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坐我旁边的小天喊道。
Eric一手指着坐在永浩旁边的乐乐说:就乐乐好了,正好我们顺时针轮流讲。Eric一边说,手一边在胸前划了个圈,示意是顺时针。
坐在永浩身边的乐乐,低着头,看起来还比较腼腆,她本身就是个身材柔弱的姑娘。此时这个样子倒也看起来楚楚动人,真不知道这姑娘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着和我们一块儿来到这鬼地方。
“好吧。”乐乐小嘴一开,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们相信人有魂魄么?”
这个问题刚被提出,我们大家的意见不一,有说信的,还有说不信的,另外还有些保守派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样的老夫子常谈论调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的,后来听到一个故事,才让我现在有点犹豫。”乐乐小声地说道。
我们立马停止了讨论,等待乐乐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故事。
第二夜 招魂
其实这个故事是我爷爷给我讲的,他说这件事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为了方便叙述,以下我就以我爷爷的口吻来讲述吧。
我家原本是地主阶级,其实这地主阶级嘛,都是外人给我家带的帽子,我们家没怎么请过农民,就算请也只是请来做个短工,大多数时候,那些田地都是由我父亲亲自耕种的。后来到打地主那阵,我们家就没落了,全村的村民一口咬定我们家就是地主,结果我们就被“抄家”了,后来父亲因为这事,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就离去了。于是,我就和我母亲相依为命。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当时除了斗地主以外,党还一直倡导大家相信科学,破除迷信,批斗神汉巫婆,牛鬼蛇神一类的东西。我那个时候还小,外加上我家人原本就不相信这些玩意儿,这事件倒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故事的开始呢,是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具体的梦境我倒记得不太全,只是记得我当时在一个树林里面迷路了,走啊走啊,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永远都是在一个圆圈里面转悠着。后来,我突然听到一阵枪响,犹如雷鸣一般,我当时就被吓醒了,大叫了一声“啊”!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我一摸脑袋,全是冷汗。
听到我的惊叫声,我的母亲立马就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她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妈,有人朝我开枪,要打死我。
实际上,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耳朵还是嗡嗡的声音,那声枪响,一直在我耳边萦回不散。我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那个开枪的人我也没看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枪射我。
我母亲听到我说的话,就安慰我,说:傻孩子,哪里有什么枪响,娘一直在屋呢,什么都没听见,你肯定是做恶梦了吧。别怕别怕。母亲摸着我的头,慈祥地看着我。
在母亲的安抚下,我的情绪也渐渐安稳下来。然后脑袋沉沉地,就睡去了。可奇怪的是,身子一直在发冷。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竟然发高烧了。
母亲就抱着我去找大夫,大夫给我瞧了瞧,然后就对我妈说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偶感风寒,吃点药,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然后大夫给我开了点药。
母亲千恩万谢地,就抱着我回家了。
照理来说,吃完药,过段时间就应该没事了,可这烧却一直没退下来,足足烧了有一个星期。母亲又把我报到那个大夫那里去,大夫叫我妈别着急,只要按时吃药,就一定没有事。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看到自己孩子一直发烧,谁家母亲不心疼啊。但也只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喂我吃药了。
可奇怪的事情来了,我的烧开始越来越严重了,后来竟然说起了胡话。嘴里一直念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母亲听完后,就只好抱着我,说:你就在家里啊,别怕别怕。一边说,还一边悄悄地抹眼泪。
当时求医未果,母亲就想着找个神婆之类的看一看,可当时批斗牛鬼蛇神太严重了,方圆几十里的神汉巫婆都被批斗光了,到哪里去找人去啊。
母亲因为我这事,身上也瘦了一圈,本来身子骨就挺柔弱的,结果就要变皮包骨了。
不过说来也巧,有一天我母亲去河边洗衣服,正好碰见住在附近的王婶。
王婶一见我母亲,就说:唐家媳妇,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我母亲听完,心里一黯然,叹了口气。
王婶瞧见我母亲这样,就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跟我说说,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母亲就说:我儿子生病了,一直发高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王婶听到后,就问:没去看医生啊?
母亲说:哪能啊?看过了,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王婶听完就安慰母亲说,不会有事的。
接着她们就一起洗衣服,一边也闲聊。王嫂就说了件奇怪的事。
她说:我儿子前些时候也遇到个奇怪的事。
我母亲就问:什么怪事?
王婶用手挡在嘴边,悄悄地将脑袋靠在母亲耳边,说:他啊,遇见鬼了。
我母亲就诧异:有这种怪事?
王婶就说:可不是嘛。就是这个月初五的时候。
我母亲听到后,一寻思,初五?这不正好是我儿得病的前一天吗?
王婶接着说:我儿子是个猎户,初五的时候,他出去打猎。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估计是撞见鬼了。
他说他那天上山打猎,本来挺顺利的,一直到天黑才琢磨着回家。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他迷路了。咱们村后山,就那么大的林子,怎么走都走不出来。当时他心里面就发毛了,脑子里就寻思,该不会是遇着鬼打墙了吧。心里这么想着,结果脚步越走越快,越快就越走不出来。后来他开始跑起来,可跑着跑着,就累了,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这个时候,他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有人在讲话,而且声音很近,就在他前方十来米处。他那个时候就捏着胆子,端起枪对着树林里喊着:谁在里面?结果树林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但声音还在那,不过这回听起来像是人在呻吟。他又大声说:谁在里面,不说话我就打你了。只不过里面似乎完全不怕的样子,然后他就朝着树林里砰地开了一枪。里面的声音才渐渐消退,没了动静。看到这个情况,我儿以为,有可能是什么动物之类的,当时山里面还有狼,假如是狼的话,那就糟了。可奇怪的是,那个声音消失以后,也没听到动物跑的动静,于是我儿就慢慢地走过去,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不过被他这么误打误撞,竟然从林子里走出来了。你说奇不奇怪?然后我儿就说,刚才那东西可能真的是鬼,之前那一枪把这鬼吓跑了,然后鬼打墙就不见了。
我母亲听到这里,突然想到我那天晚上说的话,然后她就焦急地说道:你打的哪里是什么鬼哦,那是我儿啊。
听到这,王婶还挺纳闷的,然后母亲就把当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王婶讲了。
王婶听完就一拍脑袋,说:哎,原来那天晚上遇到的东西是你孩儿的魂啊,那我儿岂不是打错人了。
母亲就哭着说:现在要怎么办啊!孩子还高烧不退呢。
王婶看到这样子,也觉得愧疚,就讲:唐家媳妇,别哭,我以前听别人讲过,要是丢了魂,可以把它喊回来。
听到这句话,母亲立马就不哭了,忙问:要怎么喊?
王婶说:你拿个梯子架在家门口,然后跑到高处,朝着远处一直叫你家孩子的名字,最好是喊乳名,从下午一直喊到日落,你喊三天,魂就会回来的。
母亲听到后,差点跪下来了,弄得王婶都不好意思。忙叫她起来,说要不得要不得。
当天母亲就跑到梯子上,一直在喊我的小名。
从下午一直喊到晚上,连续喊了三天,喊到后来嗓子都哑掉了。
不过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我的病也渐渐好了,第一天的时候,就不讲胡话了。一直到第三天烧完全退下去了。
“故事讲完了。”乐乐笑着说。
“就这样结束了呀。”嘴里咬着面包的小天说道,嘴里还一嚼一嚼地,好像一头吃草的驴。
“对啊,已经结束了,后来我爷爷就说,从此他一直深信人是有魂的,要是丢个一魂一魄还能找回来,要是三魂六魄都没了,人就死了。所以啊,有人会被吓死,就是因为魂吓没了。其实我对这个说法表示怀疑,毕竟这个故事不是我的,是我爷爷讲的,但看到爷爷那么认真的眼神,我就有点犹豫了。”乐乐说完,小嘴一嘟。
就在此刻,树林深处突然传来呜呜地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人的呻吟。
三个女生被吓得哇哇大叫,Eric一个石头就往声音的方向丢去,只听“哎哟”一声,声音是阿明的,他大叫:老子正撒尿呢,谁拿石头丢我?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哈哈大笑,Eric也笑着骂道:叫你装神弄鬼,撒尿也不知道跑远一些,还好我手里没枪,要不然铁定一枪崩了你。
说完,Eric把视线移到我们身上,问:“好了,接下来该谁了?”然后发现乐乐身边正好有个空位,Eric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转过头,朝树林里喊着:撒没撒完尿?撒完赶紧滚过来讲故事。
就听里面一声,“好了。”然后从黑影中钻出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出来,阿明回到空位上。拉了拉衣领,说道:我就讲个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