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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武侠《辕门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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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安徽1楼2018-03-13 20:37回复
    吧主说留着备用


    IP属地:安徽2楼2018-03-1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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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主说三楼要扯扯淡:
      说实话,我是想靠写小说活着的。
      小时候梦想不清晰,就只是喜欢,长大了得活着,就把这份喜欢放下了。
      到后来年岁也差不多了,有了房子也不用还贷,对物质的欲望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我又想起来了。
      要不怎么说饱暖思yin欲呢,有了念想就坏了,动了笔就想好,想好了就想赚钱,赚了钱就觉得自己能成名成家。
      这个妄念我懂,但是好在我现在还卡在动了笔,这个阶段。
      至于以后,就不想了,能靠这个活着自然是好的。
      活不了,留个纪念以后有了孩子,给儿子女儿当个睡前小故事也行。
      其实就是一个梦想,写完就甘心了。


      IP属地:安徽3楼2018-03-13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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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雪涌雄关
        第一节太平
         朔北城的冬天今年来的格外的早,只觉得秋天刚刚过了一半就开始冷了起来,冷的人行色匆匆,冷的人各安天命,这座本就以肃穆巍峨著称的大城,在寒风中更显得冷峻阴郁。
        许是太冷的缘故,人的心思被冻的不那么活泛了,朔北城理刑司衙门许久没有接到什么案件了,主官也就早早的放了假,大大小小的捕头、佐官也难得清闲,欢天喜地的做了鸟兽散,生怕一向严苛的县尉大人改了主意,除了几个准备巡夜值班的伙计在偏房收拾应用之物,整个理刑司衙门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就空荡起来。
        踞坐在正厅的县尉盖乌斯还在头也不抬的审阅卷宗,似乎并不在意院子里的冷清,好像似他这般不苟言笑的人,就应该坐冷板凳,手底下泛黄的卷宗,纸张已经很脆了,稍一用力就会碎裂,那些当事人也已早早地认命了,公众们也已遗忘,它们不再是案件而成为历史,现在去处理没有任何的意义。但盖乌斯还在认真的看,与这座处在城南边紧挨着城墙的冷清衙门一样,不合时宜,冷硬倔强。
        盖乌斯是朔北城的第三把手,是主管缉拿盗贼、审理案件、征收赋税的县尉,却被格外恭敬的排挤出了主衙,在城南的一隅,另立了理刑司,远离那座在城心繁华热络的中枢衙门,同时也远离了任何升迁的可能。不过好在,自他上任以来的五年,朔北城很少发生刑案,堆积如山的陈案也不断的被处理,不说路不拾遗,但也天下太平。
        “续水!”盖乌斯头也不抬,一手翻阅卷宗,一手拿碗盖轻轻敲击着茶碗,平时本该迅速倒上的热水,半天没有动静,盖乌斯不耐烦的抬起头,大厅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将杯里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继续把头埋入卷宗。
        刚低下头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拿起了他的杯子,热水的蒸汽氤氲开来,冲击着已经被浸泡的没有颜色的茶叶,盖乌斯依旧没有抬头,他没有兴趣知道这个下属是谁,到现在还不回家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在他看来,这些远没有他手里的卷宗重要,可是下一刻他就不得不抬起头来,因为刚沏好的热水和着茶碗里边的茶叶统统被泼了出去,而那里边的茶叶虽然没了颜色,但是他茶叶罐里最后一点茶叶末,还要靠它熬过朔北城的漫漫今夜。


        IP属地:安徽4楼2018-03-13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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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发火的时候,他刚一抬头便觉得有些不对,一片如翡翠般的碧色长袍下摆便出现在眼前,一个苍老的声音略带责备:“你也是一县县尉,堂堂大魏国八品官员,这一盖碗的茶叶末也不怕失了体统。”盖乌斯一抬头,正是朔北城六品县令张蒙方,张大人穿着碧绿色绣着鹭鸶补子的官服,正一手拿着桌子上的盖碗,一手拎着水壶,微笑的看着他,满头的银发有一缕露在官帽外,像是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和着风飞舞。
          盖乌斯赶忙上前见礼,要接过水壶茶碗,被张大人手臂一横,给隔了出去:“别废话,你坐好,我给你看样好东西。”看老人坚持,盖乌斯只好退下给张大人搬了把交椅,两人隔着书案分别坐下,张大人笑盈盈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罐:“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带来的一点冬茶,你尝尝。”说着从瓷罐里捻出一点来放在茶碗里,想了想,又捻出一点来放进去,随着热水冲泡着茶叶,一小把茶竟使得满室清香,一向生活寡淡的盖乌斯也有禁不住的惊奇讶异,张大人微微的笑着,努力掩饰着笑容里的得意之色,摆了摆手好似不值一提般。
          张大人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随着张大人,走读书科举的圣人之道,官职虽不大但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是这小儿子偏偏喜好经商作贾,虽说也小有成就,但在张大人看来未免是入了末流,每每谈起来颇为遗憾,但像冬茶这等稀罕物件,也唯有这小儿子才能淘弄到,所以每得了些好东西,张大人也乐意分些给各位同僚,似乎在展示这经商也有经商的好处。
          盖乌斯由衷地羡慕,捧起盖碗喝了一口,确是口齿留香,沁人心脾:“多谢老大人赐茶了。”张大人笑着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你一个外邦人,在此为官不易,况且还担着一城巡防缉盗的重任,这些年不说路不拾遗,但夜不闭户总是有的,盖大人辛苦了。”
          盖乌斯连忙起身拱手:“张大人言重了,即受皇粮俸禄安敢不效死命,倒是年轻气盛,这些年给老大人添了不少麻烦。”
          张蒙方笑着摆了摆手:“我一个老头子,怕个甚?这把年纪又不图升官发财,谁能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着,能帮你扛一时便扛一时。”
          张大人捻着胡须轻轻的笑道“只是,我终究是老了,明年秋末怕是就要告老还乡了,我这一走,恐怕你就比不得现在这般令行禁止了,为人方正是好事,只是这同僚之间,乡里之内,很多事恐怕还要多加思量,你二十便中了进士,当了一城县尉,本该前途无量,可这五年虽然建功无数,大案要案也破获不少,仍是在这县尉的位子上挪不动,你该好好想想,即便为了黎民社稷,用点机巧也是必要的,你这一身本事用在这也是可惜了。”
          盖乌斯听完诚恳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大人是好意,这些年承蒙张大人照顾,在同僚与上司那里打点斡旋,确实让他在办案过程中无比顺利,但那些虚与委蛇,他还是不想学,朔北城是抵御大夏人的桥头堡,决不可在内部生乱,可这朔北城的官员哪一个不是贪的盆满钵满?仗着守备军事重镇就毫无顾忌,如果真的严格遵循大魏国法,不说别人,就是张大人自己怕是都够斩立决的了。但法不外乎人情,倘若真的有一天张大人落在自己手里,盖乌斯想也许真的会破个例徇私枉法一回。


          IP属地:安徽5楼2018-03-13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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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蒙方将盖碗轻轻的放在茶碗上,站起身来。偏房的伙计们已经准备好要去巡街了,几个性格活泼的衙差相互开着玩笑,门外传来一阵阵嬉闹,在安静的雪中显得有些聒噪。
            盖乌斯与张蒙方并肩而立,两人都是克己严肃的人,但都没有训斥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风雪中的众人,衙役中有人看见两位大人,连忙拉住同僚,一起噤声行礼,张大人笑着点了点头,盖大人也微笑摆了摆手。
            张蒙方转过头来对盖乌斯轻轻的说:“老夫不知在你故乡,你这姓氏作何解释,不过想来,也大约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盖也,压覆,乌者,黑暗也,斯,在古代同厮,意味卑贱,你这名字就是要压倒黑暗与卑贱,由此可见是个天生做大官的命,过两个月朔方刺史邱大人要来朔北城视察,这也许就是你这锥子要刺破袋子的时机了。”
            盖乌斯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那天下不下雪。”
            张蒙方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再大的雪,还能压住这太平盛世不成?”张蒙方撑开纸伞走出门去,漫天的风雪不一会,就将这一身碧色的袍服湮没尽满城的洁白中,连脚印也不见一个。盖乌斯回过神去,茶很快凉透,只是小小的瓷罐安安静静的立在案几上,水壶还冒着热气,氤氤氲氲。
            (第一节完)


            IP属地:安徽6楼2018-03-13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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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大欢喜
              朔北城的雪下起来就没个完,一天一夜的飘飘摇摇,像是垮了半边天,整个城都被半埋在雪里,待盖乌斯查阅完小半年的卷宗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雪还是不见停,本打算去街上吃个早点再回家,可是看这雪,要再去街上,这新的官靴怕是要湿透了,可自己着实有些饿了,回到家去难免要麻烦媳妇生火做饭,大冷天的就别折腾她了,想到这他有些后悔穿新靴子了,思量了再三,决定还是先回家,
              从后衙找了把伞,撩起袍子,小心翼翼的踩着雪,便出了门去,家在城西,从南门走要一段路程,他撩袍挽袖的模样又怕见街坊,便尽挑些小道走,等快走到家的时候,袍袖靴子都还算干爽,盖乌斯不由的笑了笑,
              旁边突然有人说话了:“大老爷,天生异相,日后定当飞黄腾达,再进一步。”盖乌斯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左后方,依着城墙根,一个人侧卧在雪堆里,身上盖满了雪,仔细一看是个落魄的老汉,
              老汉露出讨好的笑容,破旧的袄子里偶然飘出几缕棉絮,盖乌斯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冷的天气,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好挨过去,更何况这老人窝在雪堆旁看起来有段时间了,本就花白的眉毛和胡子里,藏满了雪粒子,靠近嘴唇的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实在令人同情。
              只是他面露奸相又油嘴滑舌,一看就是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油子,盖乌斯常年与泼皮无赖打交道,这个模样让盖乌斯生出天然的反感。
              盖乌斯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站定,看着这个老头,等着他再说上一句,如果能说服自己,就算给点钱也无妨,即使不能说服,也可酌情给顿饭钱。可等了半天,这老头似乎并没有向下说的意思,只是咧着嘴冲他笑。
              盖乌斯倒有点哭笑不得,跑江湖的,无论是算命还是要饭至少得有一套说辞,别的不会,吉祥话得多说两句吧,再不济,说说自己凄苦的身世也好啊,想要人把钱心甘情愿的给你,哪有这样容易,怪不得落到这般田地。
              但相逢即是有缘,他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了三个大钱,丢到了老头前面,老头笑了笑没有去捡,反而整了整衣冠,抖去身上的雪,露出胸前模糊的八卦图和粗糙的头冠,仔细一看竟是个道士的打扮,老道士慢条斯理的从雪堆里拿出一个算命的幌子


              IP属地:安徽7楼2018-03-13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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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书“谈天讲命卦金一两”八个行书,遒劲自然,拙朴而雄健。盖乌斯心里倒是对这个乞丐般的道士刮目相看,别的不说,倒是写了一笔难得的好字,只是这卦金一两倒也是太狂妄了些。
                “这字是你写的?”盖乌斯问,老头嘿嘿的笑了两声,好似难为情,也好似懒的回应。盖乌斯稍稍有些不耐烦,但这笔字确实也难得,即使是朔北城的大书家,也未必由此意境,“谈天讲命”四字,仿如年轻雄主沙场点兵一般,说不尽的意气风发,到了“卦金一两”这四字,笔锋陡转,如千年老龙酣睡翻身,古意盎然又潦草懒散,本是两种不同风格,却极为相融,一看便知是出自一人之手。
                可这上半阙笔意中透满了对算命这个行当的自信,下半阙的意态懒散很明显是对卦资的不屑,要说是出自终南山哪位仙风道骨的真人手笔,倒也不算稀奇,可眼前这个只会傻笑的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有如此气魄。
                “这字着实不错,幌子卖不卖?”盖乌斯问。老头仍是嘿嘿笑着,“我给你三两。”盖乌斯说完就有些后悔,字虽是好字,可毕竟不当吃穿,这幌子也不能裱挂起来,一个月的俸禄这样花出去,即便妻子贤惠,回家觉得不好交代。
                老头笑了笑终于是说话了:“学堂的先生说买椟还珠,我就一直在想哪有这样的傻子,没想到活的时间长了,还真遇得见。”盖乌斯的耐心彻底耗尽,掉头便走。老头笑了笑在背后轻轻的念了一句:“一如公门深似海,半生颠沛见泰来,南山看遍寻北海,日到终天塌下来。”盖乌斯头也不回冷冷的哼了一声“装神弄鬼”撩开袍袖向家走去。
                城西快到靠城墙的边缘,有个篱笆围起的小院,有三间房低低矮矮,这是大魏朝正八品县尉盖乌斯的家,从西边城墙根往东的第二家,左边是家杀猪的肉铺子,右边是家买馄饨的一个老太太带着女儿儿子,小院在当间,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房子规模,乃至邻里身份,没人会想到这是名震朔北城的盖阎王,盖乌斯的府邸。与雕梁画栋,堂前院内尽宾朋的县令、县丞家相比,寒酸到了极点,不过,院子虽冷清了些,却不显萧索破落,干干净净很是立整。


                IP属地:安徽8楼2018-03-13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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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乌斯在门前停了好长一会,这一路虽是极为小心,但免不了靴子尖会踢到泥雪,雪化为水,靴尖上就是阴洇的一坨泥,进得门去免不了妻子要重新洗刷。
                  盖乌斯从袖子里掏出草纸,动作轻柔却用力地擦着靴子,草纸屑和湿泥混在一起,倒是显得更脏了,“嘿!”盖乌斯烦闷的将靴子脱掉,扔在地下,动作虽大,但力道却轻,靴子病歪歪地堆在那里,倒像是刚才那个不学无术的老道士,把盖乌斯给气乐了,于是重新穿上靴子,用长袍盖住脚面。
                  正当他准备进门,一个纤细的背影从屋内出来,布裙荆钗袅袅若云,那个身影抱着一个硕大的木盆,看起来要去洗衣服,盖乌斯看见那个背影,满身的疲惫像是减缓了许多,眼神里充满了笑意。那个身影似乎感到了身后炽热的目光,轻轻转过头去,苍白清瘦的脸有些疑惑和焦虑,但她看到了盖乌斯,只算的中人之姿的脸庞似乎也一下明艳起来:“啊,你回来了。”
                  盖乌斯微笑着点了点头,推开院门。
                  “吃饭了么,想吃什么,我去做。”她放下木盆,把手往围裙上轻轻擦了擦。
                  “吃过了吃过了,嗯,吃的包子和烙饼,在街上吃的。”盖乌斯赶忙摆摆手,他虽是审讯的老手,可每次与妻子说谎,还是破绽百出。
                  “我熬了点粥,隔壁林婶送了点熏鱼,你再吃点吧。”她轻轻地说,然后顿了顿小声说“卖烙饼的福伯,今天没出摊……”
                  见谎话被揭穿,盖乌斯有些不好意思:“额,那那就喝碗粥吧。”
                  “哎,你回屋躺一会,马上就好。”她的声音一下欢快了起来,把木盆放在井边转身走向厨房。
                  盖乌斯躺在床上,两天一夜的困倦让他很快就睡着了,在沉沉的睡意中,居然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出嫁时,那时他还仅仅是个外邦书生,一匹老马,一顶破轿就将她抬回了家,即便这些年来忍受了不少丈母娘的白眼,相比这漫长的余生陪伴,实在是微不足道,他睡的很熟,但依然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盖乌斯抬起头,桌子上的粥还冒着热气,旁边除了熏鱼还有半只切好的烤鸭,大冷的天她拿着扇子冲着窗台上刷的干干净净的靴子,用力的扇着。盖乌斯没有叫她,这位酷吏突然没头没尾的想到佛家一句话:“心生大欢喜。”所谓大欢喜怕就是如此了吧。
                  (第二节完)


                  IP属地:安徽9楼2018-03-13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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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软榻上,盖着厚厚的毛裘,看着满天的大雪,想着今年一过便可安然归老,做个惬意的富足翁,心里就无比舒坦,春夏秋冬四季皆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心满意足,所以他特意摈退了所有的下人,正堂上只剩下他和一张小几,小几上布满了各种干果蜜饯,人家都说年纪越大口味越重,可不知怎么张蒙方越到老越爱吃甜的了。
                    撵着一块果干慢慢的送进嘴里,轻轻闭上眼睛咀嚼着,耳畔突然响起一阵风声,似一道光从眼前划过,那是一把闪亮的钢刀,从上向下狠命劈来,此时院子里的家丁护院全都被摈退到其他院子,这一方小院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县令一个人。
                    年迈的张蒙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嘴里的果干仍旧以细细的咀嚼着。那把刀最终离张县令的鼻尖还有一寸的时候生生停住。
                    “堂堂的铁刀震九州,怎么老爱和一个老头子开这种玩笑。”张蒙方并没有睁开眼,嘴里依旧嚼着果干慢悠悠的说。
                    那把钢刀的主人“嘿嘿”笑了笑:“你这老头到底会不会武功,我是真的摸不透。”
                    张县令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不满道:“怎得又是这身打扮,生怕别人不知你是个绿林豪强。”那把刀的主人长相本也算正派,脸上些许胡茬更具行伍气息,只是那一身花衫短打的市井流氓打扮,便让这勇武变了味道,一看便知是隐在哪座山头里为非作歹的强人,让人望之生厌。
                    那穿花衫轻轻笑了笑,从果盘中有样学样的捻出一条果干问道:“唤我来何事?”
                    张蒙方从软榻上支起身来,语调不疾不徐:“前些日子,有人送来一张便条,让我安心养病一个月。随着这张便条一起送来的还有四千两雪花银。而这一个月之内邱大人会来朔北城……”
                    那穿花衫的汉子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吃着果干,张蒙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除了便条和四千两银子,还有一对峨眉刺……”
                    说到此处,花衫汉子猛一回头,目光如狼似鹰狠狠的盯着张蒙方,张蒙方看着他笑了笑:“听说前不久,你的三当家九变蛟龙常白龙,常三爷失踪了,若老朽记得不错,常三爷的成名兵刃就是这分水峨眉刺。”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对精钢铸造的峨眉刺,递给了花衫汉子。


                    IP属地:安徽11楼2018-03-13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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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衫汉子拿起仔细看了看方才收进怀里,眼神阴冷道:“他们是谁?”
                      张蒙方摇了摇头:“不管是谁都是你我惹不起的大人物,就光来给我送银子的这位怕是身手就不在你之下,满是银子的铁箱像是拎菜篮子一样……铁刀震九州的名头是你连挑了朔北十四座大寨赚来的,江湖上能与你不相伯仲的大多都是一派的掌门帮主,一个送信的小厮有这样的功夫,常三爷从你的地盘上莫名失踪也就不奇怪了。”
                      花衫汉子紧紧攥着刀柄,沉默了一会苦笑道:“当时与你合作,就知道日后必有大麻烦,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张蒙方也苦笑了一下:“关键是看我们怎么选,只要我们选对了,常三爷的安全不会是问题,再说混了那么久的江湖了,哪有只吃肉不挨揍的道理。付三山,你也莫要忘了,若不是我,你坟头的蒿子不知道得有多高了。”
                      名叫付三山的花衫汉子低着头半晌才低低的说:“我该做什么?”
                      张蒙方笑了笑:“这才是你该问的问题。”
                      (第三节完)


                      IP属地:安徽12楼2018-03-13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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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很好看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3-13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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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泛何意


                          IP属地:天津14楼2018-03-14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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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情节描写好细致,感觉文风有别于金古等名家,颇有几分当代文学的味道,请问有模仿哪位作家的创作风格吗?


                            IP属地:上海15楼2018-03-14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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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杀人
                              城南有处挺宏阔的宅子,是前朝某位将军的府邸,据传闻这位将军被俘变节,留在城里的家人被满门抄斩,然而自己也被敌军斩首拿来祭旗,死了人又出了叛徒这宅子就变得晦气又为人不齿,所以无论贫富没人乐意来住,慢慢的年久失修,变成了乞丐的安乐窝,不过前些日子,这些乞丐也不见了踪影,慢慢的这座宅子闹鬼的传闻就不胫而走,朔北城的人更是敬而远之。
                              只是,今天,在漫天大雪的晚上,荒废的将军府格外热闹,在一片银装素裹的荒林包裹下,府内那一丝丝似有若无的烛光,被埋没在漫天的风雪里,将军府上,一个个身影或俯身屋脊沿着匆匆而来,或在雪夜的掩护下顺着墙根越墙而入,不一会二十四个黑色身影便悄无声息的围坐在正堂之上一盏烛火之前,这二十四个身影皆披黑色兜帽长袍,戴彩色鬼面,从他们在风雪中矫健的身影来看,每一个鬼面下都必定掩藏着江湖上的一个赫赫威名。
                              偌大的将军府正堂,只有豆粒大小的一点光,仅仅能将每个人的轮廓模糊的投射出来,青面獠牙的面具,灰黑的长袍,伴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更显阴森诡异,坐在左手主座上的一个面戴红色鬼头面具的魁梧汉子,静静的转着手里圆润的菩提念珠,久久没有说话,中堂安静的像是一座荒坟。
                              不知是谁轻轻咳了一声,红脸汉子才慢慢地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紫檀灵位上书——“抚远林将军之灵位”轻轻放在桌上,旁边两个黑衣人上来拿出香炉摆好,红脸汉子接过香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捧着香,举过头顶,而后狠狠的将头与腰一并垂下,一揖到地,如此再三。
                              将香插进香炉以后,才转过身来,抱拳拱手朗声说道:“诸位都是将军部下,将军生前待诸位不薄,虽然将军逝世已经十年了,可这仇,不会就这么了了!士为知己者死!邱扬这个狗贼终于要来了!仗义死节就在今天!诸君可敢与我一同讨贼?”
                              各角落响起的好汉纷纷附和。“皆是因时势所迫,众家兄弟才隐姓埋名,今天,当着林将军的灵位各位都报个万吧”红脸汉子眯着眼来回扫着诸位汇聚的兄弟,但并没有人立即回应,反而面面相觑,略有迟疑,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可信,而且报了名字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众家兄弟还有疑虑?是信不过我?还是不想报仇了?”
                              底下仍是一片沉默,这时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个低沉阴郁的声音——
                              “扶风长刀门马良”
                              红脸汉子呵呵一笑:“原来还是有好汉的,我也来,汉阳刺客馆祖寿成”
                              “金城郡大成拳娄可训”
                              “茂陵福威镖局张守信”
                              ……
                              虽有波折,但大厅中还是低声响起众位黑衣人的姓名,一个个虽在江湖上消失已久,但都威名赫赫的姓名!随着名字响起,一碗血酒在众人手里传递着,浓稠的血腥气似乎越过时光的距离像是仇恨一样再次降临在萧索的将军府。
                              “非是不信任诸位,兹事体大,我们像老鼠一样活着,等了十年就是在等此刻,请诸位在这名单上签个字,将军英灵在上也好依此庇佑诸君家小!”


                              IP属地:安徽16楼2018-03-15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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