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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坑重填】伤影回溯【吧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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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下内容与哆啦A梦关系不大,看不顺眼请左上角叉叉
2.以下内容的世界是架空世界,与现实中的团体或个人没有任何联系,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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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12-08-28 16:25回复
    开始吧


    2楼2012-08-28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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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0 序幕
      01/活死人的日常[斐影]
      眼前的黑暗裂开了一条中间略粗,两端略细的裂缝。接着就像是预见了印度洋板块和亚欧板块张裂运动的后果一样,裂缝两旁的黑暗逐渐被移走,露出米黄色的天花板。
      眼睛已经完全睁开。
      在想完以上这段话之后,我每天醒来必做的中断呼吸五秒的功课就完成了。
      窒息般的,不,大概就是窒息的感觉能让我把昨天晚上做的梦忘得一干二净,因为经常不作什么好梦,所以防止他们影响我心情的工作必要的。这件事,我做的炉火纯青。
      床只有一米二左右,睡在上面的我还得稍微蜷缩起来,才能做到不把小腿晾在冰冷的空气里。
      这个城市的秋天,比我所呆过的城市要冷的得多。
      10月18号。星期五,今天还要上学。我把睡衣换成了高领的灰色毛衣,穿上那件我穿了整整三天的白边蓝底的卫衣。洗漱好,然后进入一天中最适合沉思的场所——在人群里。
      混进人群,化为人群。让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融进这个无边的正常里,那点点所谓的个性很快就会消却得无影无踪。我不过是这个组成群体里的小小一个,如果有人在旁观,大概只会看到人群,而不会说看到了我吧。
      我所在的这个城市,叫做AL1。这里绝大部分人口是未成年人、学生,三天以来我没有见过几个成年人出现在这个城市。这里连管事的和必须被管的人都是未成年人。这里就是一所巨大的福利孤儿院,在这里的人都是在有所记忆或者无所记忆的时候被双亲或者监护人抛弃的人,大概是因为在十多年前,爆发了一场战争吧。
      虽然我的确是个未成年人,但实际上,我并不是被父母抛弃的人。
      五年前,我死了。
      在我记不起的某一天,发生了一些我不太记得起来的事情。
      那天,那个我喜欢的女生……大概是抛弃了我。其实我应该没有资格用“抛弃”这个词,因为她根本不算是甩了我,纯粹是我单方面自以为是地喜欢她,然后被她宛转地拒绝了而已。我说的好像那么无所谓的样子,是因为我彻底地记不起来了——她长得怎么样,名字是什么,怎么拒绝我的,记不起来。
      都,记不起来。
      于是失魂落魄的少年在街上游荡,由于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被什么人用什么东西给烧死了。
      放火的是谁?那个女孩是谁?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我不知道。只是我从一片死寂的无边的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五年后的这里了。我虽然像三流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我没有怒气冲冠,架起大刀大斧大炮,对天大吼:我要报仇!——反正我也不在乎,做这种事情的人大概都是精力过剩。重返平静的校园生活才是我该做的。不过是谁救了我?也许是量子力学也说不定。可原本是一个满大街捡的普通人成了一个死而复生的疑似僵尸的“活死人”,更让我奇怪的是,学校,乃至整个城市都没有发现我是个突然出现的异类。
      也许,那次死亡不过是某个宏观操纵者的失误而已,现在他把这个修正过来了,那次死亡随着记忆的模糊而越发让我觉得不过是个奇怪而真实的梦。而我,依然是一个平凡的小家伙罢了。
      在这里我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着可能会多姿多彩也有可能一片死灰的学园生活,与另一些正常人成为正常的朋友,等到成熟的时候,离开这里,离开AL1。
      18岁或者20岁以上的人是不可以呆在AL1,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我可以被理解为是个不正常的人,但我绝对希望自己是个正常的人——至少我希望我没有死过,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感觉。所以,正常会更贴身。
      “像个糟老头子似的,又在心里念叨什么呢!影。”
      一个爽朗而毫不掩饰地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而声音的主人的手像一片叶子落在我的右肩上,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到了和我并排的地方。
      “哟,银狼。”我懒洋洋地答了一句。
      眼前这个带着一脸有精神到让人不爽的笑脸的男生,所有人都叫他银狼,我自然也这么叫。他的眼睛是维和部队钢盔的蓝色,而头发是操场白线一样的白色。当我来这里上课的第一天就对我热情无比,我问他干嘛无缘无故好像和我很要好一样,他却瞪大了眼睛,对我说:
      


      IP属地:上海3楼2012-08-28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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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呀,你一个星期前就主动和我做好朋友来着的。”
        他始终坚持是这样,但是我却并不这么感觉,因为我认为我只上了三天课,而他说我已经上了十天课,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是个好人。
        “影”这个称呼也是他传开的,因为“一个字的昵称叫起来很方便很快捷”,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这么想,这个称呼就在全班传开了,我的全名其实也就是“斐影”,两个字而已。
        “对了,影,我想到个形容你的固有名词哦。”他不怀好意地对我咧着嘴说。
        “说。”
        “三无少年!”他在空气中划了一个“1”,说,“无个性——”他又划了个“2”,“——无脾气——”他最后划了个“3”,“——无志向!”
        “别这么说,我还是有脾气的,听到你这么说我我就很生气的来着。”我把眼球撇过去,斜视着他。
        “看——不——出——来。”他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拉长音说,“一般来说,惹别人生气别人都是扑过来对我一阵胖揍,但是你就是只不过这样看了看我而已,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大概吧。”我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这么聊着,我和她就已经走到了雪银高中的大门的另一头的建筑的七楼(顶层)的离楼梯最远的一间教室,让我体验到了古人被放逐的痛苦。
        作为一个中学,雪银高中的前后径大的可怕,起码有一千二米……高一的教学楼就是在最靠后的地方,进出就起码要十几分钟,真羡慕那群刚进校门就能回教室的混蛋。
        虽然可能已经从刚才起床的时候我没有穿校服看出来了,但是还是顺带一句,这里是不用穿校服的。
        “我去……”我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抱怨说,“步行这么远,又上七层楼,起码也得少上几节体育课吧……”
        银狼则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拍拍我的头,眯着眼睛摇着头说:“抱怨也没有的啦,作业记得给我抄哦。”
        虽然我想喊一句“揍你哦”,但考虑到今天我剩下的热量,我决定趴在桌子上节能一会儿。他怎么总能这么有精神?难不成他的身体是核动力系统的么……
        我瘫软在桌子上,望着窗外。
        我的座位是从全体学生看来的最靠左的那列的倒数第二排,我后面有一个无人座位。旁边这个窗户风景也不好——除了对面教学楼那个和我情况相似的少年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叹了一口气,我拿出书本,开始准备一天的课程。
        午休铃声响了不久之后,教室里就空无一人了,当然是无需置疑地想着食堂进发了。我只能吃着冰箱里剩下的可能大概是过期的面包,而银狼坐在我后面的位置吃着自带的便当。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人很不负责任,只留给我了几千块钱过活,意思是不久之后我估计会去四处打工凑钱吃饭。
        “影,你这样很容易发育不良的。”银狼刚把一口饭吞下,连嘴巴也不擦就开始教训起我来。
        “下午有两节政治课。”我懒得跟他解释人的青春生长期到底是从几岁到几岁,于是抛出这么句狠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银狼的脸似乎——抱歉我找不到更恰如其分的词了——刷的一下就白透了。抱着头扭动着上躯,发出像遭受了失恋失业和人间失格一样的哀嚎。
        我咬了一口软得不正常的面包。真是,明明早上才说过“抱怨也没用”这种话,现在又做出这种行为,真是不负责任的人。
        我受不了他的高分贝噪音污染,于是用右手食指的第二关节撞击了他的眉间。他似乎终于从疑似掉了户口本的哀痛中回过神来。
        “问你个问题。”我忽然想起一个昨天没问到的问题,有用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的指尖敲了敲已经站满了饭粒的银狼在坐着的那张桌子,“这张桌子,原本是谁的?怎么没人坐”
        之所以想问,是因为想知道类似什么“恶魔的桌子”之类的校园怪谈,尽管我根本没想把那些蛋疼的闲者编出来的故事当一回事。
        “什么啊,你把你来上学第一天的那回事给忘掉了吧就是九天前——”他又开始说“今天是上学的第十天”这回事了,说起来,除了我以外,别的同学似乎都认为我的的确确上了十天课,“——班主任当时很苦恼你到底要坐哪儿,然后被以为是迟到了的了这两个人——”他指指自己坐着的这个桌子和我的桌子,“——在后门出现了,那个男的牵着一个染成红色的留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大声的喊着说:”银狼装出一副很低沉的声音,“‘老师!从今往后,我要和我喜欢的人到这个城市里四处做别的事情了,学习这种事情我只好放下了,再见。’然后就走人啦。”
        什么嘛,原来是没人要的东西啊……我看着这个桌子,桌面上刻满了各种三流情歌的歌词和心形,我抚了一下不太平滑的桌面,说:“要走就给我把桌面换了啊,还弄成什么见证人似的……”
        银狼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教室,独自回宿舍去了。
        尽管只来了一会儿,我就有一个朋友了,我就已经习惯了,但是果然还是有点孤单。
        阳光照在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黑板上,左侧写着今天的课程,右边记着一个我不知道的没做值日的学生的名字。
        我把脸贴在那张桌面。世界逆时针倾斜了90°,我望向教室另一面的窗户。大开着的窗户吹进凉风,窗帘飘动。往窗外望去的话,没有蓝天,AL1的环境很差,街道上除了清晨之外都是交通堵塞时间。灰蒙蒙的天空连太阳都看不到,倒正好睡觉……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最后三十秒。
        政治老师正在枯燥地重复课外工具书和课本上的内容,我听得昏昏欲睡,于是利用自己的地理位置黏在座位上,用书筑成一道完全可以挡住老师视线的防线,打开手机,看着下课最后三十秒怎么度过——
        ——“斐影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老师才看向我,我相信刚才老师绝对不是看到我摊在桌子上才叫我,而是采用了传说中的抽奖制。
        于是我死死地盯着桌面,什么话都不说,用沉默和老师斗争——
        “叮铃铃——”
        


        IP属地:上海4楼2012-08-28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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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


          5楼2012-08-28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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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L


            IP属地:日本6楼2012-08-28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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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地胶布!!


              IP属地:四川8楼2012-08-28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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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望向我,我整个人仿佛都被看不见的光线穿透了,果然“众之矢的”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么……
                大概过了几个世纪,在我的右方,一只手举了起来:
                “老师,我会回答。”
                在我听来,那就像是救世的神一样的声音,虽然的确也是很好听的银铃一样清脆的女声。
                我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看——是谁帮我?
                她坐在我右边数两个座位的位置上,所以是逆光的,我不能很清楚看到她的五官,但是她青蓝色的头发,从那一刻起,就印在了我的视网膜和脑海里。
                那不是染的,直觉这么说。蓝色的歪辫在末端微微卷起。她似乎是少有的穿一套制服来上学的人,雪白的衬衫,用暗红色丝带扎成的蝴蝶结,还有硬直的黑色西服。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看过来,微微地一笑。
                “好,那就你来回答吧。”老师的右手从越过头顶的高度轻轻降落到腰间,示意我坐下。
                那个女生从口中吐出了一大串书本上和课外工具书上的标准应答,老师也似乎不想挑剔。她说完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老师就夹好了讲义:
                “回答很准确……就在书本153页和全解52页,回去要复习——下课。”
                顿时在各个座位上发出各种伸懒腰和叹息声,然后是收拾东西的声音,大概过了几分钟,所有人都走光了。
                坐在座位上发呆的我稍微有种恍惚的感觉。然后依然趴在桌子上,看另外一边的窗外。
                但这次注视的焦点,却忍不住偏移了。
                因为刚才帮我回答问题的那个女生,没有走。如果排除我看走眼的情况,除了我和她,所有人都走了,银狼那家伙连叫都没叫我一声也走了。
                她在低头看着一部似乎有些岁月了的纯白色翻盖式手机,键盘部分的背面似乎贴了一张小小的大头照——看来是有男朋友了么。
                她的左手托着手机,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轮流敲打着什么。宝石蓝的双眼像刚打磨过的围棋棋子一样,映着手机屏幕发出的淡淡的光。
                她的眼睛忽然像我这里似乎是不经意地撇了一下,一抹绯红涂上了她的双颊。我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个少女,我尴尬地笑了笑,坐直起来,开始匆忙的收拾东西,走出了教室。
                十多分钟后。在走出校门之前的最后一步。
                我忽然想起了银狼那家伙要我给他的作业本漏在了课室,该死。
                以前对于这个大的出奇的校门和教学楼之间的距离,我都是消极地慢慢走,但现在要趁在静校之前赶紧滚出这里,就不得不小步快跑,上台阶一步两级。为什么银狼那家伙不提醒我?刚才拿走就好了嘛,赶着去约会么!
                呼啊……
                空气的冰冷在急促的呼吸下愈发明显,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太阳归西的时间了,温度会较早上更低。和鼻子的感受不同,我的肺就像是要被蒸熟了一样。
                当我看到“七楼”的标识时,我已经跑不动了。只好一点点地走完最后十多米——反正都快到了……
                “哟。”
                这个冰冷的声音像铁拳一样,把我打倒在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没人了才对,我吃力地抬起头——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男的,尽管背着光,穿着黑色的立领制服,是其他中学的么?留着一头对于男生来说已经算长的了过耳不及肩的长发。刘海遮住了左边的眼睛。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是褐红色的,毫无善意,恶狠狠地盯着我。大概是个不良少年。
                他左边的手——应该是右手,拿着一把纯白色的手龘枪,指着我的脸——也许是额头,虽然哪里都一样糟。
                “哦,对了,建议你最好别以为这是假枪。”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是还是无法从他的脸上获取什么信息,
                “别动。”他说,与此同时他横甩了一下枪,一声爆响和一束火光同时出现。
                我条件发射地闭上双眼,发现预料中被子弹打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之后,才敢睁开。
                他的子弹嵌在了我距离我左边太阳穴20厘米左右的墙面上,子弹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IP属地:上海9楼2012-08-28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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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认为只要不要让我看到就行了。
                  “物价上涨……”
                  ……
                  九点半。是时候动身了。露西安咖啡馆离这里不远,就在学校前面那条马路和商业街的十字路口之间。
                  我的坐骑是一辆自行车,所以三十分钟内赶到应该没有问题。实际上,要是开汽车的话……以AL1的交通环境,三十小时都可能到不了。
                  大街上满是学生,至少是看上去是学生的人。正经的、不正经的;努力读书的,挥霍青春的,都有。大概在AL1里的情侣大多数都认为只要放假的日子都是情人节——随处可以见到在接吻的情人。
                  也许里面有那个蓝发的女生。
                  不过,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就假装自行车失控撞上他的男朋友。
                  这里就是露西安咖啡馆……
                  即使是星期六,这里也似乎没有人,只有一个接待员,一看就知道是俄罗斯人的俄罗斯人,“吱——”这是我的手机发出的噪音……它的声卡坏了……我按下接听。
                  “到了吧,在27桌。”这个冰冷的声音是——我往左扫视
                  正是那个“杀死”我的不良少年,拿着一个蓝色底色的手机,上面印着“20.8”的字样,和一个燃烧着的五角星。
                  “我脸上有什么么?”他随意地说,发出的声音也远没有昨天我听到的那么冰冷,估计是看到了我的表情才这么说。
                  他对接待员说了一串流利的俄语,然后接待员拿出几块面包。不良少年顺手也递给了我一块,嚼起来,说:“最近才有的口味,试试。”
                  甜的——大脑中刚映射出这个信息,我的味蕾就开始喊苦。
                  “那,你还活着么。”
                  FIN/01
                  穿透V� ���"���之矢的”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么……
                  大概过了几个世纪,在我的右方,一只手举了起来:
                  “老师,我会回答。”
                  在我听来,那就像是救世的神一样的声音,虽然的确也是很好听的银铃一样清脆的女声。
                  我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看——是谁帮我?
                  她坐在我右边数两个座位的位置上,所以是逆光的,我不能很清楚看到她的五官,但是她青蓝色的头发,从那一刻起,就印在了我的视网膜和脑海里。
                  那不是染的,直觉这么说。蓝色的歪辫在末端微微卷起。她似乎是少有的穿一套制服来上学的人,雪白的衬衫,用暗红色丝带扎成的蝴蝶结,还有硬直的黑色西服。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看过来,微微地一笑。
                  “好,那就你来回答吧。”老师的右手从越过头顶的高度轻轻降落到腰间,示意我坐下。
                  那个女生从口中吐出了一大串书本上和课外工具书上的标准应答,老师也似乎不想挑剔。她说完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老师就夹好了讲义:
                  “回答很准确……就在书本153页和全解52页,回去要复习——下课。”
                  顿时在各个座位上发出各种伸懒腰和叹息声,然后是收拾东西的声音,大概过了几分钟,所有人都走光了。
                  坐在座位上发呆的我稍微有种恍惚的感觉。然后依然趴在桌子上,看另外一边的窗外。
                  但这次注视的焦点,却忍不住偏移了。
                  因为刚才帮我回答问题的那个女生,没有走。如果排除我看走眼的情况,除了我和她,所有人都走了,银狼那家伙连叫都没叫我一声也走了。
                  她在低头看着一部似乎有些岁月了的纯白色翻盖式手机,键盘部分的背面似乎贴了一张小小的大头照——看来是有男朋友了么。
                  她的左手托着手机,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轮流敲打着什么。宝石蓝的双眼像刚打磨过的围棋棋子一样,映着手机屏幕发出的淡淡的光。
                  她的眼睛忽然像我这里似乎是不经意地撇了一下,一抹绯红涂上了她的双颊。我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个少女,我尴尬地笑了笑,坐直起来,开始匆忙的收拾东西,走出了教室。
                  


                  IP属地:上海11楼2012-08-28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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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分钟后。在走出校门之前的最后一步。
                    我忽然想起了银狼那家伙要我给他的作业本漏在了课室,该死。
                    以前对于这个大的出奇的校门和教学楼之间的距离,我都是消极地慢慢走,但现在要趁在静校之前赶紧滚出这里,就不得不小步快跑,上台阶一步两级。为什么银狼那家伙不提醒我?刚才拿走就好了嘛,赶着去约会么!
                    呼啊……
                    空气的冰冷在急促的呼吸下愈发明显,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太阳归西的时间了,温度会较早上更低。和鼻子的感受不同,我的肺就像是要被蒸熟了一样。
                    当我看到“七楼”的标识时,我已经跑不动了。只好一点点地走完最后十多米——反正都快到了……
                    “哟。”
                    这个冰冷的声音像铁拳一样,把我打倒在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没人了才对,我吃力地抬起头——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男的,尽管背着光,穿着黑色的立领制服,是其他中学的么?留着一头对于男生来说已经算长的了过耳不及肩的长发。刘海遮住了左边的眼睛。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是褐红色的,毫无善意,恶狠狠地盯着我。大概是个不良少年。
                    他左边的手——应该是右手,拿着一把纯白色的手龘枪,指着我的脸——也许是额头,虽然哪里都一样糟。
                    “哦,对了,建议你最好别以为这是假枪。”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是还是无法从他的脸上获取什么信息,
                    “别动。”他说,与此同时他横甩了一下枪,一声爆响和一束火光同时出现。
                    我条件发射地闭上双眼,发现预料中被子弹打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之后,才敢睁开。
                    他的子弹嵌在了我距离我左边太阳穴20厘米左右的墙面上,子弹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这是……曳光弹……好像是可以灼伤人的。
                    果然我还是得死吗……就算我选择乖乖过平凡的生活也不能活到寿终正寝吗……
                    绝望吞噬了我。手无寸铁的我拿什么对抗命运。
                    那个蓝发的女生……但愿她已经走了……最坏的,就是这个男的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的时候,被灭了口,她的尸体还在教室里……还得等两天才有人发现……而且看到的是腐烂了的……或者……她还在奄奄一息,但连用手机求救的力气也没有了……等着谁去就她……
                    “杀了我吧。”我低下了头,我本来没想这么突兀地说出来,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的死刑是被确立了的。
                    “哈?”他紧缩的眉头微微解开,露出眼睛的那一边的眉毛都翘到头发里去了,头微微地歪了一下——像一个小孩一样,好奇地盯着我,“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嗯——叫做——”他拿出一本本子,随意地翻了翻,说,“——叫‘斐影’,对吧?真像摩托车牌子名。”那本东西,是我的作业本?“字写的还行……但是——”他把手上的本子和手龘枪位置互换,把本子从楼梯拐角之间的空隙中扔了下去,我的作业本一瞬间就落下了七层楼,落地的声音像死刑的钟声,“——它的价值,就到这里了。
                    “不过嘛——”他把枪口对准了我,我确信那是对准了额头了,我躲不开,虽然我的心脏还在一跳一跳地维持着的我的血液循环,但我用尽全力,也站不起来,也来不及吧,大概,“你倒是个蛮有趣的人——”
                    一声爆响,一束火光,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很长时间还是很短时间,黑暗中裂开了一丝刺眼的光芒。
                    米黄色的天花板,居然切实地出现在了眼前——!
                    虽然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呼吸在习惯的作用下停止了。所以我的肺还是可以运作的,心脏也是在跳动的,也就是说……我没死去。
                    我摸了摸额头,那里连碰伤的痕迹都没有。
                    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就是我的居所。
                    刚才的也不是噩梦。难道我死了两次都还能活过来?
                    打开手机——星期六,10月19号……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IP属地:上海12楼2012-08-28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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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活死人的非日常[斐影]
                      “我……大概,还算活着吧。”
                      正常人的话,也许会毫不犹豫说句“废话”“当然”之类的。但是对于我——脑中有两次被杀死的记忆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就恐怕有点复杂了。
                      那么就只能退一步,当做是一个比较脱线的“早上好”了吧。
                      “是么。”他像是吐出一口气一样说道,牙齿还在咀嚼那块面包,“和梦子想的一样。”他的嘴巴似乎很自然地弯成了一个勉勉强强能被看作“微笑”的弧,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把剩下一点点面包递到嘴边,“你叫什么名字?不会就是只有个‘影’字吧。”
                      啊?“你昨天不是还看了我作业本上的名字吗?”我的记忆难道又出什么问题了么……“就是……昨天黄昏的事情……”
                      “什么啊?”他露出来的那条眉毛挑得藏在了头发里,明显可以看出另一边的眉毛皱着,“你问我:‘教室里……是不是有个女生……她……’
                      ,我就说:‘你现在担心的可不应该是她,她走掉了。’“他用左手手指拨弄着他的长刘海,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我朝你开了枪之后——“亏他能正正当当地说出来……完全可以告他杀人未逐的啊,”——“你用了个什么东西试着护住了你的头……满蠢的……那就是你的作业本吧?然后,我的子弹被你身上——某种力场挡开了。你还以为我不小心打偏了,撒腿就跑。”
                      “我……记错了吧。”我犹豫地说出了口,但实际上我并不这么想,因为我没有这段记忆,不过要在我和他之间找出一个更接近正常人的,那肯定是他,
                      “说起来,你还真敢来呢……我可是杀人未逐啊。”他看了看我听完刚才他说的这句话之后的表情,又笑笑,改口说,“放心,那时候我就没想能杀掉你,现在也没打算,至少是‘现在’。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全名没有?”
                      “斐影。”我说,“上面一个是非的非,下面一个文学的文的斐。”
                      “‘斐影’……念起来真像自行车商标的名字,”他一边用勺子搅动着左手边的奶茶,一边用右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说出和上次类似的对我名字的感想,“我叫木下勇驰……叫我友谊就好了,虽然不算初次见面,也请多多指教了。那么,斐影。”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轻轻地眯上了,
                      “你,想知道这个城市,AL1隐藏的秘密吗?”
                      这种感觉答应了就会开启出现任务的台词是怎么回事……我苦笑着并懒洋洋地回答:“如果知道之后会惹来莫名地麻烦甚至死掉或者穿越到别的什么奇怪的世界去的话,那就算了吧。”我停了一下,“我只想好好读书,走出AL1之后做个普通的人类。”
                      “你的好奇心是被杀虫剂喷死了么……可怜的蟋蟀……不,大概你的好奇心连蟋蟀都不如吧。”他的表情就像是奶茶的茶放太多了,“那换个问法——
                      你就不想明白你怎么会没死吗?”
                      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假装讨厌,或者直接地讨厌拥有者,这就是嫉妒心理。如果嫉恨者忽然可以到他没得到别人得到的东西,那么他就自然会愿者上钩。
                      其实扯的挺远的,毕竟我不算什么嫉恨者,眼前这个留着整半边遮眼刘海的小混混之类的人也只是拥有一个我不知道的“事实”而已。反正,我是想知道,毕竟不去听也没什么好处。
                      “想知道。”
                      “Half-Break Blade Soul——半断刀锋之魂,”英语单词就算是挣扎着被他从嘴巴里抓出来一样,“这玩意儿附在你身上……或者说你拥有这个东西,我和我的同伴一般都叫它‘伤魂’,因为……半断开,对于刀来说大概就是受伤的样子;而刀锋,本来就是用来制造伤害的,这样用一个字把四个修饰的词语换掉还没有改变原来的意思,算很划算吧。“
                      我本来想表示很不相信地“喂”一声,但是我咽了回去,然后说:“你没有骗我吧?”
                      说得好像玄幻小说似的,搞不好接下来就带我去打怪练级刷装备最后还成神了呢……
                      “嘛……真是思想顽固老旧像风化掉的金字塔一样的人……”他挠了挠后脑勺和耳朵之间的头发,“有一点我希望你搞清楚吧……如果你认为我不怀好意的话——”连一声“唰”都没有,一把刀子顶在了我的侧颈动脉上,我的头被迫仰起一些,以免压到刀刃,那把刀是半透明的……似乎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挑个安静的地方——比如这里,就可以轻松杀掉你……完全不用什么绑架诱拐……更不用费脑子编出个谎话来……”
                      


                      IP属地:上海14楼2012-08-28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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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这把小刀——
                        ——哪里……是从哪里出来的——
                        一眨眼的时间不可能从口袋里拿出来——
                        我的眼球小心的往下翻动,调整到了可以看到他完整上半身的角度——他拿刀子的是左手……而左手刚才在——
                        “——杯子上的勺子,不见了?”惊讶从我的嘴巴里钻出来。
                        刚才他的左手,应该是在用勺子搅动着奶茶。
                        “眼神儿不错嘛……”他的嘴角抽动一下,露出冰冷的讽笑,“伤魂的作用……差不多可以理解为用思想扭曲、重组周围的物质,这叫逆转释放。”他褐红色的眼中映出我苍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相信了没有?相信就眨眨眼。”
                        我感觉到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刀被他的手带出离我脖子大概十多厘米之后,就被他松开。在它碰到地板之前,还没有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就已经变回了勺子。
                        我呼了一口气,然后问:“为什么你非得找我?”我担心他不太明白我这么问,“和我同龄同身高同体重的人都很多啊……而且我的确只是个普通的——”
                        “——‘普通的’?”他冷笑一声,“真的是‘普通的’?普通的高中生能被送入AL1?”
                        “这有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竖立在我的面前,明显是叫我打住,然后说:“我的工作是从被伤魂污染的生物——俗称就是妖怪,Monster之类的身上收取伤魂,再卖出去。”他看着我说,“找你的第一个原因是我们人手不够……第二个要等你加入我们再说。”
                        “伤魂还可以卖?这东西有害么?”
                        他似乎没在听,而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手机,结了帐之后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估计你的问题挺多……嘛,也很正常,让我们欢呼虫类的复活。”他等我走到和他并肩的时候,小声地说,“嘛,伤魂就算是一把刀子——”这点我已经十分深刻地人认识到了,“能杀人,也能用来切水果,他们希望拥有切水果或者杀人的力量,我们就给了他们,不是能用‘有害’或者‘无害’来区分的。”
                        “刚才你说‘伤魂污染生物’,那人就不会被污染吗?”我脑海中闪过不妙的念头——搞不好我两次没死掉是因为我是个妖怪……大概是僵尸什么的。
                        “嘛,举个例子。人可以使用火,但是绝大多数动物都是惧怕。”他这么说,看都没看我一眼,虽然可能是因为我站在他有遮掩刘海的那边。
                        “谁都能用有伤魂么。”
                        “怎可能……”他笑了一声,“嘛,实际上我不清楚,但是梦子说要找十八岁以下的嘛。”
                        “‘梦子’……那是谁?”
                        “嘛……我们的大脑,详细的要等你确认加入我们才能说。”他在一个路标前停住,辨认着前进的路。
                        我趁着他这会,仔细的考虑一下,然后说:
                        “问件你可能不爱听的事儿。”尽管我已经试着很委婉地说出来了,但我自己还是觉得相当地突兀。
                        “说。”他的声音中似乎混杂着几分不耐烦。
                        “有钱赚么。”
                        “大把大把的美元。”音调就像死人的心电图。
                        “真的?”我可能是两眼放光了吧……总之我看他似乎挠了挠头,然后转过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
                        “放心,面包和牛奶,总是会有的。”
                        “怎么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
                        “嘛,按工作量发工资。”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斜上伸手)。
                        “可是我是学生哎……有最低工资吗?”我揉揉被弹的地方,接着问。
                        他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然后答了一句:“有。”
                        接下来我们就没说什么。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雪白的立方体建筑钱,没有窗,没有门。
                        “说起来,你怎么就知道我有伤魂啊,我又不会用。”如果这样的话恐怕我会在初次战斗中当场死亡然后被什么妖怪把肠子内脏挨个挑出来吃了之类的……
                        “你试试伸出你的左手,握成拳头,然后大喊一声‘变身’就能用了。”他说着这个摆明了就不可能是真正用法的用法,一边用右手触摸着雪白墙壁,一边走,一边敲着墙,“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你之所以没死,是因为用伤魂弹开了我的子弹么。”
                        


                        IP属地:上海15楼2012-08-28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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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说“为什么没死”是指这个……明显和我的记忆有所出入,但是没办法,估计他也没有把我一枪打到脑浆喷溅之类的记忆。
                          他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他身上。他把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在墙壁上画了个大五角星。
                          那个五角星周围的油漆就像雪一样迅速融化消失,露出藏在下面的银闪闪的门。上面还黏满了像是盐的东西。在门偏上方有一个燃烧的蓝色五角星。中间挂着四个十字架,交点是一块红宝石。门把没有出现在他该待在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和那个名叫木下勇驰昵称是友谊的少年的手机上一模一样的标志。
                          他回过头来,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如果害怕会被妖怪杀死的话,我可以理解哦。而且还会覆盖掉你有关的记忆。”
                          “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轻轻侧过头,叹了口气,然后皱皱眉头,对我说:“加入我们的事。”
                          “你们是希望我加入,对吧?”
                          “当然。”他似乎吃了一惊我会这么问,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那我就加入。”
                          “切。”他把手机放到那扇银门上,听起来不爽地说,“总感觉你的意思是以为我们没了你就不行了。”
                          门里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往下的阶梯,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恐怕灵魂就会穿越到异次元,而肉体就成了肉泥了……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念了几句我没听清的话,那手电筒自己亮起来。不知道是他脱线还是这手电筒本来就是这么用的,他像抓火炬一样把手电筒的光源往上照,然后就叫我走进去。
                          “说起来……你不是说要我加入还有第二个理由的吗?那是什么?”
                          其实这个手电筒照到天花板上还是满亮的,大概是光线可以反射的缘故吧。
                          “妖怪,和妖怪有关。”他说,然后停下来,回过头问我,“你,是妖怪吗?”
                          突然发出这么爆发性的疑问……
                          “大概不是吧。我看起来像吗?”
                          他看着拿个手电筒有三秒,然后说了句:“好吧……”接着往下走。
                          “那么,常见的妖怪有哪些呢?”我开始担心起自己刚才那句话回答不太妥当,因为死去两次都活过来的,估计也只有妖怪才能做到吧……
                          “‘黑暗’,‘黑暗’是个妖怪。”他说,然后指指前方那片散不开的黑暗,“黑暗的话,看不见除了黑暗之外的物体,对吧?”
                          “是啊。”
                          “所以,黑暗的根……黑暗代表的是‘看不见’。”他说,然后指指手上的手电筒,“而光明,就代表‘看得见’。视线的明暗就是由这两种妖怪不断互相吞噬造成的。”
                          “妖怪的定义是什么啊……”我觉得不太符合物理学,说。
                          “你小时候没想过‘黑暗是个妖怪’或者‘黑暗里会有什么妖怪’之类的么?”他说。
                          “想过,当然想过。”小时候看见房间是黑的,只敢伸手进去把灯打开了才进去。
                          “这就是妖怪的定义,只要你是没有根据地去相信那里有什么……那就可能成为了真实……”感觉蛮有哲理的话从他的口中吐出。
                          走到了最底层,这里的光稍微多了些,但还不充足。周围的墙大概是木头做的……而且这里应该很潮湿,上面长了不少青苔。放在左边地板和墙上的是一些喇叭状的金属物体,在喇叭嘴的地方有一道黑色的刻痕。放在右边的是几个铁罐,上面贴着便条纸,写着“盐”;一瓶番茄汁还有一些黑色的类似驱蚊油大小的瓶子。
                          “这里是待命室。”他用左手大拇指指了指那些“喇叭”,“这些是我用来探测妖怪之类的东西,带有伤魂的人也可以。不过我现在把他们关掉了,你在这里,它们非得叫得喷火不可。”
                          “你们一票子人都挤在这里“墙壁上的湿气让我觉得这里像是木船船舱……
                          “不是,这里是我要待着的地方。”说着他从右边地面上顺手拿了一个瓶子,“我在这里——20.8组织里,”他亮了亮手机,上的那个标志,“是类似猎人之类的职位,就是负责从强大的妖怪身上榨取伤魂,然后把它们变成普通的生物。这个过程梦子叫它做‘净化’,真没听过比这更名不其实的了……”他抱怨了两句,然后说,“接着往前走。”
                          在房间的另一边有一个不高的阶梯,两边的墙上贴着许多A4纸,而每一张纸上一个大字。
                          “别在乎哟。”友谊轻轻地笑起来,尽管他的头发造成的效果让人感觉他还是在冷笑,“看看倒无所谓。”
                          “工-作-时-间,-闲-人-免-入。-说-的-就-是-你!-友-谊!-”
                          这就是那些字的内容,但是似乎是设计上不可回避的失误,读到最后的那两个字,都已经到这个通道的尽头了。
                          “这样我可就懒得回去了。”友谊说。
                          令我没想到的是——
                          FIN/02


                          IP属地:上海16楼2012-08-28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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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活死人的日常脱离
                            冲击性的画面。在我的头不经意地右边转了个不到四十五度的角之后不可抗拒的冲进我的视网膜。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无法分辨性别的小孩子,在与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生……接吻——!
                            这就是“工作时间”?!这就是“闲人免入”的原因?!
                            “哟,零,看来你可以去美容院干活了,”友谊轻轻地笑着,说,“这位仁兄的眼睛因你而更大更明亮了啊。”
                            我的眼睛睁那么大了吗?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不能做这么没礼貌的表情!
                            呼吸可以在一定程度内调整信条。冷静下来之后,我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那个小孩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黑色的毛背心,金色的头发扎成一个细小的长辫。带着一个耳机,左耳的套子是一个白仪(也就是两仪的白色比较多的那个)。
                            他的表情——用“差到了极点”可能有些难以理解。这么说吧,把放英语录音带子的那玩意儿插入槽当做嘴巴,发音的那两个东西当作眼睛的话,差不多就是他现在的表情。或者说,喝了一桶中药一样……
                            而那个女生倒在了一张床上,苍白的脸上泛着尘一样的红晕。仔细一想,似乎从刚才开始他就是这种状态。这个女生似乎没什么特点,最引人瞩目的是她的三股麻花辫。
                            “那个斐影的——那是你们学校的制服吧?”友谊说。
                            “好像是。”
                            “那拜托你稍微注意下,大概两三天。”他说。
                            “为什么?”
                            “不排除保修退货之类的情况。”
                            说完,他挥挥手,那个女生就消失掉了。
                            “保修退货……你们卖的不是伤魂吗?刚才那个人——”我指了指那个小孩,“为什么……那是在做什么?”
                            “嘛,伤魂存在形式可以像气一样,通过交换两人的呼吸进行交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嘴对嘴啦。他说——”友谊用食指和中指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孩,笑笑说,“‘就像吹气球一样……好无聊,而且肺活量不够。’”
                            “这次吹了32次……“那个小孩面无表情地说,不带任何语调,“呐,友谊,虽然我认为你是讨人厌的人啊——”
                            “——阿咧,难道说梦子没覆盖你关于我在三天前用手机把你亲那肌肉男的表情做成手机封底的记忆……恩,继续。”友谊用左手捏着下巴,努力地试图不笑出来,尽管如此,笑意仍然在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流露出来,他又用力地点点头,说,“……抱歉,继续继续。”
                            “但是我真的不明白——”小孩咬着下唇冲上去狂揍友谊的腹部,但是因为身高问题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求大哥哥买糖一样,“为啥要给一个只不过是想管好猫的人伤魂啊!理解不了!理解不了!肯定是你女朋友小夏怂恿的!”
                            “安啦安啦……我叫梦子覆盖掉你的记忆,小夏的眼睛也快要好了,她就不会有太多时间去烦梦子了,安啦安啦,零?”他试探性地摸了摸那个名为零的小孩的头,但没摸着就被迅速拨开然后就是一记头槌,直直击中友谊的下巴。“你这是要杀了我啊!“友谊假装生气地说,然后一边笑着一边退后一边摸着下巴。”
                            “滚你!谁杀的了你!”零生气地鼓着腮帮子,吐了吐舌头,又觉得刚才那一下不解气,又来了一记上勾拳,可惜友谊只是转了身就闪开了。
                            “来来来,我们滚。”友谊正好挥挥手叫我上前,继续走,在这个房间的另一边有一道门。
                            这道门是冰蓝色的,感觉有些透明,但是和周围木头航船的风格简直格格不入,而且这道门和之前那道一样,没有门把。
                            友谊把手机按在上面,再用力一推,门后发出一道道复杂的锁被解除的声音,过了十几秒,门轻轻往里边弹了一下。里面是看不到顶的白色阶梯,依然是一片黑暗。
                            走上坡路没有走下坡路那么不安。
                            “这片黑暗……是你们招引过来的……还是本来就在这里?”
                            “嘛……当然是本来他们就应该过来,因为这里没有光。”他说,然后接着拿出只手电筒,打开,依然像火炬一样举着。
                            


                            IP属地:上海17楼2012-08-28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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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孩子……是男的吗?”
                              “恩,可爱的男孩子哟。”友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可是声音和头发还有眼睛不都是女生的样子吗?”
                              “不过——你还是首先认定是男生。”他把头转过来,说,“是吧?”
                              “的确……”
                              “那为什么呢?”他问。
                              “因为白仪……他的右耳上有白仪的标志。白仪代表的是阳性。”
                              “看来你是中国人啊。”他惊喜地说——但是,你现在才发现么!而且你不是用普通话跟我说话么(虽然有些语气助词明显是日语的)!——然后解释说,“梦子和零是一对的妖怪……都是由一个很强的伤魂使用者召唤出来的,那个人可以说是真正的东方巫术师,所以召唤出了的妖怪带上两仪的话,可以加强组合作战斗能力之类的……我不是很懂……你问梦子去……”
                              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我又问:
                              “那,覆盖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嘛,做那种工作很容易留下不愉快的记忆吧……和一个陌生人亲热什么的……”他忽地移开视线。
                              “大概也算……人道么……“我的视线不知觉已经转向了鞋子,或许合作本身就带有互相利用的成分吧……不过那样又怎么样呢?
                              “人类是懂得利用的生物呢,”我说,“自然,动物,植物,矿物,人物,事物。都可以被人类利用。”
                              “真是别扭的说法,而且和刚才我们说的事情有什么联系么?”他翘翘嘴角,把头转过来盯着我。
                              “你们,在利用那个小孩吧……“
                              “没有,只是合作。“他理所当然地说。
                              这真是个怪圈……
                              随着台阶的升高,“喵喵“的大合唱从上方传过来,上面该不会是养猫的吧……不……这里的东西和妖怪有关……大概是斯芬克斯之类的……猫在埃及的神话地位大概不低。
                              走到最后几级的时候,友谊猛地加快脚步,一步两级地先走到了上面的房间里。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我还是慢慢地走了上去。
                              这个房间看起来很宽敞,周围墙壁是冰蓝和白色混合的颜色,和下面那个“船舱”简直天差地别。天花板是蔚蓝的颜色,大概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蔚蓝的天空吧……虽然是假的。在距离大概十米左右的地方堆满了显示器,蓝色的缆线大概连着不知道在哪里的主机,像是电影和动画里的超级计算机的感觉。
                              真是好大的屋子……分给我三分之一我都不用缩着身子睡觉了……
                              恩?友谊呢?
                              我的颈部稍微转动了一下。
                              视野里出现一位少女,扎着奶茶色的双马尾,右眼被眼罩遮住的娃娃脸上架着比她双颊还大的眼睛,身上穿着粉色的长袖拉链卫衣,而她正在蹲着,用被袖子遮住大半的手掌抚摸着周围的一大群猫。光是花色就看的眼睛反应不过来。起码有三十只。就像是她身上有一股吸引生物的气息一样,小猫们都围着她不肯走。
                              黑色的风衣突然出现在视线内。我顺着望去,是友谊。
                              “呀,小夏。”他说。
                              就在他附身靠近那个名为“小夏”的少女的时候,那些猫全部都躲到了蹲着的少女的背后。只有一只蓝眼睛的黑猫还勇敢地碰了一下他的鞋子,然后好像触电一样跑掉了。
                              少女低了低头,大概是在咬着嘴唇,但是从友谊的角度大概是看不到的。
                              友谊稍微退后了一两步:“眼睛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剩下的猫都被吓走。
                              “还好啦。”少女抬起头来,他露出来的眼睛和友谊一样,也是褐红色的,“但是要是摘掉眼罩和眼镜,梦子说眼睛又会被立刻弄坏,所以我就觉得先不拆比较好。”
                              “夏,这就是梦子说要找的人……”友谊转过头来,“四天前的午夜,这个城市的中心写字楼发出了爆炸似的巨响,你应该知道吧?”
                              我摇摇头。我才来到这里几天,而且那天正好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前一天。至于那个中心写字楼,从银狼口中听说过,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大楼,在老城区的未重修部分里,门和窗全都已经用水泥堵上了,但是听说晚上会闹鬼(真是没有新意)的理由,所以拆除计划延迟了。
                              “虽然新闻报道说不是爆炸也不是闹鬼,只是年久失修,但实际上和闹鬼差不多……因为那里降临了一只很强大的妖怪……‘黑暗’突然间慌乱起来,四处尖叫逃窜,才发出了那个爆响。然后……小夏她……被那个怪物袭击了……而且……”他恍惚地摇了摇头,“总之……我们怀疑,你就是那个妖怪。”
                              “哎……?是我……?”心跳就像是条少了一拍,是我……我是妖怪?
                              “恩,也许是你。因为,你是三天前来到这个城市的对吧?”友谊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看着我,但语气还是很随意,“小夏说,那个妖怪的气息和你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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