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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的家——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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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2-25 17:08回复
    (至道九年夏,日头晒在姚府的后厨院子里,格外的晃人的眼,田嬷嬷在一旁,地上摆满了簸箕,盆以及未曾洗净的青杏,一个个圆滚滚的,青溜溜的皮往水里过上一遭,婶婶有孕,爱食脯肉,市集买的,总不够味儿,于是打发了府中“闲人”田嬷嬷来做,从前姚府,阿爹还在的时候,嬷嬷只管带着我与阿姊,如今转了天,到了叔父这儿,婶母当家,自然是不同,小小稚子,就算懂不得许多,多碰上几次呵斥冷脸,便也明了乖顺,薄薄的汗湿了里层的小衫,蹲在嬷嬷跟前拿着大大的蒲扇一下,又一下,缓缓的带起风,带着热气儿)
    (阿嬷抬了脸,鼻尖尖上,都凝着汗珠,一颗,二颗,三颗,她沉着老人特有的嘶哑,笑的闷闷)
    咱们小阿月是不是困了,也是该到午睡的时候了。
    (小小的姑娘点了点头,可是立马又摇了摇,婶母说,这些青杏要天黑前洗完腌好,地上还有一堆。午后的蝉鸣更加喧嚣,一声声叫的声嘶力竭,就好像阿爹走的那个夏末,嗡嗡的,从漫天的吵闹,到什么也听不见,再至口不能言。)
    @爱新觉罗辅陵


    2楼2018-02-2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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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夏天开始,本是平顺安然的人生,被扯的天翻地覆。绫罗撕碎,珍宝摔落了土中,裹了尘埃,沾染了黄泥,又从什么时候,成了婶母口中,无用惹人烦的小哑巴。一个能听的一切言语,是好是坏,辨的分明,却不发一言的哑巴。)
      (蒲扇摇摇不停,小姑娘渐渐眯了眼,打出一个无声的哈欠,晒了一天的日头,厨房的后院本是闷热无风的地处,一双眸渐渐瞧着前头落满一地的杏,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午后的日头,盆中溅出的水顷刻被蒸发的无影无踪。忽而遮下一片阴霾,徒生了清凉。抬眼,是剑眉郎星的男子,蹲下身来唤我的名。而我,好似在做那黄粱一梦,他便是那梦中所求的虚幻,与我一句,跟我走。尚不及回应。嬷嬷站起身来又是一福的动作,带着几分惊又三分无措,方称上)
      郡王爷安。
      (小人儿只觉得这个称呼熟悉的紧,仿佛阿爹还在世的时候,常念的名号,于是想跟着道上一句,却说不出话来。只余一双水汪汪的眼望着他怯怯点了点首,算是回应那一句小阿月,田嬷嬷上前,与他说了前因)
      郡王爷不知,二小姐经了变故,如今竟是发不出一言,这姚府——
      (潸然泪下)
      奴才无能有愧老爷所托,没有护小姐周全。


      4楼2018-02-27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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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一壁圈着小人儿在胳膊里,一壁说着落了泪,小姑娘本是缩瑟在她怀中,此刻虽不懂得什么,也晓得照顾自己的嬷嬷是伤心,抬起小手给她抹了抹泪。又回首瞧了郡王爷,原本这个年岁合该带着圆圆的小脸,此刻仰首瞧那身着玄袍男子,可见瘦尖了的下巴。独独剩下一双大大的眼,水汪汪的凝着,瞧得人心软成一片。)
        (小脸微扬,面上无喜亦无悲色,少有这个年岁姑娘的天真活泼,这般瞧着,男子的语调温柔问着好不好,从阿爹走后,除去田嬷嬷,再也没有谁这般的语气与我和阿姊说过话,好不好,或者,能不能答好。)
        (嬷嬷将自己向男子面前推了推,也唤着小月儿,我揪着衣服边角,不断的揉搓,垂了眸。记忆里的姚府,我与阿姊住的院子,有绿萝遍植的回廊,弯弯缠绕着朱柱,有白花春日里抽芽,有阿爹休沐时举着自己在肩头,是拥有过失去比较可怕,还是从未拥有可怕?眼前又浮现了婶婶的责斥,小姑娘摇了摇头,想甩去那一切。而他,半蹲在我跟前,静静地等着,不催,不问,伸出的手,十指修长。于是迟疑的伸手,将小小的掌与他的交握,点头。)
        (能不能就此,不要放手。)


        7楼2018-02-27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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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此刻的我并不懂得,不懂得自己到底握住的是什么,又或者对我未来的改变有多大,可是我贪恋眼前的这位廉郡王,他有着犹如阿爹一般宽阔的肩,能将我在星月夜举起临空转圈,能用温柔的语调唤一声小月儿,是我早已失去的期盼。于是我伸了手去,小小的掌在他的手心,被他揽在怀中抱起,出了这闷热至极的地方,跨出了姚府的门槛。)
          (原来,除却阿爹,还有人的怀抱这般的暖,与嬷嬷,是不同的。)
          (姚府门前立了一队兵勇,围在中间有二人跪拜低首,伏进尘埃。我原本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想瞧一瞧,那般低微的样子,会是谁,却偶有的一瞟见了那妇人的衣角,随即迅速的将首埋回他的肩上,不肯再瞧。是婶母,那一恍的颜色,记在心中辨的清楚,还有她数落田嬷嬷的模样,厌弃的叫着小哑巴,长睫落,几乎蝶翼一般微微抖动,惧怕写在心中,就只是一角都能引出记忆深处的恐惧。就这样不自觉的拽紧了他的袖,而后有一双宽掌捂住我的眼,我的耳,将我带离。宛如日日所盼的神明。)
          (马车上的摆设,样样精致的与姚府所见不同,那一匹骏马在外,套上牵引,田嬷嬷亦未跟上车来,独独留下郡王爷端坐在我身旁闭目,好久好久,都没出声,我都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敢悄悄瞧着他的眉,他的眼,心中比对着阿爹的模样,一样一样细细辨识,却还未瞧清抿住的薄唇,比出个一二来,就见他它开阖道出话儿来,晶亮的眸又是一滞,扬了小脸去看他的眼。)
          (他说,不用怕,不会再回来了。)
          (小姑娘向前挪了两步,动作轻轻,又托起他的手,指尖触在掌心,一笔一划)
          会不会,不要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8-02-2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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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在世曾教习阿姊与自己读书习字,虽不增有多,却也足够如今口不能言表心中意。六字写完,仰首瞧他,圆圆的眸有着期盼,更多的是担忧。彼时过小,尚不懂麽麽唤的那句王爷代表着如何的身份,也不懂金口玉言的不可更迭,只是更想再确认,再一次的听到答案。)
            (细碎的刘海儿被拨乱,甚至能感受到掌心薄茧刮过孩童白嫩耳垂的触觉,一切好像阿爹在世,有人宠自己如掌上明珠,想着想着,无端端的生了委屈,眸中攒了泪花,正巧他说到“大姐姐照顾如何”的时候落在了腮旁,全然此刻景象,任谁瞧着都是小姑娘不愿所以哭了。)
            (故而这一哭又得了他叹声否决,改言居正苑隔壁,而稚子孩童三句听两,只捕捉了其中一句,心中也是明白过来那是离着他近的地方,生了欢喜,点了点首,小手从衣裳斜领的环扣里取了手绢擦了擦泪,算是叫眼前人松了一口气。)
            (忽想起什么,又托了他手,以字代言)
            那我以后唤你叔叔吗?


            15楼2018-03-10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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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含怯,小手轻点,道一句叔叔,惹的他摸了摸下巴朗声笑言,孩子心明辨的好坏,如今三言两语竟不再怕他,敢摇头在他手心写下)
              不老,叔叔很好看。
              (简单而明了的话语,大约只有小孩子敢这样形容他,见他瞧着剑眉舒展。小姑娘也跟着展了笑靥,犹如三月的春花,无声的绽放。)
              (马车渐行更缓至停,就连窗外的喧嚣也渐渐静了下来,车夫掀帘道是王爷,到了。方懵懵懂懂由他大手牵着下车,下人引路往里行,昔年姚府四进院落,却与这儿相比倒不值一提。行至偏院,有大姐姐上前要牵过自己,缩身往郡王身后躲了躲,怎么也不肯出来,独独他与自个儿说话时,肯回上一二,他说依山观澜,仰首而望,字迹苍劲,却是年岁尚小不明其意,只觉他给的便是最好,兀自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换,小嘴儿开阖想说出什么,却到底发不出声儿,只得失望的写下)
              景行叔叔,麽麽呢?那以后是不是你住在隔壁,我穿过月门就能见到?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8-03-11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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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不好。
                (到底还是个怯生的孩子,虽被引入府中,除却景行叔叔谁也不信任,待他话未说完,就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怎么样都要跟着他不离身,两个小姐姐恭敬一礼上前,唤着什么全然听不见,小脸皱巴成一团,晶亮的眸仰首望着他,不肯随旁人去,甚至小手要去拽他的手,可惜身量不足的踮脚。)
                (阿姊走失在那年灯会,田麼麽又总是被婶母支使的去做事情,便是整个姚府几乎无人与我说话,无人再答我的问题,只是偶尔的叔叔来与我问一两句,塞块糖糕,也会被婶母知晓,再怒气冲冲的赶来,连带叔叔一块责骂,阿爹说言多必寡,我还不懂,可是少说就不会惹婶母生气,直到现在说不了,这样的经历致使了早早比旁人敏感,札克善叔叔适时递上纸笔,想了想,还是写下)
                叔叔不要走,阿月怕,是不是,叔叔也嫌阿月不会说话——麻烦


                20楼2018-03-1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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