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敏靠在墙上,他看到天明时分的曙光自高高的壁垒之东倾泄而下,弥洒在不生寸草的平地上一片柔亮的金色,晃得他撑不开眼皮。
他用好歹还算干净的手背蹭了一把发痒的脸颊,尘土含混着汗水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来的眼泪,糊得脸颊、手背湿黏。
死命支力靠在捂得发热的墙上,维系着残存的几近脱离身体的意识。巨人破坏的高壁下的大洞贯/入来自旷野的风,吹起向来熙熙攘攘,如今残垣断墙的房屋下碾得粉碎的尘灰,挟带着破碎肢体曝晒出的血味,捂在口鼻上,郁浓腥臭到令人作呕。
在疲惫到极致的时候纵是再思维敏捷的人也无法自如支配大脑去进行种种思虑,况而阿尔敏还负伤在身。他头脑晕涨,却偏生怎么也不想昏睡过去。
眼泪止不住从眼角往下淌,明明心里哀痛到不能耐受,阿尔敏却无法大哭出来,连哽咽也不能。他嗓子沙哑到撕裂似地发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