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清晨,透着一种祥和 婉约的静美
不同于北方天气的泾渭分明,时至中秋,地处东南沿海的福州尚且还是 叶的季节。
一场微雨过后,天空如洗,打开窗户,放眼一派葱绿,一笼笼墨绿的榕树经过 雨的洗礼显得格外清新 , 叶子绿得发亮,院子里的茉莉花 ,散发着淡淡清香 ,安暖,清宁而悠远。宛若一曲穿梭于季节的歌谣。
日复一日波澜不惊,时间在指缝间悄然溜走,不经意间走过了二十几个春秋,记不清有多少次一个人走在这样的 秋天里,走在这样的雨后晨曦中。经年离别故土,再一次感受故乡雨后 美景,晴翠袅袅 ,温暖如昨。阳光使我淡忘了压抑与伤感。怀旧,回忆唤起的温暖与感动最大程度充实心灵上的空虚。
回首过去短短几年,我几乎每天在各个不同城市间游走,不断的生活 追求,衍生了个性的过多情绪化,我也从一个少年变为青年 ,或许是太早经历太多的挫折与变故,或许是长期平淡如水机械般生活的消磨,理想,信念,热情在不断淡化消失……
同样在中秋,去年十月一个雨后秋晨。
情绪低落的我独自驱车来到市郊,或许不算郊区吧,仅是一块尚待开发的处子地漫步,路边田野散布于乱石岗间大多已经荒芜 。沿着小路踽踽而行,这是一条充满自然香色的旖旎绿色小径。
晨曦中,山色叠翠。一丛丛连绵的绿,如波动的绿色海洋 ,极目远处零星点缀着数丛枫叶,如一簇簇舞动的火焰,又像绿色海洋中几面逐浪的红色风帆 ,恰似大自然给人传递的一封明信片,提醒着人们秋天的到来。踩着雨露踯躅前行,路边稀疏错落的柳树,已感秋意渐浓,枝条的晴翠绿,渐成苍凉的墨青。间隙不时有先凋的叶片在晨风中旋舞飘落着。 循着小路 行走 ,看着灿烂缤纷的自然,吸着香甜清美的空气,心情甚觉舒畅。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偶有遇到一二并无在意。前行,转过一个小山包,路边一个女孩正托着画板对着乱石岗似乎正在画着什么,严格说是一个仅有杂草的乱石堆,出于好奇,我靠前去,画上是几块峻岈的乱石还有一颗草,野草。是那种长在任何地方也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野草。
我伫立良久:"姑娘,这是…什么草?"。
"啊,是花"似乎我的出现并没有些许引起她的意外,也许是她太过于专注画中,头也不回继续她的画。"这是花?什么花呢?"我充满疑惑。"丁兰花…"她抬起头微微一笑。这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虽然坐着还是会感觉到身材修长,大约二十出头光景,穿着一件睛兰色的,圆领针织秋衫,胸前绣着一枚深兰色的小花,显得文静而幽雅,微微有些蓬松的及肩头发,乌黑乌黑发亮,在晨曦的照耀下闪着水莹莹的光。肌肤像凝脂般的天然白嫩滋润,没有半点人工修饰的痕迹,两条弯弯的柳眉下,嵌着一对水汪汪的风眼,鼻梁挺而端正,适中的小嘴,微扬的嘴角似乎永远带着给人温馨的微笑。我愣了愣,记忆在不断寻觅,并没有丁兰花的印象,回到家中我翻查了各种花卉资料,用百度搜索并没有叫丁兰的花。心想或许那只是她信口说说而已,心中莞尔。。。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邂逅
此后,我得空闲时间,经常留涟于那条小径,也经常碰到那画画的女孩,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一如既往的画着她的"花"……
时光,悄悄地在秋风中伴着花叶凋落,于落英间,枯枝里,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不经意间已至末秋。天趋寒,风更冷。我又一次行走于这条小路上,清晨深秋的荒野,干冷的风横着吹,路面落满了枯枝败叶,天空阴沉沉地似乎就要下雨,我正要回转却惊异的发现,对面的山崖边,那熟悉的蓝色身影在雾霾里不断对着我摇着手,似乎在一遍遍地说着什么……
"你来了……"她说,同样是淡淡的笑掩饰不住她的激动与兴奋。声音也显急促:"开了,花开了……丁兰花开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乱石中的那颗"草"居然开出了花。在峻岈的乱石间,在数片翠绿的叶片中,两枝细长的花茎托起两朵瑰蓝的小花,从顶端到里面逐渐而淡,娇嫩的叶片上带着晶莹的水珠,在晨风的抚动间,闪烁着璀璨的蓝色 ,象少女灵动的眼神,象一曲完美的歌调 ,象在轻歌漫舞,舞动顽强生命的赞美,象在低声吟唱,在荒芜无际的角落独自吟唱,吟唱时空的陷落与生命的孤寂……
我从未见过一朵小花能够开得这样美,开的这样令人震撼。
一个卑微的生命,它渺小到没有人注意它的存在,缤纷万千的大自然,也没有属于它的季节。它从一个小小的种子,躲过了冬天寒冷的朔风,春天鸟虫的咬啃,夏日烈阳的烧灼 。从被风带到这贫瘠到不见土壤的石缝那天起,它都在默默等待,它坚信总有一天它会破壳而出。它吸收雨露的浸润,承受阳光的温暖,抗住了巨石的覆压,挺过了狂风暴雨的冲刷,在石缝间,在草缝里耐心的寻路,它不顾一切向上挤身,终于这一天,在地面上繁花落尽的时候,它钻出了石缝开出了世间最美的花。
一颗小草,给人演绎了生命的顽强,它的努力,它与自然的抗争,让我读懂了生命。或许它那花叶上的水滴不仅仅是露珠 ,也许只有它自己知道那是艰辛的泪珠,是为它最终证明自我存在而留下的幸福眼泪。
"我叫丁兰……"
望着她那一瘸一拐的身影, 我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