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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韩世然跟着沈昌珉进公司，发现女职员在看到她之后表情明显有些僵硬。
到了昌珉办公室，韩世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坐下，“你的女职员看见我明显不高兴了。”
沈昌珉坐在电脑前，屏幕挡住他的脸，看不见表情，只有声音传出来，“你倒是观察仔细。”
韩世然摇摇头，“说实话挺尴尬的，我又不是小三，看到她们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沈昌珉笑出声，刚想说什么，那边郑允浩推门进来了，大概是交什么报表让他过目。看到韩世然也在，愣了下。
“怎么今天弟媳也来了，”郑允浩递过文件，稍微朝韩世然的方向点了点头打招呼。
沈昌珉接过文件，稍微扫了几眼便放到一边，“世然辞职了，在家没事做就来看看。”说着，他很有深意地笑，“顺便监视我有没有搞办公室恋情。”
韩世然急得跑过去对着沈昌珉的肩膀就捶，“喂！谁让你胡说的，我明明就是.....”说到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接，脸迅速红起来。
沈昌珉抓着她的手，嘴角咧得更大，朝郑允浩耸耸肩，“看来我要安慰下妻子大人了，允浩哥今天就先去忙吧，中午一起吃饭。”
郑允浩抿抿唇，欲言又止地走了。关门的时候，看了眼埋头躲进昌珉怀抱的韩世然，看来陷得更深的一方，确实是昌珉。
这边韩世然被沈昌珉抓着，有些懊恼地朝郑允浩离开的方向看去，正巧对上那人的眼神，心猛地沉下去。即使她做得再好也没用吧，郑家一家子对她的看法又怎么可能会改变。泄气地望向沈昌珉，“你就爱开玩笑，这下不知道别人要怎么想我了。”
沈昌珉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允浩哥又不是别人，他不会乱想的。”
韩世然抬头，眼底的光聚了聚。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作祟，沈昌珉总觉得那道看向自己的眼光带着些许心疼。
中午吃饭前，郑允浩说忽然又紧急的事情去现场处理，沈昌珉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韩世然好心情全无，跟昌珉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家去了。
从昌珉的车上下来时，她还是闷闷不乐。
“世然，”沈昌珉将车子熄火，陪着上楼，“允浩哥不是讨厌你才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是真的现场出了状况要去处理。”
韩世然低着头上楼，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忽然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在沈昌珉面前的自己，和在郑允浩面前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更真实，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
“我知道。”她缄口，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个结。
下午沈昌珉回公司的时候，正巧碰上从现场回来的郑允浩。大抵是处理得有些吃力，允浩脸色不太好，看见昌珉也只是动了下嘴角代替招呼。
沈昌珉追上前去，勾住郑允浩的脖子，“哥，看你这么累，下午给你放个假？”
郑允浩任由沈昌珉勾着，神情依旧疲惫，不过声音倒还是有些精神的，“放假可以，不许扣工资。”
沈昌珉笑，“就算我特别照顾你咯，”说着，他收回勾住郑允浩脖子的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要不你下午跟世然聊聊去？说真的，她好像很介意今天没能跟你一起吃饭。”
郑允浩的眼神闪烁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我不是去现场了嘛，弟媳误会我了。”
“呼.....”沈昌珉叹气，表情带着小小的抱怨，“我这个妻子有时候就是心思太细腻了，总爱乱想。”他伸出拳头轻轻捶向郑允浩的胸口，“我说哥，你有时候对世然也真够冷漠的，从来不笑。”
郑允浩歪头深思，难道真的从没笑过？胸口的力道很快散去，沈昌珉径自走到他前面。有一瞬间，空间仿佛转换，回到很久之前。但下一秒，郑允浩又立马恢复清醒，确实，自从沈昌珉结婚后，他一次也没能给韩世然好脸色。那个女人，心底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答应了沈昌珉的求婚呢......
下午韩世然在家实在呆得无聊，于是打电话把好友朴有天约了出来。
朴有天开了私人律师事务所，照理开事务所的律师是招牌，一年四季都忙，哪知朴有天这人雇了一大堆人才，只要每天等着收钱就行。
朴有天的发型变化如天气，这次他把泡面头剪成了板寸。
韩世然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朴子，快冬天了你怎么反倒把头发弄这么短。”
朴有天点了杯咖啡，悠哉地坐在韩世然对面笑，还不忘把穿着人字拖的腿翘成二郎形式，回答干脆，“帅哥不畏严寒。”
韩世然不理他，直接说事，“我辞职了，好无聊。”
“在家做米虫啊。”
韩世然给了她一个白眼，“就想一个人出去旅行几天，跟昌珉也说了。”
“他舍得让你一个人出去？”
咖啡端上来，韩世然等服务生走了才又继续，“他一向理智得很，有什么舍不舍得。”
“切~”朴有天很是不屑，抿了口咖啡，“他舍不舍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韩世然听这话听得有些烦躁，朝朴有天扔了张餐巾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朴有天巧妙地躲避，等餐巾纸安然落地才耸耸肩，“郑允浩一家子对你态度可好点了？”
韩世然的脸直接黑掉，“让你说点好听的懂不懂。”
“哎，”朴有天继续叹气，“所以说当初你就不该做这样的事，”他站起身，示意韩世然出去边走边聊，咖啡厅人多，不方便说话。
等到了公园，朴有天才神情严肃地开口，“说实话那次帮你我也懊恼了很久，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你和郑允浩成了亲戚，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孽缘。那家子人只认定你是见钱眼开的人，若知道这后面的事情，怕是连我也要跟着遭殃。”
韩世然神情呆滞，脚步慢慢变得僵硬。她抬起头看向朴有天时，心揪成一团，眼眶绯红，“我并不知道自己会答应沈昌珉的求婚，那时候认识他，只想着找个有钱人谈一场恋爱而已。”
朴有天见状贡献自己的衣袖给韩世然擦泪，愤愤道，“那小子也是脑残，怎么就看上你了。”
韩世然推掉朴有天的手，吸吸鼻子，用手胡乱抹了把眼睛，但还是很快又起了一层雾，“如果.....”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浓浓的害怕，“我是说如果，”她看向朴有天，身体颤抖，“哪一天昌珉知道了，”
朴有天打断他，眉头狠狠皱起，“韩世然！”声音太大，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朴有天才压低嗓子，抓住韩世然的肩膀，直视她，坚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日后沈昌珉自己发现，你也不能从你的口中告诉他真相。”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郑家人对你的态度你也清楚，万一这事曝光，你是要做好离婚准备的，这样的话，也没关系么？”
韩世然跟着沈昌珉进公司，发现女职员在看到她之后表情明显有些僵硬。
到了昌珉办公室，韩世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坐下，“你的女职员看见我明显不高兴了。”
沈昌珉坐在电脑前，屏幕挡住他的脸，看不见表情，只有声音传出来，“你倒是观察仔细。”
韩世然摇摇头，“说实话挺尴尬的，我又不是小三，看到她们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沈昌珉笑出声，刚想说什么，那边郑允浩推门进来了，大概是交什么报表让他过目。看到韩世然也在，愣了下。
“怎么今天弟媳也来了，”郑允浩递过文件，稍微朝韩世然的方向点了点头打招呼。
沈昌珉接过文件，稍微扫了几眼便放到一边，“世然辞职了，在家没事做就来看看。”说着，他很有深意地笑，“顺便监视我有没有搞办公室恋情。”
韩世然急得跑过去对着沈昌珉的肩膀就捶，“喂！谁让你胡说的，我明明就是.....”说到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接，脸迅速红起来。
沈昌珉抓着她的手，嘴角咧得更大，朝郑允浩耸耸肩，“看来我要安慰下妻子大人了，允浩哥今天就先去忙吧，中午一起吃饭。”
郑允浩抿抿唇，欲言又止地走了。关门的时候，看了眼埋头躲进昌珉怀抱的韩世然，看来陷得更深的一方，确实是昌珉。
这边韩世然被沈昌珉抓着，有些懊恼地朝郑允浩离开的方向看去，正巧对上那人的眼神，心猛地沉下去。即使她做得再好也没用吧，郑家一家子对她的看法又怎么可能会改变。泄气地望向沈昌珉，“你就爱开玩笑，这下不知道别人要怎么想我了。”
沈昌珉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允浩哥又不是别人，他不会乱想的。”
韩世然抬头，眼底的光聚了聚。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作祟，沈昌珉总觉得那道看向自己的眼光带着些许心疼。
中午吃饭前，郑允浩说忽然又紧急的事情去现场处理，沈昌珉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韩世然好心情全无，跟昌珉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家去了。
从昌珉的车上下来时，她还是闷闷不乐。
“世然，”沈昌珉将车子熄火，陪着上楼，“允浩哥不是讨厌你才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是真的现场出了状况要去处理。”
韩世然低着头上楼，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忽然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在沈昌珉面前的自己，和在郑允浩面前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更真实，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
“我知道。”她缄口，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个结。
下午沈昌珉回公司的时候，正巧碰上从现场回来的郑允浩。大抵是处理得有些吃力，允浩脸色不太好，看见昌珉也只是动了下嘴角代替招呼。
沈昌珉追上前去，勾住郑允浩的脖子，“哥，看你这么累，下午给你放个假？”
郑允浩任由沈昌珉勾着，神情依旧疲惫，不过声音倒还是有些精神的，“放假可以，不许扣工资。”
沈昌珉笑，“就算我特别照顾你咯，”说着，他收回勾住郑允浩脖子的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要不你下午跟世然聊聊去？说真的，她好像很介意今天没能跟你一起吃饭。”
郑允浩的眼神闪烁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我不是去现场了嘛，弟媳误会我了。”
“呼.....”沈昌珉叹气，表情带着小小的抱怨，“我这个妻子有时候就是心思太细腻了，总爱乱想。”他伸出拳头轻轻捶向郑允浩的胸口，“我说哥，你有时候对世然也真够冷漠的，从来不笑。”
郑允浩歪头深思，难道真的从没笑过？胸口的力道很快散去，沈昌珉径自走到他前面。有一瞬间，空间仿佛转换，回到很久之前。但下一秒，郑允浩又立马恢复清醒，确实，自从沈昌珉结婚后，他一次也没能给韩世然好脸色。那个女人，心底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答应了沈昌珉的求婚呢......
下午韩世然在家实在呆得无聊，于是打电话把好友朴有天约了出来。
朴有天开了私人律师事务所，照理开事务所的律师是招牌，一年四季都忙，哪知朴有天这人雇了一大堆人才，只要每天等着收钱就行。
朴有天的发型变化如天气，这次他把泡面头剪成了板寸。
韩世然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朴子，快冬天了你怎么反倒把头发弄这么短。”
朴有天点了杯咖啡，悠哉地坐在韩世然对面笑，还不忘把穿着人字拖的腿翘成二郎形式，回答干脆，“帅哥不畏严寒。”
韩世然不理他，直接说事，“我辞职了，好无聊。”
“在家做米虫啊。”
韩世然给了她一个白眼，“就想一个人出去旅行几天，跟昌珉也说了。”
“他舍得让你一个人出去？”
咖啡端上来，韩世然等服务生走了才又继续，“他一向理智得很，有什么舍不舍得。”
“切~”朴有天很是不屑，抿了口咖啡，“他舍不舍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韩世然听这话听得有些烦躁，朝朴有天扔了张餐巾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朴有天巧妙地躲避，等餐巾纸安然落地才耸耸肩，“郑允浩一家子对你态度可好点了？”
韩世然的脸直接黑掉，“让你说点好听的懂不懂。”
“哎，”朴有天继续叹气，“所以说当初你就不该做这样的事，”他站起身，示意韩世然出去边走边聊，咖啡厅人多，不方便说话。
等到了公园，朴有天才神情严肃地开口，“说实话那次帮你我也懊恼了很久，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你和郑允浩成了亲戚，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孽缘。那家子人只认定你是见钱眼开的人，若知道这后面的事情，怕是连我也要跟着遭殃。”
韩世然神情呆滞，脚步慢慢变得僵硬。她抬起头看向朴有天时，心揪成一团，眼眶绯红，“我并不知道自己会答应沈昌珉的求婚，那时候认识他，只想着找个有钱人谈一场恋爱而已。”
朴有天见状贡献自己的衣袖给韩世然擦泪，愤愤道，“那小子也是脑残，怎么就看上你了。”
韩世然推掉朴有天的手，吸吸鼻子，用手胡乱抹了把眼睛，但还是很快又起了一层雾，“如果.....”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浓浓的害怕，“我是说如果，”她看向朴有天，身体颤抖，“哪一天昌珉知道了，”
朴有天打断他，眉头狠狠皱起，“韩世然！”声音太大，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朴有天才压低嗓子，抓住韩世然的肩膀，直视她，坚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日后沈昌珉自己发现，你也不能从你的口中告诉他真相。”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郑家人对你的态度你也清楚，万一这事曝光，你是要做好离婚准备的，这样的话，也没关系么？”
【第四章】
郑允浩回家后就没去公司，母亲喊他吃饭他也只是匆匆咽了几口就回到房间。
有些事情总在脑海想起，他不知道韩世然怎么想，又有没有发现，但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昨天他不该在昌珉家喝酒的，酒后吐真言，半年来一直称呼韩世然为弟媳的他，昨天竟然喊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在清醒的状态下记起曾经歇斯底里的韩世然，然后发现心窝处有些不舒服。
那已经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沈昌珉那样渴望和一个叫韩世然的女人结婚，他又是如何阻止，而韩世然又是如何坚定信念......其实又有多久呢，不过这几年里的事情。
自打从警齤察的位置上退下来，他真的经历了太多。以前别人敬仰他，求他；现在他要试着求别人，还要忍受一些人鄙视的眼光。
要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退下来，那是假的。他清楚地知道谁举报了他，谁在后面递上了详细资料，可他沉默。他不能对父母说，不能对任何人说。
昨晚半夜吐的时候，他知道韩世然开门进来帮他清理过。可是黑暗中，他没法睁开眼睛。他必须是睡着的，那样的状态下，他睁开眼睛就会失控。他想掐着韩世然的脖子问问她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真心，更想问问她，辞职又打算出去旅行到底是在计划什么。
但他没法说。
他之所以会来她家吃这顿晚饭，是不想昌珉难做。
后来实在是喉咙干得难受，他才起身出去找水喝，谁知看到了在沙发上睡过去的韩世然。
客厅的墙上是放大的婚纱照，沈昌珉的表情很幸福。在郑允浩的记忆里，16岁之后的沈昌珉甚少那样笑过，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答应沈昌珉娶韩世然的原因。
他走过去，看见眉头紧皱的韩世然。很显然，这个女人睡着了。
她蜷缩着腿，手臂也慢慢将自己圈紧。
她在冷。
郑允浩慢慢朝她移动脚步，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缘故，他试着伸出手。
这是掐死她的好机会，他告诉自己。
但很快，他又收回去。
黑暗中，郑允浩的眼眶突兀地红了。他抿紧嘴巴，到昌珉的房间掐了熟睡的人之后，像个贼似的回了客房。
他不想去公司，哪怕只有一天，他也不想去面对沈昌珉。
他是认识韩世然的，在沈昌珉和韩世然结婚之前就认识。所以他知道那是个比起爱昌珉更爱钱的女人，所以他恨她，不喜欢她，甚至不对她笑。他厌恶这样的女人，但昌珉一意孤行，以至于他也不得不试着接受这样的关系。
他很感谢沈昌珉，如果不是昌珉，他会觉得下半辈子毁了。除了警齤察，他没想过自己会从事其他行业，更没想过自己会比昌珉更晚结婚。
那时候有人举报他跟黑道的金在中勾结，本来他完全可以没事，平日里郑允浩多出力，上司不是不知道。但偏偏金在中那时犯了事，倒不是真的混黑道，而是跟人发生纠纷打了架。而金在中跟郑允浩一直走得近，自然而然便给人钻了空子。
那段时期碰上严打，上司不好出来作担保，举报的人也不知道什么能耐，竟上诉到了更高一级的领导那，没人敢在保他。本以为顶多是个处分，没想到竟连那身衣服也被脱了下来，着实太狠。
后来，郑允浩想了很多办法打听当初举报的人，虽然是匿名，但只要有心，总能查出个究竟。
查出究竟后，郑允浩便沉默了。
他安分地到沈昌珉的公司上班，同意了韩世然跟沈昌珉的婚事，也褪去了一身锐气。他知道，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有原因的。他不再埋怨，不再为自己打抱不平。他只是一直抱了一个谜，但谜底，已经不需要去揭开。
郑允浩回家后就没去公司，母亲喊他吃饭他也只是匆匆咽了几口就回到房间。
有些事情总在脑海想起，他不知道韩世然怎么想，又有没有发现，但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昨天他不该在昌珉家喝酒的，酒后吐真言，半年来一直称呼韩世然为弟媳的他，昨天竟然喊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在清醒的状态下记起曾经歇斯底里的韩世然，然后发现心窝处有些不舒服。
那已经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沈昌珉那样渴望和一个叫韩世然的女人结婚，他又是如何阻止，而韩世然又是如何坚定信念......其实又有多久呢，不过这几年里的事情。
自打从警齤察的位置上退下来，他真的经历了太多。以前别人敬仰他，求他；现在他要试着求别人，还要忍受一些人鄙视的眼光。
要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退下来，那是假的。他清楚地知道谁举报了他，谁在后面递上了详细资料，可他沉默。他不能对父母说，不能对任何人说。
昨晚半夜吐的时候，他知道韩世然开门进来帮他清理过。可是黑暗中，他没法睁开眼睛。他必须是睡着的，那样的状态下，他睁开眼睛就会失控。他想掐着韩世然的脖子问问她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真心，更想问问她，辞职又打算出去旅行到底是在计划什么。
但他没法说。
他之所以会来她家吃这顿晚饭，是不想昌珉难做。
后来实在是喉咙干得难受，他才起身出去找水喝，谁知看到了在沙发上睡过去的韩世然。
客厅的墙上是放大的婚纱照，沈昌珉的表情很幸福。在郑允浩的记忆里，16岁之后的沈昌珉甚少那样笑过，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答应沈昌珉娶韩世然的原因。
他走过去，看见眉头紧皱的韩世然。很显然，这个女人睡着了。
她蜷缩着腿，手臂也慢慢将自己圈紧。
她在冷。
郑允浩慢慢朝她移动脚步，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缘故，他试着伸出手。
这是掐死她的好机会，他告诉自己。
但很快，他又收回去。
黑暗中，郑允浩的眼眶突兀地红了。他抿紧嘴巴，到昌珉的房间掐了熟睡的人之后，像个贼似的回了客房。
他不想去公司，哪怕只有一天，他也不想去面对沈昌珉。
他是认识韩世然的，在沈昌珉和韩世然结婚之前就认识。所以他知道那是个比起爱昌珉更爱钱的女人，所以他恨她，不喜欢她，甚至不对她笑。他厌恶这样的女人，但昌珉一意孤行，以至于他也不得不试着接受这样的关系。
他很感谢沈昌珉，如果不是昌珉，他会觉得下半辈子毁了。除了警齤察，他没想过自己会从事其他行业，更没想过自己会比昌珉更晚结婚。
那时候有人举报他跟黑道的金在中勾结，本来他完全可以没事，平日里郑允浩多出力，上司不是不知道。但偏偏金在中那时犯了事，倒不是真的混黑道，而是跟人发生纠纷打了架。而金在中跟郑允浩一直走得近，自然而然便给人钻了空子。
那段时期碰上严打，上司不好出来作担保，举报的人也不知道什么能耐，竟上诉到了更高一级的领导那，没人敢在保他。本以为顶多是个处分，没想到竟连那身衣服也被脱了下来，着实太狠。
后来，郑允浩想了很多办法打听当初举报的人，虽然是匿名，但只要有心，总能查出个究竟。
查出究竟后，郑允浩便沉默了。
他安分地到沈昌珉的公司上班，同意了韩世然跟沈昌珉的婚事，也褪去了一身锐气。他知道，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有原因的。他不再埋怨，不再为自己打抱不平。他只是一直抱了一个谜，但谜底，已经不需要去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