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殿】
见人不接,手撤滑而下,耸耸肩将牡丹放在近手的案上,是任它枯去之意,“别的不论,宫里头的一枝枝一簇簇,都是要博天家贵人一乐的玩物,花早惹了刻意的嫌。左不过,是怎样的人,便赞怎样的花。”两支山茶都由左手握着,闲出的那五指便拨弄花瓣,花身上的股股清香涌鼻,话意亦可称奇,“谁主谁从?物由天造,修花人以为的对与不对,也算是至理么。既是枝繁无碍花茂,耍聪明要去剪枝,便是伤了天物。不是徒劳,而是犯错。”也将手头的放下,本是要堆在同处,动作一顿,指尖刮着案让花身为她一扫案尘,放下时与牡丹相隔一段空儿,“商瑶还是那句:色愈艳而香愈淡,花种,原不止贵妃所知的区区之数。”往内室行去,一路上光影明灭,只教人不能凝神细瞧。知是琉璃玉器映光而亮,闭目悠然,路是不熟,但有人相扶可信,也不畏惧了。入后提一句,“您方才问商瑶:两花孰佳。”抬履压地,随着裙摆的喜鹊飞扬,又近人了一步。和着一个笑一锤定音,“两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