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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文】《穿入殷商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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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地方发表一篇穿书文,以海青拿天鹅大大的《殷商玄鸟纪》为背景。
如有不妥,请删。


IP属地:江苏1楼2019-08-19 20:15回复
    1、山灵
    吴思睁开眼时,以为是做梦。她看到了一处仙境,巍峨的山、汩汩瀑布,温泉潭。她身处温泉潭中,背后是一块巨石,岸边放着一些白衣和白裘。
    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瞬间她的记忆里充满了很多不是自己的记忆,这些,是她看过的一篇小说《殷商玄鸟纪》里的故事,那个故事的女主,从现代社会穿到了春秋战国之前的殷商时期,男女主的定情信物是一只玄鸟,因此得名。吴思很喜欢这个故事,哪怕这些属于女主以前的回忆没有到她脑海里,她大概都能背出这些情节。不过有记忆是好事,让她不用重学这里的语言和文字。
    而吴思所处的这一幕,是男女主初遇的骊山汤池,小说的第一章,男主伐羌,经过女主所在的方国,入骊山狩猎滚入山崖,遇到了正在沐浴的女主。
    如果吴思猜的不错,男主正在吴思背后的巨石后,也正在沐浴——因为巨石遮挡没看到这边有一位女子。
    吴思很喜欢这个故事,就在于女主冷静,男主真诚,两个人最后走到了相濡以沫的结局,温馨又治愈。如果这是让她也来体验一下女主,她倒很乐意。
    所以她悄悄起身,将岸边的白衣穿上,如剧情发展的,她果然一不小心崴了脚,脚踝瞬间肿了起来。男主听到水声果然绕到了这一边,看到岸边的白裘,那是女主没来得及穿上的,这个季节在秋入冬,吴思居然真的感觉到冷。
    男主转过身去张望,吴思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何人?”
    “殷——”男主只说了一个字便住了口,“我乃捕猎之人,不甚迷途至此。”
    除了“殷”字,其他倒是与书中所写一模一样。吴思自然知道他为何说殷,因为商朝在叫殷的城池建立大邑——就是王都,所以大家常称殷商,而国都人称殷人。就像女主现在处于有莘这个方国,也就是诸侯国,自称莘人。
    吴思审视着梦里自己与男主初见的这一幕,她穿着单衣,男主一丝不挂背对着她,这让在现代活了二十八年单身的吴思也老脸一红。书中记载男主还有转过来的时刻,虽然知道这就是命定之人,但吴思还是没有勇气现在去欣赏人家的胴体。于是吴思如书中所写,缴了男主的兵器铜刀,与他商量为他提供夜宿的地方,他将收获的兔子分一半给她,就让男主先去穿衣。
    他果然为了狩猎穿得很少,在已经飘雪的山里没有遇到女主一定会被冻死。但当男主走到吴思面前时,她还是有些吃惊的。
    这大概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吧。
    他,他,跃,就是男主,与吴思的初恋男友长得极像。
    虽然吴思都快忘了初恋的样子,但就是感觉极像。男主在书里十九岁,她记得与初恋最后一次见大约也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
    吴思的初恋并不怎么轰轰烈烈,因为太过于早恋,分手也分得没什么理由,但大概恋爱时太过美好,吴思将它记了十年,导致她至今都没有再谈过恋爱。
    吴思今年二十八,而女主今年二八芳龄,也就是十六,能遇到这样的男主,真的是令人羡煞。
    所以吴思提前了自我介绍:“我叫罂。”
    男主犹豫了一下:“我叫殷——跃。”
    吴思愣了一下,因为她记得才看到这本书的奇特,就是因为这里是没有姓的,全书没有国姓,这里人多以职位或者所处地为名字的第一个字,以自己的字为第二个字,譬如女主现在叫册罂,册是她的职位,她现在是有莘庙宫中帮忙占卜的助手,以后女主会叫睢罂,因为她的父亲其实曾是睢这个方国的王侯,她父亲早逝,生为莘人的母亲将她带回娘家长大,后面剧情中睢国新侯会派人来接她,为了送她进宫去一争王宠,但她最终没有做王的生妇——就是妃子,而是成为王子跃的王妇,相当于太子妃。当然,这时跃还不是太子——这里称小王,他只是现在大王的嫡次子,第二位王后所生,因为骁勇善战得大王重用,上面有嫡兄长弓是现在的小王。
    所以他称自己殷跃,让吴思觉得有些怪异。这么一想,自己初恋也姓殷,殷这个姓在现代不少也不多,当时她倒没有想过他这个殷姓的来源,说不定真与殷商有什么渊源。
    想远了,大概是看着跃这张脸,她总想到初恋身上,好像不太守女主的本分,真是罪过。
    如书中所述,他们来到女主知道的山洞,生火烤兔,同塌而眠,未有逾矩,也算共度过患难。但是有些不同的是,吴思觉得这个跃稍显安静,不像书中描写的那么阳光活泼,也有可能是书中第一章未将他明朗的性格描述的那么多的缘故。可是他有许多话都没有说,大多数时候都是吴思的话推动剧情发展。还有他帮她文骨的时候停留了很久,皱着眉盯着那么一个小小的甲骨,不像书中写的那么熟稔,让吴思差点以为他不会。
    第二日,吴思在山洞中转醒时意外看到跃还躺在自己咫尺之处,睁着眼睛看自己。按小说,他应该打算出去猎山魈,而女主出去阻止他,告诉他山魈是骊山山灵的化身不可猎。
    两个人都愣了一会儿,翻身而起。最后吴思提出自己脚踝肿了,要男主背她下山,继续了剧情。
    下山就是分离,吴思在庙宫中的羌仆找到了她,男主的手下也传来讯号找他,他需要回去,但他那时就对女主心动,初次见面又怕唐突女主,留下挂在脖子上的玄鸟给女主,说是报收留指路之恩,其实玄鸟是他母后留下的最珍贵的遗物。
    但是梦境里的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木楞,同伴传来的呼叫他也不应,还是吴思直接提醒他:“你的人在找你吧?”
    他不回答还是皱着眉。
    “你寻着呼声去看看吧。”
    他最终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吴思愣了,定情信物呢?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抓他的胳膊,他奇怪地回头看了看她,吴思又不能讨要那个玄鸟,就放他走了。
    是什么发生了错误,导致吴思没有受到女主应有的待遇呢?
    但很快,吴思便不再想这个了。因为她跟着羌仆回去,过了几天,才发现,这不是梦。
    要么她被困在梦里,要么她穿越到了书里。
    她出不来了。


    IP属地:江苏2楼2019-08-1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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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苑游
      罂毛遂自荐去了大邑庙宫,做了册罂,虽然不是如原著由商王亲自提拔,但她还是如原著般偶然见到了商王,也参加了苑游。
      苑游中,她会先看到爱慕跃的兕骊,再看到跃的隆重登场。但是在这里,她忽略了后登场的跃。因为吴思觉得,兕骊,似曾相识,那张脸很让人熟悉,熟悉到好像就应该知道,但吴思就是想不起来,是她的某个同学?还是什么不只见过一面的明星?
      吴思盯了兕骊好久,直到跃的眼神也通过兕骊向她看来,跃微有惊讶,但很快把视线放回兕骊的身上。
      兕骊向跃走了过去,一对璧人。
      册癸如原著一样滔滔不绝:“若王子弓做不成天子,王子跃也不错。可我不喜欢兕骊做王后,不是献女也不是生妇,你看她那般高调。”
      高调,这个形容词让吴思联想到一个人,杨倩,她和殷俊分手的导火索。
      那年,吴思十六岁,高一,与殷俊相识五年,确定恋爱关系三个月。吴思长得可能很符合男生们的眼缘,反正初中也有好几个男生和她表过白,最终殷俊按捺不住,在上学路上拦住了她,然后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但吴思并没有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是有资本的,刚进入高中,又要认识一批新同学,其中就有耀眼的杨倩。她的身材高挑,一头黑长的直发,女生都很羡慕,她的性情开朗,下课后大家都喜欢围着她聊天。吴思是个文静的姑娘,但是架不住人家来主动和她说话。殷俊和她们不是一个班,但他经常来等吴思放学,杨倩就认识了她的男友。
      “喂,你男朋友很帅哦!”
      吴思腼腆地笑了笑,高中抓早恋很紧,连杨倩说出“男朋友”三个字,吴思都要提心吊胆地看周围有没有人。也担心被老师抓到,吴思和殷俊提出还是不要在学校见面。
      刚进入高中,吴思还是一如既往地扑向了学习,与殷俊的见面聊天越来越少,反倒杨倩与他越来越熟络。
      “吴思,我认了殷俊做哥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一开始她真的不介意的,直到杨倩一直把“我哥”“我哥”挂在嘴上,同学们都知道她有个帅气的哥哥,却不知道她那帅气的哥哥是吴思的男朋友,本末倒置。
      有人肯定觉得,吴思是不够爱。她只是那时,不够懂爱罢了。有人的爱情,是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而有人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的。吴思喜欢第二种方式,她曾想一起度过高中,在大学里牵手、接吻、规划未来,她也曾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与初恋相伴到老的。她以为这些事她不用说,殷俊至少也是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他不知为何开始暴躁,开始心慌,觉得吴思对他的关心不够,而他自己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他开始让他“妹妹”传话,而这种方式——杨倩帮他约时间,吴思说很忙,杨倩质问她能不能给自己的男友一些关心,吴思沉默。她心里的话无处可诉,委屈自责,最终选择了彻底结束这个状态。她连分手都是靠杨倩传话,而且是她唯一一次让杨倩传话。
      后来她想,杨倩当初听到这话内心一定高兴死了,殷俊是自由的了。
      吴思的回忆被打断了,因为她看见载在跃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们兄弟俩和兕骊都向罂这边望了过来。
      跃向罂点头示意,她也点头回应。
      点头之交,这般淡淡,比原著差了好多。大概吴思真的没有原著女主那种魅力吧。
      跃带着兕骊走向高座,册癸有些惊讶:“这怎么——以前王子跃对兕骊一向淡淡的,怎么如今?真的要娶兕骊为王子妇吗?”
      册宥道:“又有何不可?跃的生母后辛就出自兕,兕骊和王子跃是表兄妹,兕又比王子载的生母后妌的母国还要强大,众所周知,后妌多么想要王子载成为小王,如果王子跃也想要小王之位,娶一个强大的母国做后盾的王子妇无可厚非。”
      “不不不,他一定是出征羌方时中了祟,听说回来后性情都变了好多。”
      “我听说是回途上经过骊山,在骊山失踪了一夜,回来后先是静默不语了好几日,后来连生活作息都变了。说不定是骊山有山灵,中了祟。”
      罂无奈地笑了笑,原著中将罂比作骊山山灵,让跃一见钟情,是精灵美好的意思,没想到到自己附在罂身上时自己就成了祟。
      殷商酒辣,罂见册人们都在欢饮,便自行出去走了走。
      但不幸的是,她遇到象群时才想起原著,原著她远远地看到象群之时就被跃护到了怀里。而现在,她差点被跃驾驶的象踩死在地,幸好跃在紧要关头收服住了象。
      跃下象来检查她的伤势,眼神慌张,汗珠滴沥。
      “对不起。对不起。”
      吴思忽然有些奇怪地望着他,因为在这里吴思没有听人说过“对不起”三个字,这好像不是殷商用语,在这里她是第一次听。
      但是这种奇怪一瞬而过,她被肩膀上的疼痛聚拢了意识。
      而跃也是很不避讳地将她的衣服拉开,看到肩头上一大片淤青,与跃一起的少雀和象人都回头避嫌。
      跃抱起她回到王座请人医治,这在当天苑游引起不小的风波。


      IP属地:江苏4楼2019-08-19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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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惊闻
        当晚,罂留在宫中养伤。但是这里的药酒似乎效果很差,她肩膀还是火辣辣地疼,忽然想起这天夜里兕骊会向跃表白。虽然平常吴思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但这种疼痛难眠的情况下她不免想找些事情做。说实话,看原著时,她就不喜欢兕骊这个女二,因为她活得耀眼高调,像极了杨倩。如今吴思更想亲眼看看她被拒绝的场景。
        还好殷商王宫不大。罂出去不久,就撞见了假山后的一男一女。
        女生咄咄哭泣:“表哥,你是不是变心?今天你对那个册女好紧张啊~”
        “不是,她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所以自然着急。”
        “真的?”
        “真的。”跃伸手搂住了兕骊。
        吴思愕然愣在原地,这里,不是《殷商玄鸟》的世界?这里的女主不是自己?
        “表哥,我今天已经给母亲写了信,她过几天就来,大王那边——”
        “嗯,我明日就与父王说。”
        “表哥,今晚带我回去吧。”这句原著里的话吴思印象深刻,殷商女子太过大胆。他还会不会拒绝呢?吴思忽然意识到这里的跃是不一样的,她感觉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显然跃停顿了许久,在兕骊以为他默认时开了口:“还不行,我们还未成亲。”
        这句话是拒绝吗?吴思不知道,礼教在这时还没有被提出,这里的人对男女之事很是开放,在他们这个年纪没有成婚但有情人也不是稀奇的事,更不用说只是婚前性行为。
        兕骊显然也愣了,然后又开始假哭。
        “不哭,不哭了,我们很快会成亲的。”跃并不厌其烦地又去哄。
        兕骊踮脚想要吻上他的唇,显然他没有想要躲开,但是吴思忍不住了,随脚将一颗石头踢进了湖里。
        石头并不小,还好吴思在现代喜欢竞走减肥,脚力很不错,石头在湖里溅起水花,将两个缠绵的人一下子分开了。
        吴思气冲冲地回房,这什么破世界,让她失望透了。
        到了房间,她很快冷静下来。她要学会适应这个环境,这个扭曲的《殷商玄鸟》,可能她不是女主。
        那么,她何去何从呢?不知为何,刚才看到殷俊模样的人和杨倩性格的人抱在一起,她那么忍不住。难道她的身份是恶毒女二、来搞破坏的吗?吴思摇了摇头,以她自己的性格,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就看明天,原著中明天兕骊会收买臣甲,将罂从庙宫中骗出打晕,送去人祭。如果这里的兕骊还是那般恶毒的话,她一定要想办法拿回自己的女主之位,将一切拨回正轨。如果,如果这里的兕骊是个好人,那么她就遁走,做一个无人关注的配角,再也不来大邑商。
        吴思回到的宫殿是棠宫,商王以前特地为罂的母亲妇妸建造的,一看到罂受伤,商王就命人将她送到棠宫养伤。
        吴思刚刚躺下,商王就来了,酒味还未散,这是吴思意想不到的。
        “不必起身。”商王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目光灼热。
        记得原著中商王的长子都快五十了,所以商王肯定也六十多了,但还是有十足的帝王之气,跃与他相比就是一个年轻的肆意的毛头小子。原著中商王知道自己的嫡次子跃喜欢罂,但正式注意到罂是在罂被人祭时正好被载救下,打算将罂指婚给载的情况下。
        只是在这里,在苑游时跃和载对她表现出来的心意要少很多,不知为何商王的注意力就集中在罂身上。
        以女代母,吴思为脑子里冒出这四个字而恶寒。既然儿子们没有对她倾心,那么父亲有这想法并不足为奇。
        吴思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了地上。
        这点上她和女主还挺像,女主不惜冒着砍头的危险拒绝商王将自己许给载,她现在要不惜冒着砍头的危险拒绝商王。
        “大王容禀。”
        “你知孤要说什么?”
        “罂来大邑商有些日子,听人说起,我与母亲确实极像。”
        “所以你要说什么?”
        拒绝大王这件事,要考虑到王的尊严,吴思忽然想到《甄嬛传》里皇帝要纳甄嬛的妹妹玉娆,玉娆是这么回答的:
        “大王最爱的人是我母亲?”幸好她还记得原著,商王最爱的是第一任王后癸,小王弓的生母。后癸死后罂的母亲妇妸才进的宫,但她不喜欢和所有女人争一个男人,最终选择离宫嫁给了睢侯,后来王子跃的母亲后辛成为第二任王后,因为后辛擅战、兕国强大,但没过几年后辛也病逝,才到王子载的母亲妇妌为后。原著中商王曾想让跃娶兕骊,让罂嫁给载,是因为跃现在孤身一人,需要强大的妻国为后盾,而载的母亲之国本就强大,娶罂一个孤女,才可让二子平衡,威胁不到小王弓的地位。
        “不是。”
        商王娶癸时自己还不是小王,癸也没有强大的母国支撑,但他就是随心所愿地要定了她,最终给了她后位。可惜后癸正因为没有强大的母国,在后宫中活得极其压抑,没有几年就病逝了。
        “大王可曾想过,与你最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商王不答。
        吴思继续说:“罂也曾想过,找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求大王成全。”这是真的,但对吴思来说,这已经实现不了了。
        “是跃吗?”
        吴思摇了摇头:“显然王子的心思不在罂身上。”
        商王走了,只留下一句:“明日一早,便出宫去吧。”


        IP属地:江苏5楼2019-08-1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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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嫁跃
          没人知道她夜里拒绝了大王,所以离宫时还有人送行。在这里,罂的族妹睢姱还是和跃在兵营的搭档少雀好了,少雀受姱之托拉着跃来送罂出宫。
          因为昨夜的事,吴思对跃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一番欲说还休,而是冷静自持地作礼,称呼。跃的礼数也做得很足,没有柔情、没有逾矩。
          出了宫门口,少雀同跃转身回去,吴思听到少雀远远地问:“睢罂比兕骊好看啊,你这不为所动的模样,真心喜欢上兕骊了?怎么现在才喜欢上?”
          “她啊,就像所有的诗。”
          罂忽然蹲在了王宫门口。
          她脑子里疼。她忽然想起了兕骊像谁。
          殷商的发音不注重平翘舌音,“诗”说起来就是“思”字。她来到殷商后,虽然自己原名叫吴思,但是却从为听人说过“诗”字,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让她想起,兕骊像十六岁的自己。吴思在现代过到二十八岁,忙碌前行,都将自己十六岁的模样忘得干净,现在脑子里闪过的是初中毕业时那张合照,她的模样,殷俊的模样,就是这里的兕骊和跃。
          长得像殷俊的跃和长得像吴思的兕骊相互喜欢,在这个大商朝让她遇上,不可谓不震惊。
          兕骊有像自己的容貌,却有像杨倩的性格,吴思不知该不该祝福他们。
          但是这个纠结没有过几个时辰,因为当天如原著一样罂遭到了袭击。电光火石之际吴思躲过要害,假装晕倒。
          祭台之上,她在载来救的前一刻醒来,防止载失手将臣甲一箭射死。
          兕骊被押入了王宫。
          “父王,我们刚刚才谈到的”跃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居然还想救兕骊。
          “次兄,她不过是看到你在宫门口送罂,便对罂起了杀机,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你怎么还要?”载为罂不平。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载像原著一样,赤诚倔强。但是不知为何吴思的注意力就在跃的身上,大概她的代入感太强,一直觉得载就是弟弟。
          兕骊伏在地上痛哭不已,也不辩解,惹人生怜。
          “大王,罂一人无依,兕骊要我性命,轻而易举,我本如蒲草飘摇,实不值为我大起干戈,此事揭过不论,请大王主持,放罂一条生路即可。”
          别骂吴思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到大她所学的就是忍让与善良,这已经成为她灵魂里的习惯。她不是可怜兕骊,而是她知道就算追究下去,兕骊受罚也不致死,她担心的是兕骊下一步的报复,“罂”现在连跃也依靠不了,没有人会照看她的生死。
          商王凝眉看了罂许久,忽然做了一个大家都震惊的决定:“睢罂,善良聪慧,可为王子妇,择日嫁给王子跃。”
          “大王!”兕骊终于有话要说,但是商王不容置喙地对跃说:“子若不娶,兕骊重罚。”
          商王甩袖离开,兕骊追了出去,堂上还有妇妌,这时难掩笑意,跃娶不了兕骊,没有兕国这个强大的后盾,自己的儿子当小王更有可能。载这时是足足地傻在原地,最后被妇妌拉走了。
          堂上还剩下跪着的罂,她需要消化为什么是将她赐给了跃而不是载,还有跃,他听到这件事后一直坐在座位上,似乎也是要消化什么,但他想得极多,最终起身走向罂。
          睥睨地看着她:“这下,你满意了吧?”
          跃甩手而走,他以为是她做的局?在男主心中,她真的成为了恶毒女二?
          吴思忽然想笑,却只剩苦笑。跃如今误会了她,她又搅了他一场美好的姻缘,就算她真的嫁给跃,恐怕也只有住冷宫的份。
          吴思甚至感觉到,这是商王的报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说辞虽然动听,但是商王历经沧桑,肯定反应过来那是搪塞的借口,生平被一对母女拒绝了两次,他的尊严受到了打击,所以他的报复,是给吴思指一桩婚,在这桩婚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永远成不了真。
          不久后就要为跃和罂的生辰行卜,吴思多希望出现原著中的日晕——就是日全食,被殷商人视为上天不同意。原著中日晕是跃和罂两情相悦打算缔结鸳盟时出现的,导致两人无法在大家的认可中在一起,但是按照时间应该是在现在的几个月之后,所以这天顺利地进行,跃和罂的生辰相合,三卜大吉。春和日丽,罂就要嫁做王子妇了。
          吴思也想过要逃,但是原著里罂因日晕被视为有祟,姱和少雀帮她离开大邑商还要承受跃的怒气,现在她逃,是实实在在地抵抗王命,不能将族妹姱拉下水。
          但是兕骊的来到,却让她决定留下来。
          兕骊大概在王宫没有办法了,上门来要刮花罂的脸。
          还好载看到兕骊怒气冲冲地出宫,跟来阻止了她。
          看着兕骊张牙舞爪,“罂”决定留下来,至少她不想让兕骊顺心。
          “睢罂!你高兴不了多久,以后跃继位,我会成为王后,绝不是你。”
          载将兕骊推了出去,回头看罂,还带着男孩子的局促。
          吴思微笑:“载,我认你做弟弟怎么样?就算我以后不是王子妇了,也做你姐姐怎么样?”
          她认载做弟弟,却不像杨倩认殷俊做哥哥有那般的企图。吴思只是知道载会对她情根深种,她无法回报这份爱情,只能用亲情来回报他,希望载以后不要纠结,平安喜乐。


          IP属地:江苏6楼2019-08-1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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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妇罂
            兕骊的话就像抛出的咒语,罂没有做成“真正”的王子妇,跃在结婚前夜领兵出征了。记得原著中是因为载不愿意抢着出征,离家出走,才导致跃不得不上战场。而这里,是跃自动请缨。
            “次兄自伐羌回来后的确很不一样了。”载想要宽慰罂这个准新妇,吴思现在至少知道跃的不一样不是因为罂自己,她静静地听载说,“次兄回来后,与我比试过一回,竟然没过几招就输给了我,我觉得次兄在放水,次兄只是说我长大了,便没再接过我的招。听少雀说,次兄领睢去伐工方,次兄武艺虽好,但一开始上场却不曾斩下敌人的一颗头颅,后来是对阵工方首领时生命危在旦夕,不得不将其斩杀。还有,次兄这几个月似是对王位稍感兴趣。”
            罂多看了载一眼,尽管载也不想这么议论他次兄,但他最近真的觉得次兄与他的感情不那么深厚了。“次兄最近常与父王共见大臣,以前藏在心中不说的言论,现在却极力表现,哪怕长兄也在现场,长兄和父亲有些矛盾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以前次兄都不会多说什么,知道也劝解不了,但现在次兄都会推出一个折衷的办法。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次兄那么想娶兕骊,也是有兕国强大的原因在里头。”
            吴思多思考了一些,记得原著里,跃对他的兄长弓极其敬重,虽然跃也有王者之才,但他从没想过要从兄长那里抢过王位,哪怕后来弓逝世,跃成为小王,他也与罂在自己的封邑过普通生活,要把王位留给载。但是这里,什么让跃变了呢?
            小王弓推行仁政,主张贵族与平民同等,吴思是很喜欢这位小王的,对于原著里他的死也感到极其惋惜。她现在来到这里,是不是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维系兄弟三人的感情,尽可能保住弓的命呢?
            罂是被风光抬进宫的,但是跃的玄宫中连小臣都不待见她。想到小王夫妇和善,她便自作了一些点心,去看弓的妻子妇丹。妇丹正在教两个儿子读书,罂记得他们一个叫王孙服,一个——好像还没有名字。看到罂来了,丹关切地让她坐下喝茶。
            商王和弓最大的矛盾就是商王觉得弓推行仁政损害了贵族的利益,会招致贵族的报复,弓虽得民心,但行动太激进。只是父子之间已有间隙,商王的这种关切从未点明,成了表面上的压制手段,弓对他父王的误解就越来越深。罂来看丹,把最近听到的各种事情讲给丹听,她不明着挑出哪里有错,而是说大王知道小王的某些壮举后是如何采取的后续措施,这些都会通过丹传入弓的耳朵。罂想,跃那么聪明,弓作为他的哥哥,有这些枕边风的提点也就够了。
            果然,小王与贵族的矛盾开始渐渐化解,虽然王子跃正在征战鬼方,捷报频传,但大邑之中人人称颂的却是弓。
            跃得胜还朝,比罂想象中的要快。
            到得宫中,她才知道,她要接的不仅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还有怀着她丈夫骨肉的兕骊。跃出征那日兕骊也离开大邑商,罂以为她回了兕,没想到她跟去了战场。也是,征鬼方时跃任主帅,兕骊的哥哥兕任任副帅,很方便。
            到现在罂还没有见到兕任,因为上次兕骊闹过后直到大婚,载将罂护得很紧,没有给兕任见她的机会。
            商王叫跃和罂进去问话,主要是问话给罂听:“竖子,你难不成要娶两个王子妇?”
            “不必,骊做生妇就成。”
            简而言之,跃同意了罂为妻,兕骊为妾,大概是为了保全兕骊腹中的孩子。
            “罂”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加之孩子无过错,她也想着作为王子妇,好好帮兕骊保胎。
            但她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因为跃的提前归来,导致原著事情发生的顺序交换了,原著中跃大胜后只带几十骑急急从鬼方赶回,是因为小王宫宴呈上的食物导致大王中毒,大王将小王革除王位,外放方国。当然,原著后来写了这是妇妌的计划。但是跃的归来,正提醒了罂,妇妌诬陷小王弓的事情很快就会来临。


            IP属地:江苏7楼2019-08-1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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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夫妇
              罂呆在宫里,不随处乱走引跃不喜,但跃没有阻止姱来找她,姱说,跃和大王的协商结果是兕骊挂着生妇的名呆在宫中,但是跃永远不能再召幸她,哪怕以后跃成了王。
              为了表达向父亲的服软,跃从书房搬到玄宫罂呆的正宫居住。两个人一帘相隔,各自为政。
              罂发现跃有许多个人习惯与自己相似,譬如每日沐浴、一日三食,这些在殷商都不普遍,但他们却坚持这么做。外面不明实情的人居然开始传王子跃与王子妇罂鹣鲽情深、心有灵犀。
              罂有时想,如果这句话被记在殷商史上,一定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对后宫的管制并没有那么严,罂如果经得跃的同意还是可以出去的,姱就偶尔带罂去外面的集市。有的时候会碰到巡逻的少雀和正在和他商谈军事的跃。罂知道这是姱想帮她,但是罂也知道,跃对兕骊那么浓烈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
              听说朝堂上跃博学善辩,又多次出战,渐渐与小王一样受到大家的同等敬重。跃对兄长的敌意似乎没有那么明显,偶尔罂去妇丹宫里闲坐时会偶遇他们两兄弟讨论政务。弓三十多,对他这个才十九的弟弟极好,甚至和丹说过跃的智慧和能力都远在自己之上。罂有时会多将这话理解为跃在利用弓的善心和谦虚,弓深刻感觉到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强,大概以后还真会选择退位让贤。
              其实,跃做大王,也没什么不好。他本来,就比弓和载做的好。现在罂会这样想。
              自从跃为了娶她的事误会她,罂对原著那个跃的期望就全部消散了,也对这个披着殷俊的脸的跃的感情全部消散了。从那刻开始,他们重新回到陌生人,不得不在一起的陌生人,不得不被人称为一对夫妇的陌生人,渐渐地重新了解对方。
              了解得越多,罂越发现跃可取的地方很多。他表现的另一个跃,也是受人敬仰,能文能武,真诚友善。
              而跃对她的印象,可能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糟。他大概听了少雀说的关于她的一些事,比如她曾让姱保守兕骊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个秘密。跃开始给予罂一些作为丈夫的关心,比如宫中分布,他会让人拿给她先挑,比如同去参加宴会,他会等她穿戴好一起到场。
              罂要的不过就是相敬如宾,跃给她的不过也是相敬如宾。
              有一天,跃忽然和她说,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想要出去走走,问罂要不要一起。
              原著里罂是有给跃过生辰的,正是他们相恋到如胶似漆的时候。但是跃今天来却是落寞的,他大概想找兕骊给他过生辰,但是这无法实现。
              罂抿唇应了应,与跃一道上街。
              他们今天穿得都略微隆重,在街上受到了瞩目。
              “这就是王子跃和妇罂?真正是一对璧人。”
              殷商崇白,罂为了王子的生辰穿上白裘是理所当然,白裘称得她肌肤胜雪,空灵优美。跃的白氅也极华丽,将他英俊挺拔的身姿毫无遗漏地描绘出来,的确让人神往。
              忽然一只杏扔中跃,人群中一阵哄笑。罂抿唇,他真的越来越招桃花了。准确的说,是招杏,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女子扔杏,是一夜春风的邀请,如果男子接了吃了,就说明晚上会赴约。
              跃将杏捡起,罂有一瞬间的错愕,因为听闻跃这些天并没有再娶生妇,也没有留宿谁处。今夜,他忽然,是看中了扔杏的姑娘吗?
              哪知下一秒跃就用修长的手指将杏缓缓剥开,送到罂的嘴边。这一个举动,没有人在殷商做过,但这表明他有妻子,今夜会呆在妻子身边,谢绝投杏姑娘的好意。大概明天,大邑就会传遍,王子跃宠妻。
              罂抬眼看他,他温和地笑着,罂不理解他的笑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他的样貌那么美好,坚定地托着杏,虽然不爱吃,但罂还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人群中传来祝福声:“恭祝王子王妇早得贵子。”
              罂大概被这些祝福声弄晕了头,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回到宫中,罂忽然拉了拉跃的衣袖:“谢谢你的招待,不然我为你歌一首吧?”
              跃挑眉欲听。罂拍着手要唱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罂的手猛然被跃攥住:“你是谁?”
              罂茫然。
              跃攥得更紧:“你是谁?”他忽然露出激动得不能自制的表情,“不,你也是,你也是现代人,对吧?”
              晴天霹雳,原来穿过来的不只是她自己。
              其实只要多加联想,跃的那些改变,罂就信了。那天他说,他不那么稀罕这个天下,后一句是他“更想离开这个世界”,是想回去的意思。


              IP属地:江苏11楼2019-08-19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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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受辱
                他们确信对方和自己是同一个时代来的,然后都问对方怎么回去,无果,惊喜变成了失落。
                “没关系。”“跃”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后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回去的。”放下了王子的架子,罂觉得他本人一定也是个温和可亲的人,将自己知道他们是在书里的事告诉了跃。
                跃理解了她之前帮助小王的行为,戏谑道:“没想到你这么看重兄弟情谊,我还真以为你对弓——以后我不和他争就是了,我本来觉得我既然有了这个身份,就要做这个身份里最好的。但以后我们就集中注意找回去的方法,我会尽量做你口中的那个跃。我来到这里真的,真的很不适应,你知道吗,虽然我继承了跃的身体素质和记忆,但是武力的运用一开始很不协调,哦,苑游驯象时还伤到了你,对不起。后来还让我上战场,我还杀了人……”
                这次换罂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放心,这里杀人等回到现代也不会判你有罪,你就当入了一次伍,为国征战。”
                那夜跃在罂的宫里聊了一晚,传到宫里各个贵人耳朵里,还以为他们终于圆了房。
                他们计划着要不要去骊山一趟,但还没出发,一件事提醒了罂差点忘记的兕骊的存在。
                那天日晕终于到来了,也就是日全食。而兕骊就在这时摔了一跤,流产了。
                “日晕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父王不可因此断言兕骊有祟。”
                “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罂记得原著里商王也不是那么相信日晕,只是他需要给国人一个交代,现在他要定兕骊有祟,也是除去他心里的不喜。
                罂是有些嫉妒兕骊的,但是既然和“跃”来自同一个地方,自然是要帮“老乡”一把的。罂也跪向商王:“父王,兕骊既有祟,拿她祭天,恐天更不喜。”
                罂一句话阐释了“跃”什么叫关心则乱,反向而行确实能带来效果,商王最终的决定是将兕骊驱逐出宫,与跃永生不见。他不知道面前的灵魂已不是他儿子的,企图将“跃”纠正至以前的状态。
                兕骊走时,罂帮她备好了所有东西,甚至通知了她的哥哥兕任来接她。
                兕骊望穿秋水,也没有在宫门口看到跃的身影。
                跃因冲撞了商王,两天前就被罚去毫邑驯象,也算是与原著殊途同归,罂送走兕骊后也要收拾包袱去陪她的丈夫。
                快要到达毫邑时,兕任风尘仆仆地追了上来。他好像是才将兕骊送回兕,就改道往毫邑而来。
                “来找跃?”看在他和跃一同伐鬼方的份上,罂主动和他说话。
                他点了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神情没那么自然。
                快要到桃宫时,兕任忽然遣走了所有的仆人,拉住了罂的手:“其实,毫邑早已是废都,不如你跟着我去兕吧,兕很富庶,免得在这儿跟跃吃苦。”
                罂惊诧地甩开他的手,疑惑这朵天降桃花从何而来。
                “我知道,跃待你不好,我会待你很好的,我给你天下最美的饰品,不好吗?”兕任忽然要抬手去摸罂的发,罂果断地打开了他,然后就往桃宫跑。
                兕任遣散仆人的地方是在及腰高的稻田里,罂的裙装不方便,没跑几步就被兕任扑倒在地。
                罂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中便被塞进了一块布。
                “妇人最是矫情,别担心,我会让你享受快乐的。”
                罂拳打脚踢地想要逃开他,但她的身体才十六岁,很快被兕任钳制住双手双脚,兕任很熟练地用裤带将她的手束起,也抽出她的腰带将她的脚缚好。
                “好好与你说你不听,既然这样我只能事后再去问跃要人,跃爱我妹不爱你,应当是同意将你给我的。”
                罂的腰带被抽走,衣服自然就散了下来,还好她因为习惯,在胸前绑了小衣。如今就是一块布遮着她胸前的起伏呈现在兕任面前。
                兕任上手道:“罂的这里白嫩柔软地像个桃子,我路上肖想许久,这滋味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罂的泪早就流了下来,前世今生,这是最屈辱的时刻。
                兕任刚刚将罂的外衣剥离,还没来得及脱下自己的衣服,背上就中了一刀。
                “欲淫我妇,自裁还是我杀?”“跃”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罂在地上哭地更加厉害。
                “跃,何必这么认真,我知你不喜她,不如将她赠给我?”兕任还真是想错说错,话音未落又挨了跃一刀。
                兕任大怒,抽出刀与跃搏斗,但没两下就被制服,跃将到架在他的脖子上,兕任才感觉到真正的危险:“真欲杀我?”
                跃未曾回话,打算动手。
                兕任快速道:“你杀了我,如何向我父交代,你不怕兕国与你为敌吗?”
                兕任话音未落,脖子上一条血红的口子,跃把握地很好,让兕任以为他自己会死,但他捂着口子如果找到附近的巫处包扎,还有一救,若他找不到巫,那也是他的命。
                兕任跑远,跃立刻扔了铜刀,拿下罂口中的布,解开她的手脚,帮她捂好衣服。
                罂大哭。跃将她抱到马车里,只能任由她哭。
                这次的哭不像是在睢时的嚎啕大哭,她是极其压抑的泪眼滂沱。睢那时是对死亡的害怕,每个人都会有,而这件事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极其羞愤的事。上次遇到这事的兕骊,见到他时也哭,但现在想来,兕骊哭时还偷觑着他的脸色,兕骊在顾虑他的情绪,让他觉得多了一份责任。而罂的哭却不同,她完全是在哭她自己,哭得那么真实,那么让人无措。


                IP属地:江苏12楼2019-08-19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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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殷俊
                  跃抱罂上车,也不敢将她搂紧,怕她不喜欢自己身上的男性气息,也不敢将她放下,怕她觉得缺少安全感。便半抱着,笨拙地说:“别怕,我来了。”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你。”罂的哭声在他脑海里萦绕,将开头的两个字也打散了,明明听到开头的两个字,他想思考什么来着,他瞬间忘了。
                  跃抱着她进桃宫,抱着她进殿,将她抱到床上,想要放下她,却被她拽住衣襟。他大概是这里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了。跃叹气,半抱着她,任她哭完。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声音终于停了。跃轻声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不答,过了一会儿说:“我要洗澡。”
                  跃命人备了水,但罂大概哭得已经力竭,才站起来又重新坐回他的腿上。跃将她一抱而起,前往热汤池。
                  毫邑是商以前的王都,桃宫也住过好几代先王,所以桃宫里建造活水热汤池,一点都不稀奇。
                  跃将她和衣放入汤池,就退了出去,汤池露天,跃说:“那三面不会有人,我在外面守着,你叫了我再进来,否则绝不回头,放心。”
                  罂自己脱了衣服,不断地搓洗着被恶人摸过的地方,眼泪又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罂醒来时好整以暇地躺在宫殿的床上。
                  跃红脸递粥给她,解释道:“婢女进去发现你晕了,给你穿了单衣我才抱你回来的。”
                  而罂虽然泡温泉泡晕了,但能感觉得到是跃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急将不着寸缕的她先抱出热汤池叹了叹鼻息,才找婢女给她穿衣服的。
                  罂理解这件事说出来反而徒增尴尬的烦恼,她自己记得这份人情就行。
                  罂喝过粥,已经恢复了八九分原来的状态,她小声地问:“兕任这么对我,是因为为兕骊不平吗?”
                  跃摇了摇头,她这么善良的想法,真跟某人有些像。“我不该让你帮我送了兕骊一个人来,兕任这人就是——”
                  跃红了脸,让“罂”想起原著中罂与兕任只见过两次,而且这两次罂都机智地躲开了他,但原著的确有记载,兕任的勇猛和他的好色一样的出名。是“罂”自己,在这里生活太久了,忘了生活在小说里了。
                  罂在思考的时候,跃也想到了什么:“你刚才喊我什么?”
                  “什么?”
                  “你喊我‘殷俊’,是吗?”在她大哭前的最前面两个字,在看到他的那刻,她因害怕脱口而出的两个字。
                  罂抿了抿唇,她现在并不想和一个男生回忆自己的初恋情史,于是简洁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我是看你长得英俊,所以称呼你‘英俊的人’。”
                  “跃”听了这话却在打量她,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良久他开口道:“其实,我真的就叫‘殷俊’,殷商的殷,俊俏的俊。”
                  “罂”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跃”是殷俊,他有着殷俊的脸,也有着殷俊的灵魂。十年后,他们居然是在这个世界里重逢的。
                  “罂”忽然想到另一张脸的存在:“你爱兕骊,是为什么?”
                  “她长得很像我的女朋友。”
                  “罂”忽然觉得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不可置信,她的灵魂到了女一身上,而她的脸长在女二身上。
                  “只是因为长相?”
                  殷俊点了点头:“她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不像吴思,吴思的性格很温柔,很善良,有些像你。”
                  “罂”忽然转身朝里,对跃说她要睡了。
                  跃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哽咽,但不明白是什么又惹她伤心,只得听她的话退了出去。
                  “罂”这大概可以称得上喜极而泣吧,十年,她没有找到第二个男朋友,而他还能因为她的一张脸,为兕骊做那么多事。这感觉很让人受宠若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是说,还是不说。
                  第二天,罂的眼睛肿了,肿得厉害,谁让她前一天哭了那么多次。但是在知道跃是殷俊后,她将他闭门在外,她现在小女生的心思又出了来,总不能让殷俊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吧。
                  跃以为她还在为昨天兕任的事糟心,命所有的男子包括小臣不得在王子妇方圆十米以内出现,免得又惹她伤心。


                  IP属地:江苏13楼2019-08-1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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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吴思
                    罂的眼睛没肿两天就恢复了,她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和殷俊说。桃宫只有一位庖丁,罂第一天午食后就决定自己下厨,做些现代的小菜。她现代一个人居住的好处就是厨艺练就得很精湛,跃忙到晚上回来她虽已睡着,但尝到她的饭通过婢女夸奖她的厨艺。罂便顿顿都亲自下厨,跃真的很忙,只有午食和晚食回来那么点时间,不适合深聊。想起跃要履行王子的职责,还要驯象,罂也就不急于一时。
                    驯象。这天罂突发奇想,问跃能不能带她去看驯象。
                    殷俊挺了挺胸膛说:“自然,我现在驯象可牛了,这次绝不会伤你,我可以带着你坐象。”“可牛了”这个词可不是殷商语,一旁的婢女听了忍不住在笑,觉得王子在自家妇人面前都高兴地胡言乱语,可爱极了。
                    罂真的骑上了象,这在现代是要去泰国旅游花钱的项目,在这个世界居然让她免费享受。
                    这次小王弓没有被贬放方国,载也没有理由出走,没人会来毫邑,这种自由的日子她和跃可以过好些时候。
                    她和跃,因为名义上的夫妻,她似乎已经习惯性地将两人思考在一起。
                    跃驯象的吆喝声也极其醇厚动听,罂弯唇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女声与磁性的男声在旷野里交织散远,还有回声。夕阳将田野染上了一层霞辉,跃将身子凑前去偷看罂的侧脸,如玉美好,红影彤彤,他一直赞同她很漂亮,但今天才发觉她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
                    脸蛋上传来轻柔的男性气息的触感,罂诧异地回望跃,发现他的脸红到了耳根。
                    这下罂更纠结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喜欢上了罂?是因为罂的容貌,还是因为罂身体里她的灵魂?
                    罂一直没说,怕说了失去他,也一直不敢接受他对自己的靠近,害怕那不是给自己的。
                    直到兕骊的死讯传来。当初兕骊高傲地从兕进大邑商,没有作为献女或者生妇而去,就是因为她认定了要做跃的王子妇,但最终被当成祟赶出了大邑商,落魄凄凉。兕骊的父母也带着殷商奉神的思想,对于这个女儿不再管顾,兕骊被她自己的傲气磨死了。
                    跃听到这个消息后,饮酒达旦。
                    他的酒量很好,一直没有喝醉,在絮絮叨叨地和罂说他“女朋友”吴思的事,那些也在她十六岁的记忆里。
                    最终跃放下酒坛,起身对外面的小臣乙道:“备车,往兕。”他还是要去看一看,哪怕只是一个壳子。
                    罂抓住了他的手:“殷俊,不用去了。我叫吴思,口天吴,思念的思,我会背各种各样的诗。”
                    跃的表情,也是从不敢相信,到难以置信。
                    这句话,是小学五年级,她转校来的第一句话。跃不想相信,却不得不信,最终他拿起酒坛,踉跄着出了宫。
                    他不会再想要去兕,但他大概需要一个地方好好地缕缕思路。


                    IP属地:江苏14楼2019-08-1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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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重逢
                      跃失踪了两天,然后忽然闯入,将婢女都遣散了出去。他“砰”地关上门,将罂背靠着门,囚于他的身前。
                      “我们的小学?”
                      “……”
                      “我们的初中?”
                      “……”
                      “我们的高中?”
                      “……”
                      “我的生日?”
                      “……”她记得他的阳历生日,也不会换算成阴历,给跃庆生时她都没有注意到。
                      她低头回答他的问题,这模样终于与他记忆里那个吴思重叠了,她那时羞涩,成了他的女朋友,与他说话还是大多低着头。
                      她现在低头大概是觉得对不起他,殷俊难掩心中的恶意,一下将她扛起,开门往汤池而去。
                      “所有人退避,偷窥者死!”
                      仆人们不知道王子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但他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跃,没有人敢不听他的命令。
                      他将她扔进汤池,下水就来扒她衣服。她任他予取予求,分手后她后悔曾经拒绝过他的一些举动,现在老天给了她反悔的机会。
                      她的顺从与印象中的吴思更加重合,对,吴思一向顺从,唯独对他说分手,决绝不可逆。跃手里的动作更加粗暴,她不可抑制地发出些声音,点燃了心里的火,也点燃了他身体上的火。
                      他将她抵在泉中的石阶上,她的上半身露出水面,皎洁美好。他埋头于她胸前的起伏,身体已经抑制到了快要爆发的那刻,抬起她的一条腿。
                      她忽然伸手抵住了他的肩:“我是第一次。”她说的是罂的身体,也说的是二十八岁的她自己。
                      “我也是第一次。”跃没好气地说。但是原著里跃不是毫无经历的,难道他说的是殷俊自己吗?
                      但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罂的泪水随着眼角落下。
                      跃感觉到自己的鲁莽,抬头看她的表情,她流着泪,咬着唇,微蹙着眉。
                      殷俊以前觉得,吴思最吸引他的表情不是笑的时候,而是蹙眉的时候。十六岁的她微微蹙眉,不是因为疼,而可能是思考,可能是不太认同别人的话但出于礼貌不好打断,又可能只是专注于某件事。殷俊极其沉迷于她蹙眉的模样,蹙眉,表达的是她在思考,她的智慧,她的态度,她特有的神韵。
                      跃所有的怒气到此殆尽,他叹了口气,在她耳边道:“别怕,只是有点疼,过会儿就好了。”
                      她的回答变成一声呻吟。
                      跃的眸子深了深,在她身体内动了起来。
                      他吻上她的眼,她的耳朵,白嫩的耳垂。“罂”的耳垂是她的敏感点,前世今生,除了殷俊没有人靠近过她的耳边。
                      她咬着唇,含着那些羞人的声音,环着跃肩膀的手臂却开始颤抖起来。
                      跃轻笑,将她的手拉下来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附身用嘴攫取了她鲜嫩的唇。
                      呻吟从两人交齿间溢出,跃不让她咬唇,就是要听这般好听的声音。
                      星光璀璨,与池中的丽影好似交相辉映。
                      跃的吻深入浅出,绵长温柔,与身下的动作形成显明的对比,把罂折腾得——。
                      羞死了,罂昏迷前这样想。


                      IP属地:江苏15楼2019-08-19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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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生活
                        罂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在寝殿床上,跃好整以暇、道貌岸然地坐在床前。她虽然晕了过去,但好歹知道她的晕吓坏了他,当夜叫了巫医。
                        看到她醒来,他俊脸红着递粥过来。因着昨夜的旖旎涌上了脑海,她在他注视下的动作相当慢。跃耐心地看着她喝好,他轻声问:“还疼吗?”
                        她的脸也红了。也是,这种事,吴思答不出来。跃的目光顺着罂白皙的脸往下,她松散的发髻是巫医来前婢女临时帮她绑的,现在已经披到了肩膀。紧急给她套上的白袍有些松散,露出她右边的锁骨,锁骨上还有他昨天惩罚性留下的红痕。
                        跃忽然有些眼热,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粥碗挪走,上了床。
                        “还要?”罂弱弱问了一句。
                        “你不想?”跃温柔地问,但带着些不予拒绝。
                        看着他那温柔的眸子,罂怎么也说不出“不想”两个字。
                        事实证明,这种事第一次有点痛苦,但第二次就能感受到欢愉。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俩就没出过门。婢女将食物放在房间门口,每次都是跃披着外袍去拿。罂庆幸自从自己接手了这个身体,常用现代的方法给她锻炼,精神力尚能跟得上跃“开荤”后的需索,别的事她便撒娇让跃去做。
                        原著里外面的仆人对他们这么呆在殿里,一定都没有腹诽,而是欣慰的。罂多多少少还是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这里人的看法还让人那么顺意,罂有点乐不思蜀了呢。
                        他们每日这样耳鬓厮磨着。
                        有一次跃的手放在罂的小腹上,罂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偶尔太累的时候罂就这么捉着他的手,免得他到处点火。这时她忽然想到自己在现代的身体,闷闷地对跃说:“我二十八岁的身体虽然尚可吧,但没有罂这么十成十的好,如果回到了现代,你会不会嫌弃我?”
                        跃知道她向来谦虚,她评价一句“尚可”,在他看来就是十成十的好,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唔,我二十九岁的身体也没有跃这么好,八块腹肌是没有,四块差不多。”
                        罂笑了,转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品,不会嫌弃你的。”
                        跃发现这些年吴思也不是一成不变,她比他记忆中俏皮一些,现在这样爱笑。他以前因为她习惯性的蹙眉喜欢了她那么久,如果她再这样多笑几次——
                        跃的眸亮了一圈,欺身近前:“嗯,我也爱你,我爱你的一切。”
                        罂随着他沉沉浮浮,她知道殷俊的情话一向好听,但没想到一次又一次让她的心小鹿乱撞。
                        云雨暂歇,罂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在现代,有女朋友吗?”
                        跃顿了顿:“有啊。”
                        这件事她也想过,想过无数次,十年,怎么可能没有女人。罂在他的怀里,反而感觉到冷。
                        他掰过她欲哭泣的脸,微笑着说:“她叫吴思。”
                        又被骗了,罂推开他,背过身假装与他置气,实际嘴角挂着笑意。她将跃摘下放在床边的玄鸟拿起把玩,这里因为她和殷俊的出现,真的不能叫《殷商玄鸟纪》了,只能叫《殷商纪》。
                        定情信物,忽然想起她和跃这一世还没有定情信物,但他们都是灵魂穿越而来,根本带不来什么东西,罂忽然想起了那把陨刀。
                        “陨石做的刀?还在我身上。”
                        原著里因为载经常出走,跃早早将陨刀送给他防身,而“跃”穿来与载的情谊不算深厚,于是没有赠刀一事。
                        “罂”便让他将刀赠给自己。陨刀,在现代她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定情信物的,而且刀在这里有真实的效用,丈夫送给妻子防身,很适合。
                        到了第四日,罂觉得再也不能任他胡来,将他推下了床,要他出去履行他王子应该履行的职责。
                        跃高兴得应了,由她帮忙穿戴好出去,出门前还要了一个早安吻。
                        罂回房补了一觉,直到傍晚起身给他准备晚食。
                        他们便过了一段寻常夫妻的生活,白天丈夫在外工作,妻子在家中整理庶务,准备饭食,偶尔一起泡泡温泉,空了去周围旅游一番。


                        IP属地:江苏16楼2019-08-1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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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结局
                          直到王子氐的谋反,消息传到跃这里,跃立刻带着象群返回大邑商。
                          王子氐是商王长子,不是嫡子,很早就有了封邑,五十多岁一事无成。半月前商王还是生了病,王子氐前往大邑商侍疾,于是起了心思。
                          王子氐谋反,有兕任的功劳。跃当时放他一马,他却愤恨至今,打着为他妹妹兕骊报仇的旗号,支持氐继承王位。
                          兕任了解大邑布防,甚至觉得自己了解跃,而跃凭着记忆也了解兕任,这种不带有兄弟情的判断极其准确,很快将叛乱平定,将氐和兕任拿下。
                          罂没再见过兕任,一是有跃的绝对保护,二是这里的刑罚相当残忍,兕任大概连尸首都没有了。
                          商王因为这次大邑危难,身体坏了许多,打算让小王弓继位,谁知小王竟然当着贵族平民的面,请愿将王位让与王子跃。弓认为在跃不在的期间,他生为小王疏忽大邑布防,导致大邑危城,愧对臣民,但跃骁勇有谋,是王位的不二人选。妇妌也在这场战争中受到了惊吓,再也挑不起事,不提让载做王了。
                          罂成为后罂时,惊喜这里的结局。
                          王跃与后罂相伴垂暮,最后巡游骊山,池雾蒸腾,掩去了他们的踪迹。
                          吴思醒来后,第一时间去找镜子,发现她还是二十八岁的模样,看了看日历,她不过是做了一夜的梦,完整的梦,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吴思赶快收拾了自己,要去一个地方。
                          高中毕业后,她离开了上学的小城市,现在回去最快需要两个小时。
                          到达校门前,正是中午家长给孩子送饭的时刻,她等到学生们都回了教室,发现校门口空无一人。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只是一个梦,他一定会来,他只是离开的城市有点远。吴思这么安慰自己。
                          想想他们在那个世界真是傻,居然没有问过对方现代里生活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光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远远赶了来。
                          二十九岁的殷俊,她一直思念的人。
                          殷俊快步走来抱住她:“对不起,又让你等。”
                          没关系,谁让当初是她提出分手的呢。
                          颀长的身影与窈窕的丽影相拥,惹得学生们都在阳台上观望,老师以晚自习为由将他们都叫回了教室。
                          想到他们两个以前也在里面两小无猜地生活过三年,殷俊不禁弯唇:“吴思,给我生个孩子吧,殷商里怎么也生不出,不知道最后王位是不是便宜服那个小子。”
                          殷俊低下头打算吻她,却被吴思用手指堵住了嘴:“身份证,先有夫妻之名,再行夫妻之实。”开放的殷商教会她的竟是这么一个道理。
                          殷俊立刻将皮包放到她手上:“都给你,身份证、银行卡都给你,你,给我。”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一段初恋重逢的扯淡的故事。
                          本文不倡导早恋,但祝愿大家不管在哪个年纪,遇到的刚好是对的那个人。


                          IP属地:江苏17楼2019-08-1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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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穿越之时,他正在三清山峰顶。三清山虽然也是名胜,但没有几个人登顶看日出,而殷俊这些年旅游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朝阳的第一缕光辉洒向山顶,刺得他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他便身处在清泉潭中。
                            他看了看潭水中的倒影,比二十九岁的自己年轻。然后跃的记忆就硬塞进了脑海。
                            虽然他个大男人从不看小说,但至少知道这个情况有个词形容——穿越。他愣怔了许久,直到巨石后传来声音。
                            当罂的铜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莫名咽了下口水,他才来没几分钟,这么快就要歇菜了?
                            虽然记忆里自己拥有的这副身体能文能武,但他还做不到吧。
                            紧张之际却意外传来了女生的声音:“你是何人?”
                            他本能地想说出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是殷俊了,而是跃。他记忆里跃为了捕猎滚入山崖,可能本来的跃死了才给他传过来的契机,那么他自己在山清山顶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恍恍惚惚得跟着这个女孩在山里呆了一夜,她人还不错,夜里分了半床被子给他。
                            但是直到分开,他不过是沉浸在如何回去的思考里。
                            回大邑商,他就见到了兕骊。他看到她那张脸时,不可置信。后来他甚至用过各种方法去试探兕骊,最终确认兕骊并不是穿越过去的吴思。
                            而那个叫罂的女孩,在他的印象中只是稍微有些特殊。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他在睢救过她,而他救她的原因是他居然幻听成她叫他“殷俊”;她长得挺不错。
                            但是无论长得多好看,在他这里,都不及兕骊。高一分手后,他们虽然在同一个学校,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高中毕业那天,他和同学并肩走着,看到吴思骑自行车从他旁边路过,一点都没有回头。他给吴思留下一个背影,吴思留给他的也是背影。他当时对那个背影不屑一顾,却没想到成了他十年的执念。
                            十年,他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但也不过是牵牵手。有的时候,气氛正好、环境正好、条件正好,女友都闭上了眼睛,他打算吻下去的时候,浮现地却是吴思的脸,炙热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那是初三毕业的时候,他趁吴思不注意,蜻蜓点水地吻了她的唇,她立刻捂嘴而逃。十五六岁的小女生,这般羞涩的模样就永远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二十七八的时候,他父母开始着急他的婚姻大事,但他那时已经知道了,除非那个十六岁的吴思回来,他永远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婚姻。
                            而现在,老天给了他机会,所以他是一定要娶兕骊的。他在苑游的第二天就向商王表明要娶兕骊为王子妇,可是,一切都不如人所愿。
                            一开始,他不相信兕骊策划要将睢罂送去人祭,纯粹是相信兕骊的那张脸,那张脸的主人曾经那么善良。
                            可是后来,他听说了兕骊要刮花睢罂的脸,他半信半疑。兕骊出事,他决定认下她腹中的孩子为长子也要娶她,因为他真的不那么在乎,只为了全他一个念想。但是,宫宴被揭穿后,他偶有一天收到宫人密报,兕骊正在买凶给睢罂下毒。而睢罂,自和他因王子弓吵了一架之后安安静静地呆在玄宫,单纯随和。听少雀说罂知道了兕骊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也让少雀妇人别传出去,他那时误会了她,而她,很善良。
                            生日时,他去看了看正在为难宫人的兕骊,然后转身去玄宫,问睢罂愿不愿意陪他出去走走。
                            睢罂很守规矩,一直走在他半步之后,虽然他印象里不太记得殷商也有这样的规矩。大概他之前留给睢罂的印象,是个不好的男人,所以他喂她吃杏,想弥补一些以前作为丈夫不称职的地方。
                            结果,她的一首生日快乐歌,让他在生辰这日忽然有了新生的感觉,原来在这个陌生世界的不只是自己,他有同伴了。
                            日晕到来,他下意识地为兕骊求情,其实更多的想法是,兕骊走到这个地步,也有他的错,他给过兕骊希望,却无法实现他的承诺。
                            他去毫邑驯象,看似是商王下令逼不得已,实际是他不知如何送兕骊走,看着她那张脸,他大概会心软。
                            先到桃宫的几日里,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翘首盼望着罂的到来,可以带她四处游玩,虽然他和罂交往不深,但感觉她也是个爱旅游的人。直到看到衣绦散乱被兕任欺负的罂时,他才明白自己是在意她的。他怒不可遏,想要兕任的命,但是终究他没有杀过几个人,也不想杀人,放了兕任一马。
                            他又产生了幻觉,以为罂在叫他殷俊,不知道为什么,她哭的时候,总让他想起自己是殷俊。
                            他喜欢和“罂”相处的感觉,细水长流。记得和吴思恋爱时,也有这样的感觉。他是温润的性子,吴思是温柔的性子,他们就适合相濡以沫细水长流。只是才进入高中时有很多新的东西需要他们去适应、去学习,不在同一个班,导致他们的沟通越来越少。他觉得吴思对他的专注不够,其实他应该理解她的,她一向很小心,她表现出来一点,说明心里有十点,而那时他忽略了。杨倩传来她要分手的话时,他心里竟是轻笑的,他觉得那个女人不可理喻。他们便形同陌路了。不过这种事不用几个月,他便可以理清,尤其当杨倩向他流露出爱意时,他才恍然大悟。
                            其实想想,杨倩和兕骊真的很像,很懂人心,她们的每一个行动看似都是为了他,但实际上成为让他负责的枷锁。十七岁的他也是意气风发的,他直接躲避杨倩,希望她明白,他一直只将她当作妹妹,就像原来的跃只将兕骊当作妹妹一样。
                            直到杨倩抓住他的手,让他躲不下去。他对杨倩说:“我没有什么好的方面能够胜任你的哥哥,以后还是叫我‘殷俊’吧。”他不止不再是杨倩的哥哥,也不再当她的朋友。
                            殷俊希望他解决的这件事能够引起吴思的注意,但几次偶遇中,她还是低着头走路,不给他靠近她方圆三米的机会。
                            狠心的女人,他这样想。十二年,他列举过她所有的缺点想要忘了她,然后自责,后悔,再到原谅,回忆,最后是想找她却找不到的悲伤。
                            所以当罂拉着他告诉他自己就是吴思的时候,他虽然因为醉酒有些头晕,但是这次他听清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十二年前被甩了,十二年后被耍了。
                            他当时要离开,免得让她“践踏”他男人的自尊心。但是出了桃宫,他又迈不动步。他被小臣乙扶到象人处住了两天,终于醒了酒。
                            彻底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他知道他一定要做的,就是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他踢开桃宫的门,看到被吓到却还有些愧疚的她,思念、愤恨随着他心里难忘的爱都涌上了心头。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就要她,要定了。
                            她成为他的的那一刻,像是甘霖灌溉在他干涸的心田,将他的心用温暖填满。
                            他不再提要回去的事,他担心这里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所以他接受了王位,和她相伴到老,拥有了她一生。
                            在三清山顶醒来时,他微有薄汗,太阳已经转变成金黄色,他是做了一个梦吗?
                            但他不想将那里当成一个梦,他急忙收拾行李从三清山下山,要去高中看一趟,他和吴思分手的地方,如果要重新开始,就从那里开始。
                            他赶了一天,终于在太阳收下最后一缕余晖时到达了中学校园的门口。幸而,那不只是一个梦。


                            IP属地:江苏18楼2019-08-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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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在8楼的第7章被吞了,只能补在最后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9-08-2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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