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咖啡室一遍寂静,客人们都迳自在做些看书、用手提电脑等不发出太大声响的事情。
杯碟消脆的碰撞声,咖啡壶的蒸气沸腾声,在人耳中听来非常的悦耳,清雅舒适又悠闲的感觉。
呷一口温度刚好的咖啡,单薄的质感令小原一将满意,嘴角不著痕地抽动了一下。
他不喜欢那些浓稠的咖啡,黏黏的与整个口腔都纠缠不清,他觉烦厌。可能是因为个性的关系,黏口的东西他都不吃不喝,嫌不够爽快。
把咖啡咽下,残留的芳香由口腔蔓延到食道,透露著咖啡豆的新鲜度。闭上眼,享受著美好的余韵。
睁开眼后村井直之的笑脸映入眼帘。他说将你每次喝咖啡的样子都好性感,被女生看到就不得了,肯定对你为之疯狂。
说起女生,才想起刚才被一个学弟送情书。无视友人的胡诌,问如果你被一男生告白,会如何。
直之口中的咖啡泄了几滴。将皱著眉瞪他,鄙视他浪费了珍贵的咖啡。
擦擦嘴角,难以置信地问刚刚那个学弟给你告白了吗。
差不多吧,反正用意也是一样。将掏出那封信放在桌面,说情书。
低估了他啊,连男的也吸引得到,真不得不佩服将的魅力。不过将外表这麼冷又不爱笑,正常来说人会被吓怕的,难道说那学弟见过将喝咖啡的表情?恐怕九成是的了。
直之说你问我会如何,我不懂回答,没这种经验,而且很难假设。
将微微颔首,说也对。
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笑,直之问怎麼,看上人家了吗,他倒是长得有点可爱。
结果惹来白眼,将不屑他只看外貌这虚无的东西。思考片刻,回答有点好奇罢。
这回到直之睨他,说不要好奇,若不喜欢就表明态度,但不要硬巴巴的,别伤人家的心。
说得他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一样,将不满却懒得和他计较。喜不喜欢还不知道,好奇是绝对的,控制不了。
看那学弟纯纯的,大概不是闹著玩,将也很认真。回去好好的看情书,再想想什麼时候该给怎麼样的答覆。
十几年的朋友知己并不是白当的,直之自然能晓得他的想法。只是,担心他会被骗,被人玩弄於指间而不自知。
将冷酷的外表是自我保护的盾牌,少不免会有与他不熟的人想试探他弱点。动作必须轻柔为必须自然,若不慎露出破碇,要承受不明结果的风险。
若心内柔软被触碰,将就会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疯狂的陷下去。
直之知道,尤其是将对爱情特有憧憬,视之为瑰宝,对它的尊重程度像信徒对上帝般深,这是个隐性危险。
将不会像个女儿家每天盼望爱情来临,却和女生一样向往与心爱的人牵手直到永远。一直不谈恋爱,是为不拘言笑的样子把人吓跑,他亦不会主动去认识。
如今终於有人出现在他面前,而这个人似乎有意跟他谈恋爱。活了十多年人,头一次的经历。
当然,不可能因为别人向自己告白而喜欢上对方,但他不想放弃机会,交往一阵子到发现不合时才分手,未尝不可。
“别急。”这是直之经深思熟虑后给他的忠告。
急?将觉得有点好笑。为一封情书作答覆也要拖上几天?忸忸怩怩的像男人麼?要知道爽快是他性格。
早料到他不会听,但尽朋友的责任,话还是有必要讲的。也不敢猜测说这学弟是来欺骗羞辱他,一来没证据,二来有左右别人决定之嫌,将肯定会发怒。
“快点喝完咖啡就回去吧。”
将瞪他,认为他的话很荒谬。咖啡要慢慢用心品尝,哪能快?瞟他一眼再懒洋洋地呷一口,你有事先走,不送的意思。
一般人定会青筋暴现,拍案破口大骂,说你这什麼态度,摆大爷架子一边摆去。
可直之早习惯了,也知道他这臭脾气很顽强改不了,撇撇嘴继续喝。
其实有怀疑过将是否渴望爱情过头,男生也接受。不过机会很微,将肯定会说“感觉吧”、“有眼缘”等等抽象的东西。
那学弟的样子直之看不清楚,只记得很矮,依稀是娇滴滴小可爱的印象。
之前从没见过他,在校内大概不是什麼有名气的人。名字……
“对了,他叫什麼?学弟啊。”
“不知道。”冷淡的语气。
居然不报上名字?难道是太紧张所以忘了?这个小学弟很冒失嘛。
直之忽然想起桌上的信,信内有写名的吧?於是伸手拿。
将用雷迅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信放到口袋,带点怒意的说:“不要随意碰我的东西。”
直之一怔,然后“哼”一声。心里把他狠狠臭骂一顿:小器鬼!有什麼了不起?你是怪物麼?这麼手快!
“现在打开看看嘛。”
“不要。”坚决明确,不动半分情。
气馁了,反正和将对抗注定会输掉。直之从裤袋掏出零钱,拎起书包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将鄙夷的看他,他不禁发火:“我才没这麼小气!我要回去赶功课!”
店内的客人都看过来,有人“嘘”出声音示意他安静点。
他很想大叫告之店内所有人都是小原一将害的,不关他的事!可别人又怎会理他?别再待这里碍著事了,也好使自己不用再困在这密室中。撂下一句“我走了”便推门离开。
将摇头叹气,说了多少次,出去是拉,进来才是推,仍然没用脑子装载。
今天喝咖啡的环境还真不够好,人码字掀书页都比平日大声。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