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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娘子爬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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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楼啦~~~~


1楼2009-01-09 17:46回复

      “迦陵”纤细细致的黑色身影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一个江湖上默默无闻的小帮小派,就这样无声息的被吞并消失……
      ——幽冥天?总坛——
      宁弦回到幽冥天总坛,左看右看,空荡荡的大殿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所有的人都跑出去喝花酒只有她一个人在干活儿?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连她也跑出去调戏良家公子,依然会有一个人在认真地坚守职责。
      果然绕不到半圈,便看到自己那个身为幽冥天副掌事的哥哥—— 一样的一身黑色长衫,腰带衣摆处潜着隐暗的墨绿腾纹,冷冽而稳重。她脸上立刻挂起一副温驯乖巧的笑容走近,“大哥,我回来了。来,这是讨回来的帐,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驯乖巧的笑容+立刻落跑,[那迦]龙珏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又”收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地契],没什么问题,那另一个是……
      “让你去收债,你怎么收了个帮派回来?”
      背后传来冷冽的声音,宁弦开溜的脚步顿了顿,转身边退边笑道:“反正他会还钱……”
      “到还钱之前的利呢?”
      “他会交岁钱的……”
      “岁钱一年一交,不如利钱月月滚不说,划在你名下,其中近一半都要入你的腰包?”
      宁弦已经退到门口,甩下一句“你我是兄妹又是同教中人,就当给我多个红包又怎样?”人已经跑出门外,正要开溜,面前忽地白影一闪,一人衣袂翩然,妖娆自生姿的纤挑身子裹在锦白长衫之下往宁弦面前一站,便挑着他那条如柳黛眉笑呵呵地在她面前挡着不走。
      “喂,断弦儿,你家里来信。”
      “我家里?”她倒是疑惑,此人是幽冥天白衣左使木鸢,地位仅在教主之下的权重人物,什么时候沦为小厮跑来送信了?宁弦接过,漫不经心地拆开信,瞄上两眼,便随手撮成一团,丢到身旁的池子里,连个水花儿也没见。
      “上面说什么了?”
      宁弦看了笑意盈盈的左使木鸢一眼,奇怪难道这个左使大人当得这么闲,都没有事情可干,对属下的家书也这么有兴趣么?
      “还那件事儿呗。”
      “回家成亲?日子快到了吧?”
      “是啊,那么无聊的事情谁要去。我看他们就是退隐江湖闲着没事做,整天净瞎折腾。”
      看着宁弦犹不知大难临头的散淡模样,左使木鸢一双凤目微挑,眉眼一眯,琥珀色的眼珠儿便透出掩不住的魅惑,好整以暇地打开折扇等着看好戏道:“噢?说起来,我这儿还有另一封信——龙珏!你家里给你的信!”抬手轻轻一掷,薄薄的信笺破空而去,稳稳地接在龙珏手里——宁弦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盯住眼前笑得如魅如惑的美男子,用眼神询问: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左使木鸢一柄扇子欠扁地摇啊摇,然后欠扁地“呵呵……”两声,没有否认。
      宁弦见状转身就要跑,没跑出两步,身后龙珏已经看完信,如黑鹰一般凌空而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同时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中的信,“爹要我带你回去。”
      “大、大哥……”她干笑两声,犹不放弃地想要开溜。
      “去哪里。”
      “小、小解!”
      “跟我回家。”
      “我要小解!”
      “回家解决。”
      “回家解决!?会死人啊——!啊——!!”
      一身绿纹黑衫的[那迦]龙珏一把拎起宁弦夹在腋下,在宁弦的抗议和惊叫声里大步走向马房。身后,犹能听到左使木鸢幸灾乐祸的高昂笑声——


    3楼2009-01-09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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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弦眉毛挑了挑,问道:“这位相公,我都还没起床,你是不是该等一下再进来?”
        “在下倒想问一下,你为何这个时辰还没有收拾妥当?爹娘那边还等着我们去敬茶。”
        “这样哦……我看你昨夜忘了自己是个新郎官,还以为今天我可以当我没过门呢<热徽庋乙鸫哺铝耍馕幌喙闶遣皇腔乇芤幌拢俊彼筮诌值恼酒鹄矗煽蹇宓馁粢鹿以谏砩希丫挥盟担啄闾Р阶呦蛎磐狻弦冲他的背影暗暗“嘁”了一声,便打开衣柜不急不忙地选起了衣服。
        这个……恐怕新郎官睡在书房里,府里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她若是穿得红艳艳,未免讽刺了些。可是刚过门,怎么也不能穿得太素净——挑来挑去,选了一身浅紫的长裙,外面套一件浅粉色外袍,由着冬晴夏卉给她梳了美美的发髻,然后用老娘亲授的技法细细上妆,打扮妥当这才走出门来。
        白墨站在院子中,看着屋里走出来的女子,不似昨夜浓艳红妆,宛若清水芙蓉,含苞待放。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看起来脾气也是不坏的,否则昨夜遭到冷落怎会轻易罢休?可惜,自己却要误了她。
        白家二老对于这个新媳妇自然是极满意的,这大概归功于裘家二老为了卖女儿而作的大肆吹捧,于是她便成了一个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乖女儿。
        至于两人奉茶来迟,自然都要怪罪于那个据说在书房里过了一夜的白家大公子。
        但看白夫人亲切的拉着宁弦的手,看向白墨的时候却是冷眉竖眼——若不是儿媳在跟前,早就教训他了。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独居书房,像什么话!
        ——作为父母,他们自然不会一点也不了解儿子会如此的原因,对[另一个女子]自然是早有耳闻的吧。只是宁弦不懂,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娶[那个女人]进门,非要促成一对怨偶?
        “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见到你娘亲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可人的美人。”白夫人由衷地称赞着,宁弦的脑中却莫名地浮现出自己老娘那副金光灿灿的活动珠宝架模样,着实高兴不起来,只能干巴巴地陪着笑脸。
        “弦儿,你嫁进白家,以后跟我的女儿一样,若是墨儿对你不好,有什么委屈,告诉娘,娘替你做主!”
        “是,娘。”——做主?不必了。她斜眼瞥了白墨一眼,若她自己的问题,自然会自己[动手]解决的。
      第5章 白家媳妇
        白墨早就不见了人影,宁弦晕头胀脑地被白夫人拉着聊了一整天,打小儿连她娘亲都不曾这般喋喋地不停的说着,好似永远不会累永远不会停,从白墨小时候最后一次尿床到第一次有小丫头给他绣荷包第一次他自己管账,出远门,事无巨细——深闺之中妇人间的三姑六婆是最大的消遣,唠嗑起来自然无敌。
        这算是白夫人的好意,想要增进她对白墨的了解么?
        可是她可不可以抓狂啊?
        她为什么要听一个跟她无关的男人最后一次是几岁尿床??
        ——从小冷静、自律,外表看起来悠淡怡然但其实骨子里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关,永远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轨道启动开合,严格而规律——这就是她从白夫人的话里总结出来的白家大少爷的特点。
        天啦,这还是个人哦,幸亏她不是真的要跟他过一辈子。这种正经男人,她敬谢不敏。
        好容易熬到天将晚,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种三姑六婆的唠嗑躲回新房去,白夫人一句:“弦儿,家里的晚饭以前都是一家人一起吃的,我也就没单独吩咐厨房给你们小两口另外准备,以后还是一起过来吃晚饭吧。”宁弦直接被打落深渊,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娘……”
        ——我的亲娘啊,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下人很快布好了饭菜,宁弦跟随白夫人来到桌前,站在一旁等候白老爷到来。待白老爷到来落座,白夫人方携宁弦坐下。
      


      7楼2009-01-13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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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7.12.197.*

          白夫人几分怜惜几分不平几分愤怒地在儿子和儿媳间来回扫视——她的儿子从来都是个好儿子,从小懂规矩,守礼,为人又出色—— 一切,都是因为遇见那个女人开始!
          用完饭后白墨未曾久留,早早便要退去,离开没几步身后宁弦便追上来——
          “你等等。”她在院子里叫住他,白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娘说让我们一起回去的,是你让我装样子,你自己却先跑?”
          白墨疑惑地回头,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勉强或者虚伪——难道真是他小人之心了?
          “你昨晚说的话我可以考虑,不过,我有些条件,请你一、一、遵守!”
          白墨迟疑片刻,道:“请讲。”
          “第一件事,就是新婚期间,你哪里也不可以去,乖乖留下来陪我!”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口误。是“留下来陪我演戏”——可是,也不用眉头拧那么紧吧?以为自己是香菜饽饽是个人都要抢?谁让她情愿面对这个空有一幅美丽皮囊,性格却很让人受不了的“夫君”,跟他大眼瞪小眼,两看两相厌,也不想再去跟婆婆“唠嗑”。
          不过显然……白墨是无法了解的。
          这个女子为何出尔反尔?昨夜她明明已经——不对,她昨夜根本没有答应!白墨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相貌清美淡雅,双眸微眯的模样,却有种别样的魅力。
          ——昨夜,她只说“我明白了”,却未曾答应便出口“送客”。
          这一点他竟然疏忽了!
          “很抱歉,这一点我无法做到——我不会为了对我没有意义的人而浪费时间。”
          宁弦悠然一站,“难道在这件交易里,我就没有半点好处?白白给你做个名义上的妻子?——哦,我可以把这当作一桩交易吧?”向来她跟别人做[交易],从来都是别人欲哭无泪,哪有她吃亏的时候?如今想让她给他做白工?他以为“媳妇”这活儿是享福呢?
          白墨正视着他的新妻子,看来,他的确小看了她——怎么说,她也是生意人家裘家的女儿。
          “我自然会给你应得的好处——只要是我私人名下的钱财,你可以随意支配。”
          “谁稀罕?”宁弦充分表示她十二分的不屑,撇开白家和裘家不说,单论他们两人,恐怕她每年在幽冥天捞来的钱不知道比他这个上面还有老爷在的白少爷,多出多少倍呢。随便往名下收个有点油水的帮派,孝敬给她的岁钱就够她这一年吃穿不愁,稀罕他那点大少爷的例钱?
          “看来……我们是谈不妥了?”白墨从她的脸上,已经得到了结果。
          “似乎是这样——如果你坚持不肯答应我的条件。”
          白墨冷冷的转身走人——他的确需要一个可以陪他演戏的妻子,但需要不是必要。即使心中有所愧疚,他也只能在自己可以付出的范围满足她提出的要求,而超出了这个范围,他无法妥协。况且……这个“妻子”看起来也不需要他的“愧疚”。
          宁弦盯着渐渐远去的那道优美白色身影,眼睛微眯,透出若有若无的邪气连脸上的妆容都挡不住——好你个白什么什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姑娘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拒绝!也该让你见识见识魔教幽冥天的[迦陵]!


        11楼2009-01-31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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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一个,这个……龙珏的确会那么做。
            “不如说说看有什么不顺心的,我帮你出出主意——”扇子合起,木鸢努力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好大哥”模样,无奈一身妖媚,怎么装都不像。
            不过宁弦现在才不管他是圆是扁,是善是奸,一肚子的窝火不发不痛快。直接对着木鸢和语霖倒了一通豆子。
            语霖听得颇为不平,木鸢的扇子在手掌上一敲,“断弦儿,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然怎样?去跟婆婆继续唠嗑?再唠就把他什么时候断奶什么时候叫第一声娘都唠出来了。”
            “笨!”木鸢拿扇子往她头上一敲,宁弦侧头躲过。
            “说谁笨!?”
            “说你!你就这么跑回来了,让他去会小情人,回去了你还得当他家媳妇——你憋不憋屈啊?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白家,看他还能逍遥到几时?”木鸢二话不说拉起宁弦就走,宁弦抗议道:“哎哎我回白家,你跟着干嘛?”
            “干嘛?帮你出主意啊。”
            “我不需要!”
            “要的要的~~”这天下嘛,总是乱一点才好,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嘛!
            木鸢扯着大呼小叫的宁弦招摇出教,龙珏听到响动出来看了一眼,蹙眉问语霖:“这是怎么回事?”
            “木左使要赔宁弦回白家……”
            “胡闹。”龙珏抬步要追,语霖忙拉住了,道:“木左使也是想帮宁弦,您不知道,宁弦的夫君对她并不好……不然我跟去看着好了。”
            龙珏蹙眉——夫家对宁弦不好?这一点的确让人在意,只是一时半会儿语霖也说不清,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木鸢想帮宁弦?说得好听,也只有语霖会信。那家伙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乱,没乱也要捣乱去的。但是……若有木鸢在,却不会叫宁弦吃了亏。他思忖片刻,点点头,“好,麻烦你去看着,别让左使惹出事来。极乐天那边,我会去替你说。”
            “嗯。”语霖点点头,也忙追了出去。


          14楼2009-03-3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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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表哥表弟1
              一个人走,三个人回。
              白夫人疑惑地看着跟随媳妇进家门的两位男子,一个妖媚白衣公子一个清朗白衣少年,一般的出色,鹤立鸡群。
              “弦儿,这两位是……”
              “娘,这是我娘家的远亲,裘木鸢表哥和裘语霖表弟,他们到湛城来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初来湛城,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儿媳想暂留他们两天,待他们找到地方安顿好……”宁弦特地给这两位“表哥表弟”都改了姓氏——虽是远亲,但她是出嫁的女儿,就要避嫌。不过同姓即视为同宗,虽是表哥表弟,但既然同宗,关系自然就不一样了。
              果然白夫人笑道:“那么客气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裘家的小公子们到湛城来,怎么能住在外面?就在家里住下吧。”
              等的就是白夫人这句话呢,木鸢揖了揖,有礼道:“如此小侄和弟弟就叨扰婶子了。”他的功力可不仅仅是对少年少女公子少妇,讨好长辈也是颇有一套,那语霖又是生来的讨人喜欢,这二人要在白家混得如鱼得水可谓轻而易举。
              只是白夫人虽然笑语和善,面对宁弦和她的娘家人却总有些不自在——媳妇回门,新郎不见人,居然让媳妇一个人回去了——真是闻所未闻,这要让裘家人怎么想?
              ——事实是,宁弦既没有回娘家,裘家二老也忘记还有回门这件事情了。
              “一路奔波都累了吧,弦儿早点回房休息,我叫人去给两位侄儿安排房间。”
              (汗,称呼好混乱,将就吧……)
              走出前厅正要往后院去,就见白墨迎面而来,看到宁弦回来微微一顿,眉间若有若无的轻蹙,但在白夫人面前没有表现什么。
              “娘。”
              “用不着叫娘,好好招呼着你媳妇就行。”白夫人显然已经被这个儿子气得不行,白家的脸都要给他丢光了。
              白墨抬头看了宁弦一眼,“娘,我可否和宁弦借一步说话。”
              白夫人看看宁弦,再看看白墨,也看不出什么,只得道:“去吧。”
              白墨拉着宁弦走开几步,待距离足够远,宁弦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有什么事你就说,拉拉扯扯做什么。”


            15楼2009-05-1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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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略显微愠,忍了忍,低声问道:“你独自归宁却没有等我回来,是什么意思?成心置我于不堪么?”
                宁弦漫不经心的抬头,故作诧异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么?我以为你既然拒绝了我的条件,都不肯照顾一下独自身在异地可怜的我,我也没必要跟你继续扮什么‘贤伉俪’,凭什么好处你全占,我却什么都没得到?”——魔教中人肯跟你谈条件已经是你的万幸,居然还敢不答应?除非她能够离开白家,否则她决计不会再给他安生日子过!
                两个人的谈话声音固然不高,但是又怎么能逃过木鸢和语霖这两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江湖人的耳朵?
                他们两个借机远远打量着白墨——他就是宁弦的夫君?其人墨香如画,俊美清逸,只是看得出骨子里却是个正经又顽固的家伙——实在是……很对木鸢的口味!
                ——若将夫妻二人尽收怀中……这种高难度他还没有试过呢。
                宁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木鸢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睛,立刻黑了脸——她怎么就忘了木鸢专好良家美人这一口,而白墨又刚好在这个范围内呢。她低声警告道:“不许乱来!他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呢!就算想动手也得等我离开白家!”
                木鸢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应道:“自然。”
                ——魔教人说的话,信耶?不信耶?
                宁弦和白墨的谈话不欢而散,白墨当天就消失不见。
                大概他这辈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般“不贤德”“不淑良”“斤斤计较”的女人,所以……嗯,也许,大概,找他的“小鸟依人”去了吧。
                她看了看溜进她房间里偷吃她西瓜的木鸢,旁边坐着的自然是因为不放心而寸步不离紧跟木鸢的语霖。
                “木左使,你客房里不是有西瓜么?非跑我这儿来吃?”若叫旁人看见了一个大男人在她屋里,她还有名声么?——虽然她本不在乎名声这东西,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被人看见。
                “你知道‘别人的东西就是好的’吧?”
                “不要把别人都跟你的怪癖混为一谈!”宁弦瞪了他两眼,眼睛一转,道:“木左使,你跟我回来,不是为了来吃西瓜的吧?”
                “这个自然。”木鸢抹抹嘴,总算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吗的。站起身,走到桌前摆好纸墨一挥而就——潇洒地把笔一扔,完全没注意到甩了语霖一身墨点子……
                “好了,拿去,这个抄上十份八份,让风吹吹满院子飞——这个么……贴门上,挂屋里,哪儿显眼摆哪儿就成。保准你那美貌夫君从此没有安生日子过。”把纸张往宁弦手里一塞,翩然转身,入眼便是清朗俊秀一身白衣的语霖,和他一身显眼的墨点子……
                “……”
                “……”
                “……我说语霖,你这么大孩子了,跑哪儿去玩弄这么一身黑点子?”
                语霖无语。
                宁弦没空理会他们,展开纸张去看上面的字,写的是——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
                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
                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
                不愧是风流左使木鸢,小媳妇美公子勾引得多了,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
                她那白家夫君的确实没安生日子过了,恐怕全府上下都要知道他们的新少夫人被大少爷冷落,变成了闺房怨妇。
                ——怨妇就怨妇,那白什么什么,我看你这次还去出墙?不让白老爷打断你的腿!


              16楼2009-05-1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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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表哥表弟2
                     白大少爷今日刚一回府,便在下人的窃窃私语中被白老爷叫去挨了半天的训,勒令他不许随意出门,要出行必须有人跟随,办完事即回!几乎要将他禁足在家里!最后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几张被风吹走的词。
                     ——他的新夫人,裘宁弦写的词!
                     他捏着那张纸大步走向新房,走到门口略略停顿,深呼吸压了压心里的烦乱,才抬手敲门——屋里传来一声慵懒的“进。”连个“请”字都懒得被她吞掉了。
                     那懒洋洋娇憨憨的声音让他微微一顿,不知道现在进去是否合适,推开门,一眼便看见宁弦懒懒地歪在躺椅上剥葡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哪里像个“闺房怨妇”了?
                     宁弦抬头扫他一眼,便继续专心在手上的葡萄上面,头也不抬地道:“稀客,似乎从新婚第一天之后白大少爷就没来过我这房间了,坐。”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如同一朵醉卧枝头的娇芙蓉,混着柔媚和慵懒,丝毫不因为白墨的到来而有什么不自然。
                     他将那张词放到她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闲了,练练字。”
                     “你——!”白墨深呼吸,这件事是他欠她,他不责问……“既然只是练字,练完的纸张就请收好!”
                     “风大,不小心吹走了。”
                     冷静,冷静——“应该不会那么巧,每天都有风,而每天都‘不小心’,对吧?”
                     宁弦这次倒没反驳,出乎意料的点点头。
                     白墨本能地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答应得太容易……宁弦剥完一个葡萄正要往嘴里送,抬头却见白墨还站在这里,拿葡萄的手停在半空——面对这个家伙,葡萄也会变得不好吃。她故作茫然地问道:“白大少爷还有事?……要吃葡萄么?”
                     白墨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转身便要出门,然而一回身,一副大字就贴在他身后的雕花隔断上——
                     水纹簟映青纱帐,雾罩秋波上。
                     一枝娇卧醉芙蓉,良宵不得与君同,恨忡忡。
                     ——她、绝、对、故意的!!
                     欣赏着白墨愤然离去的背影,内室的帐帘后面走出一身白衣的妖娆风骨,木鸢再一次端量着雕木隔断上的字,摸着下巴自得而陶醉的点头——
                     “一枝娇卧醉芙蓉”——这句话,形容得是多么贴切,多么传神,多么让他自己都不得不崇拜自己的文采——
                     他坐下来,从宁弦手里抢走那颗剥好的葡萄塞进嘴里,说道:“断弦儿,你这夫君生起气来的模样还真好看。”
                     宁弦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湿淋淋的手,再看看一边回味美人一边品尝葡萄一脸餍足的妖孽,怎么就觉得他们好像一对合计着如何来气死正夫的奸夫**?
                     “我说断弦儿,用不用我和语霖去帮你探探你那夫君外面的小情人?”
                     “你去查那个做什么?”
                     “你不是那么宽宏大量要让他们这么继续下去吧?自然是解决掉那个女人,把他抢过来——”
                     “免——了!”宁弦做了个坚、决、不、要!的手势,“他不是我那盘菜!我只要给他个教训,让他被白老爷禁足不能去会他的小情人已经够他受了,我可没有榜打鸳鸯的恶劣兴趣。”
                     木鸢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你和他才应该是一对鸳鸯吧?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对那个女人感到好奇?”
                     “跟他做鸳鸯死守一辈子我会活不下去!我跟他,就是鸡不同鸭讲,这辈子走不到一条道上!有那个时间去为他和他的情人好奇,我还不如好奇一下我将来的姘头在哪里!”宁弦擦了擦手起身,懒得和他在这里说,不如去找语霖打发时间。
                


                17楼2011-03-0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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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鸢对她升起的兴趣被这一句话瞬间熄灭——果然不管外表怎么变,假正经也变不成真的——他喜欢的是那种“良家”的调调,毫无疑问。而对于跟自己有着相似气味的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木鸢又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也许……他可以先去会会那个白大少爷。
                       自从方才二人彻底摊牌,白墨已经完全了解他这个看起来娇若芙蓉的新婚妻子既不娇,也不弱。本来就不喜欢和她有过多接触,这下完全不打算靠近新房了。只是新房本来就是他的房间,书房也在同一个院子里,被禁足在家里,他能离多远?
                       在花园里呆了半晌,最终也只能回去。他正往书房走,身旁却突然一声“白公子。”
                       他蓦地驻足转身,只见木鸢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难道是方才自己想事情没有发觉,为何这样一个大活人靠近,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不过此人他方才见过,也已经从白夫人那里听说他的身份。
                       “裘公子。方才失礼未曾好好招呼,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白公子已经是我的‘妹婿’,一家人何必客气。”他妖娆一笑,白衣邈邈,妖魅逼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好似会吸魂夺魄,那魅惑的风骨竟是天成,毫不做作也毫不掩饰。
                       白墨一怔,对于这位“大舅子”实在颇感意外。
                       木鸢盯着他腰背的曲线——虽然两人身高相似,木鸢纤细妖娆,白墨却是显得高挑修长,骨肉匀称,尤其腰背到臀部的曲线……真是引人遐思。
                       “似乎你和‘小妹’之间的相处……有些问题?我身为娘家哥哥自然还是比较在意的,若有什么问题,不如跟我说说看,我帮你参考一下……?”说着越靠越近,白墨感到脊背发凉,小心翼翼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这个……“大舅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未察觉,木鸢的一只手已经向他腰上捞去——
                       紧那罗微动,一颗小石子划空而来,击向木鸢的手背。他已然有所察觉,迅速抽手,石子打在白墨的臀部。他一怔,愕然回头,却分明什么也没有。身边只有一个笑得一脸茫然无辜却依然不失妖媚的“大舅子”。
                       “怎么了?”
                       “不,没什么……”白墨疑惑地转回头,木鸢向后方看了一眼——树丛微动,露出宁弦的脸,她狠狠做了个“再敢出手就杀了你”的手势——这个风流妖孽!果然一时不看着他就要发情,明明警告过他在她离开白家之前不准出手!幸好她还没走远……不然木鸢真的动了手,她要怎么面对白家人?难道要她现在就落跑?
                       媳妇跑了落人把柄,待白家找上裘家,她一样得被龙珏拎回来。
                       ——丫的为什么白墨的贞操要她来守啊!?
                       第十章表哥表弟3
                       白老爷和白夫人这厢,也为了白墨和宁弦这小两口的关系烦恼不已。儿子心里有人,他们是知道的,可是那种女人根本进不了白家的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生意场上结识的裘府的小姐,儿子不曾拒绝,他们也知道他不会拒绝——因为这是规矩,这是礼数。
                       可是现在的情形,却并不乐观。儿子如此冷落着媳妇,他们除了把儿子关在家里,也不让他去账房管理事情,就专心留在家里陪媳妇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这样做,几天过后下人的通风报信却是:大少爷至今睡在书房里,同少夫人的关系颇为僵持,甚至只有两位裘公子到访的时候才露个面,其它时间都把自己闷在书房。好在两位裘公子也许是看出情况尴尬,时常会过去坐坐,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18楼2011-03-0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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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汇报简简单单,看似死寂无波,却不知这小院里的暗涛汹涌——
                         木鸢来,哪里是替宁弦制造机会?分明是给自己制造机会的!
                         小院里一张桌几,四把椅子,白墨这个主人自然是要作陪的,宁弦不喜欢坐他旁边,就是能坐对面,结果一抬头就打照面。她不爽地把身子侧转,一看是木鸢,再转,对着语霖才舒坦点。
                         语霖和木鸢分坐两边,语霖可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每一次木鸢趁白墨拿茶壶瓜果之类的时候想要制造一下“不小心”地碰触,他都急忙出手,挡在两只手中间,然后在白墨疑惑的眼光中歉意地笑笑。
                         面对语霖那张诚恳的笑脸,谁也没办法想歪或者责怪。
                         于是白墨很无语的发现,无论他伸手去拿什么东西,那件东西都会变成抢手货,总是三只手几乎同时抓上去。最后他只能捧着自己的茶杯,什么也不去碰。
                         木鸢一整天没有占到便宜,若肯就这么放弃了,可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夜袭!
                         月黑风高,苍狼长啸。
                         一道白影在黑夜里如鬼魅般一闪,便没入书房打开的窗户中不见踪影。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月光,宛若生辉。书房的软榻旁纱帘浮动,隐隐若现着榻上的人影……
                         木鸢向软榻移去,突然又一道身影从窗户跃入,出手将他阻开——
                         两人无声息地交起手来,宛若月光下翻飞的蝴蝶,轻盈无声。木鸢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宁弦,只穿着贴身的里衣,显然是匆忙从卧房赶出来的——
                         她狠狠地瞪着木鸢——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会那么轻易罢手!
                         ——嘁,三更半夜盯着这边不睡觉,你不累啊?
                         ——有你这种没节操的妖人虎视眈眈,睡得着么?
                         两人狠狠对视了几眼,在房间里继续你进我挡,突然宁弦一招不慎,被木鸢挥开,撞上身后的书架——碰撞的响动惊醒了白墨,靠近窗户的木鸢在瞬间便如同一道白影跃了出去,于是白墨睁开眼起身,便看到他的“新妻子”正穿着贴身里衣,同样愕然地被抓了个正着……
                         “……”
                         “……”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应该“非礼勿视”,避一下男女之嫌,还是正视两人已经拜堂成亲这个事实,当作若无其事?
                         ——不过就算是拜过堂,两个人实际的关系是怎样两人心里却都清楚的吧?那么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夜袭?
                         宁弦左顾右盼,这个……她现在这副样子,恐怕怎样都说不清吧?既然说不清,就搪塞了事,谁管他信不信。为什么她来救人,还要替木鸢背黑锅,被人误会?
                         突然扯出一张悠然无害的笑脸,“我梦游,打扰你睡觉了,你继续。”说着她已经从窗户爬出去,赤脚悠悠地“飘”回自己的房间。月光之下那一双白皙玉足白晃晃的,看得白墨微微蹙眉——这么赤脚踩在地上,难道不痛么?就算是夜袭,也该穿上鞋子来吧?还有——难道她不能走门出去,非要爬窗户,“哪儿来哪儿去”?
                         (很好,恭喜白摸摸同学,乃的问题一个都没有思考到重点上,全跑。)
                         ……
                         第二天白墨足到下午才再次在院子里见到乘凉的宁弦——本来就是个赖床鬼,昨夜又折腾了半夜,她几乎睡到午时才起。冬晴夏卉伺候着她洗漱,吃完午饭,便出来乘凉。
                         其实有钱人家的生活也不是不好,事事有人服侍,悠哉自得,不可谓不享受。不过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过两天是个舒坦,过久了真会闷死人。
                         宁弦瞧着白墨从书房里走出来,她自然知道白老爷下了令不许他出门不许他管账办事,专心在家陪媳妇,于是白墨也只能闷在这小院里,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花园。她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懒懒笑道:“一起坐。”
                         单看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似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只是她心里却在盘算着究竟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离开白家——她看了看白墨,关键还是在这个家伙身上吧,若是能够和他达成协议……这个,似乎他们目前处得不算好,要达成协议还是有一定风险的。那么剩下就只有让他把她赶出去?
                         白墨被她盯得全身不自在,一看到她跟人前大相径庭的这副慵懒柔媚又似乎带了几分邪气的模样,就想到那句——
                         一枝娇卧醉芙蓉,良宵不得与君同,恨忡忡。
                         她哪里像是“恨忡忡”了??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在整他!的确,他们处得不算好,或者实在不怎么好。但是他仍旧坐了下来,以他们往日的相处和这个“妻子”的作风,她会主动开口邀请他同坐实在奇怪,而昨夜她出现在他房间这件事情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他心中只能得到一个结果——虽然行事作风异于寻常女子,但她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是否,是因为自己太过冷落了她?在这深深院落中,无论她表现得如何不在意,终究,心里也会伤心,也会寂寞的吧?所以才做了那些事情故意来气他,掩饰自己。而现在这又是否是她想要拉近彼此的表示?——曾经因为宁弦的作为而遗忘的愧疚,再次升起。说到底,娶了她却又不能对她好,是他对不起她。
                         白墨在想什么,宁弦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请他坐下,无非是觉得把他搁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容易防备不知会打哪儿冒出来的木鸢。虽说有语霖看着,但是直率的语霖哪里是那个刁滑狐狸的对手?顺便,她也可以探听一下白墨的心思……至于昨晚她那副模样出现在白墨房间里的事情,早忘到脑后去了。
                    


                    19楼2011-03-0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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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真要去,就好好待你媳妇,生下一子半女待白家有后再去!否则,你就不用再回我白家!”
                           白墨紧紧地握着拳,咬紧牙,突然跪下重重对二老磕了个头,起身毅然离去。
                           ……
                           宁弦觉得自己在这个小院儿里简直就是消息闭塞,直到白大少爷不见了,白老爷气得病倒了,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她才得到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白大少爷跑了!华丽丽的找他的小姘头私奔去了!
                           她几乎要大笑三声手舞足蹈——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嘴角止不住地想要往两边扯,可是面对白夫人对着她哭啊哭,她就只能辛苦地忍着,嘴角跟着抽啊抽,还要一副深感同悲的模样。
                           白夫人拉着她的手,眼泪掉了抹,抹了掉,“弦儿,是白家对不起你……不过老爷也只是在气头上,等事情过了,墨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会回来的。其实娘早知道他们的事,墨儿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太重情义——他们江城初遇,平时不能日日在一起,就约了每年这一日江城再会,决不失约……可是委屈了你,偏偏在你生辰的时候,墨儿竟然……唉……”
                           “……嗄?”厚厚,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她可真要感激死这个“江城之约”了!可是这跟她的生辰有什么关系了?
                           “娘知道你是个体贴孩子,不必瞒着,当初你爹娘送来你的生辰八字,娘一直记得,知道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可是偏在这个时候……”
                           “……”宁弦低头,沉默。
                           她的生辰明明在冬月……又是家里那两个老怪物卖女心切,不知怎么搞到了白大少爷的生辰八字,为了相配就给她掰了一个……
                           她露出一脸苦笑,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娘,儿媳……有个不情之请……”
                           “你这孩子还说什么话,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为娘一定好好补偿你……”
                           “娘,儿媳,想回娘家去一趟……”
                           白夫人一怔,重重叹气,她固然是不想让宁弦走,但是儿媳在白家备受夫君冷落,如今那个孽子干脆跑了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要她怎么开口挽留……
                           “娘,儿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娘生辰也快到了,只是想回去敬敬孝心而已。”她的话说得已经够好听了吧?够让人能接受了吧?当然,回去之后她会不小心“病倒”,大夫当然就会说什么不易舟车劳顿啦……等等,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娘家,反正白大少爷不回来,白家估计也没脸来催她回来。至于家里——厚厚,她自己的爹娘自己不了解么?听到白家女婿就这么对待裘家女儿,这两个骨子里仍就是江湖人的老怪物,不杀过来已经不错了,搞不好还帮着她多找两个姘头呢,自然不会再让她回来~~
                           啊啊,白大少爷,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感激他的死心眼儿~~
                           挖哈哈——白家的媳妇,要回娘家喽~!
                           宁弦从白夫人那里回来,就兴高采烈地收拾着行李,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小小的包裹不过是做做样子。
                           木鸢头上还缠着绷带,脸上还贴着纱布,颇感郁闷地道:“你就这么回去了?真的不要去抓白墨回来?不放火烧了白家解解气?对白墨你就没有一点留恋啊?”
                           “我留恋他做什么?我对他又没感情,不过是住在同一个院里的过路人,相处得还不算好,谁有空想他啊?再说,他走的时候,可有半点想起过我?若想起过,也不会就这么招呼不打一个直接走人——所谓的要把我当家人,对我好,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走了走了,我们回去了!”
                           ……还说不介意?
                           ——这一趟来的实在是不值啊!木鸢出行还从来没有一无所获过,可是这一次,既没有灭了白家,也没能钓到美人,还捞了满头的牙印,真是亏。
                           他不情不原地被宁弦和语霖架出白家,犹不甘心地回头望着白家大门——钓不到美人,好歹让他放把火也成啊——
                           ——故事的舞台,终于正式从白家,转移到江湖——
                      


                      23楼2011-03-08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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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幽冥魔教3
                             跑出很远之后,身后似乎并没有人追来,他们才停下,宁弦气息未乱,对方却已经喘得很厉害。
                             宁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武功这般不济的人救——虽说她从小在魔教长大,自然对武功高低的看法与外面普通人不同。对于寻常江湖人来说,或许这个人的武功也算中等,或者再好一点。
                             她这时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眼前的人,一身淡黄长衫,淡如秋日的阳光,有些温,有些凉。布料是好的,但是质地温和,平淡而不华丽。五官平和,给人宁静之感,也许算不上绝美,但入眼只觉万分和谐,一看上去就很舒服。
                             ——很漂亮。
                             这是宁弦第一次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不是美艳,不是俊美,不是帅气也不是出尘,就是漂亮——很漂亮,很好看。
                             注意到宁弦在打量他,他微微一顿,已经平缓了呼吸,只是双眼中透出一丝迟疑。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蒙着一层隐隐薄薄的雾,隔断了背后的情绪,让人感到看不清。只有那笼罩不去的迟疑犹豫,万分明显。
                             “多谢出手相救。”宁弦先开了口,总觉得如果她不说话,沉默就会一直继续下去,没有尽头。
                             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对方才缓缓摇头,唇边浮现一个淡得近乎茫然的微笑。
                             这个人好“静”,静得好像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和他一起沉寂下去。宁弦并不觉得自己有见过他,既然不是相识,他为何出手相救?而且,是在这个地方。
                             “我可以问一下你是谁,为何救我吗?”
                             他依然稍稍迟疑着,些许茫然,似乎这个问题把他也问住了。“只是见到了,就忍不住出手,并没有什么原因。”
                             “但是这里,并不是随便可以‘路过’的地方,那么,你是什么人?”宁弦眼中丝丝邪媚妖娆,紧紧地盯住眼前的男子。
                             对于这一点,他并不否认,“我的确是跟着你来的……但若我不回答,你会出手么?”他淡淡望着宁弦,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真的会出手——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冒出来他这样来路不明的人,的确不应该大意。但是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宁弦决定。
                             宁弦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个人那双薄雾一般的眼中,掩住的东西是矛盾——连他自己也不解,也在等着答案的矛盾。他的迟疑,茫然,都让宁弦觉得,这个人是认识她的,至少,也是知道她的。但是,她却完全没有印象。
                             对视良久,最终她悠然一笑道:“毕竟是你救了我,不管你是谁,总不能转个身就恩将仇报。”
                             他的脸上似乎呈现了微微的不解,只是让人看不分明。
                             “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等一下……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正要离开,又回过头来,浅浅一笑,“还会见的。”
                             宁弦不知道放他走是对是错,但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很难让人产生敌意。而她现在,也没有追究这个的闲工夫。她会遭到埋伏陷阱,那么另外两个人也必然遇到了危险。
                             她去到约定的地点,见只有一人在那里等候,虽说没有受伤,却多处擦破了衣服。
                             “只有你一个?”
                             “是,迦陵大人,一直没有见到他回来。”
                             宁弦微微蹙眉,她所选的两个人是自己手下最擅于应变的,看来巨斧门这次是做足了准备,而且……这样的行事作风,和过去完全不同。还以为是新门主上任,一时头脑发热猜想要脱离幽冥天,龙珏想必也是这样认为,才会派她前来。如今看来,他们终于换了一个有脑袋点的门主了?
                        


                        28楼2011-03-08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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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火羽凤凰2
                               马声嘶鸣,在林间道路上停住,凤安抚了下突然被勒停的马,眼睛虽然在看着马,精力却集中在身后的远处——
                               有人在跟着他们。
                               他早就发现到后面有人,不过走到这里,才基本确认是在跟着他们的。宁弦自然不会一无所觉,见凤停住马,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凤这样说着,不过宁弦明白,与其说“休息”不如说“解决”。她也不喜欢身后被人跟着的感觉,于是点点头,翻身下马。
                               将马拴到一边,凤和宁弦分别隐进道路两边的树林,远处一匹马由远而近,宁弦远远看到马上的年轻人淡黄衣衫,如秋日阳光,淡淡无温。
                               她一惊,凤已经抽剑飞跃而出——马顿时受惊,年轻人只来得及匆忙勒住缰绳,抵挡已晚,剑至咽喉——“你是什么人?”
                               “等等!”宁弦飞身而出推开凤的剑,“我认识他!”
                               她相信如果黄衫男子的回答慢一步,凤会很不耐烦地直接把剑送进他的咽喉。而她也看得出,这个看起来温吞吞的年轻人恐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他如果不想说,剑在咽喉,依然不会说。
                               凤怀疑地看了一眼宁弦,又看看这年轻人。
                               “还看什么,我都说我认识他了,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说着她把那黄衫男子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这回不会又是跟着我来的?”
                               他倒不掩饰,点点头。
                               宁弦看了凤一眼,见他收了剑,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声音压得更低些,“你之前就跟我跑去巨斧门,现在又跟来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虽然她很清楚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应该谨慎些,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淡淡如菊亦如静水,似乎总是笼罩着淡淡犹豫和茫然的男子,就是无法心生防备。何况他救过她,应该不会是想要伤害她。
                               但是他似乎依然不想回答……或者仍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答案,所以无法回答。或许见到宁弦带着手下前往巨斧门只是偶然,他并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在他意识到时,他已经跟上去,看看她去做什么。
                               “……就算你不肯说,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那个同伴很不好说话。”
                               黄衫男子迟疑片刻,道:“杜慈笙。”
                               “就说你认识我,别多话,别惹麻烦,知道么?”
                               慈笙略略茫然地听着她的嘱咐,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似的。宁弦懒得管他到底都在犹豫迟疑些什么,或许应该成人那种犹豫和迟疑正是他的魅力所在,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关照他一些。她走过去对凤说着:“误会一场,我要放他走。”
                               “请让我一起去。”杜慈笙的话让宁弦噎住,郁闷地转头盯住他——不用去看,她都知道凤的眼中已经发出冰冷而危险的信息……杜慈笙,乃……找死啊?
                               “说什么胡话,边儿去!”她赶紧开口,只可惜杜慈笙似乎并不打算退却,依然温淡而固执地看着——凤。他不笨,他也看得清,最大的问题,是眼前这个红衣男子。
                               宁弦知道凤冰冷傲慢或者疏离都只是习惯,并不针对哪一个人。只是对于不了解他的人来说,这的确很难忍受。但是她却意外地看到,杜慈笙似乎完全不曾在意,只是淡淡而固执地与凤对视,既无回避,也无退让。
                               他就像一道平和的光束,既不炽烈,也不会消失,让人无处着力。
                               凤转向宁弦,看得她一愣——别看我,不关我事!
                               不过看起来凤和她显然沟通不良,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既然是你的人,你决定。有任何问题你自己负责处理。”随着他这句话,杜慈笙也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一边儿冰冷似割,一边儿温淡如光……这个……她连杜慈笙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就成“她的人”了?
                          


                          33楼2011-03-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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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她可以遇强不屈,遇暴更暴,可是面对杜慈笙的目光就……“好吧,你一起来吧。”反正他们去冲天楼又不是硬拼,没关系吧……应该……
                                 ……
                                 有人说冲天楼外十丈内外,就是两个世界。
                                 十丈外任你来去自由,一旦踏入十丈内,若是友,你可平安入内,若为敌,你便别想轻易离开。
                                 这种传言自然有夸大之处,但是足见冲天楼机关的精密。
                                 宁弦瞧着“能干的凤大人”,问道:“凤大人是不是已经有了进去的好办法?”
                                 “走正门,投拜贴。”
                                 “——唉?”他们是来找人家公子的麻烦,却正正规规的投拜贴?
                                 凤显然没有那个耐心给她解释,一旁杜慈笙低声替她说明道:“冲天楼世代都有规矩,凡拜贴来访,就可入内。”
                                 “……没那么简单吧?若是如此,冲天楼名声这么大,来访的人一个一个见,还不得烦死?”
                                 杜慈笙淡淡点头,“我们可以‘入楼’,但是楼主不会每一个人都见,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走进去。”
                                 宁弦稍一想便明白其中猫腻,低喃道:“来个客人还不忘显摆机关……那等什么,走吧。”
                                 凤扫了慈笙一眼,“你确定要带他进去?”
                                 宁弦停住脚,看了看杜慈笙——的确,光是在巨斧榜见识过的机关,她应付起来已经颇为困难,杜慈笙的武功还不及她,要闯冲天楼,恐怕……
                                 “你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吧?”
                                 “不,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好吧,可是你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帮不了你。”
                                 料冲天楼也不会来了客人却让人见血,所谓机关,虽然难过,但未必多危险。过不了最多只是被送出去,却不会要人性命。她并不阻拦,若无性命之碍,多一个人帮手也许更有机会。
                                 不过显然……凤完全不这么想……如果不是自己讨厌跟外人打交道,进楼之后恐怕还需要宁弦相助,他情愿自己一个人闯机关,对于这两个,一个视为累赘,一个直接无视。
                                 对于这一点,他毫不掩饰,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宁弦翻白眼,只当没看到。
                            


                            34楼2011-03-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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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火羽凤凰3
                                   在门房递入拜贴,很快便有小厮前来指引,将他们领入门内,在一个院子前停下。
                                   “从这里,请客人自行进入。”
                                   “多谢。”
                                   三人走进院子,只见院中亭桥假山,树茂花密,看起来虽不够精雕细琢却也简单粗旷,看不出丝毫异样。
                                   凤俯身拾了一颗石子丢过去,并无反应,看来也只能亲身试探。瞥了宁弦一眼,“我先走到拱桥那里,等我到了,你按着我的脚步跟上来。”
                                   “嘁?你会这么好心?”
                                   “带你来是来帮忙的。别给我添麻烦。”
                                   厚!这个人不气人会死啊?
                                   看着凤的身影如火红飞鸟一般,一跃数丈,在地面轻点之后再次跃入空中——宁弦在心里暗道:你丫以为谁都有你那个轻功啊!?跳那么远!成心为难人吗?
                                   凤平安到达对面的拱桥上,宁弦斜斜瞪了他一眼,才对身边的慈笙道:“我带你过去。”
                                   对面的凤难得的露出冷傲之外的表情,眉头轻蹙,显出不赞同的神情。
                                   宁弦才不理睬,伸出手,慈笙犹豫片刻,扶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跃出——凤并不曾因为身后的宁弦要跟上而故意缩短距离,他只是以自己平时的习惯和对地点的判断来选择落脚处,如果宁弦全力跃出,并不是做不到。
                                   可是现在,宁弦的身旁还有另一个人的重量。而且是一个轻功不如她的男子的重量。如他所判断,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到达他落脚的地方。
                                   宁弦托着手上的人,却没有预料中那样重的重量,她可以感觉到杜慈笙此刻用尽了全力,尽量不成为她的负担,只稍稍借力。在这种时候,他却记得替别人着想——也许,她对他的信任,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产生。
                                   负担一轻,宁弦托着杜慈笙全力向前一跃——她若用尽全力,并不是达不到的。
                                   她和杜慈笙,正落在凤之前的落脚处,然而他们刚一落地,却有数颗铁石子从一旁假山石下的花丛里射出,击中脚踝——宁弦一痛,便散了气。
                                   对面的凤一怔——是重量!
                                   好精巧的机关,就算是有人先探路,后面的人轻功稍差些一样无法通过——而宁弦轻功虽不弱,却还有个杜慈笙!这个机关不但遇到轻功差的人会启动,就算有人想借他人协助通过也难。
                                   铁石子连珠似的发出来,根本不给他们站稳提气的机会,忽然脚下的地面一动,杜慈笙暗道不好,反映敏锐地挨住被击中的痛,手上聚力,将宁弦向上一抛——宁弦随即反应过来,提气,在空中翻了个身,下落时杜慈笙伸手一拖,让她跃了出去——凤飞身接应,拉住她,在一旁树上一踏,返回拱桥。
                                   此时杜慈笙所在的地面宛如一个翻板,蓦然出现一个陷阱,将他陷落下去——
                                   “杜慈笙!”
                                   凤一把拉住她,“他不会有事,我们走。”
                                   宁弦一顿,只能跟上凤继续往前走。
                                   “你和我一起,还是继续跟在后面,我探路?”凤问道,宁弦毫不犹豫地答道:“跟你一起!”这鬼地方,她可不打算落单,以凤的为人,她很怀疑如果她在后面“遇难”,凤会不会回头——现在可没有人能救她了。和凤在一起,他怎么也该“顺手”一下吧?
                                   凤颇为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龙珏的妹妹?”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品质差这么多?
                                   宁弦回瞪——可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呢。危难当头,安全第一。
                              


                              35楼2011-03-08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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