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
文/沁水love韵
起风了吗?
从听到隔壁连续的诡异风声开始就觉得很不对劲,撇下身旁呼噜震天的大叔踱出卧室,好奇地顺着声响摸索到客厅,映入眼帘的便是来者鲜明的白色装束,特有的称谓更是令自己对其身份确信无疑。
“不好意思,冒昧造访实在是有失礼数。不过你的迎接速度也太慢了诶,名侦探?”
熟悉的声线带着特意的调侃。面前的他放松地背对我靠窗站立着,将手搭在窗前转移过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像是在休息。更奇怪的是,他收起了原本凛冽冰冷的气息。一切就像是充分肯定我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一样。而先前的风声,大概是引蛇出洞的伎俩。
震惊之余伴随着更多的迷惑。
就他前额碎发的黏湿程度来说,或许是经过了一次激烈的追逐战甚至是交锋,还有刻意为了保持平稳呼吸从而引起的些微不自在的音调起伏。以怪盗的身手,不至于沦落如此。我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状态的怪盗基德,难道说,这是他的计划之外?
我怀揣着重重疑窦淡然自若地走上前,佯装出一副颇不在意的模样,将左手插在裤袋里,伸出右手比了两个数字。
“你有两条路。一个就是我现在马上报警。另一个是从实交代这趟‘顺便’的旅行。”我直接略过了他戏谑的寒暄,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想要更快一步直入主题。
“你还真是不懂得待客之道诶。”他无奈地摊手,只好放弃了斡旋。
我仰起头看不分明他的表情,只能察觉到他微倾过头,月光淡淡地映在人身上,衬得斜侧的面颊更沉了几许,却凸显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整肃,着实将侦探的好奇心吊上了极点。
“列车事件之后我就有所怀疑了。‘他们’不择手段的犯罪手法,活动范围以及出现时间,有很高的吻合度。说是出于偶然也太过凑巧了。”
沉默半晌像是故意留给人足够的思量空间。
“所以,我想找个机会确认,所谓‘敌人的敌人’是不是同一个。”
我不由得地摆了半月眼,拜托,这种推论是不是太大胆了一点。
不似玩笑的姿态,倒更像是战略的商榷。Holmes也说过,排除逻辑上的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令人难以置信,也是真相。我低眸轻轻地将拇指抵上下巴,将手肘支在另一手臂上,习惯性地调动起全身的细胞投入思考。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够清楚地掌握那个庞大的组织究竟涉及到多少人,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而且,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攻击怪盗基德的对象,除了警察之外,还有别的人物。
慢着。
“你是不是...刚刚...”
“喂,大侦探,你知道吗?潘多拉。”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有所隐瞒。
“啊。是那个希腊神话里放出了一切灾难的魔盒吧。”
“正如你所说。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故事。传说,有一块称为潘多拉的宝石,是镶嵌在某颗大宝石中的石中石。当彗星接近地球,只要将“潘多拉”之石对准满月,就会留下一滴眼泪。吞下这颗眼泪,就能长生不老——很荒谬吧?可是,直到遇见你和小小姐的案例,我才越发怀疑。制药产生的反作用和寻找宝石的目的,竟然不谋而合。”
伴随着分析的深入,疑点陡增。仅仅因为潘多拉传说就不惜任何手段吗,这样的根据是否太过草率。灰原制造的药究竟是为了什么服务,真的是殊途同归吗。脑中的神经愈发兴奋,合作的意向也愈渐明晰。
“你要...怎么‘确认’?”
“接下来,请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从衣服里拿出魔术手枪朝窗外射出带钩的绳索,换回了往常那张嘻笑脸孔,“那么,再会了,名侦探。”霎地,他抓稳了顺势回收的绳索沿上了屋顶。
我追着上前趴上窗台,只看见那个装模作样的巨型白鸟渐行渐远的身影。嘁,什么嘛。没头没尾的。
夜,很静。月色朦胧而皎洁,只有几束星光共同点缀着一片沉闷的巨大黑幕。
不过——
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