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洛阳城门,总是拥堵不堪。
岭南的荔枝,西域的美酒,北国的大枣,山东的葱蒜,都被一个个小贩或拿扁担挑着,或拿小车推着,或拿布包裹着,涌入到王城洛阳,给帝国的心脏注入源源不断的新血来。
走南闯北的江湖人,亦是如此。不知道那些未成名的英雄豪客第一次从洛阳城门底走入这雄伟王城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吃了多少的苦,滴了多少的汗,流了多少的血。
所以洛阳贵为王城,拱卫城门的卫戍兵士们反而最松散。
何以言此呢?
若你是守门的将士,你看到脸上有疤的粗野莽汉,或者背上负剑的蒙面怪人,你是拦也不拦?
这样的人,无论走在这片大陆的任何其他地方,都显得太奇怪,太张扬了些,可偏偏在洛阳,这种人一天进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他们所幸不管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入伍刚满一年的卫兵小严过去的记忆了。
现在,就在洛阳南门入口,正整齐地列着左右两排共一十八个劲装疾束的汉子,正一个个仔细排查着行人。
小严虽然没有学过武,但好歹也是个卫兵。他早就知道不仅是洛阳南门,整个洛阳九门如今的卫戍排查工作,全都齐齐交给了这样的汉子看管,他更知道这十八个汉子,个个筋肉结实,下盘沉稳,每一个在拳脚武功上都至少有十五年以上的功力。
尤其是左手边第一个汉子,身高几近一丈,一对铁拳跟军营里操练时用的铜瓜般大小。
这样一对铁拳若是打到了人的身上,恐怕也不比铜瓜打到人身上要好受多少。
只可惜这样的一个汉子,不仅左眼眼窝深陷,已连着肌腱被人齐齐挖去,更是连旁边的耳朵也被人割下,只留在可怖的一道伤疤。
据说是被一个叫“山斯野人”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