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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米看的。。
可是一看到作者的名字,偶就收藏了
搬文喽~~


1楼2006-01-02 19:25回复

    。”严锐扁扁嘴,顺从的趴在枕头上。肖磊伸手把他的背心撩起来推到肩膀上

    ,露出光洁的背。把油倒在手心里,一点一点的抹在腰上,然后两只手慢慢的

    推。腰伤几乎是舞者的职业病,肌肉骨骼在不堪重负之后,必然的以痛苦的形

    式提出抗议。看到在练功的时候腰最好的严锐小心翼翼的扶着把杆下腰的时候

    ,肖磊知道,他是疼得够呛了。严锐很瘦,肖磊的两只手几乎可以把他的腰围

    起来。慢慢的推着,就是这么细的腰在做软翻的时候几乎可以贴到头上。真怀

    疑他的骨骼构成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要不跟刘老师说一声,你歇几天?”肖磊跪在他身边,俯下身子贴着他的耳

    边说。热热的气流弄得耳朵很痒,严锐摇摇头:“没事,小问题。过两天就好

    了。”肖磊无奈的摇摇头,手上加了些力度,严锐痛苦的哼了一声。药油走过

    的地方火辣辣的,酸疼紧绷的肌肉被恰到好处的揉捻着推拿着,渐渐的松散开



    手上不再使劲了,慢慢的抚摸着。肖磊自己也躺在他身边,小声地说着话。背

    上热热的手很舒服,严锐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开始还出一声,后来就一声不

    出了。睡得真快,侍候的你舒服了是不是?肖磊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头想插到他

    的鼻孔里给他做猪头,想想又放下来。算了,爱睡觉的小猪,让他睡吧! 

    把背心拉下来盖住赤裸的腰,看看呼吸轻浅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得严锐,肖磊

    小心地把耳机从他头上摘下来,放在枕头边上。关上了床头 灯。



     

    过了一会,严锐睁开了眼睛。刚才肖磊的手一离开腰就已经醒了,本来想继续

    睡得,可是竟然再也睡不着了。不想动,尽管这样趴着睡很累。腰上还是热热

    的,残留着方才的感觉。倾吐口气,严锐伸出手把耳机拿过来,听听竹梦吧,

    也许会平静下来。总要继续睡啊,明天还要排练呢!



    浓重的黑暗里渐渐溶出翠绿,一片深莽的竹林就在那里。淡淡的雾气在林间缠

    绕,清冷寂静。这个地方熟悉的心里发酸,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过怎样的

    过往。这是哪里?严锐驱使着自己奔跑着寻找着,曾经的世界已经无影无踪,

    过去的世界也无从追问,只有苍茫的竹林,只有深重的翠绿。似有似无的一个

    绿色身影远远的站着,背对着自己的影子颀长纤细,波如蝉翼的轻纱层层叠叠

    如雾如烟。似乎在召唤,似乎在等待,明明白白的看得到他但却淡的如同晨雾

    。想要接近却总是如同追日一般虚无。心里是有些亲切的,似曾相识的那个人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总是不肯转过身来。

    发不出声音的严锐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个淡淡的影子。悲伤就这样涌上心头,

    重重的压住了他。

    严锐醒了,窗外的晨光还没有完全照进来。胸口的疼依然在,严锐知道自己必

    须马上起来,不然梦中的凄伤会一直压着他,难以摆脱。多少次了,会梦到那

    片竹林,还有那个欲语还休的绿色身影。从没有真切的看清过他,却每一次都

    真切地感受了他的悲伤。也许是心有所想吧,梦里的那个人或许就是自己说不

    出口的感伤。枕头上有一小片湿湿的痕迹,严锐默默地把枕头翻了个面。

    悄悄的起身,严锐用冷水洗了洗脸,换上鞋就跑下了楼。学校里的花草很繁盛

    ,清晨的露珠顶在花心里,诱人的绽放着。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四肢的运

    动上,严锐呼吸着早上的清新空气,努力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当学校的起床钟敲响的时候,严锐已经在练功房里大汗淋漓的跳跃了。陆续而

    来的学生们各自压腿压腰,做着每天早上的例行功课。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

    一天的清晨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有严锐在擦去汗水的时候,会抬头看看镜子

    里的自己,眼睛里残留的忧伤。




    新舞蹈的主题是对弈,两颗中国围棋的棋子,一黑一白如同阴阳两极,又似刚

    柔水火在较量中展示着各自的力量。完全不同的两种力量在同一个世界里对峙

    


    7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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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滚动变成了有节奏的敲打,紧绷在一起的肌肉开始慢慢松散,变软。等到

      好不容易结束了按摩,一盏暖融融的灯照在腰上的时候,严锐才松了口气。可

      是舒服的睡一会了。


      走出医院,严锐觉得身上轻松多了。刚才被灯烘烤着的地方现在软软的热热的

      ,很舒服。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虽然已经是黄昏了,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

      群,也有了逛一逛的兴致。


      在热闹的商业街上无目的的闲逛,严锐拿着一罐可乐边喝边走。这样悠闲的逛

      街的时候并不多,整天的练功、上课、演出、比赛就把一年里的时间排得满满

      的,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还不够睡觉的。想想也替自己委屈,普通男孩子逛街

      玩游戏成群结伴的到处玩的经历,自己太少了。从开始跳舞的那天起,就注定

      了要牺牲很多东西。严锐轻叹口气,羡慕得看着身边一脸轻松的红男绿女。

      一家饰品专卖的小店正播着热热闹闹的电子音乐,路过的时候严锐无意中的扫

      了一眼,一抹绿色立刻吸引了他。那是一串翠绿的玻璃风铃,细小的竹枝碧绿

      的竹叶,微风过处丁丁作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孤零零的挂着,被大堆的

      前卫装饰品衬得很土很陈旧。严锐在几个挑选手链的女孩中间走过去,丝毫没

      注意到女孩们惊喜注视的目光。

      站在那串风铃下面,严锐扬着头看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又涌上来,梦里的那种

      情绪慢慢凝结成一个绿色的情结。面前的这个风铃,似乎正应了那点心事。伸

      手摸着那棵碧绿的竹叶,凉丝丝的。玻璃的,晶莹剔透,却太容易破碎。可偏

      偏用它来做了最容易磕碰的风铃,算不算一种失误?

      “小哥,喜欢就把它带走吧!这样的东西是讲究缘分的,第一眼喜欢了就再也

      找不到比它更好的。”会做生意的老板娘立刻跟过来,把风铃摘下来递到严锐

      的手里。拖着手中的风铃,严锐点了点头。不是喜欢,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动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它该属于自己。付了帐,严锐小心的托着手

      里的盒子。

      学校离着不远,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会更近。小巷里只有几张昏暗的路灯,严

      锐正专心走路,忽然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奇怪的回头看,刚才在店里的那几个

      女生竟然远远的跟在后面!见他回头,赶紧四散转开眼睛。严锐下意识的摸摸

      背包里的钱袋,还在。纳闷的摇摇头。不会吧,她们跟着我干什么?也许只是

      巧合,人家也走这条路。严锐加快了脚步,可是后面的女孩子们反倒越跟越近

      了!还不时地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很显然的目标就是自己!严锐简直莫名其

      妙了,虽然说他也不太相信几个女孩子也能打劫,但是谁说得准呢!可是这情

      形实在也不太妙。

      “严锐!”

      身后突然传来的呼唤吓了严锐一大跳,立刻转过身来虎虎的看着来人。把紧跟

      在身后的女孩子也吓了一跳,紧张得向后撤了一步。看着严锐严肃的脸半天没

      敢说话。终于其中的一个试探的问:“严锐,你好。我们。。。我们是艺术学

      校的学生,非常喜欢你,你的舞蹈!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

      严锐这才发现原来每个女生的手里都抓着一个小本子。“好,当然可以。”偷

      偷的松了一口气,严锐忐忑的拿起递过来的笔。真是的,搞什么啊?都出汗了



      女孩子们看他签字了,立刻高兴起来,围着他话也多了。“我最喜欢你的竹梦

      了,上次舞蹈比赛的录像我一直在看呢!”“我看过你很多演出了,可是一直

      都没机会找到你。’ 严锐含糊的答应着,手上飞快的签了名字。追着要签名的

      事虽说是不常有,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有时候出去演出或者比赛就会有一些学

      舞的男孩女孩想接近认识一下。但是这种情况下的签名,还真是。。。。。。

      回到宿舍的时候,严锐背上的汗还没塌下去呢!小心的把风玲挂在自己的床头

      上,听着丁丁的声音,严锐痴痴的看着。旁边的林晓看见了也凑过来,看了一

      会说:“你是不是真想变成根竹子啊?跳舞还不够又弄个风铃来?”严锐笑笑

      :“也许吧,我根竹子有缘。”林晓点点头:“那我就跟兵马俑有缘,整天的

      秦王点兵,我都点了两年了!弄得我现在一看见那身衣服就反胃!”


      9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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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熄了灯,严锐破例的没有立刻就睡着。看着黑暗中微微晃动的竹叶,枕着

        自己的手臂发呆。有几次了?同样的梦一再的重复。那片竹林,那个身影,还

        有冥冥中的呼唤。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管为了什么,今晚,你是否会入我

        梦来。








        练功房里,肖磊和严锐正在排练。双人舞的动作更多的是默契的配合,心有灵

        犀才能珠联璧合。但是肖磊发现严锐的眼光很散,两个人该对视的时候他的目

        光总是会稍作停留就游移开,虽然动作情绪都无懈可击,可是眼睛至关重要啊

        !连老师都发现了,拍着手叫严锐精神集中点!

        严锐点点头,擦擦头上的汗。其实也不想的,就是不自主地想躲开。还是不习

        惯吧,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也没有这么正式的眼对眼的,现在的感觉,真

        讨厌!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坐在餐厅里,肖磊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你怎么总是不看我

        啊?你就这么不爱看我啊?你这是严重挫伤我自尊心你知道吗?我有那么难看

        吗?”严锐憋着笑,也不搭理他,低着头吃饭。

        “不行,今天你非得看我,我想起来了,你从来就没好好地看过我。过来,好

        好的看看这双眼睛,我这些年的精华都在里边了。”肖磊不依不饶,伸手搬起

        对面严锐的脸逼着他抬眼睛看自己。严锐放下手里的小汤勺,很认真的抬起眼

        睛看了看他,点点头:“嗯,看见了。真有东西。”

        “这就对了,看见什么了?”肖磊笑嘻嘻的两只手拄在桌子上,仰着脸。严锐

        伸出细长的手指点着他的眼睛:“这里边有几个字,上边写个白下面写个痴, 

        左边是个无,右边是个赖。”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肖磊愣了一下,立刻气得

        哇哇叫:“嘿你给我站住!你才耍无赖呢!又让我刷饭盒!”



        国庆节是个演出汇集的时候,刚刚到九月中旬,各种的演出邀约就下来了。一

        场露天舞台的演出已经开始,后台,舞台调度正紧张得拿着节目单调度着演员

        候场。化妆间里各种的服装道具满满当当的几乎找不到插脚的地方。

        舞蹈学院来的学生们都在地下的大化妆间里做着准备,严锐已经画好妆,正在

        靠墙压腿活动身体。今天的舞蹈还是竹梦,依然会全力以赴,只不过他并不期

        待着这个喧嚣的露天舞台下会有人看得到竹梦里那点沉静纯粹的东西。今天的

        舞蹈都是老节目,排练一个新节目不容易,通常都会留到最重大的演出里的。

        这次舞蹈学院来的学生不多,大家四分五裂的跑,赶场都赶不过来。肖磊现在

        已经在外地了,刚才打电话来诉苦,说舞台破旧后台杂乱害他连口水都找不到

        ,闹着等他回来以后要严锐陪着去好好吃一顿。严锐笑笑,他也就是说说罢了

        。最能苦中作乐的人在那都能找到乐趣,每次他诉完苦,可能一回头就笑着寻

        开心了。

        他和班里另一个女同学一起去的,他们的配合珠联璧合。一曲《周瑜·小乔》

        一个英气逼人,一个妩媚娇美,一对璧人相视而笑联袂而舞,是很美的。严锐

        深吸口气,后腿轻巧的踢起来直到头顶,伸手 抱住,旋转。一个需要极强的柔

        韧性和力量的动作严锐做的游刃有余。很多人在回头看了,这样的动作就是女

        演员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也不多。

        “严锐。”轻轻的一声呼唤,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的站在面前。严锐回头一看

        ,是张潇。颇负盛名的青年舞蹈家,他的现代舞出神入化,那种强烈的感染力

        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其间。严锐有点拘谨的点点头:“你好。”虽然早就认识

        ,但是很少相聚的时间,更少交流。面对张潇,严锐总有一点莫名的紧张。那

        双眼睛里的深沉总是让人无法正视。论年龄,不过比自己大几岁而已,但是那

        份矜持厚重,骨子里透出的飘逸之气却实实在在的让严锐钦慕。

        看着一身翠绿的严锐,张潇微笑着:“你今天还是竹梦?我很喜欢这个舞蹈,

        它很适合你,或者说你很适合它。换个人的话,我不知道谁能和一只舞如此的
        


        10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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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二为一。我还特意得找了你的录像收藏呢!”严锐微微低下头,脸红了。其

          实张潇的影像资料他一直都有,时常地拿出来学习,一有机会也会专门的跑去

          看他演出。但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总觉得那近乎于奉承。看见他的脸红,

          张潇温厚的笑笑,拉着严锐的手坐下,两个人低声地交谈着。

          忽然旁边的化妆间里起了一点骚动,满脸紧张的舞台调度冲了进来,指着一个

          正在候场的女孩:“《踏歌》的那个女孩子不行了,肚子疼刚才送医院了。你

          赶紧准备顶着她们的场。”人们 顿时愣了,那怎么办?《踏歌》是个集体舞,

          可是少一个也不成个样子啊!

          舞台调度急得想撞墙,这么重大的演出怎么会出这种意外?舞蹈是不可以拿下

          的,节目单在场的观众人手一份,没法跟大家解释。可是缺人上场那算怎么回

          事啊!

          “你们!你们谁会那个舞蹈赶紧说话,救场啊!”在场的女孩子们纷纷摇头,

          本来就不是一个演出单位,舞蹈又不是流行歌曲谁都能哼哼几声,万一出点差

          错那可是要闹大笑话的。穿着绿色长裙的几个女孩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画好的

          妆都被汗水冲的一道一道的。一把抓住严锐的手:“师哥啊,你来好不好!我

          们实在没办法了,这个舞你应该会的!”严锐大张着嘴,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

          这种事。《踏歌》是个流得满大街都是舞蹈不错,别说学院里的学生们都差不

          多会,就连传达室的老大爷都能哼上几句。可是什么时候也没有男生混上去的

          啊!

          “可是。。。可是。。。”不只是严锐张口结舌,在场的人都愣了。“师哥啊

          ,救场如救火啊!我知道这是难为你,可是真没辙了啊!在学校里还好办,现

          在你让我上那抓人去啊!”女孩们快要哭了,病倒的女孩三天前就已经闹肚子

          疼,为了不耽误演出始终撑着,到底撑不住了。 严锐想拒绝可是又开不了口,

          愣了一会,无奈的咬咬牙,摘下了头上竹枝,低声说:“基本舞步我记得,队

          形我不熟。”“没关系,你跟我们走一遍,上场的时候我提醒你。好在你的位

          置靠后,跟着走就行了。”张潇站起来:“把我的节目往前提,给他们一点时

          间。”舞台调度感激得拍拍他,跑到前台去了。张潇对着严锐伸伸拇指,鼓励

          的笑笑:“我下来以后,就在下面看你。加油!”

          女孩如同捞到救命稻草,赶紧拉着严锐换服装重新化妆。周围的人都傻了,这

          也行啊?

          踏歌的音乐响起来了,一群绿衣女子飘然出场,长袖飞扬,云鬓高挽。举手投

          足透着古风古韵。观众们兴冲冲的跟着节拍鼓掌。台上的挥洒自如,台下的如

          醉如痴,谁也不知道这群长袖善舞的女子中藏着一个少年郎。同样的协肩巧笑

          ,同样的如柳扶风。但是后台的人们却都捏着一把汗。一个个的堵着出场口扒

          着头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万不能出错啊!这可是电视直播。

          台下的角落里,张潇静静的看着,舞台上的严锐巧笑嫣然。根本不象方才的清

          冷羞涩,只是演员的本分,舞台上只有舞蹈只有角色,没有自己。还是喜欢竹

          梦,那是他的本色,是他最本质最空灵的一面,也最动人。

          “君如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依相偎常相守,莫做昙花一现。”踏歌声悠扬

          的唱响。



          “你跳踏歌了?你真得跳了?啊啊啊啊!”严锐把电话离开耳朵半尺远,揉揉

          被震得很疼得耳朵。肖磊还在火车上,已经有人当新闻一样的告诉他这个消息

          了。

          等电话里的肖磊喊够了,懒懒的回了一句:“干吗?”电话里传来肖磊惊愕的

          声音,罗罗嗦嗦的一大堆无非就是干吗要去跳那个,难道现场真得找不到别人

          了吗?回去以后一定找那群丫头算账说不定她们是故意的!严锐不说话,靠在

          车窗上闭上眼睛。难得的星期天可以休息,回家去好好的休整一下,顺便让老

          妈做点可口的东西吃。

          “你要回家了?小心点别睡着了又坐过站!等我回去给你电话!”严锐哼了一

          声算是回答,嘴角在微微的上翘。窗外的阳光很好,心情也随着和风一起飘荡
          


          11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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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呛呢!”声音小了点,柔了点。带着些埋怨和撒娇。一声一字灌进耳朵里,流

            进心里,化作丝丝的甜.

            “要你管~”严锐闭上眼睛,低柔的声音传了过去。半天,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锐,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吞吞吐吐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火辣,听着电话

            那边细微的呼吸声,他再做什么?想要说什么?严锐屏住了呼吸。心蹦蹦的狂

            跳,不要说!不要总是说些让我想多的话,好好地说再见就好。

            细小的呼吸声伴着电流微弱的响声,很久。严锐的手臂开始僵直发酸的时候,

            话筒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语:“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又睡着了?真拿你没办法

            。算了。几天没见,想你了。臭小子,知道吗?”

            话筒传来轻轻的挂机声,严锐的手就僵在耳边,许久没有动。





            星期天的下午,难得的假期。严锐躺在家里的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惬意的

            翻看着杂志。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得腰上暖融融的。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这

            样了吧?严锐感慨地叹口气。

            桌子上的手机在嗡嗡的震动,伸手拿了过来。一看那个熟悉的号码,严锐先抿

            了一下嘴角。深吸口气压住胸口一跳一跳的涌动,懒懒的开了口:“喂~嗯,在

            家。啊?出去啊。。。。我懒得动,好不容易回趟家。”嘴里懒懒地说着,严

            锐已经拉掉了耳机爬了起来,打开了衣柜找衣服。

            一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在床上比量着,一边弯着嘴角听电话里软磨硬泡的声

            音。

            一个小时以后,等的两脚乱跳的肖磊看见了跑过来的严锐。阳光下,严锐象一

            株清水洗礼过的新枝,鲜亮清爽。远远的就吸引了人的眼光。看着他跑过来,

            肖磊两手插在口袋里笑:“你该不会顺道去相亲吧?”换来一记白眼。

            “找我干吗?”严锐看着他,肖磊神秘兮兮的拉着他就跑:“到了你就知道了

            ,快点要晚了!”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洒在两个嘻嘻哈哈跑着的大男孩身上。

            剧场里座无虚席,严锐抿了抿嘴角,心里有点暖暖的感动。老师早就说过,可

            以借鉴欣赏一下《云门舞集》里的竹梦,和自己同名同根却完全不同的梦,对

            自己的舞会有好处。难为他记挂着,特地的跑来定了票。没有说什么,静静的

            坐下来看。肖磊也没说话,偶尔的侧头看看严锐专注的延伸,得意的笑容挂在

            嘴角。他知道严锐是喜欢的,甚至说有点感激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就算心

            里再满意,也别想听见臭小子对自己说声好听的话。可是对别人怎么就那么客

            气呢?肖磊自怨自艾的叹口气。

            舞台上翠色的竹林,吹箫的隐士,漫天飘落的雪花,连绵不断的舞者用他们的

            肢体传递着悠远契阔的梦境。梦的最后,是幡然梦醒。突然揭穿的大幕嘈杂的

            现实世界让所有的人徒生怅惘,刚才美丽悠扬纯净的一切只是一场关于过往的

            梦而已。看着舞台上演员无所谓的清扫着雪花,撤下布景,严锐怔怔的坐着,

            怅然若失。此梦非我梦,这也不是我要看到的那片竹林。但是,有什么不同吗

            ?既然是梦,终究要醒的。醒来以后,是否还会记得梦里的一切。

            散场了,两个人随着人流慢慢地走出来,已经天近黄昏。顺着便道慢慢地走,

            熏风吹拂着,身体舒畅得像无限延伸。晚风中路边的草花开的正盛,几支红色

            的蜻蜓在头上打转,肖磊跳起来去抓,那里抓得到。呵呵的笑着拍着手。严锐

            也微笑着,这样的天气里最适合散步呢!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慢慢的

            肩并肩的散步。偶尔的一个眼神交汇,就笑笑,把想说的话都化在风里。



            排练厅里,严锐和肖磊还在练。马上就要演出了,他们的双人舞也已经臻于完

            美,再做最后的排练。已经不知道跳第几次了,音乐已经熟悉到身体可以自动

            感应。最后一个音符消失,肖磊吐了口气松了身子,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看着盘

            坐在地上的严锐笑:“别说你这个最后造型还挺酷的,两条腿盘的都赶上蛇尾

            巴了。”严锐手里的道具剑刷得一下横在他脖子上,冷飕飕的眼神:“大胆狂
            


            14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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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学校不远的一个练歌房灯光迷离,严锐被拉着直接跑进了KTV包间。还没有熟

              悉黑暗环境的严锐愣在那里,周围奚奚索索的好像有不少人,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明白过来,蜡烛的光点点亮起,一个巨大的蛋糕出现在黑暗里,烛光中

              是同学们灿烂的笑脸。肖磊捧着蛋糕,轻轻的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快乐。。。。。”周围响起快活的合唱,祝你生日快乐。

              严锐慢慢地捂住嘴,热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散发出来。这是预谋!这是早就预谋

              好的,肖磊,我记着你!






              许愿吹蜡烛,脸红红得严锐笑容带着些许惊喜和羞涩,看的围着他的男孩女孩

              们更加兴奋,严锐在笑,感觉竟像是花在开。哄笑声中严锐接过了长长的刀把

              ,肖磊站在他身后,一只手伸过去帮忙。严锐的手有点不稳,切出来的蛋糕比

              例严重失调。大家哄抢着,一个大蛋糕瞬间就没了。严锐只剩下手指尖上的一

              点奶油。肖磊手疾眼快的抢了两块,嘻嘻笑着递给他一块,严锐趁他不注意把

              指尖上的奶油摸在他脸上。咬着自己指尖上的余味,很甜呢!

              难得得出来疯一疯,麦克风都抢不过来了,歌一个接一个的唱,抢不到的就即

              兴发挥伴舞。歌唱的挺业余,舞可是绝对专业。玩着玩着就想出了新鲜花样,

              一定要寿星重现踏歌。几个坏小子起劲的描述当时盛况,看过得没看过得都玩

              命起哄,严锐红着脸被紧紧拉着,跑都没处跑。肖磊死拽着他帮他推挡着给他

              解围。

              “君若湖水,侬似水仙花,相依相偎常相守。。。。。”有人唱起了《踏歌》

              ,女孩们已经踏踏起舞。脑子里钻出严锐绿衣长裙的模样,肖磊的心跳就猛烈

              加剧。当时如果自己在场,会不会当场喷血啊?

              玩够了才想起来,该会学校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来到小门边,才发现根本就

              打不开。肖磊赶紧给大家鞠躬:“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们了,锁已经换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也锁了。”沮丧的人们只好翻墙了。肖磊为了弥

              补,一个一个的帮忙往上托。女生们被托举着上了墙,一个个咬着牙逼着眼跳

              下去 。男生们自己往墙上爬,只顾嘻嘻哈哈的你打我逗,谁也没发现前面的女

              生们已经规规矩矩的站着了。教导主任黑着脸站在那,女生们低着脑袋等着挨

              训。男生们一看不好想往回退已经来不及了,在主任的吼声里乖乖的下来。

              “还有谁?”主人怒气不休,这些孩子胆子太大了!大家一起摇头:“没有了

              。”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就不牵连他们了。

              围墙外,肖磊严锐蹲在墙根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餐厅里,大家都在吃中饭。尽管肖磊已经没完没了地给大家鞠躬了,严锐也双

              手合十的感谢大家的包庇之恩,但是被教导主任狂训了半夜的女孩男孩们,还

              是不依不饶。把餐厅里能做出来的饭菜都点遍了,一群人据案大嚼,这叫精神

              损失费!肖磊买单,谁让他是出主意的。严锐陪绑,谁让他过生日的!

              看着大家吃的满嘴流油,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一碗白饭,今天被罚不许吃菜。严

              锐斜眼看肖磊,肖磊抬眼看天。



              快要演出了,新排练的双人舞今天要正式上场。学校门口大家都在等着集合出

              发,远远的一个人下了车走过来。上身亮黄下身翠绿一顶石榴红宽檐帽,手腕

              上还挂着好几串藏式银练,看着大家目瞪口呆。直到走到近前,肖磊坏笑:“

              怎么啦?看傻了?这身还可以吧?”严锐转身就走,低声跟旁边的林晓说:“

              别跟人说我认识他。”

              带队的老师都忍不住笑:“小心,你这可都是禁忌色。严重冲突的搭配。”肖

              磊灿烂一笑:“我就是要冲一下禁忌,我的地盘我做主!”人群后面的严锐眼

              神闪烁了一下,忍住了嘴角的微笑。

              做到车上,肖磊照例坐在严锐旁边。胳膊肘碰碰他:“诶,给点意见啊!这可

              是我的独创啊!”严锐白他一眼:“不是,早有人这样穿了。”肖磊惊讶得看

              着他:“啊?谁啊?在那呢?”严锐抬手指着车窗外,肖磊看见街角站着的红
              


              16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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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站了很久,严锐任性的让那股孤独感狠狠地刺了几下心肺。

                天色黯淡下来,一家破旧的小旅店接待了他。这个镇子里,也只有这一家了。

                严锐坐在吱呀作响的竹床上,摸着潮湿的可以拧出水来的被子,轻声地叹口气

                。心里的那点孤单凄凉迅速的膨胀,站满了整颗心。脑袋一热就这样跑了出来

                ,现在后悔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摸出口袋里的电话,开了机。临走的时候不愿有人来罗嗦,索性就关了。现在

                寂寞的没有着落,倒希望来些啰嗦的冲淡一下。可是,电话的屏幕上干干净净

                的,没有什么信息。等了一会,电话依然静悄悄的。有股凉意,一点一点地渗

                入心脾。

                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更添了黄昏里的凄凉。“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昏、滴滴。次第,怎一、愁字了得。”严锐慢慢的抱住肩

                膀,靠在墙上。莫听穿林打叶声,果然没错呢!就是心里一汪热火的人,也容

                易霎时变凉,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几乎是半坐半躺的挨到了天明,严锐出了店门。早晨清凉的空气带这些潮气的

                山风扑面而来,早起的人们看见一个外乡的男孩,都好奇的透过眼光。有的还

                客气的打着招呼。这一切都让严锐觉得新鲜有趣,夜里的一些情绪很快消散了

                。买了一些山果当早餐,严锐朝着雾气里苍茫的群山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翠绿的竹林!挺拔茁壮,枝叶繁茂,那一片茫茫苍苍的,竟像是一片海洋。走

                在林中被踩山人走出的小径上,两旁是一眼看不到出口的竹林。静悄悄的,只

                有鸟儿在快乐的唱。抚摸着一根一根的竹,手掌下的竹或粗壮,或纤细,表面

                上有点点的露水,竹节上有细微的纹。这一切似乎都熟悉的无以复加,就像冥

                冥中的所来之处。

                心里有些翻腾,严锐站住了,闭上眼睛。风从林梢上经过,竹叶沙沙的声音,

                竹竿摇曳的声音,绿色的雾缥缈的卷着,绿色的身影在悠然的舞蹈。轻纱飞舞

                ,绿影婆娑。那是仙子一般的轻灵,旋转,飞腾。严锐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

                片竹林的海洋。或许真的有精灵吧?或许只是我的一点痴心妄想,那又怎么样

                呢?绿色的精灵,就是舞台上的我。刚才想到的那个身影,就应该是竹梦的样

                子!

                伸手摘下脖子上的白色围巾,把他挂在一只竹枝上,趁着一枝翠绿格外好看。

                严锐笑笑,要是真有精灵,就送给你做个礼物吧!请原谅我的打扰。

                被转身走下山去,清明淡定的心境,或许是这次最大的收获呢!严锐没有看见

                ,在他身后,白色围巾从竹枝上轻轻飘起,像是被什么人拿在手里,也许只是

                风而已。





                还是梦中的那片竹林,熟悉的有些心痛。一望无际的绿色,青翠欲滴,缥缈的

                轻烟就在林中舒卷。那个远远伫立的背影仿佛在凝望着什么,那是竹林外一座

                茅屋中微弱的油灯。

                油灯下,是一个寒素的白衣书生。手托笔管,低低吟哦:“盗得玉楼歌舞炬,

                分与寒窗读书灯!”窗外,一声轻笑,颀长的身影靠在窗前。

                “是何人?”书生惊诧。

                “山中客。”声音清朗温柔。书生起身开门,绿色的身影飘然而至。“闻君抱

                怨,特来添灯。”浅浅微笑,秀美的青年明眸闪动。



                清早的风飘起了窗帘,带着清新的草香唤醒了梦中的严锐。第一次,梦中醒来

                没有悲伤,没有被压抑的疼痛,摸摸头,昨晚的梦境里那两个人,依稀还记得

                。那抹绿色的身影,原来可以笑得如此动人。虽然还是看不太轻他的样子,但

                是那抹笑容是深深印在心上了。似曾相识的亲切,美妙得梦境,让严锐忍不住

                弯起嘴角。 神清气爽的跳起来,严锐换上运动鞋,跑到门外的石板路上开始

                跑步。山就在小旅馆的后面,窄窄的石径一直通向幽深的竹林。

                严锐拼命的加速向前冲,一直跑到喘不上气来才停住。弯着腰喘息着,前面不

                远的那株翠竹就是自己昨天挂上围巾的地方,现在,围巾没有了。也许是哪个

                早上上山的山民摘走了吧?林间地上新添了几个笋坑。新鲜的竹笋背在背篓里

                ,哼着山歌回家,一定很惬意吧?舒展了一下手臂,脱了鞋子,雪一样的赤脚

                踩上翠绿的青草,很可爱。严锐轻轻笑笑,把上身的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竹

                仙,我来跳,你来看,也不枉你入我梦一场。


                18楼2006-01-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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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锐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学校,当他背着背包推门走进宿舍的时候,正围坐一圈

                  打牌的几个男生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林晓从床上一跃而起,揪住了严锐:“你

                  上哪去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呢!老实交待,是不是跟情人私奔去了?



                  男生们哄笑着不依不饶的拉着他问,严锐淡淡地笑着打开林晓的手,走到床边

                  坐下,从背包里拿出带回来的土产礼物。礼物被一抢而光,男生们一边往嘴里

                  塞着笋干茶蛋,一边互相看着那些竹子制作的各种小东西。“你真的到南方去

                  了?去看竹林?乖乖,你真有心啊!”林晓感叹着。严锐不说话,眼角的余光

                  瞄着一直坐在床边不动的肖磊,从进门的时候他就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现在

                  他收回了眼光低着头坐着。周围热闹的气氛根本没有感染他,严锐抿了抿唇,

                  一直留在书包最底下的东西没有拿出来。

                  肖磊起身往外走,林晓嘴里塞着东西喊:“哎,你干吗去啊?”肖磊没有回答

                  ,径直出了门。

                  练功房里,似乎是发着狠得在跳。肖磊根本不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章法没

                  有音乐,完全是随心所欲的发泄着胸中的情绪。门口,抱着手臂站着的严锐静

                  静的看着,直到他累得喘着粗气停下来,两只手撑着膝盖弯着腰。慢慢的坐在

                  地上。

                  严锐靠在门边,看着无尾熊一样的坐在地上的肖磊,清冷的说:“发什么疯啊

                  ?”

                  “第一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可以念念不忘,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又迅速的调转了眼光。严锐急促的呼吸着,找不到一个合

                  适的地方来摆放那些突然之间涌起来的情绪。没错,我是念念不忘,我不惜代

                  价,我想要我的竹林我的竹梦!我想找到我梦里的东西!如果你觉得这只是对

                  你的不服气,对你的威胁,随便!

                  肖磊听到身后没了动静,扭头一看,门边早已没有了严锐的身影。我还没问你

                  谁鼓动你的呢!我还没说你跟谁在一起呢!一走就是十几天根本不容人说什么

                  ,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还没问呢!可恶,不就是赌气吗?谁怕谁啊?

                  狠狠地把背心脱下来仍在地上,抱着肩膀坐在地上生闷气。北方的天气在这个

                  时候已经很凉了,何况又是月儿初上。没多久,周围的清冷冻的肖磊一个打挺

                  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围在肩膀上。算了,回去睡觉。在这里冻死也没人可

                  怜。

                  踢踢脚尖,落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作了个鬼脸给自己看:人家去哪管你什

                  么事?人家心里有谁又管你什么事?

                  上午的课刚刚结束,饿瘪了肚子的学生们就蜜蜂似的往餐厅里涌。每一个窗口

                  前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肆无忌惮的吃东西的。好多正

                  在发育中的女生就不得不跟自己的肚子作斗争。喝点汤,吃点水果,咽几个米

                  粒儿,可惜高强度训练之后的肚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女孩们只好可怜巴巴

                  的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恶狠狠的看着严锐端着一大盘子饭菜从面前经过,

                  女孩们就差咬牙切齿了。

                  坐在两个人常坐的位子上,严锐小心的放下手里的大盘子。今天有他爱吃的糖

                  醋排骨和红烧鱼,特意的多买了一份。不知怎么的,昨晚上的气满满的消散了

                  ,还变得有点淡淡的不安。他是因为自己不告而别不高兴的吧?关机的时候他

                  一定打过很多电话了所以才会生气。实在不愿看见他的眉毛皱起来,那家伙是

                  个没心没肺的,不高兴就都在脸上。可恶,对我摆脸色我还要给他预备吃的,

                  没天理了!严锐用筷子尖戳着自己的碗边,那家伙干什么呢还不来?

                  一个身影从身边走过去,还伴随着熟悉的笑声。严锐没有抬头,因为一个陌生

                  的女孩的笑语同时传进耳边。在嘈杂的餐厅里,分外清析刺耳。

                  在远远的地方停下来,肖磊把女孩安排在座位上,自己跑去窗口买饭。一会的

                  工夫就托着饭菜回来,一边回头跟旁边的同学说笑着,一边自己也坐下来。两

                  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慢慢吃饭。偶尔低声地说着什么,然后就是相视而笑。肖
                  


                  19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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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磊的笑容还是阳光灿烂的,哪有一点忧郁生气的影子?眉尖挑着,夸张的动作

                    跟着说话的表情,逗得对面的女孩合不拢嘴。

                    严锐收回眼光,狠狠地约束着自己不再看。那个女孩有点面熟,好像是哪个剧

                    场一起演出过。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哪有什么,他们有什么见不得

                    人的?原来昨晚的怒气真的只是关乎名次胜负。该吃饭了,面前的一大盘东西

                    需要吞下去。可是筷子滑来滑去的,什么也没夹起来。 

                    电话响了,想得那么及时,严锐甚至有点感激。赶紧抓起来,是妈妈的电话。

                    尽量多的说话,尽量的笑,严锐把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个电话里。

                    语调柔和,笑容温婉,靠在座位上低着头打电话的严锐,完全和周围的环境脱

                    节。

                    听说他和张潇交情甚好,两人曾经在一辆车上。听说张潇所在的团来学校要人

                    ,很希望把他挖走。听说,他并不是一个人离开的。肖磊觉得嘴里的东西变的

                    好难吃。忍不住地回头,严锐还在打电话,笑得那么甜,是亲近的人吧?有那

                    么多的话说吗?忽然的笑了一下,还以为他会朝这边看呢!



                    小练功房里,晚自习已经结束,大家都回房去了。这个时候往往是严锐给自己

                    加课的时候。右腿轻松的举起,贴住耳根。在头顶用手拉住脚腕,弯腰下压。

                    腿慢慢地打开到接近270度,身体也逐渐接近韧带的极限。腿疼得厉害了,身体

                    给出的信号说明已经到达了平日的标准。再停一会儿,深呼吸,试探着继续下

                    压。

                    似乎是转瞬之间的变化,一切都不对。也未必,或许,他们本就是常来常往,

                    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那又如何?瞬间也好,原有也罢,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谈恋爱,天经地义。那又有什么可灰心的呢?应该笑着恭喜,或者狠狠的敲

                    诈他一顿,分享恋爱经过,向所有的男孩们会做的一样。一起吃苦的默契,到

                    底比不上耳鬓厮磨的快乐。

                    放开腿,已经有些麻木。活动一下,严锐甩甩头,乱七八糟的想些没用的东西

                    做什么?窗外月光明亮清凉,水一样的光辉映在眼睛里,是水一样的荡漾。

                    多情自有多愁,多才就有多忧,因有清风明月在 ,你既无心我好休。
                    十一



                    寝室里的人都睡了,林晓四仰八叉的躺着,被子缠在腰上。严锐给他把被子盖

                    好,回到自己床前。黑暗中竹叶风铃一动不动,伸出手指拨了拨 ,清脆的声音

                    霎时在暗夜里响起。丁丁冬冬的,严锐一把握住玻璃竹叶,声音消失了。呆呆

                    得站着,感觉着手里的冰凉。严锐把脑子里的一切想法都驱逐了,只想这样发

                    一会呆。为什么就不能简单的跳舞呢?跳舞是快乐的事,这是他说的。那件无

                    意中发现就动了心,欣喜的买了忐忑的带回来想送给他的礼物,如今塞在床底

                    下最隐秘的角落里,不会有人知道。那是用竹枝作的,一丛翠绿的竹,枝叶逼

                    真可爱。下面是叠加的三块剔透的山石。只有山里的竹林才会茂盛,你不知道

                    吗?

                    隔壁的床上,肖磊一直没有睡。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听着那串风铃叮叮

                    得响了一下,肖磊立刻弹了起来。好一会,寂静无声。肖磊轻轻的起身走到隔

                    壁,看见那个消瘦的身影站在那里,心里顿时有点发酸。什么也没说,靠在身

                    后的门边上,垂着头站着。严锐没有回头,手里的风铃握紧又松开。

                    “你跟肖磊最近怎么了?看着你们不太对啊!”练功房里,林晓靠近严锐,一

                    边擦汗一边问。身后是舞鞋踏在地板上杂乱的咚咚声。严锐摇摇头:“没事阿

                    ,怎么了?”林晓撇撇嘴:“没事才怪呢,当我是瞎子?平常你们俩是焦不离

                    孟,看见一个那一个也不远,现在只要他在宿舍就看不见你回去,好不容易坐

                    一块也是谁也不说话。说吧,怎么了?吵架了?”

                    严锐拉过毛巾蒙住脸擦汗,掩饰突然泛起的苦涩需要一点时间。牵牵嘴角,扯

                    出一个笑纹:“没有的事,瞎猜什么?我离开这段时间没有练功,当然要赶快

                    补上。累得要死了哪有心情说话,再说他现在是忙人,演出采访录象,我都难
                    


                    20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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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看见他,上哪吵架去?”林晓抓抓头皮:“说的也是,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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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块,也不可能了!”说完林晓大声地叹口气,严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拍

                      了拍林晓的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还是可以再见啊! ”

                      再见又如何?各自江湖之后,再见面说声你好,心里是不是还会有波澜泛起?

                      或许该拍着肩膀叫兄弟,痛快醉一场,该忘记的就要忘记。曾经差一点就开错

                      的那朵花,只应该是个笑话。

                      “听说他的去向早就内定了,你呢,有没有定好啊? ”林晓不无羡慕得说,那

                      是国内最优秀的舞团,现在已经敞开了大门等着肖磊的进入,怎么不让人羡慕

                      呢?严锐的去向也是看他的意愿而已。同人不同命啊!严锐摇摇头,还没有想

                      过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心情想。“以后再说吧,我也不知道。”

                      如果也进入北清舞团,那就意味着要和他在一起。真的可以做到云淡风清吗?

                      如果没那个本事,也许不如不见。严锐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腰又开始疼了

                      。真是的,本来已经好转,现在又厉害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疼得更钻心。

                      林晓看看他:“你没问题吧?要不歇几天?”“不用,没问题。”轻轻地说着

                      ,严锐转身占到位置上准备开始。疼些也好,精神会被牵扯着,不会有力气去

                      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场重大的赛事就要开始了,依然是竹梦,不同的是,这次

                      自己要赋予竹梦新的内涵。

                      夜深了,练功房的地板上严锐静静的躺着。不是不想起来,是动不了了。摔倒

                      之后,腰突然剧烈的疼,冷汗之后就再也动不了。这个时候周围不会有人了,

                      严锐放弃了呼喊的念头。也许一会就好,可是地上好冷啊! 

                      他在哪?宿舍里玩牌还是和哪个不知名的女孩在闲逛?严锐苦笑一下,为什么

                      总要不自觉地想到他,是希望他能来帮帮自己吗?真是无聊呢!

                      脚步声!沙沙得越走越急,最后是跑过来跪在身边:“锐!”焦灼的眼睛就在

                      面前,两只温暖的手伸在身子底下。严锐立刻闭上了眼睛,好像有东西迷了眼

                      ,要流泪的感觉。

                      “怎么回事,腰不行了?笨蛋你就不怕把自己跳残废了!”心急火燎的骂着,

                      肖磊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腰扶他坐起来。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说不

                      清心理的情绪就只好躲闪着那道目光。看到他也在转头,就更加的不是滋味。

                      可是不说话并不能扯断那根惦记的绳索,夜已经深了还是不见他回来,说什么

                      也躺不下去,结果就真地看见他一个人躺在地板上,痛苦的脸在月光下惨白。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那,明天早上一定要去医院!我先背你回去。”半夜里去医院也不见得他会

                      少疼一点,肖磊弯下身子小心的背起严锐。

                      窄窄的小石经上,两个人的身影叠加在一处,慢慢的走。胸膛贴着的背上,可

                      以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严锐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不敢用力,生怕那双手臂暴

                      露了心底那些无法见光的情绪。他身上的气息搅得心一阵阵的疼,明明知道这

                      一切都不会属于自己,却又贪恋得像多得到一些。不知不觉,热热的东西蓄在

                      眼眶里,严锐抬起头,让眼泪往心里流。

                      肖磊低着头看着路上的碎石子。走得并不吃力,因为背上的重量很轻。他的体

                      重相对于身高来讲,太轻了。浑身瘦得抓不到肉,可还是一味得苦着自己。看

                      到他的样子就恨死他了!冤家啊!听说不是冤家不聚头,非要互相的折腾,想

                      给得给不出去想要的要不来,这才算是缘分。肖磊侧头看看挂在肩上的两条手

                      臂,月光照在上面,象牙一样的颜色。一只手轻轻揽过来,叹口气:“你还记

                      得我们在这闹着玩,我装崴脚了要你背我,你说什么都不肯。小气鬼!”

                      严锐突然的咬紧了嘴唇,深吸了几口气才低声说:“谁让你只会耍赖,还怨我

                      。。。。。。。”严锐忽然得住了口,耳边又想起那个夜晚花藤地下的私语。
                      


                      21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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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能不在耍赖?”

                        “等你不再忽冷忽热的时候。”

                        当时的两个人好像就在眼前,欲说还休的眼神,呼之欲出的情谊,都在彼此站

                        立的那一点空间里慢慢滋生。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想一想,其实很远。不该

                        再念着了。

                        肖磊站住了,握着严锐手臂的手越来越紧。脸贴得很近,呼吸就在耳边。静寂

                        的夜里,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锐,我想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到底没有勇气说下去,脸已经烫得可以发红光了。肖磊很恼火自己的没用,可

                        是心里又盼着,至少自己的意思他该懂。心被猛烈的敲打了,慌得不知道下一

                        次该怎么跳。乱七八糟的跳做一团,严锐的手心里冒出汗来。有没有什么?有

                        没有恨你?有没有疏远你?还是。。。。。有没有喜欢过你?你呢?你到底有

                        没有?

                        “回去吧,有点冷。”静默了片刻,严锐轻轻地说。肖磊愣了一会,闷声说:

                        “抱紧我,要上楼了。”

                        十二



                        没有惊动已经睡熟的人,肖磊尽量不出声音地把严锐放在他的床上,小心翼翼

                        的扶他躺好。虽然很慢,严锐还是痛苦的哼了一声。被握住的手顿时紧了一下

                        ,严锐可以感觉到肖磊的紧张。慢慢的躺下来,感觉着他在身边,感觉着他关

                        注的眼睛,心里摹得有点酸有点甜。浸泡的一颗心翻来覆去的,找不到一个安

                        稳的所在。

                        握着他的手,肖磊顿在床边地上紧张的看着黑暗中严锐的表情。“疼吗?”严

                        锐抿进了嘴唇,点了点头。不想在他面前掩饰伤痛,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想撒娇

                        的意思,就是贪心的想得到他疼惜的眼神,关切的安慰。刚才他没有说出口的

                        话,到底是什么?或许是一时的冲动,或许什么都不是。那藏着很久的一点心

                        思终究还要自己收好。

                        胸口被紧缩的心脏压得很疼,严锐掉转脸,闭上眼睛。手依然被握着,没有松

                        开。一只热热的手抚上额头,轻柔的抚摸。

                        阳光照进寝室里,大家都去上课了,只有严锐静静的躺在床上。他需要好好的

                        休息几天了。看着阳光里飞舞的细小颗粒,寂寞占据了心的大部分。严锐直直

                        的躺着,尽量得让腰部放松。药已经吃了,可是酸疼却一点也没有减轻的意思

                        。这样的一天要怎么才能熬过去。伸手拿过耳机,塞进耳朵。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被一只手拉掉耳机严锐才醒过来。肖磊端着一只

                        大饭盒回来了。已经中午了啊!严锐不太好意思,想支撑着坐起来,却被按在

                        了床上。“你别动,就这样吃。”

                        “这样怎么吃啊?”直挺挺的躺着吃东西,还真没试过呢!严锐别扭的看着肖

                        磊打开饭盒盖,他该不会想来那个吧!

                        “不要!”严锐立刻扭转了头,太难看了!

                        “听话,乖乖吃饭。吃完了好好睡。”肖磊把饭菜拌好了,用小勺送到他嘴边

                        。严锐两只手捂着嘴,呜呜的说:“你当我是猪啊!不要,我能坐起来!这样

                        我咽不下去!”

                        ” 

                        “不吃我灌你了!”肖磊扬起眉毛。

                        “我自己吃行不行?”严锐央求着。

                        肖磊想了想,这样的姿势也得确实不太好下咽。可是让他坐起来,他的腰受得

                        了吗?俯下身子伸出手:“抱着我,慢慢坐起来。”还是让他自己使劲比较好

                        。严锐垂下眼帘,听话的抱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拉起来。其实腰上的伤没

                        他想得那么严重,他反应的太过了。可是,心里很舒服。算了,娇惯自己一次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把被子枕头摞起来放在后面,扶着严锐慢慢的靠好。肖磊很不情愿的把小勺递

                        给严锐,替他托着饭盒看他一口一口的吃东西。严锐吃得本来不多,躺在床上

                        更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之后就想放下。被肖磊抢过小勺强喂了几口,吃得严

                        锐脸发烧。东西什么滋味的都没尝出来就混乱的咽下去了。肖磊拿过纸巾替他

                        擦掉嘴角的一点痕迹,看着那双薄薄的唇,手指贪恋着柔润的温度,竟然不太

                        舍得离开。

                        两个人,一个半躺着,一个默坐着。静寂的空气里,一些东西蠢蠢欲动。
                        


                        22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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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他躺好,肖磊坐在他床边上,给他盖好被角。肖磊稍稍得向里边坐了一点,

                          紧靠着严锐横躺的身体。大腿上被接触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难受,严锐悄悄的

                          往里挪了挪,肖磊立刻坐了过去,示威似的瞪他一眼。严锐转过头,抿起嘴唇



                          手在他的手握着,不松开也不握紧。灼热的温度烫得心慌意乱,严锐不知道该

                          抽出来还是任他握着。很久,谁也没有动。总不能一直这样做着,严锐拉拉他

                          的手:“去吧!下午还要上课。”肖磊不动,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体旁边,半侧

                          着身子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分明的感觉到那点耍赖的意思。乌黑的头

                          发遮着面容,他是很会撒小孩子脾气的。严锐没法,又拉拉他。还是没反应。

                          心一下一下的动了,柔柔的软软的。

                          “去吧!啊~~”略带了点央求。这样沉沦下去不知道那点心思会放肆成什么样

                          ?严锐推推他的肩。肖磊不动,任性的拉着他的手,慢慢的揉。低着头,肖磊

                          闷闷得说:“叫我,我都没听你叫过我。”严锐深吸口气,你要我怎么叫你?

                          抬起头看着严锐,眼神里的东西想只鼓槌在狠狠地敲着严锐的心。呼吸顿时乱

                          了。

                          “叫我的名字,锐。”

                          严锐的呼吸停止了,定定的看着他。一刹那间,百转千回,百位杂陈。肖磊拉

                          起来严锐的手送到唇边,牙齿一个一个的咬他的指尖,咬一下就瞟他一眼。就

                          是块木头也知道他的意思,那牙齿尖像是咬在心尖上,酥酥麻麻的疼,暖暖酸

                          酸的痒。

                          “啊~~”情不自禁的一声轻呼,严锐的魂都要飞了。他的舌尖在舔,舔着细长

                          的指尖。手发抖了,浑身都在抖了。猛地抽出手,惊慌失措的严锐不知道该怎

                          么掩饰,只好低下眼睛不看他,睫毛瞬间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肖磊被这一声

                          刺得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紧张的微微颤抖。粗重杂乱的呼吸自己都可以听得

                          见,慌乱的眼神被定住了一样,看着下面同样慌乱的严锐。

                          或许是神差,或许是鬼使,肖磊竟然慢慢的俯下身去。距离那扑闪的睫毛越来

                          越近,心也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严锐半张着嘴却无法呼吸,实在无法面对如此

                          强烈的冲击,只好闭紧了眼睛选择了逃避。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终于在唇碰

                          触的一刹那,心脏停跳了。

                           

                          隔壁的门突然的响了,不知道那个冒失鬼匆匆忙忙的跑进寝室,连门都来不及

                          轻关轻纺。脚步声匆匆得来又匆匆的去,只留下更加寂静的空气。屋里呆呆的

                          坐着肖磊,躺着严锐,两个人的脸都红着,谁也不敢看谁。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天知道。



                          下午的课肖磊像是吃了兴奋剂,看什么都高兴看见谁都亲切,恶作剧做鬼脸耍

                          宝耍赖把个练功房折腾得鸡飞狗跳的,气的那些男孩女孩们没办法,最后好几

                          只脚落在肖磊的屁股上:“肖磊!你是不是吃错药啦?”



                          夜深人静,只有风不时地刮过树梢,发出一点呜咽的声响。屋子里静悄悄的,

                          严锐睡得很熟。绯红的脸上有一点微微的笑意,不时地在怀里的枕头上蹭一下

                          。似乎在坐着很甜的梦。床头的风铃晃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十二

                          从天而降的大雨,把郊游的孩子们堵在了林间山上。然而欢快的心情并没有受

                          到影响,因为手紧紧的被他拉着,钻进了似乎早就预备在那里的山洞。洞里宽

                          敞幽深,淙淙的流水声,洞外的雨声把环境渲染的温柔多情。面前的人咬着嘴

                          唇笑着,拉着自己的手面对面地看着。看的脸红心跳,嘴唇上的渴望竟然像火

                          一样烧起来。那种温润的接触,想一下都心惊肉跳,可是真地想再要一次。

                          看到他的脸慢慢得靠过来,手搂住自己的腰。严锐呼吸艰难的闭上了眼睛。忽

                          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腰上传来!严锐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狰狞冷笑的脸

                          !一双厉爪已经深深刺入自己的腰,面前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呢?那个心疼着怜

                          惜着自己的人呢!

                          “磊!你要做什么?不,不要!”发不出来的喊声闷在胸膛里,快要炸开了。
                          


                          23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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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也无力摆脱。长长的叹口气,与其被毫无头绪的困扰缠着,也许什么都不

                            想才是最明智的。

                            紧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严锐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人正瞪着他。“你去哪了

                            ?”肖磊站起来看着他。严锐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梦境里的疼痛又猛地席卷

                            而来。

                            “出去走走,怎么了?”掩饰的转开眼睛,严锐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淡淡的

                            态度像根冰刺一下子扎进热热的心里,肖磊被刺的恼火郁怒 。眼睛死死的盯着

                            严锐 :“出去走走?走了一整天?你的腰刚好你知道吗?你凭空消失了我都不

                            知道去哪找你知道吗?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你知道吗?”

                            脸涨起来,严锐转过身看着他:“你喊什么!我去哪里都要你同意吗?”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各自转开眼睛。肖磊气呼呼的沉着脸,焦躁的靠在门边

                            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空。严锐咬着嘴唇,看见了床头上包着好几层毛巾的饭盒

                            放在暖气上,心里有些歉疚又不好说出来。把手放上去取暖,温热的饭盒也暖

                            着心。

                            “你知道山顶的老梅吗?还有,云飞。”许久,低低的声音传过来。肖磊迷惑

                            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没事,没什么。”严锐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也

                            没有弄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藏着怎

                            样的玄机?那个云飞,到底是谁?

                            练功房里,严锐坐在地上,面前是编导老师。

                            “这都是你的想法吗?我得说,太美了。但是这样的美过于戚伤,感觉虚无缥

                            缈甚至有些绝望。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才这么年轻。”编导老师严肃的

                            看着他,面前的孩子是真地把一颗心沉到了舞蹈里。这样的孩子让人心疼,因

                            为只有情感极其细腻的心才可以深入的感悟艺术感悟舞蹈,而这样的心也最容

                            易被伤害。

                            “老师,我想试试看。”

                            练功房里,腰上系着厚重的护腰,严锐练得浑身是汗。腰伤其实还需要更长时

                            间的修养,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比赛就要开始,心里的竹梦还需要仔细的捉

                            摸。默默地对着镜子揣摩着,梦里那片缥缈的雾在心头缭绕。

                            严锐,你在逃避。你到底害怕些什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严锐定定得站着。

                            是怕失去吧?已经得到的温暖是无法容忍再失去的,如果注定是一个幻想,又

                            何必堵上自己根本就输不起的心。

                            肖磊担心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那双眼睛里总好像有些东西自己看

                            不透。原以为会有很多东西从此改变,有些东西也确实是改变了,却不是想要

                            的样子。他到底怎么想啊?那一次亲密,算什么?

                            十三

                            严锐停下来,再一次用力勒紧了腰间的护带。真麻烦,这次的伤好象格外严重

                            呢!不能动,一动就疼得出汗。可是比赛的日子一点一点近了,总不能以为这

                            个就放弃。何况,新的竹梦已经在心理了,我要把它托出去。那时我梦中的竹

                            林,可能也是那个身影的梦。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如约一般的入梦来。严锐已

                            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他还会在梦中舞上一段。那是人间未有的轻灵绝丽,

                            可是太朦胧了,害得严锐每次醒来以后,都要失神很久,试图回忆起一些片断



                            舞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可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严锐跟自己着急,只好一

                            次一次的勒紧腰带。扳后腿,串翻身,倒踢紫金冠,掀身探海,这些全部需要

                            一个柔软健壮的腰来完成!严锐深吸口气,抚摸了一下已经被自己勒成一束的

                            腰,拼吧!舞者是蝴蝶,美丽生自痛苦的蜕变。可以飞翔的时间很少,那么还

                            有什么理由停下来呢?

                            舞蹈的赛事永远都是灿烂鲜艳的。如同春日里的花朵,每个舞者都把自己最美

                            的一面展示出来,而背后的痛苦和伤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还是一身绿色的纱衣,缥缈的不太真实。纤细的腰仿佛用力一捏就会折断,他

                            的伤啊!承受得了竹梦那样大幅度的动作吗?

                            从严锐手中接过碧绿的丝带, 肖磊低着头沉默的帮他系着。看着他低下来的头
                            


                            25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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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发遮住眼睛,严锐抿住嘴唇。知道他担心,勉强的浮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都好了。”肖磊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那眼睛里的怨怼

                              刺了一下,一股情绪呼的冲上来,险些逼出眼中潮热的东西 ,严锐掉转了视线





                              “你还不去准备?就要上场了。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已经是王者了?小心,月

                              满则亏。”严锐故意轻松的说着,可是月满则亏几个字还是让他的笑容黯淡了

                              一下。是啊,什么事都是看到最美的花以后就开始凋落,那如果永远未开呢?

                              是不是就可以期盼永远?

                              肖磊看看他,微微簇起的眉尖里是疑惑和怨怼。

                              肖磊上场了,他站在那里,灯光照着他,凝神静气意沉丹田。现在的肖磊不再

                              是那个任性淘气的大男孩,他的身上凭空注入了沉稳厚重的王者之气。静若处

                              子动如脱兔,挥洒自如的舞姿在灿烂的灯光下高高的舞台上,那么迷人。台下

                              掌声雷动,台上的肖磊充耳不闻。他已经沉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一旦站上舞

                              台,就是舞蹈中人。凡世的一切纷扰都不复存在,浑然忘我的境界展示着淋漓

                              尽致的意境。



                              严锐站在台口的幕布旁,注视着台上挥洒自如的那个张狂的书生。他是天生的

                              舞者,天生的舞台占据感让他理所应当的骄傲无敌。看着台上的人得意地笑着

                              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回到掌声雷动的现实里,深深地鞠着躬答谢观众。严锐

                              的嘴角不自主的露出微笑,伸出一只手迎向迎面跑下来的肖磊。



                              忽然,已经跑到跟前的肖磊站住了,灿烂的笑容从脸上退了下去。严锐呆呆得

                              看着他,肖磊的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呼的转过了眼神,板着脸从自己身边

                              走了过去。伸出去的手指尖有点冷,严锐慢慢得缩回来。深深地吸口气,他还

                              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让他这么迅速的变化,只能是身后的人。

                              转过身,张潇就在身后淡淡的微笑。心里一动,自从那次谈话以后,总是有些

                              心悸的感觉。既然很多的诡异无法解释,那么就学着习惯吧!

                              “你怎么过来了?我记得这次的名单上没有你啊!”以他目前的地位,自然不

                              必参加这些赛事。张潇笑笑:“知道你在这,特意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似乎只是随意的几句说话,严锐却觉得心里乱动。有些根本不是自己的情绪在

                              翻腾,却又说不清楚是哪来的。严锐深呼吸,镇定自己。就要上场了。

                              主持人已经在报幕了,严锐整束了一下衣服低声说:“我要上场了。”张潇点

                              点头:“我在下面看着你,加油!”严锐含笑点点头,眼光撇到不远处一个没

                              有表情的背影。肖磊对着镜子坐着,既不卸装也不说话。肚子里鼓鼓的都是一

                              股无名的火气。他和张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要阴魂不散的在身边绕啊

                              !锐那天是不是去找他了,到底有什么样的要紧事值得他要在那样的天气那样

                              的情况下出门!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心情却越

                              来越糟。肖磊愤愤地一拳砸在化妆台上,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台口上,严锐一直在看着他。就要上场了,你不来看着我吗?我们一直都是这

                              样的啊,只要同场,就会一直守着台口看着,生怕对方会有什么闪失。直到那

                              人笑容满面的跑下来,伸出各自的手响亮的拍。你不来看我了吗?

                              肖磊背对着他坐着,没看见他的眼睛。


                              26楼2006-01-02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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