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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sis原创】闲敲棋子落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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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剧情。只是像絮絮叨叨的夜半私语。
其实风格和清明很像。
也和清明一样,是没有构思过的,自然而然就那么写下来。
但它比清明承载了更多的东西,更多的我想表达,我想探讨,我想不明白的东西。
第一次写文,这般泣不成声。
不要问我为什么取这个标题。你知道我是标题废。
只是有时觉得,倘若不是放在约客那首诗的背景中,这句话,该包含了怎样无可奈何的悲伤与叹息。


1楼2013-02-04 14:18回复
    闲敲棋子落灯花
    文/小助

    他那时尚在花树下下棋,白子黑子相争不下。他手持一枚白子沉思,肩上落落几瓣杏花。巨大的杏树几历战火,终是幸存,不比身后的宅子,不断地被重建又被摧毁。他有时会一遍遍抚摸着老杏树粗糙的树皮,好像听得见它淡淡的叹息。
    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开起来铺天盖地的花,率性至极,绚烂至极,一开便拥拥挤挤的要惊动整个天地。哪怕结局苦酸青涩,也是种甘愿让人沉沦的美。
    蓝发女子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醉心于黑白子的厮杀甚至不觉她到来多时。等他放下棋盘,日已昏。余晖笼罩得万物静默而温柔。她朝他微微欠了欠身:“先生可还记得从前从一帮忍者手下救下的几个孩子?”
    他眯起眼,细细地打量她。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安静,杏花翩翩缀在她发间。
    良久,他朗声笑道:“我一山野村夫,不曾踏出这里,怎认得你们?怕是寻错人了吧。”
    “先生即便忘了我们,想必应该也还记得,当时有个孩子跟你说,等他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定要请您去一展宏图伟业。”
    他愣了一下:“新世界创造好了?”
    “尚未。”
    他随即又舒眉,转身拾起一本泛黄的书,悠悠笑道:“即是如此,找我作甚?”
    女子仍是恭恭敬敬的样子,语气里却有叫人不容拒绝的坚定:“我们正是请您一同去创造新世界。”
    他不记得他那日是怎样答应她的,只记得和她煮了半日的茶,闲闲下了一盘围棋。他有些惊讶她会与他下得颇有几分难分高下,并是以如此凌厉果断的风格。他实在很难把面前的女子同当初那个小南重叠起来。
    “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带你们一同隐居。”他突然说。
    小南略微征了一下,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弥彦,还有长门,不会甘心留下的。太多了,鲜血也好,眼泪也好,雨忍村没日没夜下着的雨也好,都太多了。悲伤、仇恨、痛苦,这个世界,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又爱得这么深。总要做些什么的。他们那样的人。”她说,他们那样的人,眼角是溢开的缱绻温柔。
    “那你呢?”
    “弥彦和长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从遇见他们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他笑了笑,月光衬得他的脸颇有几分落寞。他一挥手,斟满了酒杯。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对着月光一饮而尽。
    杏花仍旧飞得满天皆是。
    “你们这些臭小鬼啊,总是说要改变世界。世界哪有这么容易被你们这些天真的小鬼改变?嘴上的东西谁都会说,梦想啊,羁绊啊。其实就像沙滩上的城堡,海浪一打就没了。”他不会忘记黑暗中倒下的同伴,他的眸子在雨里显得那么清亮。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都是虚妄。这世间的,都是虚妄。
    小南笑笑,不置可否。
    “你们究竟要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
    “没有战争,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仇恨,大概是那样的世界。”小南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他又一口气饮了几杯。恍惚间好像听见一旁的老树淡淡道:“可是,没有争夺没有怨恨没有欲望,无非等于说没有相反的东西,那便是快乐、终极幸福和爱情。正因为有绝望有幻灭有哀怨,才有喜悦可言。”那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小南听。
    “我知道的。”她忙着煮茶,没有回头。


    2楼2013-02-04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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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佩恩的时候他简直大吃一惊。如果说小南的成长是柔中多了几分坚毅,那么弥彦的改变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威严的面孔,凛冽的寒气,高高在上的气势,他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当年弥彦的影子。如果硬说要有的话,也就是那一头顽固地翘起来的橙色头发。
      也曾相逢是故人。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
      “别来无恙。”男子缓缓开口。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他笑笑,“我该称呼你什么?弥彦?还是首领?”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头呢?他思索着目光掠过佩恩的脸。
      “叫我佩恩就好。”
      对!眼睛!弥彦的眼睛!
      宛如巨大的波纹,顺着中心缓缓泛开的眼睛,那是……轮回眼……
      “佩恩。”他琢磨着这个名字,像是自言自语,“佩恩,你怎样诞生?”
      他却回答了:“由轮回之道诞生,自痛楚中衍生,从神中来。”


      3楼2013-02-04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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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应邀随小南创造新世界,他仍是那个闲云野鹤的他,须眉微白,和善和乐。即使身怀任务之时,他仍旧日日闲看白云,坐听清风,煮茗吹箫,月下独酌。他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是胸怀天下志在天地的人,怎会这般慢行漫游?
        是因为缺少前行的动力么?好像是的。他确实没什么需要实现。这个世界好,还是坏,都于他无关。雨忍村下多少日夜的雨与他的杏花也无关。不,还是说他其实在恐惧。那双眼睛,那个石块雕成的男子。他畏惧它们?不不,正相反,他爱弥彦,他也爱不再是弥彦的佩恩。他爱小南,爱没再出现的长门。他救下他们几个,教他们下棋、忍术与喝酒。哪怕他们正在越走越远,哪怕他们正走向极致的黑暗,他仍爱他们,因为他们是他救下的。
        这种感情,你能理解么?
        他喃喃自语。
        怕只有古树懂。只有树知道,那个长久静默的智者。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那场催生佩恩的大雨。那场雨下得真令人绝望。雨水打在黑色的泥土上,把血迹都打散了,四处满溢,几路迂回。
        大概是老了。他常望着小南离去的身影沉思。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本应该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愿河清海晏,花开春暖。
        “你不曾体味到绝望和苦痛,因此被现实的虚幻缚住了脚步。”佩恩如是说。
        他的口气永远都像在下一个结论,好像他很了解自己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确实是如此。
        真正的绝望与苦痛啊……他想起那双清亮的眸子。
        最终都是尘归尘,土归土,何苦如此执着?


        4楼2013-02-04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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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会和组织里名叫宇智波鼬的男子煮茶下棋。他们其实都很忙,却情愿花个把时辰在棋盘上。用鼬的话来说,因为棋盘很干净,黑子白子,公平相杀,目的明确,相争而相伴。
          这个传说中一夜之间血洗一族的人,眼里没有一丝戾气,说话的神色也是淡淡的。
          他问鼬说,你也有要守护的东西么?
          鼬落子:“有。”
          “想要守护的东西破灭了,是什么感觉?”
          鼬突然抬起头看他,墨黑色的眸子里有出乎意料的坚毅:“不会有这种情况。我用我的生命来守护它。这是我的觉悟。”
          茶突然间闹醒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收回在棋盘上。他终究还是没寻找到答案。
          他虚长他们这么多岁。


          6楼2013-02-04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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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雨湿叶翠的清晨,一夜饱雨,经过时尚能闻见空气里的芬芳。牛角风铃在空气里叮铃作响。他尾随他们前往木叶。
            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佩恩战胜,或者失败,他都有足够的准备以一笑迎接。
            他相信他,也不相信他,可他爱他。
            只是,当决定真正作出的时候,当尾声即将来临的时候,他突然开始颤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迷茫。天在旋,地在转。世界开始模糊不清。
            他是神。他承载了人类的痛苦,并在其痛苦上孕育出象征希望与光明的鲜花。
            那是冰冷之地的温暖之花。
            他的意识开始游离。仿佛还是在雨忍村,很多很多年以前,在那总也断不了的雨幕中,那双清亮的眸子在发光。好像还是同样一双眼睛,又好像还是同样一场雨,他看见他们三个蜷曲发抖像是小猫。这个世界无所谓善良。有的只是你一时兴起的善心。他是这么想的。
            耳边开始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他好像又听见棋子敲在棋盘上的声音,听见谁和谁争吵谁骂谁笨蛋谁说谁不会下棋。他好像听见女孩子的笑声。那笑声真好听,好像能使四月春暖,开满熙熙攘攘的花。
            是,他永远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从他离开他们起他就已经是局外人了。局外人固然可以逍遥自在,所谓的无牵无挂,可当他发觉他的无能为力之时,他才惊觉这个身份承载的痛苦与不自由。这一生,他喝过很多的茶,写过很多的诗,读过很多的文章,种了很多的花,可他自始自终只有那么一份牵挂。
            然而这牵挂要断了。
            他又分明看到佩恩站在他眼前,那样威严的不可一世的气势。他长得这般高,他要微微扬起头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他是弥彦,还是长门?或者都不是。再或者,是长门还是弥彦都不重要,他们早已融为一体了。长门的意志即是弥彦的意志,他们是一个人。
            佩恩在说什么他没听见。他真是个执着的人,以为用痛苦就可以孕育出和平。他用尽了一生,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来。
            真有几分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感觉。
            哦,身先死?壮士身死恨意愿不济么?然而他又如何继承他,他不懂的,痛苦,和平,战争,他都不懂的。他懂得煮酒喝茶,还懂得听雨赏花。可他不懂,雨忍村的雨为何总是下得如此昏天暗地。
            不!不!死!死!死!
            他猛地惊醒过来。
            木叶的阳光仍是很灼眼,但暖而不热。木叶的鸟鸣也如旧啼唱。木叶的空气有奇异的芬芳。木叶的人们都还在,在微笑与拥抱。
            可是,可是,可是,他的长门!他的长门去哪儿了?他的红发的长门,有轮回眼的长门,想要和弥彦小南一起改变世界的长门!哦,弥彦呢?长门,弥彦!长门,弥彦!你们去哪儿了?
            他在瓢泼大雨中救起他们,教他们下棋、忍术、喝酒。
            他们在瓢泼大雨中救起他,教他爱、温暖与希望。
            他早该懂的,他早该寻找到答案的!
            小南说,他们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鼬说,我会用生命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佩恩说,失去了想要守护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早该懂的!
            木叶的阳光那么刺眼,令他怀念起雨忍村的瓢泼大雨来。
            ——正因为有期待有幸福有温暖,才有痛苦可言。
            ——正因为有绝望有幻灭有哀怨,才有喜悦可言。
            他终究是泣不成声。
            ——FIN——


            8楼2013-02-0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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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那段话是从村上春树《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当中引用的。
              它让我想起,矛盾的对立统一【……这家伙哲学学疯了】


              9楼2013-02-04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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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鞋们,看了什么感觉能吼几句么?


                12楼2013-02-0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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