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破灭的日常梦
第三学期的结束，意味着学生完成了本学年的学业，向着更高一级的阶层迈进。此时已是三月月底，春寒未去，樱花含苞，本应早已毕业的高度育成学校三年级却仍在等待最后的特别考试。嘛，反正一二年级都已经放假了，我也理应享受属于一个学生的假期时光，今天并没有约绫小路组的成员，打算一个人去榉树购物中心逛逛。
也许我应该约上他们的。
“早上好，看你悠闲的样子，大概今天挺闲，要不要一起去购物中心？”
还真是遇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之一啊，堀北把守在去榉树购物中心的必经之路上，嘴上说着一起去，表情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去购物的。
“早上好，你在等谁一起么？”我问出了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企图寻找一丝逃跑的机会。
“就在等你，你就心怀感激吧。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打电话，因为那样你一定会找借口逃走。”看来是瞅准这个机会来逮我，我应该想到的呀，怎么就没能溜走呢。
“这么早让你等着真是抱歉啊，不过，上次吃饭的把戏，这次可别想再这么让我给你干活啊。”
“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想其他方式的。”
说了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时间尚早，购物大楼里也无甚人影，只有少数起的早的学生和正在准备工作的商家。我和堀北一路都保持着什么也不说的尴尬状态，看起来不到地方她不打算开口谈事情。我惊讶地看着堀北选择了一家风评相当差的早餐店，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然后示意我也坐下。从表情来看我应该没有什么商量余地，便老老实实落座在堀北的对面。
“为什么选这家店，听说菜挺难吃的吧。”
“因为这里餐品便宜，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环顾四周，确实周围的餐厅虽然人不多，但是仍然多少有一两桌学生在用餐。如果要商量事情，同时威胁我干活，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先说好了，这次我自己结账。”
“顺便也帮我结了吧。”
“……”
堀北还真是不客气地点了餐，她的吃相很优雅，可同时速度也不可小觑，很难将食物的减少速度与她的用餐方式联系在一起。我的餐盘里还剩一半，她就已经完成任务。
等我咽下最后一口冷面，看堀北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我便先下手为强：
“虽然这家店味道确实一般，但是我可以理解为你欠我一顿饭么？”
“不能。”
“蛤？”
“因为你失信了，你告诉过我，‘没人能够战胜手下留情的我’吧？然而你却输给了坂柳同学呢。”
我沉默了。我无法反驳堀北的话，即使是因为月城理事长从旁干涉，我也无法否认对局的结果是我的败北。而且这次的败北还使得我们重新掉回了D班，如果完全不考虑不可见因素的话，可以说这都是我的责任。
“因为我这次可是没有‘手下留情’呢。”我试着用开玩笑的语气打算蒙混过去。
“你不必玩这种小儿科的文字游戏。”堀北像是放弃一样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
“就在你思考时间极长的那一步，如果计时器没有问题，我们早应该被判定为负了，然而在时间已经消耗完的时候我既没有收到来自你的指示，也没有收到结束宣言，这一点桥本君也注意到了，但是这事与他无关，因为他取得了胜利。但是于我而言，这其中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一是比赛系统出了故障，但是这很快就能够被排除掉，不然我们应该能获得时间补偿的通知。第二就是有第三者干预了比赛，简单地说，就是有人修改了你的指令。”
堀北用尖锐的眼神盯着我，逼问我她的猜想是否属实。
“这只是你的推测，校方完全没有必要干这样的勾当，如果真的有人干预，那么这个人也很快就会被监局的老师发现。”我不得不对堀北的思考水平表示赞叹，如果换做启诚或者明人，大概就会当作一次无关紧要的系统故障吧。但是这里我少说了一句话，并不是监局老师发现了就能够维护比赛秩序的，因为这个干预者并不受到监局老师的限制。
堀北似乎仔细考虑了我说的话，然后又像是放弃般叹了口气，“绫小路君，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刚才应该是在搪塞我，你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细节的。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法把握你的任何一点行动，我既无法知道你是否真的尽全力了，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干预对局，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无奈……如果有，既然你无法挽回对局，那大概也是我无法影响到的吧。”
不，堀北，只有这一点我要否定你，你刚刚几乎已经看透了这场棋局的暗处。你变强的速度真的令人惊讶，迟早有一天，你也能够了解到如今的学校是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下吧，但绝不是今天。
“如果刑讯逼供结束了我就回牢房了啊。”
“请等一下，还没有。”
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椅子上，或者说，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早上好，绫小路，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呢。
堀北哥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身后。我虽然不可能没有发觉，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我又着了堀北的道了。
看见哥哥到来，堀北立刻底下脑袋，双手交叉于腰间缓缓退去。看来质问棋局细节只是烟雾弹，正文是堀北哥哥。
“让原学生会长恭候多时，我可没有这么大面子啊。”
“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堀北哥哥根本不打算跟我浪费时间，“你应该知道三年级最后的特别考试已经开始了吧。”
“年级之间不是不能够互相透露考试信息么？违背规则可不像是原学生会长的作风呐。”
“恰恰相反，这最后的验考与以往不同，并没有这样的限制，不如说必须向一二年级说明才能够进行本次考试。”
堀北哥哥推了推眼镜，以他特有的不紧不慢而又令人倍感严肃的语气开始说明考试规则，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语气。
“这最后的一个星期里，三年级将断绝与一二年级私下的个人点数流动，三年级将接管除大部分餐厅、维修店等对专业知识要求较高的店面，面向一二年级经营，所有的货币都将被折算成为个人点数，进货、卖出、服务、店面装饰等都由三年级学生负责，所有可使用的店面通过抽签的方式被四个班级承包，店面在一二年级中的盈利与班级剩下的总个人点数总计，以每月分发个人点数的比例重新结算为班级点数并增加在原有的班级点数上。本次考试结束时结算的总班级点数，将成为最终划定班级位次的标准，若有复数班级拥有相同点数，则按照班级期末笔试成绩敲定位次。”
该说不愧是就业率最高的高中吗，这次的考试可谓精心策划，几乎囊括了一个人在社会上工作所需要的所有能力。虽然考试的质量无法怀疑，但是就规则而言，本次考试可谓是压倒性地对三年A班不利。
首先，三年A班在上次的混合合宿中损失了100点班级点数及2000万的个人点数，而B班则仅仅损失100班级点数，班级点数并不是太重要，但是在这场很大程度上依赖财力考试中，2000万个人点数很可能决定最终的胜负。同时，与原学生会长对立的南云统领着整个二年级，只要他一声令下，二年级的资源完全可以全部流向三年B班，假如一年级的资源平均分配，三年A班极有可能被绝地反击。
“难道堀北学生会长是希望我这个有交流障碍的后辈，带上自己的朋友们，光临A班的店面吗？”
“我不会在考试内容上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南云雅完全掌握这所学校的学生。据我所知，南云为了确实地击败A班，或者说击败我，他正在尝试控制一年级的学生，我想这应该对你也是不利的吧。”
“据什么所知？”
“前不久，南云先后接触了一年A班的坂柳同学、B班的一之濑同学和你们班的栉田同学。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一之濑同学的控制似乎失败了。”
“是啊，凭他的手段怎么会失败呢？”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失败了。
不过如果目前南云仅仅接触了这三个人的话不足为惧，坂柳并没有那么容易操纵，一之濑已经脱离了他的势力范围，真正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只有栉田一人而已。
“谢谢原学生会长的提醒。我姑且问一问，三年级的店面分配已经完毕了么？”
“正是。”原学生会长答道。
“那么这家店是由三年A班管理的吗？”我再次问出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正是。”一边的堀北只有眼神在笑，答道。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起身收拾餐具。堀北似乎认为我准备离开，往店门口走去。
“堀北，”我叫住了她，“麻烦等一下。
“等什么？”
“哎，这样的套餐再给我来一份。”我这样对店员说，在堀北惊讶的目光当中。

尽管已经散步了一个多小时，我仍然有些许饱腹感，毕竟早餐吃了平常的两倍份量。堀北在餐厅就与我分别了，结伴而行不是我们彼此的风格。这样一来我终于能够享受一个高中学生应得的假期生活了……大概吧。
“嗨，早上好啊，绫小路！”
池大老远就挥着手喊我的名字，真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后面的须藤双手插袋，一脸凶相，但是从脸上能看得出两人都带着兴奋的心情。
“嘿，绫小路，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你一定会想去噢!”
“啊，不，那个……我不知道。早上好，池。早上好，须藤。”
“你一定不晓得三年级最终的特别考试是什么吧！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三年级会自由经营校内大部分的店面噢！而且而且，我听说有一家普通的咖啡店被改成了女仆咖啡店呢！”
话说回来，我刚刚就在购物中心大楼里看到了一家咖啡店，里面有不少三年级的女生在工作，有些穿着女仆装，但是我没有仔细去注意。大概池说的就是这个吧。
“啊，不，那个，我刚从购物中心出来，想先回……”“宿舍”两字被咽了回去，因为此时须藤正用“你不去我就把你干掉”的眼神束缚着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我大概此时正在被杀的边缘拼命挣扎吧。
“嗨，你要说不想去是骗人的，哪一个高中男生不乐意欣赏青春的美好，你就承认了吧，来走吧走吧，绫小路。”池一边说一边就把我往回推，也不等我回答。没错，我必须得承认，我还想欣赏一下生命的美好，还不想现在就魂归天国。
“欢迎回来，主人！”
三年级可爱的女生们此时正身着女仆装，向晚辈们招揽生意。身边的池与须藤正一副痴汉的表情向女仆们搭话，也难怪笨蛋二人组（因山内的退学而缩水的笨蛋团队）抱着如此热情的期待，每个年级中都有不少可爱的女生，比如一年生中的一之濑、栉田等等。如果硬要评价一下，眼前经营这家咖啡店的女生们的确算的上是眉清目秀了。然而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女仆咖啡店什么的，于我而言，实在是外行中的外行。
我看若是我不选择个位子赶紧坐下，这两个人会一直这么聊下去，直到店铺关门，不，大概会赖到考试结束吧。
“我要一杯热可可，谢了。”我示意三年级的服务员点餐，瞟了眼吧台，吧台上明确地挂着写有“三年C班”的木牌。看来这是由C班负责的店铺，就从需求而言，这家店改良的方向算是不错，看起来能够吸引不少像池这样的学生。
“欸嘿嘿，刚刚的妹子欧派真挺啊，简直拔地而起呢……“
“哈？难道你好这口？我认为这个太大并不是特别吸引我……“
我不禁翻白眼。喂，你们这么公然谈论前辈的身材真的没问题么？可惜点完菜的时候，菜单就被收走了，不然我一定会用菜单挡住脸部。好在热可可上桌很快，我也可以低头装作不认识他们，只是来喝杯巧克力的。
“欢迎回来，姐姐大人！”
这里能够吸引不少的男性学生并不稀奇，荷尔蒙的力量之强不言而喻，只要给池和须藤这样的顾客拼命推销，想必能够大赚一票吧。但是相对的，女性顾客就显得比较稀有，尽管并不是排斥女性顾客，但是男性顾客占大多数的用餐环境，多少会让其感到不自在吧。
“不会吧……”池张大了嘴巴。
“居然是……”须藤也把眼睛瞪圆了。
我也不由得感到惊讶。
一年B班的领导者，一之濑帆波正在应对着女仆们的问候，一边朝我们走来，不过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哎呀，被前辈们称作‘姐姐大人’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呢。“她身边还有一位女生，应该是同伴的白波千寻同学吧。当初一之濑向我求助的时候见过一面，多少有点印象。
“啊啦，是绫小路和D班的朋友们呢！“一之濑看到了我，朝我笑着挥手。这一笑，仿佛周围其他可爱的女仆们都被比了下去，只有这个笑容格外的耀眼。我也挥手致意，表示我也很高兴见到她。一之濑向白波询问是否介意坐我们边上，征得同意后便淑女地在我身边落座，不过看的出来白波并不是真的很乐意，只是不希望拂了一之濑地兴致吧。在一之濑坐好地那一瞬间，我分明感受到了三道有温度的视线。
“绫小路君居然也会来这里呢！“一之濑露出一个一之濑式的可爱笑容，但是笑容里多少含有一丝疲惫与挫败，毕竟在学年末特别考试中B班惨败给了龙园，损失了足足60点班级点数，而如今的C班则赢了高达160点的班级点数，同时A班也赢取了130点的班级点数，也就是说，现在B班与A班的差距扩大至551点，而相对C班的优势仅有区区43点。如此重大的失败，对B班而言不可谓不是一次士气上的打击。
“我是男生，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会光临这里的人，但是朋友们也会有兴趣。不如说一之濑出现在这里才是令人惊讶的事吧。”我并不想继续打击一之濑，B班领导者若是丧失了信心，对我大概也会有不小的负面影响。
“啊哈哈，说的也是呢。”一之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眼睛依然没有看着我，纤纤玉指拨弄着金色的秀发，看起来似乎有点慌乱。这个瞬间，我再次感到三道像刀一样的眼神朝我穿刺过来，唬得我浑身一激灵。
“咳。”我干咳一声，企图扯开话题。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杀掉啊！一定会！“话说回来，这家店稍微有点让人想不通啊。”
“什么地方能让绫小路君想不明白的？”一之濑眨巴着大眼睛问。拜托一之濑，
你就照顾一下你的白波同学和我的小命吧，别再这样散发着让人难以抵御的魅力了，白波同学的眼睛里快能喷出火来了啊。
“这家咖啡店我以前来过，但是在我印象里菜品的价格似乎还比现在高。明明提供了女仆服务，这个变化还真是奇怪哎。”
“是哦！确实是件怪事，千寻酱你以前来过这里么？”一之濑转头看向白波。
一瞬间，白波布满黑线的脸上换上了明媚的笑容，“是啊，帆波酱，千寻也不明白呢！”
“便宜的价格能卖出更多的商品，只有平衡好价格与数量的关系，才能赚取最大利润哦！”
带着玩味语气的男性声音响起，我想，今天大概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了了吧。

“欢迎回来，主人！”这一声欢迎词喊得格外响亮。
“啊，谢谢，前辈们。我更希望你们叫我学生会长或者南云雅。”
一瞬间，我与来者对上了视线。我分明从其中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冷意。
“上午好，南云前辈!”一之濑立刻起身笑着向南云问好。
“上、上午好！学生会长！”白波和笨蛋二人组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也战战兢兢地行礼。
“上午好。”我姑且也不要在这里表现出什么扎眼的行为吧。
南云好像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们，但是他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却径直朝我们所在的桌位走过来。平时与他同行的学生会干部今天没有与他一起行动，是安排了什么任务吗，还是单纯的自己一个人来试探我的意向?上次一之濑的事件大概已经让他对我抱有一定的警戒心了吧。
“喔，是帆波啊。还有绫小路。真巧。”南云的语气一既往的爽朗，却直接无视了另外三人，一边说着“真巧”来形容我们的相遇，一边就选择坐在白波同学的对面。白波低下了脑袋，看起来对学生会长的到来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须藤与池本来还打算跟一之濑搭话，现在也不敢多说了。
“啊，没想到南云前辈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呢。”
“嗯？一来我作为学生会长，有必要检查一下特别考试进行是否顺利，二来我个人也对这里多少抱有一点兴趣呢。”南云也微笑着回答一之濑，又扭头望向我，“看来绫小路同学和帆波关系不错呢！”
“是啊，绫小路君好几次帮了我的忙，我记得……”
“不，这都是一之濑同学总是很受欢迎，与谁都能处好关系的原因吧。我自觉没有这样的交际能力。”我立刻打断一之濑的话。一之濑被截下话题，看起来暂时没有明白为什么我突然插话，但也暂时保持沉默了。这真是太谢谢了，一之濑。
南云笑了起来，“绫小路同学还是这么谦虚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哟！”
“学生会长过奖了，我并没有任何能够让人称之为发光的地方。”
“是吗？”南云作出不解的样子，“可是在我的印象里，绫小路同学可是受到了堀北前辈的高度评价，而且如今，我也开始相信堀北前辈的判断。绫小路同学不仅体能出众，能够与堀北前辈一较高下，而且就一年级最近的特别考试来说，绫小路可是与A班坂柳同学斗了个不相上下呢。”南云并没有提一之濑受坂柳攻击的事情，而是抬出了不久前的特别考试。考虑到南云作为学生会长，掌握着一年级的考试情况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并没有为班级贡献太多，战胜A班的那些项目，都是D班的同学们努力的功劳，我自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毕竟我与坂柳同学直接进行的国际象棋的对局，我可是一败涂地，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嚯~我就姑且当作是这样吧。那么，请不要让我失望呦，绫小路。”南云留下了像是宣战书一样的话便扬长而去。他好像不知从哪里得知堀北哥哥今天清晨与我接触过，看来只要是在学校内，何时何地都可能存在南云的眼线，以后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才行。当时周围并没有人，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情报的呢……
“绫小路君。绫小路……君？”
“啊，抱歉，学生会长突然到来，我都喘不过气来，发了这么久呆，真是抱歉，一之濑。”
一之濑摇了摇头，“绫小路君不需要道歉。绫小路君果然很厉害啊，能够得到两位学生会长这样的高度评价，看来绫小路君确实是D班的头脑呢！”
“不，头脑的工作都是堀北完成的，我只不过为了班级替她跑跑腿而已。反过来，应该说一之濑厉害才对吧，毕竟一之濑是一年生里唯一被南云学生会长认可的人。”
“喵哈哈，绫小路君这么说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呢。”一之濑挠了挠头，笑道。
南云离开以后，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池和须藤也开始向一之濑和白波搭话。一之濑无论谁都笑脸相迎，白波就显得不是很自在，不过对我的攻击性情绪减少了许多，是被南云的突然出现磨耗了吧。就这事来说，南云的到来或许不完全算是一件坏事吧。
……
“绫小路，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们结交了那么多其他班的女生啊。”池大呼小叫着。自从和一之濑她们分别一来，池和须藤就一直在问长问短，就像审问一个叛徒一样审问我。
“哼，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绫小路。连学生会长都开始吹你了，肯定飘了吧！你就庆幸今天吹你的不是铃音吧！不然你现在已经横着回去了。”说得对，我确实庆幸你不知道今天堀北来找过我，总算捡了条小命回来。
下午容易犯困，时间也感觉加速了流逝。傍晚，与须藤和池分别以后，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的人，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绫小路。现在说话方便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嗯”的声音，“有什么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够见面。地点由你选吧，我不知道哪里安全。”
“啐……”
二十分钟后，我在教学楼后面见到了我所联系的人。

不管有没有人看，我感觉我需要一点负面评价不乐意夸的也骂两句再走呗

落日余晖将教学楼分为橙红和暗灰两个色调截然不同的部分，这个地方一般是男女生之间告白的场所。当初入学不久，我还在这里见证了一之濑婉拒白波的一幕呢，而今天我也从看客成为了主角，和从远处匆匆赶来的桐山副会长一起。
桐山呼吸有些急促，脸颊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来他的时间也不宽裕。他是我目前唯一能够得到南云动向的情报源，我必须在有限的安全时间内确认我的疑问。我将手上的的饮料递给桐山，很多时候，在他人疲惫时提供一些物质上的援助，会比一声“辛苦了”更加能够卸下对方的防备，增加彼此的信任。
桐山很惊讶，他接过饮料瓶大口“咕嘟咕嘟“补充损失的水分，随即发出享受的”啊——“的声音，“没想到你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一年级生还挺体贴人的么。”
我自问可没有笑，。
“是桐山前辈答应了我的见面要求，稍微作一些最低限度的补偿也是应该的。”
“那么我们长话短说吧，这次的会面要求比较突兀，我若是消失太久，南云会起疑心的。你这次又有什么刁难人的计划需要我帮忙了？”看来是桐山是刚刚从南云身边离开呢。
“不，我只想询问一下这次考试的规则细节。作为学生会的成员，桐山前辈应该也参与了这次特别考试部分内容的确定吧。”
桐山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由于南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想方设法扩大了学生会的权力，使得他能够对这次三年级特别考试做出较大的干涉。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本次考试规则对三年A班非常不利，三年A班就像是在以一班之力，抗衡整个二年级以及三年B班的财力，而这条规则正是南云亲自确定的。如今三年AB班之间的班级点数差距虽然有400点，但是在整个二年级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无法逾越的障碍，就从这个角度而言，只要南云愿意下狠手，堀北前辈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桐山的神情透露出浓浓的忧虑，他望了望还有三分之一在地平线以上的夕阳。我想，大概在他心中，堀北哥哥所在的三年A班，大概就像这即将被黑夜压倒的残阳一样摇摇欲坠了吧。
“绫小路，你真的值得信任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从你的眼神里我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担忧的情感，就好像堀北前辈的危险你一点也不在意一样。你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不在乎南云就这样打倒堀北前辈，彻底掌握整所学校？回答我。“桐山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就像要从我眼中挖出什么信息来一样。
“我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我确实为堀北前辈担心。我想你即使无法信任我，也应该相信堀北前辈的眼力和能力吧。“
“……算了。”
桐山暂且收回了可怕的表情，“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够相信堀北前辈和你。”
“谢谢。”我心怀感激地对桐山副会长表示谢意。“还有，姑且问一下，据说三年级同其他年级学生私下的个人点数交易现在是禁止的，这里所谓‘禁止”是指系统上禁止还是规则上禁止？“
“唔，南云所确定的是规则上的禁止，被检查出私下交易的三年级班级将被扣除100点班级点数，而提供点数的一二年级学生将被退学处置。事关三年级学生的毕业去向，所以违反规定的处罚相当严厉。“说到这，桐山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退学……吗。真是相当严厉的处罚呢。”
从桐山所给予的情报来看，南云准备了两手棋，明面上通过二年级压倒性的经济实力给予A班致命性的打击；暗地里也有可能通过其他手段使一二年级的学生与三年A班进行私下个人点数交易，使用“违规“这张牌将死堀北哥哥，顺便排除一二年级中不需要的学生。不过堀北哥哥应该早已叮嘱过班级同学不要与其他年级存在经济接触了吧，就算没有，我也无法影响A班的行动。
“顺带一提，南云的势力范围很可能不局限二年级，他非常可能尝试控制一年级，彻底地、万无一失地去压制堀北前辈。这点请你小心注意。“桐山转身离去，是没有时间了吧，“请不要让我失望。”
“谢谢桐山前辈，我会见机行事的。”
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我也该回宿舍休息。我的目的早在我们第一轮对话就已经达到，打听考试的具体规则只是顺带一提罢了。

伪善者的善意
假期第二天，也是三年级特别考试的第二天，我约了几个B班的朋友们预备去三年级经营的商场购物，由于出发的时间是清晨，宿舍楼走廊只有寥寥数人。我一般都会提早二十到三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这样能给他人留下守时、可靠的印象。
然而今天这个选择好像不是那么明智。
当电梯上的显示屏出现一个令人生厌的数字时，它就这么停了下来。随之在门扉后面出现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更确切的说，是一张没有任何感情的面孔。如果没有这张脸，我大概早就能够在这所学校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吧。
“啊~早上好，绫小路君。”
“早上好，栉田。”绫小路君使用最少的面部肌肉同我问候。
“……“
尴尬的沉默。
照理来说凭我的能力，无论是谁都应该能够聊上几句，进而不断发展关系，最终博得对方的信任，取得别人的大小秘密，这是我最自豪的能力之一。可是如今这种方式对站在我身边的人行不通，先不讨论他本身就难以接近，总是带着一层神秘面纱，还对我隐藏的那一面有了解，单单是回想他在历次特别考试中的行动，就足以令我心生恐惧，这份恐惧，是曾经任何人都不能带给我的。就上次的班内投票来看，绫小路君似乎在什么我看不见的地方获得了强大的班外支援，我的庞大情报网对此竟一无所知，这着实令人难以置信。而且看堀北那家伙的神情，她的行动也不像是绫小路君直接指使的，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绫小路君可能拥有比我更广阔、更结实的系统。为了战胜这个人，彻底击溃堀北，果然还是只有……
“呐，绫小路君。”
“怎么了，栉田？”
“绫小路君觉得这次的特别考试，哪个班能够胜出？”我尝试从他嘴里套出点情报，尽管我明白希望渺茫。
绫小路君将手托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下，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装出来的。“你指三年级的最终考试吗？不好说吧，一般来说应该是A班保持领先，听说AB班之间的分差还有三百多分呢。但是这次考试对个人点数要求很高，也所以也没法确定……”
果然又说出了一些毫无价值的话呢。假如我继续询问他准备去哪里、干什么，大概也还是会给我一些敷衍的回答吧。
“呐，绫小路君。如果绫小路君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再来我这里取一些绫小路君需要的信息呦！”我笑着对绫小路君伸出了善意的援手。
“欸，为什么，我也不记得做过什么对你有益的事情。”绫小路君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绫小路君还记得我当初怎么比喻堀北和我的关系吗？我说堀北就像是拿着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实际上我也像是拿着一把刀架在绫小路君的脖子上呢！但是绫小路君不但没有像我一样表现出敌意，还将收入的一半交给我以作为互不攻击的抵押，单这一件事，大概就算我欠绫小路君一个人情了吧。”
“谢谢你，栉田，当初我选择用点数换取你的信任果然是正确的。”
“不，绫小路君总是在做正确的事呢。”
显示器上的数字转到了“1”。
“那么再见啦，绫小路君！”我小跑着挥手与绫小路君告别。“
“嗯，再见，栉田。”直到最后，绫小路君都没有露出过或喜或悲的表情。
“看来今天挺幸运。”我这样想着，目送栉田的身影远去，“她说的没错，到目前为止，她确实还在我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呢。”我走出宿舍大门，打算今天和绫小路组一起度过，和他们在一起，我能够感受到真心的支持和理解，也能够躲过某些女魔头的追捕吧。
“喔哦，绫小路你来了啊。”启诚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爱里看到了我，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早……早上好……绫小路君……”
“嗯，早上好，各位。”我环顾四周，再看看手表，已经是八点二十了，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明人和玻琉加还没到吗？”
“明人应该会准时来吧，玻琉加迟一点也不稀奇，我们本来定这个时间就是考虑到所有人的习惯的。”启诚笑着回答。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那我也先去一趟别的地方，很快就回来。抱歉。”我快步往目的地走去。
“欸……绫小路君，你去哪？”
“化学实验室。很快就回来，不要担心。”

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如启诚所料，明人准时踩点，玻琉加迟到了大概十分钟，不过完全没有人在意，倒是爱里在玻琉加到来后显得放松了一些，说笑也多了。
图书馆一楼的咖啡桌，这里是我们组结成的地方，小组集合商量事情的时候也选择在这里。说来也巧，现在这里交由三年A班经营，可以看到三年A班的前辈们有条不紊地收银、制作、送餐。我拿起菜单浏览了一下，价格与以前没有不一样，周围的设施也没有大幅度的变动，仅有几处桌椅的位置进行过调整，使人感觉更加有序，应该是堀北哥哥的意见吧。
“呐呐幸木，说起来他们三年级学长的特别考试真有意思呢，竟然由他们自己做掌柜。不过看起来A班好像没有什么想法呢，我看其他的班级各处店铺都有自己的创意，这里却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玻琉加很自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启诚环顾四周，认真地思考了玻琉加随意提出的问题，“我不这么认为，玻琉加。这里属于图书馆内部，环境应该保持安静，如果进行大幅度的整改，就算不破坏原有的与图书馆浑然一体的气氛，也会招致过多的注意力，这样就违背了人们来图书馆的初衷。还有，这菜单上所有物品的价格也几乎没有变动，大概从一开始就希望使用已有的经营方式。看得出为三年A班决策的人应该是个谨慎、也能够随机应变的人。“启诚说到这里，不由得赞叹一声。
“不愧是幸木，好厉害呢！“玻琉加毫不掩饰地夸赞启诚的分析，我也静静点头。启诚说的没错，如果不能保证新创意能够起到优良的效果，那么使用早已被检验过且可行的老方法，一般而言都不会犯错。
明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没想到我们在这所学校就读已经一年了，还是停留在D班。”忽然看了眼我，慌忙低头道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清隆，我只是想抱怨一下往上升的艰难，毕竟这最后一场败给A班还是很打击我们的……”
“不，没事。毕竟我手上有保护点数，由我担任司令塔也是应该的，毕竟坂柳同学很难战胜，我们也就只能考虑最差的情况了。”
“不，我觉得清隆，很厉害。”爱里像是为了安慰我断断续续的开口，“毕竟我们虽然输了，也没有一败涂地，只是A班领先一局而已……他们A班应该很厉害吧，但是清隆却带领我们走到这个程度，据说最后还和坂柳同学斗了个不相上下呢……”爱里用躲闪的眼神偷偷瞄了我一眼。谢谢你，爱里，我发自内心地这么想。
“喔哦，莫非绫小路君真的很厉害？”玻琉加挑逗地看向我。
“根本没有的事，考前的组织一直都是堀北在操心，我最后也是被坂柳同学单方面的压制着。我想如果说功劳的话，应该归辛苦的堀北还有振作的平田吧。“
我的这番发言除了无法证实的元素以外都是事实，想必讲给班里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还有高圆寺以外，其他人都会相信吧。
“话说回来，这次三年级的特别考试居然与我们还有二年级存在联系，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也多去接触二年级学生还有即将到来的新生才比较好呢，假如三年级哪一个班级与一二年级的关系更紧密，应该能够获得不少的帮助吧。“明人思考着提出了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但是这个提案稍微有些困难，首先二年级全部处于南云的掌控之下，只要我还在，D班想要与二年级哪个班级产生友好的联系就几乎不可能，其次年级之间不允许透露考试内容，而新生经历第一次特别考试以后应该就会立刻提高警惕，减少与班外的联系吧。
“欸，莫非一直以来暗中支持我们班的‘谋士’其实是三三么~”
“嗨，我要是真的有能力带领我们班级就好了。”明人苦笑了一下。
“嘀——”我的手机发出来信提示，是惠发来的。“哦呀，清隆的女朋友又来找清隆陪了呢。”玻琉加一脸坏笑地调侃我。
“这不是堀北发来的，堀北也不是我女朋友。”一边的爱里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我看了看消息，惠约我去游乐园，后文却说“有比较要紧的事情，能够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在售票处前见面吗”之类的话。说实话我在这里很开心，但是如果不答应的话惠大概会找机会报复我吧。我回复她“明白”，然后删除了消息记录。
“话说这次的聚会可是爱里发起的哟，说什么‘一定要叫上清隆‘，爱里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清隆说嘛~”
“哎加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说过这种话……”
“……”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走得更快，我与绫小路组分别，往与惠约定的地点赶去。

我这个坂柳派做的是真像叛徒

真是抱歉，麻烦再读一次标题

我到达售票处的的时间约莫是下午二时五十五分，在游乐园的门口可以看到惠正在与朋友们分别，“那么回见啦，千秋酱、沙希酱！”“嗯，再见，惠酱！”惠的声音很响亮，就像是故意要让别人知道此时此刻“轻井泽惠”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而且这个时间点大部分游客都准备离开，进园的学生屈指可数，是个无可挑剔的接头时机，该说不愧是她吗？
惠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我，但是她故意等朋友们完全离开视线再接近我的位置，她的脖颈下方闪烁着金属光芒，走近一些就可以看清那是我送给她的心形项链。她竟然还戴着出门啊，明明嘴上说着讨厌的话。
“清隆真慢啊，居然现在才到。”惠嘟起嘴来表示不满。
“我这不是准时到了么？”
“真是失礼啊，和女孩子约、约定见面应该至少早到二十分钟吧。”我想如果我提早二十分钟到达，她一定又会要求半个小时吧。
“那还真是抱歉。话说回来，看来你还挺喜欢我的礼物么。”我指着那条心形项链说。
惠立刻红了脸，“啊啊，这不，我怕你没看见我戴它会很受打击，所以为了照顾你的心情我就勉为其难地戴上呗……不用太感激我。我们还是先去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我跟着惠来到一座巨大的游乐设施面前，那是一座摩天轮，据说在顶点处可以看到整个学校的全貌。这里可以说能够完全保证不泄露我们的谈话内容，除非有人未卜先知，在我们所在的包厢里提前安装窃听设备。从这个角度而言，没有比这里更加适合交换情报的场所了。
“但是，惠，来这里而且待到现在的，大部分都是情侣哦，真的没问题吗。“抬头望去，可以看到每个包厢里几乎都是一男一女，看起来真是情侣的圣地呢。
“我我我我知道的，这次就先由我做点牺牲……“惠咬了咬嘴唇，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突然，惠抱住了我的胳膊，”这次就先便宜了你，下不为例哦……“
惠的头转向了另一边。虽然看不见惠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
“惠，你好像呼吸很急促，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啊啊！够了，我们上摩天轮吧!笨蛋！”
轻微晃动的包厢里只有我和惠两个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也能看得到坐在对面的惠脸上微微泛着潮红。摩天轮走过四分之一个圆周，惠开口道：“清隆知道今天学生会长，就是那个南云雅，与谁商谈过么？”
“不知道，学生会长有什么动向和我有什么关系？”
惠用不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急迫：“清隆难道一点都不关心这个？清隆可是被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学生会长盯上了耶，上次的寒假连我都能看出来学生会长对你抱有明显的敌意。”
“谢谢你的关心，我明白的，请你继续说吧。”我发自内心地感谢惠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
惠松了一口气，“果然你还是在装傻啊。我就直说吧，今天栉田同学去见了学生会长。在我印象里栉田同学是一个乐于助人、对谁都报以笑容的天使般的存在，可是上次的班内投票时她居然甘于充当陷害清隆的工具。我想啊，她怕不是与清隆有什么过节，与学生会长商量些什么不利与清隆的事吧。“
如堀北哥哥所说，看来南云的确在尝试掌握一年级，从人脉广阔的栉田入手，不得不说是一着好棋，但是栉田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南云应该并不是通过强硬手段“操纵“栉田，而是与栉田达成某种”交易“，交易的筹码就是栉田为南云提供更多的能够被控制的一年级学生，而南云帮助栉田促使我或者堀北退学。
“啊，差点忘了。”惠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和我的朋友们算是去三年级负责的各个店面考察了一下，发现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有什么奇怪的？”
“我发现三年级中，CD班所经营的店铺，不论什么种类，总体而言的价格都下调了，他们所下调价格的程度，就算是为了吸引顾客，也远远超出了合理的范围。”惠顿了一顿，“举个例子，我和清隆现在所在的游乐园就是由三年D班负责的，而它的付费标准竟然比之前低了大约三分之一，按照我的了解，这样他们获得的利润大概不及以前的三分之二。如果说所有的班级都是用低价吸引顾客的手段还好解释，但是A班和B班却在正常地工作，这难道不令人奇怪吗？“
摩天轮运行到中段，我与惠正处在校园的最高点。我没有立刻回答惠，而是放眼望去，除了学生会室，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尽收眼底。
“惠，你听说过桶狭间之战吗？“
惠歪了歪头，答道：“就是战国时期，织田信长大败今川义元的战役吧，当时织田信长的兵力不及今川义元的四分之一，但是他却击败了今川义元，成为战国时期最强大的军阀。清隆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惠，你应该知道整个二年级目前都掌握在南云雅的手中吧，而我们能够动员的大概不过我们一个班的资源，你不觉得现在的形势很像那时候吗？”
“是啊，就兵力而言，我们确实处于绝对的劣势。”惠不禁叹了口气。
“所以这种时候，就应该学习学习织田信长的战术了。”

高度育成大学附属中学，实质上是一所只有有实力的学生才能享受优待的学校，本来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这所学校的一个机制却与它的信条背道而行，那就是它的分班机制。学校将一个年级的学生分为A、B、C、D四个班级，使之互相竞争，这就确定了每个班级一定会存在能力强者与能力弱者，被分配到上位班级的普通人大概会庆幸自己走运，而被分配到下位班级却又自命不凡的人大概会愤愤不平吧。然而学校竟然在更换班级这唯一一条直接晋入上位班级的手段上设置了高达二千万点的天之障壁，几乎直接抹杀了学生通过这一途径晋升的机会。其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下位班级的领导者必须拥有比上位班级更强的实力，才能够带领瑕疵品更多的班级晋升，这样一来，有足够实力却没有在分班考试时获得认可的学生被迫挣扎着带着累赘举步维艰；而再窝囊的学生，只要攀上强者的末班车，不论谁都可以躺着进入A班的教室吧。
我不明白学校制定这一规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很明显，在一年前开学的时候，启诚、堀北这样的学生立刻就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种情况应该并不是局限于本届学生，而是普遍存在。A班只有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没有一句怨言的“结果“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南云使整个二年级完全归入自己麾下的手段就只剩下一个：给予二年级里所有的学生均等的”机会“，这样，有能力的学生能够依靠自己步步攀升，没有足够实力的学生也无话可说。我无法得知南云究竟与整个二年级缔结了怎样的契约，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二年级的行动单位已经不是”班级“而是”个人“。
我详细地嘱咐了惠她应该完成的任务，在落日边与她告别。
我选择了一家由三年A班经营的餐厅来解决晚餐问题，本来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但是今天餐厅里的气氛着实令人感到不太吃的下。脸上带着无比自信的笑容，金发男子被三个二年级学姐簇拥着，学姐们时不时将食物投喂给他，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来者不拒。周围一个顾客都没有，想来是被这番景象硬生生撵走了。
我也立刻打算离开这里，另觅他处。然而事情朝着我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喂，那不是电梯boy吗。为什么进来了又要逃走呢？”高圆寺吸了一口递上来的饮料，挥手示意学姐们离开。她们好像也很了解高圆寺的脾气，二话不说就都退出去了。偌大的餐厅里除了服务员，只剩下我们两个。
“绫小路boy是走错了吗，还是说，不乐意坐在我身边吃晚饭吗？”
“我对男的可没有兴趣。”
“嚯~我们虽然同为男性，但是我很有自信即使是男性也会被我完美的身影所吸引，毕竟我可是站在人类顶点的男人啊！呼哈——哈——哈——哈——”高圆寺似乎在以他独有的方式邀请我与他共进晚餐。
我无奈地在他身边坐下，点好单。距离近了就可以看到高圆寺的餐盘里都是价格不菲的菜品，想来都是让那些二年级学生付清的吧。我很惊讶高圆寺居然会会主动与我联系，且听听他打算与我说些什么。
“绫小路boy，貌似那个南云雅好像看你不太顺眼啊。”高圆寺大笑着丢出了一个不是问句格式的问句。
“为什么这么说，我和学生会长好像没有什么过节呢。”
高圆寺指了指门外，是那些学姐告诉他的吗，或许高圆寺掌握的情报还要优于我所知的情报，毕竟金钱能够买来最忠实的信任。
“是这样啊。”我尝试试探一下高圆寺的目的，“其实高圆寺同学好像也不太受学生会长好评呢，毕竟合宿时学生会长这么公然宣布要阻止你的策略。”
“哼，无论他怎么阻止我都是徒劳。只是他向我展示出敌意了，这世界上没有能够在我高圆寺六助面前展现敌意还能够逍遥自在的人。”
难以置信，在我面前的这个仿佛世界毁灭也事不关己的男人居然放出了宣战书。如果他所言是实，那么我这方面的行动一定会轻松许多，这可以说是今天的第一大好消息。
“然而他并不值得我亲自动手，我纵观可用之人，你绫小路boy就足够给他点颜色看看，毕竟绫小路boy在我眼里可是‘还算优秀的人’，而那个南云什么都不是。”
看来现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
“那么高圆寺同学就在幕后静候消息？”我确信高圆寺不会泄露我们这次的谈话，便明面上询问他是否会有什么行动。
“哼哼，我当然会为你的行动准备一些条件，毕竟体贴部下是一个优秀上司必须的品质。但是不要期望我按照你的思路行动，没有人能够束缚住我。”说完，高圆寺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那么后会有期，绫小路boy。”
“再见，高圆寺同学。”

绫小路组的玻琉加和爱里又在讨论今天见到的新奇的商店，我躺在宿舍床上翻了翻讨论组的聊天记录，三年D班的照相馆、三年B班的超市、三年A班的服装店、三年C班的咖啡店……一个个都与以往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毕竟决定着自己班级的最终位次，无论卯足了多大的劲都不奇怪。
“嗡——“
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有一条新消息，是一之濑发来的。
“小桔梗托我明天去超市给她带一瓶和我一样的香水“是那款柑橘香味的香水吧，我立刻切出去给惠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她是否知道这款香水在何处有卖。
惠立刻回复了我。收到肯定的回答后，我重新去读一之濑的来信：
“所以明天我想和神崎同学一起去超市看看，顺便买点其他日常用品。绫小路君也来吗？也可以带上你的同伴哦！“
我打字给一之濑：“是你送给栉田同学吗？”
一之濑先回复我“不是”。
“小桔梗自己付钱啦，她已经把需要的个人点数转给我了，说她也很喜欢这一款香水。本来我也想送她一瓶，但是”一之濑没有打完这句话。
“哎，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手上的个人点数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能随便付给班外的同学。所以只能请她自己出钱了，喵哈哈。”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刚过晚上九点，学校的超市九点四十五分关门。我立刻联系博士，希望他帮忙立刻打印一份东西，博士起初有些不解，然而我一许诺他明天请他去女仆咖啡店就满口答应，也不多问原因了。很快博士就将一小片纸张递递到我的宿舍门前，我又尝试联系惠，让她立刻在宿舍楼前的自动贩卖机前等我。
我收拾好行装，走到走廊的尽头，按下电梯按钮。不一会儿，门打开了，真巧，电梯里就站着惠。女生寝室在男生寝室的上方，现在又没有人使用电梯，即使碰见了她也不奇怪。
“这么晚喊我出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惠双手叉腰，罕见的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她似乎猜到了我会有什么大动作，不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行动。
我详细地告诉惠我即将做什么，以及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我知道这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我没有要求她立刻答应，而是给了她自己思考的时间。
惠低下了头，从我的角度能够发现她正在咬嘴唇，她一定很痛苦吧。
“清隆……“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还有迷茫。
“我不会强迫你，但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事情，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立场就会陷入危险，那会导致什么你也明白。“我的说法强硬而近似于威胁，但是仅仅威胁是不够的。
“我会这样和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信任你，惠。我相信你在权衡个人的利益、班级的利益以后，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说完，我也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惠的答复。
电梯早已到达了一楼，门缓缓打开，但是我们并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就这样等待着。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过，电梯门也即将关闭。
“不。”惠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愿意相信清隆你是对的。我愿意帮助清隆。”惠比刚才更高地抬起了头，坚定不移地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我无声地笑了，在电梯门即将紧闭的一瞬间按下开门按钮。
我们到达商场已经是九点二十五分，惠很快替我找到了一之濑所说的香水。还剩下两瓶，瓶身上印着可爱的小猫图案，确实很有一之濑的风格。
惠手脚麻利地完成了我交给她的任务，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行了吧。“她扭头征得我的认可。
“非常不错。“
惠像是累了一样叹了口气。
“虽然我当初在选择寄身于清隆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点心理准备，想着大概以后会被逼着做一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但是现在亲身体验着，还是有些心悸啊。“惠仰头看天花板，回忆着往事。
“所以为了犒劳一下累坏的你，这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了。”我把另一瓶香水递给惠，惠睁大了眼睛，高兴地看向我。“送给我的？”
“嗯。”
惠像是挖到了宝藏一般轻轻跳起来，能看出现在的她真的很开心。
“喂，那边的客人，我们要收摊了哟！“
“啊，好、好的，我们马上出去！”惠捧着香水，拉着我向商场外。宁静的夜空，无人的街道，我们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完了路哥要变成真正冷血无情的形象了，喜欢某些角色的吧友原谅我瞎写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