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没有人出声，整个体育馆内只剩粗重的喘息声此起波落，所有的目光都紧盯着火麟飞落地后便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参与比赛的那五个人，同样也惊悸于在比赛进行当中所瞥见的阴森脸孔。
　　许久后，火麟飞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又恢复了原先的可爱模样，却又多了一抹赦然和忐忑不安。犹豫了一下后，他才迟疑地走向天羽，担忧地俯视着她怔仲的神情。
　　“我……吓到你了吗？”他嗫嚅地问道。
　　天羽注视着他脸上的不安神情，莫名的酸楚突然浮上心头，她眨了眨眼，蓦地回转身，在书包里翻找片刻，然后又转回来递给他一片口香糖。
　　“我没有棒棒糖，口香糖可以吗？”
　　火麟飞愣了一下，耀眼的招牌——可爱的笑容徐徐扬起，最后，他开心地大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羽！”他讨好的说。
　　天羽俏皮地皱了皱鼻子。
　　“还好啦！”
　　火麟飞还想再说什么，龙戬却已抢先插嘴道：“火麟飞，加入篮球队吧！”
　　火麟飞才刚开口，天羽就抢着替他回答。
　　“不行！哥，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讨厌篮球，你不要勉强他啦！”
　　火麟飞再次张嘴，却听见龙戬怒声道：“胡说，他球打得这么可怕、这么厉害，不打多可惜啊？”
　　火麟飞又一次努力的张嘴想说话，但速度却还是没能快过天羽。
　　“不管他厉不厉害，他就是讨厌打篮球嘛！你为什么一定要勉强他呢？这样他会很痛苦的耶！”
　　火麟飞闷闷的放弃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还“轮不到”他开口。
　　果然，就见龙戬又很迅速地接口道：“你又不是他，你凭什么替他作决定？”
　　火麟飞转向天羽，心中猜测着她会如何回答。
　　天羽怒瞪着龙戬，下巴高高地仰起，傲然的道：“就凭我是他的女朋友！”
　　在几秒的静默后，火麟飞蓦地惊喜地叫了起来。
　　“小……小羽，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了？”
　　天羽还是瞪着龙戬，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对！怎么样？”前面是回答火麟飞的，后者则是对龙戬的挑衅。
　　面对天羽强硬的挑战，龙戬的脑筋不自觉的开始自动搜寻过去的记忆，想想，以前在天羽如此执拗之时，他可曾打过胜仗？
　　答案是——没有！
　　龙戬长叹一声，然后沮丧地走开，既然知道他必定会愉，又何必在大家面前丢脸呢？
　　天羽这才满意地放松战斗姿态，对火麟飞露出安慰性的笑容。
　　“好了，火麟飞，你不喜欢就不要打了，没人敢逼你的。”
　　火麟飞满心感动地喃喃道：”你对我真好，小羽。”
　　闻言，天羽的双颊倏地染上一层淡谈的红彩，“人家不喜欢看见你不开心嘛！” 天羽赧然说。
　　“我知道，不过……”火麟飞拂去她颊上一络散落的发丝。“我也不喜欢看见你不开心呀！”
　　天羽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我要加入篮球队。” 火麟飞平静他说。
　　天羽颇感意外地睁大了双眸。
　　“为什么？你不是……”
　　话才刚说了一半，耳尖的龙戬又立刻杀回来了。
　　“你真的要加入篮球队？老天，欢迎！欢迎！”他满脸的谄媚之色，可从头到尾，却没有人理睬他。
　　“……不喜欢篮球吗？” 天羽迳自说完被打断的话。
　　“拜托！就算真的不喜欢，打了也不会死嘛！” 龙戬受不了地叫道。
　　火麟飞好可爱地笑了。“我说过，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那么讨厌了。”
　　龙戬忙附和似的猛点头。“对、对，他说没有那么讨厌了！”
　　想想，天羽还是摇头。“可是，你心里还是很讨厌的嘛！”
　　龙戬在一旁猛翻白眼。“你又知道了！”
　　火麟飞耸耸肩。“无所谓，能忍受就好了。”
　　“好了，他都说他能忍受了，你又何必多事嘛？” 龙戬咕哝地抱怨。
　　天羽噘起小嘴。“不行！我不喜欢你为了我而忍受任何痛苦。”

Lisa蓦地失笑。“你看看，连龙戬大哥跟风耀大哥都好像很怕他耶！”
　　“那是现在，” 天羽强抑住想爆笑的念头。“等练习一结束，就会轮到哥反过来追打火麟飞了。”
　　“为什么？”风影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啊！快。” 天羽盯着场中，突然兴奋地大叫。“快看，火麟飞要跟他们打了。”
　　火麟飞领著四个一年级生和A队比赛，结果一场比赛下来，四个一年级生被赶去跑操场十圈，夜凌云和泰雷罚练习拉竿上篮一百球，夜枭子和龙戬同样练三分球一百次，就连风耀都被罚硬切投篮一百回。
　　“我的天哪，我还以为他刚刚帮他们练球时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没想到……”Lisa捂着胸口吞了口口水。“没想到他打球时更恐怖！”
　　天羽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他一下场比赛，我就觉得他好像变成一只冷酷无情的野狼哩！”
　　Lisa连连赞同地点头。“是啊！是啊！”
　　“你们看过大学生和国中生打篮球吗？” 风影突然问。
　　Lisa愣了愣。“没看过。怎么样？”
　　天羽却是一听就了然，她朝自不远处向她走来的火麟飞微微一笑。“很像喔！看火麟飞和他们打球，感觉上就像是大学生在欺侮国中生一样，不管他们怎么和他拼，就是差了一大节；只好任他宰割了。”
　　“妈的狗屎，他们简直是废物！”
　　越来越靠近的火麟飞脸上仍留有狠辣的神色，口中喃喃地咒骂着，一屁股落庄天羽身边的座位上，暴戾的口气活像是要当场啃了胆敢惹他的人，风影和Lisa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
　　天羽却镇定如恒地拿出一片口香糖放到他手上，火麟飞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凝视半响，而当他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无半丝酷寒之色，可爱的娃娃脸赧然地笑笑。
　　“对不起，我……我还是改不了。”
　　“没关系，我也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但是……”天羽安慰地道，同时朝正在练投篮的那几个人瞥去。“他们真的不行吗？”
　　火麟飞皱起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沉吟片刻后，他咬了咬牙。
　　“试试看吧！他们几个的能力都很不错，但是，他们没有碰过真正的大场面，经验不足。反应不够快，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彼此之间不但没有默契，甚至有些排斥。篮球是一种团队活动，除非有把握一个人撑完全场，否则就得依赖彼此的搭配与互补。”
　　他轻叹一口气，“不过，我会尽力的，嗯……或许我可以凶狠一点，让他们产生一种联合对抗我的心态，这样就是默契的开始了，可是……”
　　天哪！他那样还不算凶狠吗？天羽暗暗吃惊。
　　“可是什么？”她好奇的问。
　　火麟飞突然委屈地噘起嘴。
　　“可是，那样我们就没什么时间在一起了。”
　　天羽笑了。“怎么会呢？你是为了我而打球，我也一直看着你为我所做的努力，虽然躯体没有紧伴在一块儿，但我就是觉得有种好贴心的甜蜜感受，也比任何约会都要来得开心呢！”
　　“可是，我想和你多聊聊嘛！每天一大早就来练习，到傍晚才散场，龙戬老大又不准你晚上和我出来玩，这样很不公平耶！” 火麟飞不满地抱怨。
　　“这样啊……”天羽想了想。“好吧！那我去跟哥说好了，叫他答应让我们晚上出去逛逛，最多不要太晚回去就是了。”
　　火麟飞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小羽，你最好了！”
　　“不过，真的不能太晚喔！” 天羽警告道：“否则你会太累了。”
　　“好，好，都听你的！”
　　火麟飞开心地猛点头，眉宇间带点稚气，看得风影和Lisa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刚刚那只野狼跑到哪里去了？
　　白天是一只狂暴的野狼，晚上又成了一个开朗幽默的大男孩，天羽实在很难理解火麟飞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就仅只是为了他讨厌篮球吗？
　　而既然如此讨厌篮球，他又为什么逼自己打了那么多年的篮球？
　　这是一个让人想不透的问题，但是，天羽虽然好奇，却从未主动开口询问。因为，如果他不愿意提起，表示肯定是一件相当不愉快的事，那就少去揭开痛苦的伤痕比较好。

第六章 狂野
　　心中的恨，
　　隐藏了许多年，
　　却因为你的出现，
　　和你甜蜜的爱，
　　融化了我冰封的心。
　　大专联复赛开赛前，火麟飞自然是更严酷地操练队员们，但另一方面，他也被龙戬追杀得更为频繁。
　　以前的他，总是在刚冷静下来时，会情不自禁地亲亲天羽，可现在，他却是无时无刻地觑着机会就猛吃她的舌头。运气好，龙戬没瞧见，运气不好，在龙戬的一声怒吼下，火麟飞就得拔腿逃命了。
　　老实说，虽然火麟飞练球时很严苛，但他也同时是队上的开心果，队员们一下子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一下子又被他搞得笑到没力，他跟所有的人胡闹搞笑，却只会跟天羽撒娇。
　　“小羽，我好渴好渴喔！”
　　此时，天羽会立刻奉上他最爱喝的仙草茶。
　　“小羽，我的手好酸好酸喔！”
　　两只柔嫩的小手会马上在他的手臂上轻重有致地揉捏起来。
　　“小羽，我好困好困喔！”
　　她会微笑着拍拍自己的肩膀。“来，眯一下也好。”
　　“小羽，我………
　　“火麟飞，你给我滚过来继续练习！”一声怒吼陡地传来。
　　“小羽，龙戬老大欺负我！”这回他不撒娇了，反倒向天羽告状。
　　天羽主动在他的脸颊上亲一下。
　　“再练习一下，等暑假时，我们就可以到新加坡去好好的玩玩补偿一下，好不好？”
　　几声呢喃的劝慰，令火麟飞不得不乖乖的下场继续当他的魔鬼教头，这情况，令龙戬直翻白眼。其他人则窃笑不已。
　　星期六下午，F大复赛第二场是在G大的体育馆举行，尚未开场，两队球员一碰面，火花便冒了出来。
　　“哟！龙戬，不简单喔！你居然能打到这里来？”对方的队长鲸鲨王眼神轻蔑地调侃道：“运气真是卡好喔！”
　　龙戬不悦的咪了咪眼。
　　“这不是运气，鲸鲨王，待会儿下场你就知道了！”
　　“是哟！我好怕喔！” 鲸鲨王夸张地叫道，见状，他的同伴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火麟飞狐疑地俯视身边的天羽，询问地望着她。
　　“他跟哥以前是高中同学，” 天羽小声地说：“还当过国青选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跟哥不对头，没事老爱嘲笑哥。”
　　火麟飞颔首表示明白，同时注意到对方几乎都是身高190以上的长人。
　　“这一场可能不太容易过关哩！”
　　火麟飞担忧地仰视他。“那……”
　　“放心啦！”火麟飞安慰性地笑笑。“顶多我下场杀他一关罗！怎么样也要帮龙戬老大出一口气嘛！”
　　预赛决战时，先前的那位记者突然出现在龙莹的身后。
　　“这回他应该会下场了吧？”
　　龙莹悄悄的偷觑一眼神情凝重的火麟飞。
　　“我想应该会吧！”
　　火麟飞预言的没有错，对方不但都是身高190以上的长人，还有三位打过国青杯，一开始，F大就陷入苦战，而且，差距越拉越大。
　　以往总是在场边暴跳如雷的火麟飞，竟一反常态的静静地观看比赛，即使教练叫暂停，他也是一语不发。分数差距已经拉开到三十几分了，所有的人都焦急地望着他，只有天羽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比赛。
　　火麟飞说了，他会替哥哥出一口气，当然就不会让这场比赛输掉，她相信他。
　　下半场开始前的两分钟——
　　“泰雷，你下场休息，其他人一拿到球就传给我，球一到我手中，风耀老大、龙戬老大就立刻回防，章和夜枭子尽量替我挡人，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一脸酷寒的火麟飞冷静地吩咐，其他人兴奋得差点高呼上帝万岁。
　　下半场一开始，对方一看见敌队竟然换出一个矮冬瓜来，不禁大感意外的说：“他们输疯了吗？”
　　而后再发现竟然是那个矮冬瓜来跳球，对方更是险些当场爆笑出来，可是，当他们发现矮冬瓜竟然跳得比他们最高的队员还要高时，他们足足愣了两秒才回神，就在他们发愣时，接到球的夜枭子已经把球传给火麟飞，然后……

随着求救声，一道人影从门口倏地冲进体育馆内，一旁正在谈话中的几个人，愕然地转首看着他，在他们后面乖乖地坐成一整排的年轻人，也诧异地盯着那道人影像闪电般的躲入一个清秀小女生的背后，而另一个口里连连骂着三字经的人也跟着冲了进来。
　　“我要宰了你！我他妈的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天羽忙张开双手挡住他的杀气。“哥，不要这么冲动嘛！他到底又做了什么，让你非宰了他不可？”
　　“你自己问他呀！” 龙戬怒气冲天的咆哮。
　　天羽脑袋微侧向身后。“你又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嘛！” 火麟飞搔搔脑袋，“我只是不太高兴好不容易有个三天连休，为什么还要我来做什么鬼集训？比赛都结束了嘛！所以……”他嘿嘿两声，“忍不住就吐槽一下罗！”
　　“吐槽一下？” 龙戬冷笑。”你干我干个不停，那叫吐槽一下？”
　　天羽皱起眉，火麟飞则瑟缩了一下，其他人忍不住失笑，却又忙憋往。
　　“错口！错口！”
　　“错口？”龙戬继续冷笑。“没想到来中国不到两年，你居然连中国话都会说了！”
　　“中国话？”天羽惊讶地侧首审视火麟飞。“你真的会讲中国话了？我还不会呢！”
　　“会，怎么不会！” 龙戬大声道：“尤其是生殖器官方面的他最熟了！”
　　天羽一脸愕然，火麟飞懊恼的垂首不语，而旁边则是再一次的失笑和憋笑。
　　“而且，他居然还敢问候我娘！”
　　众人顿时爆笑出声。
　　天羽直接转身向后，“火麟飞！”她攒眉怒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 火麟飞忙陪上笑脸。“我以后不敢了，真的，我不敢了啦！”
　　天羽的怒容不变。
　　火麟飞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不要这样啦！小羽，” 火麟飞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原谅我一次嘛！我这么可爱的。”
　　忍了又忍，天羽终于忍俊不住了，“你呀！”她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亲我一个？” 火麟飞异想天开地说。
　　“放屁！”龙戬怒吼。
　　“不要就不要嘛！” 火麟飞不满地咕哝。“干嘛骂人呀？”
　　龙戬还想再骂，那头的教练和风耀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过来。” 风耀大叫。
　　两个人一边用必杀的眼光互瞪着，一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干嘛？”龙戬问，双眼仍是斜瞪着火麟飞。
　　“干嘛？”风耀不可思议地重复，“你还敢问我干嘛？你忘了今天是集训的日子吗？”
　　“集训？”龙戬翻了翻白眼。“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很不满，咱们真的辛苦了好一段日子。让火麟飞操来操去的快要疯了，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下吗？”
　　“就是说嘛！”火麟飞忙附和。“真的很累那！我本来想跟小羽好好休……”
　　“放屁！”龙戬又是一声怒骂。“你自己去休息，别扯上小羽。”
　　火麟飞噘了噘嘴，“哼！”孩子气地猛一甩头。
　　教练忙打岔道：“这样吧！火麟飞，一天就好，另外两天让你休息，如何？”能让教练这么低声下气的，恐怕也只有火麟飞一个人了。
　　“唔……我考虑考虑。”
　　“火麟飞，” 天羽靠过来，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人家已经等了很久了，你就稍微跟人家配合一下嘛！”
　　“好吧！既然是你说的……”火麟飞转眼向那排年轻人，随即呀了一声。“奇怪了，怎么……G大的、T大的、B大的……我们到底是跟哪个学校联合集训啊？”
　　双方的教练互觑一眼，风耀则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管他是某某学校？已经浪费那么多时间了，还不赶快开始？”
　　“开始？”火麟飞眯了眯眼。“老兄，我想借问一下，你的意思不是要我替大家训练吧？你以为我是什么？超人吗？他们的教练呢？”
　　风耀回头询问地望着那两位教练，只见那两位教练叽里咕噜了几句后，另一位陌生地教练便走了过来。

“好，就由我来吧！”
　　不知是否是错觉，火麟飞总觉得那位陌生教练似乎在测试他的底线，特别是集训最后，是以一场比赛作压轴，而那位教练居然叫他带领F大的四位笨蛋新生和他们的五位高手对决。
　　火麟飞差点将对方的祖宗八代全给骂翻了——在心里。
　　最后，两队勉强打了个平手，这还是因为那四个新生太会扯他的后腿了。
　　比赛结束，天羽熟练地让火麟飞恢复了平静，火麟飞则狐疑地打量他们，风耀还事先抓紧了龙戬，免得他又被龙戬追杀出去。
　　“你们有什么阴谋是吧？”
　　两位教练再一次互觑一眼，而后教练拉着他到一旁坐下。“来，先坐下再说。”那位陌生教练则在火麟飞的另一边坐下。
　　火麟飞左右望望两位夹杀他的教练，不满的哼了哼。
　　“我就知道！”
　　陌生教练轻咳两声后，就直接扯入正题开讲了。
　　“是这个样子的，过去中华队是以CBA的选手为主体，在经过了漫长的职篮球季后，还要参加琼斯杯，结果必定会产生厌战心理，而且，身体也不堪负荷，反而达不到为亚运练兵的效果。”
　　“所以，就有人建议应该要让年轻好手们参加琼斯杯，虽然他们大都当选过国青选手，但还是需要和一些他们不曾碰过的日韩好手较劲累积经验，而琼斯杯便是最好的磨练机会，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且教他们明白，如果不好好练球，就没得混了，如此才能刺激他们进步，也可借此训练训练他们的胆识。”
　　火麟飞双臂抱胸斜脱着他们。“So？”
　　陌生的教练以拇指比一比那些年轻人。“那些就是我们挑选出来参加琼斯杯的中华B队。”
　　“And than？”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火麟飞耸耸肩。“勉强可以吧！我想。”
　　“有没有兴趣加入？”
　　“No！”火麟飞很果断地否决。
　　“为什么？”陌生教练一脸的不解。
　　“因为我不喜欢打篮球。”
　　他的回答似乎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陌生教练只是笑笑。
　　“那如果我说，若是你愿意加入，我们就让龙戬也跟着加入呢？”
　　风耀早先就告诉他，若是要火麟飞答应加入中华队，他就必须答应这个条件；而在看过火麟飞今天的表现后，为了火麟飞，他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只要火麟飞愿意加入。
　　火麟飞倏然一笑。
　　“这才上道嘛！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带条件。”
　　“请说，”
　　“只要我下场，龙戬也就要下场。” 火麟飞想也没想的说出他的要求。
　　“没问题，”陌生教练也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那就OK，成交了！”

她心里不禁为火麟飞过去所受到的委屈与痛苦而抱不平，也想帮火麟飞尽早摆脱冥王的纠缠，天羽极少发作的怒火，此刻竟炽烈地燃烧起来了，宛如护雏的母鸡一般，伸展出飞扬的双翅，勇敢的面对残忍的敌人！
　　“你去利用别人吧！我不会再让你伤害火麟飞的。” 天羽怒道：“还有，我要你记住，利用人者人恒利用之，终有一天你会披人踩在脚底下的。”
　　冥王犀利的眸光一闪，他深深的看了天羽一眼，突然随手一挥。
　　“先坐下吧！”
　　“当然要坐！” 天羽说着，就一把拉来火麟飞，伴在她身边坐下。
　　火麟飞则是一脸惊异地盯着她，他现在才明白，龙戬为什么会叫他放心了，没想到平日温柔如水的天羽，火大起来时居然如此的强硬不屈呵！
　　冥王坐在他们的对面，双眼注视着火麟飞片刻。
　　“我不可能娶你母亲。”
　　“两年前我就知道了。” 火麟飞面无表情地悦。
　　“其他的条件你就尽管开出来吧！既然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像对外人一样无情，我们可以互相利用，你认为怎么样？”
　　天羽不敢相信地瞪着冥王。这算什么？利益互惠吗？
　　“我不想打篮球了。” 火麟飞很干脆地说。
　　“不行！”冥王也断然地道：“你不打篮球对我还有什么用？”
　　“他对他自己有用就好了，不需要你来利用他。” 天羽愤然的说。
　　冥王转眼斜睨她。“你难道就不是因为想利用他打篮球的能力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天羽才一瞪眼，火麟飞便抢白道：“不。我们认识好久之后，她才知道我会打篮球的，而且，她知道我不喜欢打篮球后，就一直劝我不要再打下去了。”
　　“是吗？”冥王冷冷一笑。“那谁又是野狼，嗯？”
　　“一年，我只为她打了一年，现在，我们拿到了琼斯杯冠军，这样就够了。我已经和她哥哥说好。要一起退出篮球界。等毕业后再一起创业，与篮球完全无关的事业。”
　　冥王嗤之以鼻。“不打篮球，你还能做什么？”
　　“我只要求做一个平凡的人，” 火麟飞平静地说：“做一点平凡的事，过平凡的生话，如此而已。”
　　冥王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一向就是个懦夫，我特地给你一个机会，好让你成为有用的人，没想到你却甘于平凡低下的人生，宁愿让自己成为大家的笑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低下、什么笑柄？”
　　不待火麟飞回答，天羽便双拳紧握，义愤填膺地吼了出来。
　　“你以为他的生命除了替你打篮球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价值了吗？告诉你，对我来讲，他是最体贴温柔的男孩，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对我哥来讲，他是另一个兄弟，一个可以玩闹打架的好兄弟；对我妈来讲，他是最可爱贴心的孩子；对同学来讲，他是个能教人忘却烦恼的开心果；对所有的人来讲，他代表各种不同的意义，最最重要的，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他，基拉，而不是篮球！”
　　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能博得这么多人的认同与喜爱，你怎么敢说他是个懦夫、是个无用的人、是个笑柄？”
　　天羽忽地转头深情地凝视着火麟飞，轻叹一声。
　　“不，他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不打篮球，他才是个有血、有肉、有丰富感情的人，所以，我宁愿他放弃篮球，追求他自己想要的生命。或者平凡，或者无味，然而，那才是他！你瞧不起，可我们就是爱他这样，而不希望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冷血动物，就像你这样！”
　　她又回过眼来狠狠地瞪住冥王。
　　“这样你明白了吗？”
　　冥王有些惊讶地看着天羽，看着一脸感动莫名的火麟飞伸手抱住她，听见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喃。
　　“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天羽对他微微一笑。“我也爱你。”
　　冥王眯了眯眼，诡谲锐利的目光再次一闪而逝。
　　“我了解了，那就是说……我得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说服你了？”
　　这次毋需天羽发捆，火麟飞就抢先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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