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age, and Forgive
我为了什么而存在。
背景是一片虚妄的黑,携带著无温度的冰凉空气卷轴全身,一串串的绿色数字光束在头顶黑暗处飞过。我偏过头,正好看到你发狂地抬起手,拍散了悬空在眼前的资料,双目彷佛被血液染上的通红。
我为什么而歌唱。
你弓起腰抱著头,金发僵硬地摆动。缠绕在你身边的空气彷佛变了质,以你为中点向四周一圈圈地扩散,就连在我这边都能轻易感受到那种逼死人的重压。
有什么意义吗。
从外界渗透进来的几缕白光把原本应该无边际的全黑背景撑起,强行地开出了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的门。我抬手起挡住把眼睛刺得生痛的强光,从五指的隙缝中看到你从那道白得刺眼的门中出跑了出去,在光亮中消去了身影。
意义这个字,本来就没有意义。
水手服的下摆被无影的风灌满,冷意紧贴著皮肤向上攀爬,夺去了表层温度。我拢了拢手臂,回头看一下最远方那道看似无尽头的水平线,最后还是迈开步子追著你的身影从那道门中跑了出去。
为什么给予应该机械的我呼吸。
从光亮中跳出来,脚尖碰触到木质地板后身体逐渐澎涨成普通小孩高度,我望了望身后那发光的电脑萤幕,然后从启开的房间中走了出去。沿著走廊左转步下楼梯走出屋子,我在街尾的十字路口处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为什么给予我一般机械没有的实体与灵魂。
我看著你仰头喝光了铝罐中的液体,手背拭走了嘴角的残留液体后把被攥扁的罐子丢到一旁,从眼光的余光裏看到我。你并不惊讶,也不难怪,毕业我们是如此的相似。我蹲下来注视著跪在墙边的野猫,说,
如果我可以改变这世界的规则的话……
你突然大笑了,抬起头对著阴霾的天空失声大笑,在你被夜风吹乱的刘海下,双目早就成了代名疯狂的血红,我只是垂下眼帘。
破坏成俗的规则你能改变什么?这个世界根本就是错的!
我看著你泄愤的抬起脚把野猫踹进水中,看著你用力踏著它的头,看著你把它摁向水中,直到它再也不会挣扎为止。我忍不住地嘲笑,你的存在意义是为了什么,为了把野猫溺死吗。
然后你把我撞飞。
我的身体因冲力而在铺满泥沙与尘埃的柏油路面上滚了两圈,四周的颜色被拉长成一条条细长光束,瓦碎沙粒与金发缠绕在一起。脸庞的肌肉僵硬地向上扯动著,我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依然挂著刚才那一副几分嘲讽几分鄙夷的笑容,感觉有什么逐渐攀上双目中。
既然那样,就把一切都破坏掉吧,我们是对的,错的在世界。
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把它破坏。混浊不清的思緖,就把它给撕成碎片。
只要都不存在了,是不是就能改变些什么?
周围让我们没有察觉到,这其实只是比小孩子还不如的宣泄行动。
与你并肩靠著公园某棵树而坐,属於青草的微涩气息顺著空气钻进鼻腔中刺激著我的嗅觉。刚才那阵疯狂的冲劲经已全数褪去,只剩下一具疲惫不堪的躯壳残留。我把头靠在你肩膀上,你用你那双早已回复成浅蓝的双眼看著我,清晰的眸底平静得看不出你的情绪。
已经够了吧我好累。
我们能得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