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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元宝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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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2-02 19:00回复
    https://tieba.baidu.com/p/6021332412
    【大内·玉涧阁】:凉风潇洒


    2楼2019-02-02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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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未必见远。
      我自玉涧阁的小窗眺望,却被殿苑前栽的杏柳遮住视野,这个时节,花与叶尽皆凋敝,很难想见昔日独占春芳的妍态了,只剩枯枝如苍老得早失了鲜活皮肉的骨,交蔽攀伸向所能够及的各处。也许不在这小小阁楼,换做云峰中起砌的高台,就能绕开多数屏障,甚至于探手叩九天了——可那儿恐怕也太冷。
      于是我不再远望,只趁无人,闲闲拨弄着弹弓弦兜。试空弦的无趣在睇见小径转角处缓步来的人影时,才算截然而止,扶栏探出身去,扬声呼。
      :堂叔留步!


      4楼2019-02-02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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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意久候的来客,我本预备好了满腔问话,只待他自小径转至此处时,便扫榻出阁去迎。弹弓被恣意丢开,留下席位予他,可临到对话方开了头,却一时陷入迷惘,不知该怎么作答。
        我是谁?——官家七子,琅琊郡王?这些名头只能做王孙的华冠丽服,尽可以招摇披过市,但不能在他面前,把这当做我的介绍。
        廓清瘴雾,我还是选择做一个初见的恳切后辈,为求指教。
        :我是惟暨,行七的惟暨。


        6楼2019-02-02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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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报家门后,他的态度与神色依旧是持稳无异的,我这才发觉,深思严谨的作答实际并无意义,今日的言谈,无非是我将向他提问,他与我作答,一来二往,并不会因我究竟是谁而变,唯有略去的头上一个赵字,才是关键。我有些懊恼,开始无端怨怪——怪玉涧阁的凉风,也怪那些专论佶屈聱牙之作的圣贤误我。
          向来坐无正形,此时挺身跽跪在软榻上,只好将请教进行到底。
          :您为二哥找来姓林的那位国手治好眼疾,不知能不能再寻良医,治好爹爹的病?
          我期冀他留下一个肯定的答复,也畏惧他轻巧一摇首就将我否决,不择言,匆忙补充。
          :....或者就遣那位林国手来一试!


          8楼2019-02-0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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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的义愤填膺不须伪装,便显露于高昂的头颅与一双嗔目,即刻想僭越地斥他胡言,官家受命于天,德侔天地,盛德煌煌,无所不照也,谁敢叛君忤逆;又想辩解,二哥宿年的目翳,用乏了四海名药,太医院的庸才们个个都道无法可施,如今还不是重见光明。可对首的他太过平静,像一潭静湖沉渊,任我投石千万,也未必会起一丝涟漪。
            咬紧后牙槽,仍不肯轻易垂下头,绷出清隽一线下颌,目光中的怒火渐渐被浇灭下去,升起的是无际的惶惑:我的忿意,其实大多来源于我明知他说的是实情,我并不情愿听见的实情。
            :堂叔呢,您向上天祈求的是什么?


            11楼2019-02-03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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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于天下而言,或是侍奉的君主,或是恐其不灭的雠敌,或是权欲的化身,而于我,是仅有的父亲,曾作为我身前只得仰望的英武背影,现下却像摧塌的山峦,枯槁般躺在炉烟重帷后的御榻上,靠价值千金的药材日夜如流水般消耗,才在煎熬出的通殿涩苦氛昏中,勉强维系起一丝气息。
              我蓦然冷静下来,面向他毫不掩饰的讥讽,甚至有空余胡乱思索,他府上名玱的小堂妹,虽非有血缘之亲,却与他在他神情上学成了泰半的相似。
              :我盼他活着,重新坐上紫宸殿的那把椅子。
              长命百岁是无稽的祝愿,我不是不懂。


              14楼2019-02-03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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