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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张艺兴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月亮躲藏在云层之中，整座城市都黑漆漆的。吴亦凡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他坐在车里点开手机屏，看到上面白色的“24:00”。这已经是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三次，张艺兴因为打架闹事被拘留。张艺兴并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相反，他是个小有名气的陶艺师，甚至还有一众自己的小粉丝。而张艺兴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一个名叫鹿晗的人。
“上车。”吴亦凡按下车窗，探出脑袋。他的语气里有被压抑的愤怒。
“等很久了吧，会不会有点困。”张艺兴坐上副驾驶，一边扯安全带，一边微笑着对吴亦凡说。声音舒缓，动作优雅。
吴亦凡实在是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温柔的人，同用酒瓶给别人开瓢的小痞子联系在一起。看着张艺兴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吴亦凡觉得自己有些分裂。不过那张脸上现在挂满了伤，又让他有些心疼。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但看起来伤的很深，有丝丝鲜血渗透层层叠叠的纱布，刺入吴亦凡的眼睛里。
“还疼吗？”他忍不住用手去触碰那些伤口。
“已经不疼了。”张艺兴仍旧笑着。头歪歪一偏，躲了过去。
被躲开的吴亦凡有些尴尬，他悻悻地收回右手，拧开车钥匙。看到车子发动，张艺兴有些急了：“鹿晗还没出来呢。”
“他出不来了。张艺兴，他杀了人。”吴亦凡没好气地说。刚刚因为心疼被压下去的愤怒，此刻又烈火重燃。他冷着脸低头打开倒车影像，把车从停车位里挪出去。
“人不一定会死的。再者说，鹿晗他只是失手，不是故意的。而且是那人先挑事的，他喝多了，鹿晗可以算是正当防卫—”张艺兴着急忙慌地为还被扣押在公安局里的鹿晗辩解。仿佛眼前的吴亦凡已经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审案子的警察。
“闭嘴！”吴亦凡粗暴地打断他。鹿晗鹿晗，满脑子都是鹿晗！“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句话也别说。不然当心我把你从车上踹下去！”吴亦凡皱紧眉头，盯着张艺兴怒目而视。
张艺兴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月亮躲藏在云层之中，整座城市都黑漆漆的。吴亦凡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他坐在车里点开手机屏，看到上面白色的“24:00”。这已经是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三次，张艺兴因为打架闹事被拘留。张艺兴并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相反，他是个小有名气的陶艺师，甚至还有一众自己的小粉丝。而张艺兴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一个名叫鹿晗的人。
“上车。”吴亦凡按下车窗，探出脑袋。他的语气里有被压抑的愤怒。
“等很久了吧，会不会有点困。”张艺兴坐上副驾驶，一边扯安全带，一边微笑着对吴亦凡说。声音舒缓，动作优雅。
吴亦凡实在是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温柔的人，同用酒瓶给别人开瓢的小痞子联系在一起。看着张艺兴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吴亦凡觉得自己有些分裂。不过那张脸上现在挂满了伤，又让他有些心疼。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但看起来伤的很深，有丝丝鲜血渗透层层叠叠的纱布，刺入吴亦凡的眼睛里。
“还疼吗？”他忍不住用手去触碰那些伤口。
“已经不疼了。”张艺兴仍旧笑着。头歪歪一偏，躲了过去。
被躲开的吴亦凡有些尴尬，他悻悻地收回右手，拧开车钥匙。看到车子发动，张艺兴有些急了：“鹿晗还没出来呢。”
“他出不来了。张艺兴，他杀了人。”吴亦凡没好气地说。刚刚因为心疼被压下去的愤怒，此刻又烈火重燃。他冷着脸低头打开倒车影像，把车从停车位里挪出去。
“人不一定会死的。再者说，鹿晗他只是失手，不是故意的。而且是那人先挑事的，他喝多了，鹿晗可以算是正当防卫—”张艺兴着急忙慌地为还被扣押在公安局里的鹿晗辩解。仿佛眼前的吴亦凡已经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审案子的警察。
“闭嘴！”吴亦凡粗暴地打断他。鹿晗鹿晗，满脑子都是鹿晗！“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句话也别说。不然当心我把你从车上踹下去！”吴亦凡皱紧眉头，盯着张艺兴怒目而视。
他是真的很生气。确切的说，是很失望。三年前的冬天，还在念大学的设计专业学生张艺兴，来到吴亦凡的陶艺工作室做学徒。吴亦凡非常欣赏张艺兴的资质，三年来用心培养，看着张艺兴从出师到出名。可是现在，吴亦凡心目中完美的张艺兴，却跟着鹿晗，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喝酒打架的社会混混。现在好了，闹出人命了吧。
张艺兴大概明白吴亦凡心里的不爽。于是闭了嘴巴，把脑袋转向右边。车子开上大路，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夜真黑啊，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些树的枝桠，倒是有很多叶子反着月光，白的瘆人。像鹿晗的脸。
鹿晗是个长像极其精致诱人的男生，小鹿眼睛长睫毛，尖翘鼻子粉红唇。美中不足的是，鹿晗的脸色一直很苍白，没什么血色。搞得张艺兴每晚都不厌其烦的煮一碗红枣枸杞茶，在鹿晗不用蹲监狱的日子里，强迫他喝下去。因为觉得那茶太过女气，所以每次鹿晗喝的时候都是一副要被强奸的就义模样，皱巴着小脸，高扬着下巴。突然想到这幅画面的张艺兴，情不自禁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吴亦凡侧过头问他，一脸的冷冰冰。其实一路无话也让吴亦凡挺郁闷的。他担心自己刚才的强硬态度让张艺兴受伤，他知道张艺兴其实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好脾气宽容大度的绅士模样，但搞艺术的哪个心思不细腻。于是便借这个由头，想和张艺兴说说话，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不生气了。毕竟砍人的是鹿晗，不是张艺兴。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他没事就好。吴亦凡就是这么没原则，难怪给他算命的先生说以后会把孩子宠坏。
不过虽说吴亦凡心里不生气了，但那张万年冰山脸可没表现出半分态度缓和的样子。这倒也怨不得他，面瘫这种事有可能是遗传。所以张艺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其实也不是鉴于吴亦凡之前的那句话，他只是没办法说是因为想到了鹿晗。他知道吴亦凡是把鹿晗当仇人的，每次只要在吴亦凡面前提到鹿晗，其激烈反应不亚于投放一颗原子弹。
但鹿晗还好，没表现出对吴亦凡有什么敌意，反而很友好。每次相遇都是笑嘻嘻的，一双小鹿般闪亮水灵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于是原本细嫩的脸上晕开一道又一道的褶。这大概是吴亦凡没少从局子里把他捞出来的缘故吧。张艺兴的爸爸是省公安局的局长，所以他和鹿晗虽然三天两头的闯祸被拘留，但也不过当日深夜就被放出来了。这中间人自然是由张艺兴最好的朋友兼师长的吴亦凡来做。所以鹿晗对吴亦凡感激着呢。
想到鹿晗，张艺兴又是一阵忧伤。这一次鹿晗闯了大祸，拿刀砍伤了当地财团的儿子。这一次可不是他老爹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张艺兴大概明白吴亦凡心里的不爽。于是闭了嘴巴，把脑袋转向右边。车子开上大路，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夜真黑啊，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些树的枝桠，倒是有很多叶子反着月光，白的瘆人。像鹿晗的脸。
鹿晗是个长像极其精致诱人的男生，小鹿眼睛长睫毛，尖翘鼻子粉红唇。美中不足的是，鹿晗的脸色一直很苍白，没什么血色。搞得张艺兴每晚都不厌其烦的煮一碗红枣枸杞茶，在鹿晗不用蹲监狱的日子里，强迫他喝下去。因为觉得那茶太过女气，所以每次鹿晗喝的时候都是一副要被强奸的就义模样，皱巴着小脸，高扬着下巴。突然想到这幅画面的张艺兴，情不自禁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吴亦凡侧过头问他，一脸的冷冰冰。其实一路无话也让吴亦凡挺郁闷的。他担心自己刚才的强硬态度让张艺兴受伤，他知道张艺兴其实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好脾气宽容大度的绅士模样，但搞艺术的哪个心思不细腻。于是便借这个由头，想和张艺兴说说话，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不生气了。毕竟砍人的是鹿晗，不是张艺兴。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他没事就好。吴亦凡就是这么没原则，难怪给他算命的先生说以后会把孩子宠坏。
不过虽说吴亦凡心里不生气了，但那张万年冰山脸可没表现出半分态度缓和的样子。这倒也怨不得他，面瘫这种事有可能是遗传。所以张艺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其实也不是鉴于吴亦凡之前的那句话，他只是没办法说是因为想到了鹿晗。他知道吴亦凡是把鹿晗当仇人的，每次只要在吴亦凡面前提到鹿晗，其激烈反应不亚于投放一颗原子弹。
但鹿晗还好，没表现出对吴亦凡有什么敌意，反而很友好。每次相遇都是笑嘻嘻的，一双小鹿般闪亮水灵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于是原本细嫩的脸上晕开一道又一道的褶。这大概是吴亦凡没少从局子里把他捞出来的缘故吧。张艺兴的爸爸是省公安局的局长，所以他和鹿晗虽然三天两头的闯祸被拘留，但也不过当日深夜就被放出来了。这中间人自然是由张艺兴最好的朋友兼师长的吴亦凡来做。所以鹿晗对吴亦凡感激着呢。
想到鹿晗，张艺兴又是一阵忧伤。这一次鹿晗闯了大祸，拿刀砍伤了当地财团的儿子。这一次可不是他老爹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如果伤情判为轻伤，那么只要多花点钱还是可以不用坐牢的。”律师接着说，“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恐怕不能是轻伤。”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张艺兴乞求地望着身边人，眼里有泪水在涌动。
“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法的。”律师叹了口气，低下头。沉默片刻，他又说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许你可以去找你父亲，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一线转机。”
张艺兴在另一张空的病床上坐下，沉默着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了另一支。一支接一支，烟盒渐空。律师有点看不下去，他走上前，把刚刚被点着的一支夺了下来：“好了。别再抽了。”
张艺兴深深吐了一口气，于是鼻子和嘴巴被烟雾环绕。“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我爸了，我甚至都不记清他长什么样子。您说，他还能帮我吗？”
张艺兴的爸爸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了外遇，留下一栋大房子跟他妈离了婚。后来张父走向仕途做了官，张艺兴的妈妈就以此为要挟，每年都索要很多很多的赡养费。他们父子的感情也因此就越来越淡漠。直到三年前，张艺兴的妈妈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这段往事才得以彻底被尘封。他爸爸没有再寄钱过来，张艺兴也就没有再找过他。一夜之间，流淌着同一血脉的父子俩变成了大街上的陌生人。后来断了生计来源的张艺兴，被迫进了吴亦凡的工作室，以此赚点生活费。不过这一个月来和鹿晗一起闯的祸，他爸爸倒是有帮忙，这让张艺兴觉得，父亲也许还是疼爱自己的。
于是在一周后的傍晚，张艺兴找到了他爸爸。
“爸。”当张父走到单元楼门下的时候，张艺兴鼓足勇气喊出声。这个音节，他已经很久没有说出口了。
“艺兴？”张父的惊讶一闪而过，像是早有准备，很快便神态自若的请张艺兴上楼。这一个月来，鹿晗的事他在暗中帮了不少忙。所以张艺兴此时此刻的出现，也倒合乎逻辑理所当然。
张父的家里装修的很简陋，不像之前和妈妈的家，房子里满是艺术品。张父在步入仕途之前，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也对，当官的自然表面上越是两袖清风越好。只不过，连爱好也被舍弃了么。那么父爱呢，还会存在吗？
“坐吧。”张父示意张艺兴坐下。后来娶的那个女人端过来一壶刚沏好的茶。
“鹿晗的事儿您听说了么？”张艺兴双手紧握着茶杯，开门见山。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沙发里，像自己三岁那年看着父母争吵时的模样。无助但又固执地抱有最后一丝希冀。也许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将会是鹿晗最后的希望。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张艺兴乞求地望着身边人，眼里有泪水在涌动。
“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法的。”律师叹了口气，低下头。沉默片刻，他又说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许你可以去找你父亲，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一线转机。”
张艺兴在另一张空的病床上坐下，沉默着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了另一支。一支接一支，烟盒渐空。律师有点看不下去，他走上前，把刚刚被点着的一支夺了下来：“好了。别再抽了。”
张艺兴深深吐了一口气，于是鼻子和嘴巴被烟雾环绕。“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我爸了，我甚至都不记清他长什么样子。您说，他还能帮我吗？”
张艺兴的爸爸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了外遇，留下一栋大房子跟他妈离了婚。后来张父走向仕途做了官，张艺兴的妈妈就以此为要挟，每年都索要很多很多的赡养费。他们父子的感情也因此就越来越淡漠。直到三年前，张艺兴的妈妈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这段往事才得以彻底被尘封。他爸爸没有再寄钱过来，张艺兴也就没有再找过他。一夜之间，流淌着同一血脉的父子俩变成了大街上的陌生人。后来断了生计来源的张艺兴，被迫进了吴亦凡的工作室，以此赚点生活费。不过这一个月来和鹿晗一起闯的祸，他爸爸倒是有帮忙，这让张艺兴觉得，父亲也许还是疼爱自己的。
于是在一周后的傍晚，张艺兴找到了他爸爸。
“爸。”当张父走到单元楼门下的时候，张艺兴鼓足勇气喊出声。这个音节，他已经很久没有说出口了。
“艺兴？”张父的惊讶一闪而过，像是早有准备，很快便神态自若的请张艺兴上楼。这一个月来，鹿晗的事他在暗中帮了不少忙。所以张艺兴此时此刻的出现，也倒合乎逻辑理所当然。
张父的家里装修的很简陋，不像之前和妈妈的家，房子里满是艺术品。张父在步入仕途之前，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也对，当官的自然表面上越是两袖清风越好。只不过，连爱好也被舍弃了么。那么父爱呢，还会存在吗？
“坐吧。”张父示意张艺兴坐下。后来娶的那个女人端过来一壶刚沏好的茶。
“鹿晗的事儿您听说了么？”张艺兴双手紧握着茶杯，开门见山。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沙发里，像自己三岁那年看着父母争吵时的模样。无助但又固执地抱有最后一丝希冀。也许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将会是鹿晗最后的希望。
“我知道的，你喜欢我，但吴亦凡，你的喜欢是有前提的。前提是我要优秀，要优雅，要干干净净不能犯错。如果犯了错你就不要我了，和我爸一样不要我了。”张艺兴仰起脸看着吴亦凡，他的面颊肮脏，眼睛却发亮。他站起来，走向眼前人，“你不是问我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我的梦想真的就是和鹿晗在一起，永永远远。因为只有他不嫌弃我。我是在精神病院里遇到他的，他在那里做义工，刚好照顾我妈妈。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妈妈是个精神病。从我三岁那年我爸爸离开她开始，到我二十岁那年她彻底疯掉为止。这十七年里她每天都会冲着我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会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往墙上撞，会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拖着我走来走去。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会，吴亦凡你明白吗？是每天都会。她就是个疯子。我是被疯子养大的，我爱疯子，我也是疯子。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鹿晗打架时的疯样子，我就知道我爱上他了。那种爱发自本能，不可遏制。所以吴亦凡，”张艺兴捧住吴亦凡的脸，泪水涟涟，“所以你爱的那个优雅绅士的张艺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优雅迷人的你我爱，夺得冠军的你我爱，如现在这般残破颓废的你我也爱。我也曾想，我是否只是被你的才华吸引，被你的得体折服。但是此时此刻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也爱你的灵魂，那倔强的，孤独的，纯净的，却又那么脆弱的灵魂。吴亦凡张开胳膊拥住张艺兴，他把下巴搁在张艺兴的肩膀上，张开嘴巴，表情痛苦，无声哭泣。
北京展览会的前一天，张艺兴临走前又去看了鹿晗。他带一壶红枣枸杞茶，隔着格栅递给鹿晗。他笑着对鹿晗说，“鹿晗，你还想喝么？”这次，换做鹿晗，在张艺兴温暖的笑容里泪流满面。鹿晗哭着说，“我想，我想的，我每天都想。张艺兴，我他妈真想你啊。”
展会持续了一周，张艺兴的作品不出意外的拿到了第一名。在那晚和吴亦凡相拥着哭泣之后，张艺兴开始认真洗澡，不再抽烟。之后的某一天午后，阳光正好。他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对吴亦凡说，“凡，你觉得好看吗？”这次展会上，第一名的作品不再浓墨重彩，而是玲珑纯净。作品下面的作者名字，属着张谦。吴亦凡知道，那是张艺兴的弟弟。
几天之后，被鹿晗捅伤的那个人苏醒，被诊断为轻伤。支付了对方一笔钱，这事也就这么结束了。鹿晗出狱那天，天空美的像一幅画。张艺兴捧一碗红枣枸杞茶，站在铁门外笑得花枝乱颤。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优雅迷人的你我爱，夺得冠军的你我爱，如现在这般残破颓废的你我也爱。我也曾想，我是否只是被你的才华吸引，被你的得体折服。但是此时此刻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也爱你的灵魂，那倔强的，孤独的，纯净的，却又那么脆弱的灵魂。吴亦凡张开胳膊拥住张艺兴，他把下巴搁在张艺兴的肩膀上，张开嘴巴，表情痛苦，无声哭泣。
北京展览会的前一天，张艺兴临走前又去看了鹿晗。他带一壶红枣枸杞茶，隔着格栅递给鹿晗。他笑着对鹿晗说，“鹿晗，你还想喝么？”这次，换做鹿晗，在张艺兴温暖的笑容里泪流满面。鹿晗哭着说，“我想，我想的，我每天都想。张艺兴，我他妈真想你啊。”
展会持续了一周，张艺兴的作品不出意外的拿到了第一名。在那晚和吴亦凡相拥着哭泣之后，张艺兴开始认真洗澡，不再抽烟。之后的某一天午后，阳光正好。他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对吴亦凡说，“凡，你觉得好看吗？”这次展会上，第一名的作品不再浓墨重彩，而是玲珑纯净。作品下面的作者名字，属着张谦。吴亦凡知道，那是张艺兴的弟弟。
几天之后，被鹿晗捅伤的那个人苏醒，被诊断为轻伤。支付了对方一笔钱，这事也就这么结束了。鹿晗出狱那天，天空美的像一幅画。张艺兴捧一碗红枣枸杞茶，站在铁门外笑得花枝乱颤。
四
张艺兴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要告别这个城市，埋藏掉小有名气的身份。
“张艺兴，如果那天在精神病院遇到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吴亦凡坐在卧室双人床上，问正在把衣橱里的衣服塞进行李箱的张艺兴。
张艺兴有些答非所问，他说：“和鹿晗在一起的我很真实，没有压力。我可以不那么好，甚至可以很坏。因为我知道，如果怎样，鹿晗他，都不会嫌弃我。我们俩，半斤八俩，谁也不会嫌弃谁。”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如果我见到的你没有那么好，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把最真实的有点糟糕的自己暴露给我。是不是你现在就不会逃避我们的感情了。”吴亦凡的声音闷闷的，他攥紧拳头低下头，“张艺兴，这不公平。”
“也许的确不公平，但是天下哪有什么公平的事。我爸搞外遇离婚，对我和我妈公平吗？鹿晗砍伤人不用坐牢，对那个人公平吗？吴亦凡，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无能为力。”张艺兴边说边把行李箱的拉链关上，然后竖起箱子拔出拉杆，向房门走去。
吴亦凡在张艺兴握上门把手打开门之前，站起来抢先一步用掌心抵住。力气到底还是小了，张艺兴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刚好对上吴亦凡的眼睛，他问：“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留下。艺兴，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吴亦凡终于鼓足勇气把这句不知埋藏了多少时日的话讲了出来。他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很久能是多久。吴亦凡，我们认识不过三年。”
“那你和鹿晗认识不过两个月！”
张艺兴低下头，“这不一样的。我爱鹿晗，我爱他。”
“你骗人。张艺兴，你爱的那个人明明是我。你只不过是觉得自卑才会一直逃避，你担心我会嫌弃你。你不是说和鹿晗在一起没有压力吗？那是因为你不爱他。张艺兴，爱一个人才会在他面前想表现的最好，才会觉得惶恐担心被瞧不起。所以张艺兴，你爱的那个人不是鹿晗，是我。”吴亦凡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没有底气的，鹿晗出现以后，他是真的不知道张艺兴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觉。但是他想赌一把，反正输了也不过是放人走。但若是不赌，这一别自己就真的没机会了。当张艺兴抬起头，泪如雨下的时候，吴亦凡知道他赌对了。他一把搂过张艺兴，把他牢牢地拥在自己怀里。“张艺兴你别走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走。”其实何止张艺兴一直在伪装，吴亦凡又何尝不是。他冷静克制，拿出像师长般的威严，不过都是为了掩藏心底里热烈燃烧的爱，不过都是为了维护那份滑稽的自尊心。而此时此刻的吴亦凡，摘掉了面具，赤裸裸的暴露着自己的幼稚，冲动，像小孩子般的任性，这一切都让张艺兴觉得陌生。但这种陌生却又恰好触动了张艺兴心底埋藏最深的那颗雷。于是，轰的一声，张艺兴知道在他心里有坚硬的壳被炸碎了。于是他哭了。清澈透明的泪水沿着两颊顺流而下，而脸上却又笑魇如花。
张艺兴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要告别这个城市，埋藏掉小有名气的身份。
“张艺兴，如果那天在精神病院遇到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吴亦凡坐在卧室双人床上，问正在把衣橱里的衣服塞进行李箱的张艺兴。
张艺兴有些答非所问，他说：“和鹿晗在一起的我很真实，没有压力。我可以不那么好，甚至可以很坏。因为我知道，如果怎样，鹿晗他，都不会嫌弃我。我们俩，半斤八俩，谁也不会嫌弃谁。”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如果我见到的你没有那么好，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把最真实的有点糟糕的自己暴露给我。是不是你现在就不会逃避我们的感情了。”吴亦凡的声音闷闷的，他攥紧拳头低下头，“张艺兴，这不公平。”
“也许的确不公平，但是天下哪有什么公平的事。我爸搞外遇离婚，对我和我妈公平吗？鹿晗砍伤人不用坐牢，对那个人公平吗？吴亦凡，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无能为力。”张艺兴边说边把行李箱的拉链关上，然后竖起箱子拔出拉杆，向房门走去。
吴亦凡在张艺兴握上门把手打开门之前，站起来抢先一步用掌心抵住。力气到底还是小了，张艺兴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刚好对上吴亦凡的眼睛，他问：“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留下。艺兴，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吴亦凡终于鼓足勇气把这句不知埋藏了多少时日的话讲了出来。他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很久能是多久。吴亦凡，我们认识不过三年。”
“那你和鹿晗认识不过两个月！”
张艺兴低下头，“这不一样的。我爱鹿晗，我爱他。”
“你骗人。张艺兴，你爱的那个人明明是我。你只不过是觉得自卑才会一直逃避，你担心我会嫌弃你。你不是说和鹿晗在一起没有压力吗？那是因为你不爱他。张艺兴，爱一个人才会在他面前想表现的最好，才会觉得惶恐担心被瞧不起。所以张艺兴，你爱的那个人不是鹿晗，是我。”吴亦凡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没有底气的，鹿晗出现以后，他是真的不知道张艺兴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觉。但是他想赌一把，反正输了也不过是放人走。但若是不赌，这一别自己就真的没机会了。当张艺兴抬起头，泪如雨下的时候，吴亦凡知道他赌对了。他一把搂过张艺兴，把他牢牢地拥在自己怀里。“张艺兴你别走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走。”其实何止张艺兴一直在伪装，吴亦凡又何尝不是。他冷静克制，拿出像师长般的威严，不过都是为了掩藏心底里热烈燃烧的爱，不过都是为了维护那份滑稽的自尊心。而此时此刻的吴亦凡，摘掉了面具，赤裸裸的暴露着自己的幼稚，冲动，像小孩子般的任性，这一切都让张艺兴觉得陌生。但这种陌生却又恰好触动了张艺兴心底埋藏最深的那颗雷。于是，轰的一声，张艺兴知道在他心里有坚硬的壳被炸碎了。于是他哭了。清澈透明的泪水沿着两颊顺流而下，而脸上却又笑魇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