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风渐渐消停,云层越压越低。天刚朦朦亮,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无心推窗呼了口气,凉意扑面而来。他望向萧楚河所住的院落,眼中暗流涌动。
天色渐明,雨势却不见小。无心想了想,取过一把竹伞,迈步走进雨中。
潇潇秋雨中,一白袍僧人撑伞远远走来。巡逻的七杀军面面相觑,想到昨天那幕,遂没有阻拦。无心踏进院中,隐隐听见有女子声音传来。眉宇微动,他敛了声息,运起天耳通,那声音清晰起来。
“这些奏章你交给华泽呗,他跟了你七百年,这些小事驾轻就熟。”女子声音有些不满。
华泽是谁?这女子是谁?
萧楚河叹了一声:“国事繁杂,小泽处理不过来。南相几时到?”
“还要过两天吧。你赶这么急做什么?”女子微恼,“你要倒下了,这么大的帝国马上就会分崩离析……”
“你想多了。”萧楚河眉目微动,摆手止住她即将出口的话,高声道,“你不是走了吗?”
华锦挑眉,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在看到那收伞进屋的白袍僧人时,猜测变作了现实。
叶安世!
被人发现,无心没有丝毫意外。他将屋内情形纳入眼底,注意到清雅女子腰间挂着的药囊,心中不自知地松了口气。举步向前,笑嘻嘻道:“昨日匆匆一面,过于怠慢。小僧想着于心不安,遂回转来邀帝君共饮。”
萧楚河朱笔未停:“和尚,饮酒犯戒,会损修行的。”
“未言知,何言戒?”无心执伞立在一侧,看着案上的奏章,意有所指道,“心愿不了,恐成心魔。如此一来,岂不更损修行?”
萧楚河面色不改,将批语写就,搁笔淡笑道:“酒呢?”
“帝君随小僧来。”无心眼尾轻扬,隐隐透着邪异。
华锦想阻止萧楚河,被他眼神止住。她忍了忍,终是没有伸手。眼见两人共执一伞走入雨中,那雨轻烟薄雾般,和着道旁遒劲古树,带出无限宁静安适。
唉!
华锦一叹,随后神色严肃地唤过一名卫兵:“去把圣子找来。有些事,要早做准备了。”他这一去,也不知前路如何。好在,帝国还有位继承人。
卫兵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见她神色严肃,不由紧张起来,身影一闪直接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