还有没有坚持的必要?
霓乐给出答案:“佐臣,我们没有错,所以我们不退。”
惊才艳艳·燕佐臣x智勇双全·霓乐
预警:燕佐臣两次结婚都是跟霓乐,但由于律法限制,除了他跟她,其他人都不明真相。
苦难不源于对方,而源于时代背景。
不存在谁护不住谁,都是尽了最大努力,但无法反抗封建制度。
灵感来源大概是由于在反抗压迫和反抗封建斗争中,有人成为“成功者”名垂青史,受人膜拜,但在成功之前,有人虽失败,仍是用血肉铺路,只是不被记住。
所以准备写一写这样的“苦命鸳鸯”.......
依旧是主副cp平分秋色,群像剧。
——————
同名爱发电日更,贴吧无删搬运~


IP属地:山东1楼2024-05-25 10:50回复
    一 水滴将落
    “听说了吗?霓府被抄家了。”
    “活该,贪…官丨污吏,就该杀。”
    “这话说的,论一个贪字,谁能比得过上面那位。”
    “这可不敢乱说。”
    “说了又如何?霓家就是背锅的,不然燕大人怎么会被连累下狱?”
    提到“燕大人”,周围看告示的人兀自沉寂,面面相觑后摇了摇头,不再逗留街巷。
    而不远处站着的几名探子,放下手中假装挑选的青菜,转身往内阁首辅齐大人的府宅跑去。
    郎朗晴天,春风拂面。
    齐家大宅传出欢快的琴声,显然在白日也不避讳享乐。
    假山露台,水榭高亭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轻拨筝弦,听着来人嘈杂的步伐稍一蹙眉,几名探子立马止步,噤声,恭敬站立。
    轮指奏响轻快的琴音,与柔和的风交缠起来,顿显宁静与释然。
    在如此十万火急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一方凉亭透着别样祥和,将外界喧嚷与血腥一并融化在拨动的弦音。
    铮——
    双手一按,万籁俱静。
    齐冠尧凤眸微抬,淡淡道:“旁人都是如何说的?”
    风闻司司长严斌半跪于地,将街头巷尾的传言说个大概,道:“主子要如何处置?”
    齐冠尧又拨了一根弦,说:“妄议朝廷命官,依法严惩便是了。”
    “这......”
    “怎么?”
    “妄议之人实在多,属下担心引起震荡。”
    “他们既然敢说,就证明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让刑部准备好,挨个儿给本官打,打到认错为止。”
    坐在琴案后的人,这才站起身来。
    只见坐姿如玉如山的人,起身时却露出些许突兀。
    齐冠尧身前隆起明显,玉带已经系不结实,只能往上挪移,系在腰间。
    他略一垂眸,除司长以外的探子已经告退,凉亭之中仅剩主仆二人。
    “他在狱中如何了?”
    司长知道他问的是谁,恭敬回答:“燕大人拒不签和离书,属下瞧他的样子也撑不了太久。”
    “哦?”
    “燕大人有孕临盆,昨夜似乎已经发动了,属下命人绑了他的腿,今早他背过气去,醒来一声不吭,唯有孕肚鼓噪,坠势明显。”
    “务必要让他签署和离书,在案审大堂宣布与霓家断清关系,如此一来,霓家的罪,是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是。燕大人一门忠良,若他与妻子和离,又愿意改口供,陛下那边也更容易交代。”
    “去办吧。”齐冠尧敲了敲隆起的腹侧,问:“对了,还没找到他的夫人吗?”
    “霓府被抄家当日,霓乐便不知去向,属下带人去捉拿时,燕大人早就站在门厅相候,二话没说主动戴枷,说自己看管不力,让妻子离开家门,他愿代为受罚。”
    “呵。好一对贞烈夫妻。自从燕佐臣位列九卿,日日与本官作对。”齐冠尧转身又拨一弦,声音冷厉,“这次就让他吃点苦头,不签和离书,不改口供,不能让他生。”
    “是。属下遵命。”
    明明是春景繁茂的四月天,却在一两句话间体会到遍体生寒。
    风闻司司长转身离去,亭中仅剩齐冠尧一人拢腹远眺,将姹紫嫣红的花圃,粼粼泛光的浅湖,以及巍峨高耸的山峦收入眼底。
    刑部大牢一向安静。
    此刻只闻风声穿过窄窗的窸窣,像虫鸣,也像听不真切的吟唱。
    微弱的光照亮返潮的墙面,上面不知是被谁用指甲抠出划痕,成为水珠滴落时浅浅的阻碍,光滑处的水滴早已落下,唯有指痕凹陷处,蓄着一颗饱满的水滴,几经颤动尚未跌落。
    “呼——”
    微弱的呻吟吐出沉重的气息,鼻腔口舌干涩难耐,瞧着那一滴水舔了舔裂唇,再不进行其他动作。
    水珠照出火苗跳跃。
    燕佐臣知道有人来了。
    他攥紧了双手,将身体蓄起力量,顺着胞宫紧缩灌注腹部,却并不用力挣扎被绑得严实的双腿。
    蓄力期间,高耸胎腹绷紧如石,直直坠向小腹,这样圆满的弧度在仰躺的姿势中格外突兀,尤其下腹满胀,更体现临盆之势。
    来人站在他身旁,恭恭敬敬道:“燕大人。”
    燕佐臣身体仰躺,面朝墙壁,仍盯着那一颗水珠,低声回:“告诉他,不必白费力气。”
    “大人何苦呢?霓家抄家流放已成定局,您只要与夫人和离,坐实了霓家罪名,便能重回朝堂,何必如此执着,置腹中幼子不顾。”
    临盆孕者微微勾唇,低哼道:“朝中法规,三品以上官员无确切罪名,入刑狱不得超过五日,告诉齐冠尧,我与他的棋,还没下完。”
    “燕大人。”那人往前一靠,掌心搭在圆隆的腹部,轻轻往下一按。
    燕佐臣浑身一绷,却也只是皱了皱眉。
    腹部僵紧,胎势沉坠。
    若非双膝并拢,双腿平展,早已入盆的孩子怕是已经出生,而他却只能在一次又一次徒劳的蓄力中,实打实憋忍着,将胎儿留在体内。
    “五日。”风闻司司长低声劝着,“旁人都能等,大人腹中之子能不能等?”
    燕佐臣云淡风轻道:“那就试试。”
    掌心下压。
    孕肚凹陷。
    急促的呻吟自翻滚的喉头爆发,却硬生生被闭合的唇齿阻了回去。
    “燕大人的骨头真硬。”
    临盆孕夫双眼失焦,脑中一片朦胧,当他再度看向蓄满的一滴水时,才发现水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下。
    是吗?蓄满了就该落下。
    他心里想,口中喃喃,“你,不必白费力气......”
    ———————
    同名afd:醉卧残花,《逆白》日更至70章。
    家族内斗《洒金合约》、《逆白》、傅家老祖宗强制爱《鸢飞戾天》正在afd日更...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5-25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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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楼可以看到吗?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05-2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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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8楼2024-05-2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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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发了无数遍,如果看不了,可以到lofter哈,也是无删减。lofter更新到了第八章。


          IP属地:山东10楼2024-05-26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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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05-2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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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暂避锋芒
              憋苦比疼痛还要难熬。
              燕佐臣心中默数阵缩,才发现早已没有间隔空隙,被绑住的膝盖用了柔软蚕丝棉,又为了不在身上留下勒痕,是以面积宽大,从脚踝至膝盖,再绕至腿根,与床板相连。
              他身为吏部左侍郎,狱卒不敢怠慢,索性衣冠未除,衣摆遮身,任谁也瞧不出这板正仰躺的身躯究竟经历何种桎梏,而他所受的折磨,又岂止眼中所瞧得以罢休。
              腹中鼓噪非常,胎儿冲击抵撞。
              那颗他能察觉到的小脑袋此刻就降在产道,将他的胯骨硬生生分撑开来,但也仅此而已。
              出生无路。
              他唯有忍耐。
              距离轰动一时的贪墨案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盛京可谓暗潮汹涌,以他为首的清吏几次弹劾内阁首辅齐冠尧窃弄权柄,贪赃枉法,确凿证据早已上呈,陛下却始终留中不发。
              正当他以为此次弹劾一如往昔,不得奏效时,三月二十八那日却忽降旨意,着户部尚书、烈武大将霓敬仁卖官鬻爵,兼并土地,恶占良田,落得个“抄家发配”的罪名。
              而他作为霓敬仁的女婿自然难逃牵连,于是他挺着待产的身子为救妻子求见陛下,几欲阐明妻子霓乐仅是霓敬仁的养女,而非血亲,且自九岁便独居长萝名巷的大宅,与主家脱离干系,房契人证俱在,奈何陛下始终不见,传出口谕:“朕深知燕卿一向廉洁奉公,霓府祸事必不牵连爱卿,但霓乐为霓公之亲,难逃罚责,望爱卿不必执着。”
              圣意难违,万般无奈下,他决定去找齐冠尧。
              齐冠尧仍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见他身重不适,客客气气请他坐,说:“如今人犯在大人府上,大人可要看管好,不然看管不力的罪名还是要降的。”
              燕佐臣凝视他的眸光,道:“大人多虑,下官谨记。”
              一切不必再说。
              病急乱投医,投得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庸医。
              他只能撑着临盆的肚子回家,将妻子亲自送出府邸,嘱咐她走得越远越好,待得一切昭雪,自会接她回来。
              离别时,霓乐没有露丝毫悲色。
              她拢着他下沉的孕肚,遗憾道:“事如火烧,顾虑不全,我虽为养女,好歹也受父恩九载,如今为避祸端,远走他乡,既是不孝。而夫君身重体乏,临盆在即,为妻为一己之私,不能陪伴左右,既是不义。而又公然违抗圣旨,唉......到底落了个不忠之名。”
              她叹气,他轻笑。
              他伸手拂着她的耳廓,低声问:“离别之际,就跟我说这些?”
              原该伤怀的气氛因一句话云开雾散。
              霓乐搂上他因有孕而前凹的腰,将他抱得很紧。
              “你要珍重。”
              “放心吧。我毕竟有官职傍身。”他眷恋地嗅着她的发香,“暂避锋芒罢了。”
              “他为非作歹,岂能常胜?”
              “天不佑良人,得另择时机。”他最后深吸一口气,将她缓缓推开,“去吧,不必来信。”
              “嗯。”
              自幼习武的霓乐翻身上马,映着光洁的弦月和璀璨的星芒隐入夜色。
              那一夜,燕佐臣挺着重孕的身子在府门站了许久。
              他总觉得耳边回荡着马蹄声,直到现在,他身陷囹圄,仍能听到不绝的蹄音。
              有蹄音好。
              这证明她走得远。
              霓乐,走得越远越好。
              蹄音不绝,如同鼓点,全随腹中阵缩催入脑海,将极致憋苦变得更加难忍。
              想用力的冲动从未停止。
              他也从不收束任何一次用力的机会,顺应产娩的本能尽可能分娩,哪怕他明知胎儿无路出生。
              “不要再动了,留些力气,等三日后再出生。”
              他自言自语,同孩子商量。
              可惜腹中子被阵缩裹挟,仍拼了命地向下钻挤。
              他真的要生了。
              更漏每走一针,都意味着意志力的匮乏与消散。
              几次想要开口的欲望被理智和信念硬压回去,都变成“再忍忍”“还有三日就好”的规劝。
              一定能忍住。
              他不和离,不与霓乐断绝关系,更不会放弃为霓府满门沉冤昭雪的机会。
              “呃——”
              但是产痛堪比酷刑,他憋得面红耳赤,额露青筋,满身虚汗,连喘息也变得断断续续,无法连贯。
              直到再次听到廊道传来脚步声,他才回过神来,不再用力。
              午时末刻。
              照例有狱卒奉上精致菜肴,请他用膳。
              他看了一眼盛在竹筒的牛乳,问:“是齐大人吩咐你送来的?”
              “是。”
              狱卒倒出一盅,亲自喝下,大声说:“大人放心,没加别的东西。”
              “哈。”他摇摇头,拒不饮用,“还有事吗?”
              狱卒将杯子放下,说:“明日午时,提您受审。”
              “知道了。”
              “大人不可在审讯时产子,不然则是藐视天威之罪。”
              “嗯。”燕佐臣闭起眼睛,深呼吸抵起胎腹,又重重呼出,“回去传话吧,我会让他如愿的。”
              狱卒搓搓手,看了看桌板上的牛乳,不知为何露出踟躇神态,临到离开,才又转过身,豁出去般趴在燕佐臣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有豆腐没放催产药,大人保重。”
              弹劾败北,迟迟忍产以及经受夫妻分离都没流下的眼泪,此刻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低低呢喃:“多谢。”
              狱卒也忍不住哽咽,转身离开了牢房。
              ———————
              同名afd:醉卧残花 《逆白》日更至108章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7-02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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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寺庙惨剧
                大概到了凌晨,燕佐臣才从新一轮的昏迷中苏醒。
                腹中似乎安稳一些,又或是他的错觉,他直觉浑身烧得难受,哪怕只着单衣,也不断往外冒汗。
                鼻腔堵塞,呼吸不畅。
                想来牢狱寒凉,他着了风寒,相当于为临盆的身子再添几分苦难。
                “来,来人。”他不由咳出声,却不等再说一句话,忽觉股间涌出热流,撑抵的憋苦也更加明显。
                破水了。
                狱卒听到声音跑过来,道:“大人,您吩咐。”
                “呃......”燕佐臣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劳你看看,我是不是破水了。”
                狱卒尴尬,往后面瞧了瞧,确认走廊没站着风闻司的人,才开了锁头进去,掀开左侍郎的衣摆。
                沉坠的肚子像一座巨石压在身上,令旁人看着无比心惊,但从上面瞧,瞧不出孕者的状态。
                “大人,小的看不到。”
                “呃。”燕佐臣不由沉气用力,想生的欲丨望攀升到顶峰,又随着双丨腿的麻劲儿冷静下来,“拆开束带,片刻就好。”
                “这......”狱卒为难,哪怕他知晓这等勒束都是坏了规矩,他不该给他用刑。
                “让我瞧瞧产程。”传闻中神似冷月的燕大人侧过脸来,细碎的发丝黏在额头,干涩的嘴唇稍微张合,气息奄奄。
                那双眼睛饱含雾霭,瞧不真切心思,却使人难以抗拒,更何况......
                他贤名在外,狱卒实在不忍。
                “您知道的,上面吩咐,不能让您顺利产子。”
                “嗯,身为朝廷命官,我也不会将孩子产在牢里。”燕佐臣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肚子沉了沉,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消解想生产的欲望,“松开束带,我往回推一推他。”
                束缚总算解除。
                双腿过血,麻如蚁噬,缓了很久才能屈蜷膝盖。
                “大人,您慢点。”狱卒扶着他的后背让他坐起,却不等上身微动,燕佐臣的身体豁然一绷,紧接着捞住了腹底。
                “别动。”
                胎儿见缝插针出生,将微弱的空隙填满,已经拔露出来。
                如他所料,刚刚的确是破了水,好在涌流不多,不至于干涩。
                他用右臂手肘撑住上身,左手狠狠托向腹底,问:“有净水吗?我想洗洗手。”
                “有,有。”
                狱卒赶紧去打,等回来时才见燕佐臣脸色苍白,换了坐姿。
                临盆的肚子沉在腿*,衣摆恰到好处垂坠下来,藏在其中的双膝凭着毅力闭合,孕者姿态却不见丝毫拘束和窘迫。
                狱卒心想,大人周身好似泛着荧光,与这昏暗潮湿的狭窄牢房格格不入。
                燕佐臣见他愣神,勉强笑了笑,“有劳。”
                手在盆中清洗干净,才又重新拢到腹底,往上抱了抱。
                “唔,你叫什么?”
                “小的贱名,徐焕。”
                “徐大哥。”燕佐臣放下官架,轻声问:“这两日,外间的动静如何。”
                产势急迫,腹压沉重,使得问话断句,吟丨声不断。
                徐焕知道时间急迫,没再客套,躬身说:“霓府抄家只抄出来了十万两银子,大多还是陛下赏赐的,风闻司将与霓大人交好的大臣都提去审问,但不过半日就给放了出来,这事儿好似就过去了。”
                燕佐臣将手横在孕肚下方,感受胎腹坚似顽石,说:“已经发配流放了吗?”
                “唉。哪儿有。”徐焕摇摇头,低声说:“真是人间惨剧......”
                “怎么回事?”
                “霓府上下一百四十五口,牢里住不下,分了一部分去西郊的寺庙暂居,可那所寺庙道场荒废,场内仅有枯井,半粒米粮也没有,昨天下午风闻司的人才想起去看一看,唉......已经渴死不少了。”
                “什么?”燕佐臣大惊,“我下狱不过三日。”
                他心神一动,腹中孩子也紧跟着下移,圆硬的小脑袋已经贴着床板,铆足了劲儿要出生,若不是他坚持坐着,或许已经滑出体外。
                “可不是。”徐焕想要扶他,被他抬手拒绝,只得继续说,“人是您来这儿的前一日夜间送的,两头占着也得五日,庙里的人有饿晕的,渴死的,但更多的是撞墙自尽......唉,这事儿啊,被封锁了,要不是小的本家兄弟在风闻司当差,也不会知道。”
                燕佐臣心中实痛,攥紧了拳头道:“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出去?”
                “这......”徐焕搓搓手,目露为难:“燕大人,小的不是不帮您,而是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外面都是风闻司的人,严司长更是每日都来,信是真的带不出去。”
                说到后面,狱卒带着哭腔。
                燕佐臣点点头,“罢了罢了,不能为难你。如今朝中风声鹤唳,人人以他马首是瞻,连幼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有谁敢此时站出来与他为敌。”
                徐焕不答话,端了水盆要下去,再被叫住。
                “稍等。”
                “大人。”
                “等我将胎推回腹中。”燕佐臣指了指拆下来的蚕丝棉,说:“你再帮我缠腹。”
                徐焕一愣,“缠腹?”
                “嗯,不能再落下来了。”他咬了咬牙,目光决绝,随后将手探到下方,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沉沉往回推去。
                压抑的呻吟盘旋在整座牢房,像无数承受酷刑的人一样,声音是挤出来、不受控的。
                徐焕见过许多声嘶力竭,受尽刑罚的犯人,却没见过自残其身,还能这样坚定不移的孕者。
                尤其当他眼睁睁瞧着燕佐臣的孕肚回归浑圆,终于忍不住挨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大人,好了好了,这样就够了。”
                经受逆产折磨的孕者已有濒死之感,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不等回应只言片语,重又陷入暗夜,彻底昏迷过去。
                ———————
                同名afd:醉卧残花,《逆白》日更至167章。


                IP属地:山东16楼2024-08-31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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