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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战役太过久远，记忆已经模糊，希绪弗斯唯一记得的是伊利亚斯不惜以性命布下的陷阱最后真的差点将拉达曼提斯送进鬼门关，并且成功逼退了敌方的主力。然后那个男人风尘仆仆的杀回阵地，心情愉快的嚷嚷终于搞定这一盘可以回家看儿子了。
儿子……
希绪弗斯头疼的看了看趴在草地上兴致勃勃的摆弄一大堆锡兵玩着战争游戏的小鬼，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伊利亚斯是个很负责的父亲，从小没娘罩着的小孩成长得这么无忧无虑，实属难得。如果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唯一的不足是这小子同样是个热血战争狂，一天到晚明晃晃睁着大得闪人的眼睛揪住自己的衣角就开始叫唤些砍砍杀杀的废话，真是……
“雷古勒斯，过来。”希绪弗斯招手，“今天的战术课你又缺席了？”
“没意思嘛…那样磨叽过去磨叽过来一点实用性也没有…”头也没抬，沉醉于自己世界的小朋友对老师的话公然置疑。
“……”希绪弗斯额上青筋突出。
“呀，你们原来在这里来着。”清朗的笑声传来，下一刻本来正玩得开心的雷古勒斯一下子就被拐到伊利亚斯怀里，父子二人很快扭打到一起。
这是什么状况……
希绪弗斯脸黑了一半。
终于，父子间的暴力交流完毕，场景暂时安静。
金色的阳光从伊利亚斯深刻的眉骨上坍塌下来，浅色的阴影里，眼神深邃。他将圈住雷古勒斯的手臂放开，把儿子放到地上，笑着拍拍雷古勒斯的头。
“先回去等着补功课。”
“嗷…”幼小的孩子惨叫一声，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的脸。
“不准偷懒。”伊利亚斯弯下腰温和的笑弯了眼睛。
“……知道啦。”做了一个鬼脸，雷古勒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转身跑走。
视线追随夕阳在灰白的石面上逡巡离散，伊利亚斯伸手刮了刮下颚的胡渣，风擦过他的额侧，如同转瞬而逝的流年，留下风霜，以及无解的收场。
同样寡言的希绪弗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地上的巍巍的影子，多了一个。
“你该出发了。”
“嗯，我马上就走。不过好像有点困……”
“……”
“说笑而已。”伊利亚斯转身，走向停在一边等待的车辆。
“这次和拉达曼提斯交手，务必小心。”
“呵呵……你也多保重。”伊利亚斯没有回头头，风中只有他的笑声，低沉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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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出战，攻无不克战无不剩的人败了，战死在遥远的远方，尸骨无寸。
很久以后，希绪弗斯回想起当时的分别，才想起伊利亚斯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再见。
那个人那一次，是认真的，在告别。
-瓦砾残烬，漠想青空，埃土过往，已被埋葬。
锡兵浮锈，白铁黯殇，断途无前，路落星光。
指腹溢血，半划夜空，风的轨迹，流逝远方。-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