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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家住在一间狭小简陋的平房里,房外的院墙上爬满了一丛丛绿藤,坚硬的长刺,尖利的细刺。
5月来了,绿藤上就会开出一簇簇饱满鲜丽的类似于玫瑰的花朵,红的,白的,像夜空的繁星般密密麻麻点缀在院墙上。微风吹过,散发出一缕缕淡淡的植物清香。
这就是蔷薇花。我喜欢它的那种带刺的美丽。
这些美丽的花朵,让我家狭小简陋的院子突然变得幽静雅致起来,远远望去,就像一座鲜花覆盖的小小的城堡。
有一个小女孩,叫茉莉,她也很喜欢蔷薇花。
初夏时节,茉莉最爱到我家来玩耍。她给我家的小院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蔷薇城堡。
那时,我们都只有五六岁,疯狂的迷恋着世间的各种花儿。
清晨,我们采摘下沾满清凉露水的蔷薇花朵,用长绳编织出一串串美丽的花环,戴在头上,挂在手腕上,然后一边嗅着花朵的清香,一边扭动腰肢和手腕,做出种种风情万种的姿态,想象自己就是幽居在中世纪城堡里的公主。
黄昏来临,我们坐在开满蔷薇的花架下,一边数天上的星星,一边轻声歌唱。晚风徐来,带着草木潮湿清甜的芬香,吹着我们滚烫的脸颊,一些想象在心里像蔷薇花一样疯狂地盛开、蔓延。
等的天黑下来,大地上 的一切景象都悄然隐退,蔷薇花也将自己美丽的面容隐藏起来,藏在黑暗背后。虽然看不见花朵,但暗夜里的幻想却更加疯狂了,如涨潮的海水般一波一波汹涌而来,我们就坐在蔷薇花海的浪尖上,随着波峰起伏摇晃,微微晕眩。
因为香气的存在,花朵依然存在,还是心理神秘地盛开。
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香气,应该就是花朵们的灵魂吧?闭上眼,仿佛能感觉到它们,那些小小的蔷薇花精灵,正挥动透明的翅膀,在夜色里自由飘荡、歌唱。
黑暗中,茉莉突然问道:“世界上第一朵花儿是什么样子的?”
我摇摇头:"第一朵花儿?谁知道呢?“
”你说,它会不会是一个女孩子变的呢?“茉莉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扑棱着闪闪发亮,语气梦幻般飘忽。
”我真想看看,它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有香气吗?它和现在的花儿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这些问题没有人知晓,因为谁也没见过亿万年前的花儿,太古老了。但我敢肯定,世界上第一朵花儿,既不是蔷薇,也不是茉莉,绝不是我们现在所能看得到的地球上任何一种花儿。
我也很想看看那种花儿。
第一朵花儿。
最初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