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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蔓诡瞳(二十)
  月饼犹豫片刻,收回刀子,本会方叔身前。沈顺隆这才面色一松,对陆峰道:“快去吧那间病房收拾干净!”陆峰狠狠的瞪着月饼,就像没有听见沈顺隆的话!沈顺隆提高了声音:“陆峰!”
  陆峰这才动了动,顺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从口袋中摸出块手帕擦了擦,走出病房!
  “咳……咳……”方叔一阵剧烈的咳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和月饼,缓缓开口。
  我和月饼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
  “我和你们师父相识已经快三十多年,是那天去郁助家里聊天时偶遇的。那时我们都是年轻人,有许多关于国家和社会的话题,聊得很投机。但是我能察觉到他和郁助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需要郁助帮助。我只记听到郁助的卧房里似乎有婴儿的哭声。而且我似乎感到,当时好像不止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人隐藏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这种感觉让我很恐怖!”
  “后来,几乎每年那个时候,吴铭哲都会来拜访郁助。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每年的这个月时间,我觉得吴铭哲需要郁助帮助什么,可是他们对我一直守口如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秘密,我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况且我和你师父也非常投缘,也就不以为意。在后来的接触中,我知道了你师父似乎懂得不少中国神秘的玄术,并帮助我治疗了不少疑难杂症,使我名声大噪。他见我对玄学也很向往,教了我几手他所说的灵术。”
  “直到二十多年前,你师父突然就不来拜访郁助了,我心中难免有些失落。而那时,郁助因为男女关系刚被平反,却很奇怪的放弃了他最擅长的妇产科,到了第四医院挂了个闲职。”
  “我却靠着多年对医学的钻研和吴铭哲教的灵术,治愈了许多病人。作为一个医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了。”
  方叔断断续续的回忆着和师父如何相识,然后又扯到如何治病,又讲了几个颇为引以为豪的治愈病例,我和月饼虽然着急,却又不忍打断一个垂死老人临死前对一生的回忆。
  倾听,就是对别人最好的尊重!
  防暑总算讲完那几则病例,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郁助有个侄子,叫刘波!没想到,郁助十多年前就被刘波杀死了,我这些年接触到的郁助,竟然都是刘波通过玄术假扮的!没想到我竟然察觉不到!而刘波有一个从小就很好的朋友,就是孟乾火!我见过孟乾火,这也是我刚才看到孟乾火,有联系到郁助昨天家中起火,觉得事出蹊跷,不惜用噬虫取忆来探取他记忆的原因。”
  “可惜孟乾火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所能探取的记忆不多,再加上刚才被声音打断,所知道的就更少了。但是我在他记忆中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孟乾火喘着野兽般的粗气,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一片混乱,我听见他不停的说着几句话:房事阳液,婴儿烧灰!他打开一扇门,屋中有一个很美丽的孕妇,他慢慢走近孕妇,也许是他的相貌过于狰狞,孕妇吓得尖叫起来。他一只手捂住孕妇的嘴,一只手死死掐着喉咙,直到孕妇眼睛如同鱼肚般的死灰色,没了生气,他才放手把孕妇放到床上,然后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竟然……他竟然强奸了那具尸体!”
  沈顺隆“啊”的一声惊呼,满脸恐惧,厌恶的望向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如同植物人般的孟乾火!
  虽然我自打认识孟乾火,就觉得这个人仇恨太重,煞气太厉,但是也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禽兽之事!月饼眼中杀机大涨,脸上冷的似乎能结出冰块!
  “孟乾火事毕,却体外**,用小瓶子收集了射在孕妇身上的阳液,又用手豁开了孕妇的肚子,取出了子宫里的婴儿,那个婴儿是活的,还哭出了声!他又从带进屋的旅行箱里抓出一只猫,塞进了孕妇肚子里,又把孕妇的肚子缝合。那只猫在孕妇肚子里拼命挣扎,大量鲜血从孕妇伤口和下身流出……”
  “他把婴儿塞进箱子,在下着暴雨的村中奔跑,又闯进一个屋子,在巨大的书柜上洒满了红磷,腾腾的烈火瞬间烧起,他才向村外跑去!那里,有一辆车……”



207楼2012-12-09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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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车,开车的人正是刘波!正点着烟等孟乾火。”
      “刘波问道:成了!孟乾火拍了拍箱子:阳液,婴儿,都在里面!刘波得意的笑着:李晏然那个笨蛋肯定想不到,我给他老婆配的治胃病的房子是这两样东西!咱们很快就能培养出鬼婴了!那个秘密也许就会揭晓!孟乾火有些犹豫:村中的蛊毒已经被解除了,不知道鬼婴还有用没用?刘波说道:事在人为,我叔叔这么多年明知道鬼婴可以窥视天机,受到所谓的良心羁绊,不愿去制作鬼婴,实在是太迂腐了!”
      李晏然?!鬼婴?!窥视天机?!
      我胸口就像是被打了一拳,沉闷的说不出话来!方叔的声音虽然离我很近,但是我却觉得异常遥远!
      “凝神!静听!”月饼低低对我说道!
      我拼命收回纷乱的思绪,强忍着不去想任何事情,努力听清楚方叔的每一个字。
      “刘波满意的看着那个箱子大笑起来,孟乾火也跟着笑了起来。刘波突然收住笑声,眼睛中的瞳孔渐渐扩大,直到变成和夜色一样浓,幽幽对孟乾火说道:笨蛋不止李晏然一个啊!孟乾火奇怪的看着刘波,刘波脸中间裂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长出一个巨大的眼球: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咳……咳……”方叔把这番话说完,胸口剧烈的起伏,颤声吼道:“孟乾火的记忆就到这里!昨天……昨天……那个李晏然,是刘波的朋友,在钦州市旅游,晚上突然打电话对我说老婆肚子疼得厉害,已经住进医院。我昨晚开车赶到钦州市妇幼保健院,却发现已经去晚了!李晏然的老婆已经早产,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生下来,只有一摊血水!”
      李晏然,老婆胃病!药引!鬼故事书里的《药引》那个故事!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只觉耳边无数奇怪的声响“嗡嗡”不停,眼前飘过无数闪闪的亮点,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喉结都干涸的无法活动!
      方叔苦笑着:“我所知道就这么多,时间太短了,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当月无华追着我出去,自报家门又询问我是不是吴铭哲时,我才意识到你们俩是他的徒弟。”
      眼看方叔气息越来越弱,眼神又开始涣散,脸上浮现出了即将死亡的灰白色,我的心隐隐作痛!这是可能是师父最好的朋友,否则师父不会把灵族秘术教给他,而如今,这位慈祥开朗的老人,却即将在我们的怀里死去!
      为什么?从师父的死开始,这次广西之行就在不停的死人,难道我和月饼受到了诅咒,和我们关系亲密的人都会一一死去?
      我心里一颤,抬头看着沈顺隆,心中默默祈祷着她不会受到这个诅咒的波及。
      沈顺隆此时已经泪眼迷离,珍珠般的泪珠晶莹在脸上,沿着俊俏的脸庞在下巴上凝聚,一滴一滴的垂落:“方叔,对不起……”
      方叔猛地精神一震:“还有一件事!在孟乾火彻底失去记忆前,他听到刘波打了个电话,说事情办妥……咳……咳……”
      方叔眼球开始慢慢上翻,黑色的瞳孔幽幽的钻入眼眶,灵魂毫不留恋的脱离着身体。忽然,方叔完全变白的眼仁定定的看着我,惊恐的吼道:“你……你……别过来。你是!你是……”
      随着方叔紧紧抓住我和月饼的手软软耷落,这句话竟成了他在世间最后的遗言。
      这番话语带来的信息量,都不如方叔最后一句话带给我的震撼强大。看着方叔死后依然惊怖的面容,我悲伤地问着自己:我是谁?我是什么?
      方叔在临死前看到了我身上发生的什么?!
      两滴眼泪飘落在空中,重重的落入尘埃,竟然是月饼哭了!一向冷静自制的月饼竟然哭了!
      此时陆峰又走了进来,看见方叔已经死了,微微一愣,随即对沈顺隆说:“沈总,那边已经让几个兄弟已经收拾好了!这边呢?”
      我心中暗叫不好!虽然方叔的死和陆峰有极大的关联,但是说到底也是无心之举。方叔已经死了,责怪他又有什么用。可是陆峰这种冷漠的态度让我接受不了!更何况正处在悲痛之中的月饼!
      我连忙对月饼喊道:“月无华!”
      月饼浑似没有听见我的话,眯着眼睛,双目中刺出针芒般的杀气,轻声对陆峰道:“我要杀了你!”
      “月无华!”
      “月无华!”
      我和沈顺隆又同时喊道!
      陆峰感觉到月饼的杀意,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在说:“就凭你?”
      一道浅浅的灰影从我眼前掠过,月饼揉身而起,一拳击向陆峰面门!


    208楼2012-12-09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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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蔓诡瞳(二十二)
        我躺在床上抽着烟,这是沈顺隆专门给我们安排的别墅,环境自然是没得说。罗洁和方叔死在医院后,为了避免麻烦,陆峰负责把两人的尸体找关系送到火葬场火化。方叔孤身一人,虽然时间久了医院不见人自然会报警有些麻烦,好歹没有家庭的后顾之忧。
        而沈顺隆则把我们转移到这里,反正我的腿也是小伤,在哪里休养都一样。只是月饼的脸色越来越阴郁,手里拎着瓶丹泉30年陈酿,一口一口的灌着,显然为了方叔的死仍在耿耿于怀。
        方叔临终前说的那番话,我已经在心中暗暗琢磨了很久,几个关键的地方更是认真地进行了推敲,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轮廓。只是想到他最后看着我说的那句“你……你……别过来。你是!你是……”时,却又浑身不舒服,沈顺隆不知道内情,但是月饼却是明白的。似乎我的身份和鬼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点,真的是我从心里不愿意承认面对的!
        一个人,即使不了解自己,也不可能欺骗自己。所以,即使给我时间,我真的可以慢慢去适应这个身份?我真的可以不再去想起?真的可以去忘记?我如何才能做到!
        我突然很想喝酒,不是为了馋嘴,只是为了半清醒半恍惚中醉生梦死的遗忘。
        月饼把手里还剩下的半瓶丹泉扔给我,我仰着脖子灌了一大口。这种桂派酱香型白酒浓郁绵厚的酒香直窜入喉咙,如同一串火线,沿着食道灼到胃部。我皱了皱眉,酒虽好酒,却让我喝惯了北方清香型二锅头的人感到很不习惯。
        我屏住呼吸,又灌了一大口,这次灼热的酒气直接烫在嗓子眼,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南瓜,”月饼颓然坐在椅上,点起一根真龙,淡淡的问道,“你一定奇怪刚才我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对么?”
        我把酒瓶子抱在怀里,酒精随着血液淌过全身,四肢百骸在温热中感到一丝飘忽,却没有回答月饼的话。
        因为月饼问我这句话,不是为了让我猜测,而是为了告诉我答案。
        “我在医院门口追上方叔,他其实并没有走,而是回他的车子里拿那个箱子。当他听说我是师父的徒弟时很高兴,问我师父的近况,我说师父已经去世了。他愣了一下,说师父不可能去世,因为那条噬虫是师父养成送他的!”
        月饼说到这里,再没言语,只是从我手里拿过酒瓶,两口把残余的白酒灌进肚子里,抹了抹嘴角,闷着头坐在椅子上抽烟。
        我却被这句话惊得差点忘记腿伤,从床上跳下来!我一直以为这条噬虫是方叔养的,没想到却是师父送的!
        灵族饲养的异兽(虫)五花八门,可大可小,但一律是由饲主用自身精血灌养而成,和饲主之间有着生命血脉的联系。除非异兽(虫)使用过后耗尽精气而死,只要饲主不死,异兽(虫)也不会死。
        那条噬虫既然是师父养成的而没有死,那就代表着师父也没有死!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冲动了?”月饼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狠狠地摁灭,缸子里像插韭菜般熟了几十个烟头。月饼又点上一根,吐了长长一条烟柱:“方叔如果不死,我相信一定能从他身上了解更多的事情,甚至追查到师父当年在这里所做的事情,搞不好能弄清楚师父到底死了没!”


      210楼2012-12-10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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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饼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双目中透出失望愤怒的神色!在医院中,我和月饼曾经讨论过,这一系列事情肯定会有幕后主使,而我们也曾经怀疑过师父。当然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相信的推测,因为毕竟师父确实是死在我们面前,而且从感情上讲,我们也不愿意承认师父有如此重的心机。直到罗洁、方叔一系列事情的出现,让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而月饼如此一说,由噬虫证明了师父并没有死,那么这个幕后主使真的有可能是师父么?
          虽然烈酒带来了热力,但是我仍然觉得全身发冷,是从心里冒出的一股寒意!师父处心积虑谋划这个局,一次一次把我们推向死亡的边缘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到方叔说过二十多年前再没见过师父,而那段时间,也正是我和月饼出生的时间(如果我不是鬼婴),他是否就是在寻找我们俩,并加以培养,直到时机成熟,诈死后在看似种种巧合中安排我们俩去做一些事情。而我们俩,必然是解决某件神秘事件的关键所在!
          就像是前几年在河南洛阳出土的一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千年双孔古锁。专家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打不开它,甚至动用了最先进的高科技仪器,也无法透视锁内锁芯的形状,进行钥匙的配造。最后只能宣布,寻找到能插入那两个孔的钥匙,才能打开那把锁。
          这个神秘的事情就如同那把锁,让人不能窥其全貌,而我和月饼,不就像极了那两把钥匙!
          我有种被人掌控命运的愤怒!也明白了月饼在当时为什么会如此时常!换谁在那种情况下能够保持冷静呢?
          “我刚才把方叔临终前的话分析了一遍,”月饼双手插进浓密的头发里,“你也分析过了吧!咱们俩对一下思路。你问我答还是我问你答?”
          我心里越来越觉得沮丧,完全不想再去回忆方叔的那番话,懒洋洋的说道:“你问我答吧。”
          “方叔说是在郁助家偶遇师父,师父和郁助什么关系?”
          “郁助是妇产界的专家,师父找到他应该和这个有关。何况方叔还听到屋子里有婴儿哭声。”
          “方叔说感觉到隐藏在角落里面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我觉得和你那段奇怪的记忆有关。一个医生抱着小孩吸食尸油,我觉得那个医生就是郁助,而他曾经似乎被身后的人催眠,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隐藏在角落里面的人。”
          “月饼,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催眠郁助的不是师父呢?方叔对隐藏在角落里的人只是一种感觉,并不一定有这个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记忆中郁助怀里抱的婴儿是不是就是方叔听到哭声的那个婴儿?那个婴儿又是谁?”
          我黯然道:“可能是我!”
          月饼察觉到我的沮丧,安慰道:“也可能不是你!我觉得有可能是张扬!而那个神秘人有可能是张扬的师父。”
          我忽然明白了月饼为什么要让我和他一起分析了,他是在竭力寻找我不是鬼婴的证据!我不由心里一阵感动,心中豁然开朗:“月饼,不用分析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不管我是谁,现在也是四肢健全的好端端活着!哪怕我就是鬼婴又能怎么样?起码我还没有变异到把尸气尸油当饭吃的程度不是?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我乐呵的很。”


        211楼2012-12-10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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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饼扬了扬眉毛,微微一笑:“南瓜,有时候你这种阿Q精神还真是治愈心病的好方子。”
            我琢磨着这句话里有些不对,字字品味,才反应过来:“月无华,你丫什么意思!你说谁是阿Q了,我要是阿Q不就是自己糊弄自己么!那我不真成了鬼婴!你丫放心,哥们要是哪天真变异了,绝对不会忘记在你脖子上咬一口拉你作伴。”
            “这不科学,”月饼伸了个懒腰,“那是僵尸不是鬼婴。”
            我一时气结,索性不去说话,点了根烟闷头抽着。月饼忽然没头没脑问道:“南瓜,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不通就用巴豆,保你通的七荤八素。”我没好气回道。
            “在方叔噬虫取忆时,你为什么忽然意识到小沈的手机会响?”月饼没有理会我的挪揄,正色问道。
            我被月饼问得一愣,仔细回忆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突然有种感觉,陆峰会给顺子打电话。”
            月饼不动声色的瞅着我,却没有再言语。我“啊”的低喊了一声,忽然想起了在我身上已经消失很久的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一样能力!
          在我没有遇到师傅,学习灵术之前,我曾经有过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既给我带来了好运,也让我尝够了被别人当做怪物的苦头!我能看到别人和我有关的思想,也能短暂预测到和我有关的未来!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时间,但是能够却让我体会到与众不同的痛苦(详情请见第一章《人偶娃娃》第十二节)。
            而用我们灵族的解释,这种能力就是所谓的目视术!这是一种能够看到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许多人都具备目视术的能力,但他们的感觉非常短暂,不能在大脑中形成具体的画面,只是在事情真的发生的那一刻才有种似曾相识感,好像故地重游。只有极少的人能够大量储存目视术画面,形成对大脑的完整信息传递,也就是看到过去和未来。目视术的能力因人而异,却不会随着年龄增长。
            而学习灵族的灵术,却是用灵气改造身体脉络,师父曾对我说过,一旦学习了灵术,这种先天带来的目视术就会因为脉络的变化而消失。所以这种能力在我身上已经消失了整整四年。经过血玉和孟先铎一役,我和月饼的灵气完全消失,不知不觉间,这种能力好像又恢复了!但是我丝毫感觉不到这种能力的存在!
            我立刻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如果我这种能力恢复了,那么我脑中曾经出现的医院婴儿吸食尸油的记忆究竟是我看到的过去还是残留在脑海里的记忆?
            “还记得方叔那句话么?刘波说郁助知道鬼婴可以窥视天机,是不是指你这种能力?”
            天机是什么?为什么必须鬼婴才可以窥视?刘波控制住孟乾火后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又是一连串疑问!这种忽起忽落的疑惑让我感觉真的快要疯了!
            月饼见我脸色不停变化,朗声说道,“南晓楼!你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你因为你是谁这些问题而烦恼!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兄弟!我会陪你找出所有的真相!”
            也许是受到月饼这番话的感染,一直锁在我心头的那把铁索“咯噔”打开了,我从未像现在这么轻松,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知道自己现在是谁就好!
            人生何必要为一件发生过的事情而纠结呢?未来,才是一切!
            “咱们要做一件事。”月饼拍了拍我肩膀,“先去孟家村,把孟乾火的事情解决掉,解除孟绿绮的蛊术。再去趟湖南,看看师父的安身之地。”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师父确实没死,依着月饼的性格一定要调查清楚才会下结论。
            “我可以帮忙。”沈顺隆和陆峰前后而入,正好听到月饼这句话,沈顺隆说道,“方叔和那个女护士已经火化了,方叔的骨灰也挑了最好的位置摆放,可以随时祭拜。”
            月饼对着沈顺隆点了点头,又向陆峰伸出手诚恳道:“错不在你,我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
            陆峰或许没有想到月饼转变得那么快,仓促间竟然忘记伸出手,只是不停说着:“方叔的死,我有责任,我太鲁莽了!”
            月饼不以为意的抽回手对沈顺隆道:“小沈,还麻烦陆大哥送我们去趟十万大山,有点事情要做。还有……”月饼从桌上拿起纸笔,认真写画了半天递到沈顺隆手里:“这是湖南省西北部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又称湘西里面一座山的地图,我已经标出了确切的行进路线,能不能找两个机灵点的,去这个标记上的地方看看,拍张照发个微信给你就好。”
            沈顺隆接过地图没有多问,只是对陆峰说道:“你陪月无华去一趟吧。路上小心。”
            陆峰谨慎的问道:“需要带枪么?”
            月饼笑道:“不需要,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还能赶上一顿丰盛的晚宴,好好喝一顿!”
            陆峰爽朗的笑道:“哈哈!那可要看兄弟你酒量怎么样了。”
            我不由着急起来:“我也***断了腿都还惦记着孟绿绮呢?”月饼笑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大窘,慌慌张张看了沈顺隆一眼,沈顺隆刚打完电话,故作若无其事状问道:“孟绿绮是谁?”
            “有可能是月饼的未来的丈母娘。”我抢在月饼前回道,顺手将了月饼一军。月饼脸色一怒,正要分辨,沈顺隆却厌恶的对着我们俩骂道:“变态!”
            “南兄弟这样行动方便么?”陆峰打量着我的腿。
            其实我之所以要跟月饼一起去,倒不是为了什么好酒好肉,再说孟家村那招待贵宾的饭菜,我至今想起来还头皮发麻。毕竟两个人都在场,说话的信服度要高一些。孟乾火还在医院当他的植物人,我和月饼用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到时候孟家村做出什么决定且不说,可能还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以孟绿绮引狼入室做刁难。我好歹也是孟家村的救命恩人,估计关键时刻怎么也会给我几分薄面。月饼虽然挂着个明教首领后裔的头衔,远不如我以身犯险解救全村人来的实在,虽然我也着实没做什么,可是除了我又有谁知情呢?
            人一辈子有几回能被别人当英雄前呼后拥风风光光的。
            谁不想当英雄?


          212楼2012-12-10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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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么?”我自己问自己。
              回答是:“没意思!”
              我只想平平凡凡的生活,忘记我的来历,抛掉灵族的身份,混迹于普通人的生活,使使劲或许会成南宁市黑社会大姐大沈顺隆的家属也说不定。
              所以我竭力东拉西扯,不去想任何问题,只注意眼前的繁世百态。
              可是月饼却不一样!其实他就不问这句话,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对这一系列事情善罢甘休。
              丫就是个认真执着的脾气!
              “月饼,你累不累?”我突然觉得,月饼这句话完全打乱了我想过平常人生活的念头,如同在上海南京路百年老店沈大成排了半天队,欢欢喜喜才吃上28元一碗的虾仁面,却发现虾仁变质了,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气愤烦躁。
              月饼奇怪的回头看着我:“你不觉得有问题么?罗洁说你的血可以救他,那个他是谁?是孟乾火么?如果是,方叔临终前为什么没有说孟乾火和罗洁之间的关系呢?”
              我心里越来越烦躁:“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血可以救谁他妈的很重要么?你信不信我随便找个献血车,献上半斤血,小护士绝对会腆着笑脸说我的血能救很多人!”
              “我在想罗洁和刘波之间有什么关系,”月饼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开,又陷入了自我分析的状态中,“他们的古蔓童和鬼婴有什么区别?”
              又是鬼婴!我终于被触动了底线,怒不可遏道:“月无华!你有完没完!不要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把自己当做救世主好不好!”
              陆峰不知何时把音乐关上了,车外熙熙攘攘,车内鸦雀无声。
              月饼扬了扬眉毛,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前面的车子终于动了,陆峰摁上车窗,不动声色道:“没什么特殊情况,两个小时绝对到!”
              车窗是完全不透明的纯黑色,外面的人看不到车里,我却可以看到他们。我忽然想到,为什么人们总喜欢把车窗贴上最隐秘的黑色太阳膜,是不是都为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窥别人,来满足那种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变态欲望?
              是不是也有人,现在正悄悄地躲在什么地方,偷窥着我们?
              在闷热的南宁之夏,刚封闭的车厢还没有被冷气充盈,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34楼2013-02-2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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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寨?”我把半瓶酒举到面前,仔细观察着,同样是琥珀色的液体,仅凭肉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透过瓶子看到的世界,都是绿色变形的,又十分诡异。
                “顺子,你说人有山寨的么?”我又灌了一大口,定定的望着她。
                沈顺隆奇怪的看着我:“人怎么会有山寨?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克隆人。”
                我沮丧的摇了摇头,酒劲让脑袋更晕了,舌头有些发麻,结结巴巴说道:“不……不是……克隆人,是……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沈顺隆又怎么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我又怎么可能告诉她关于鬼婴的事情呢?
                沈顺隆见我面色阴郁,柔声道:“喝多了就别喝了,每天你都说要好好吃一顿,却总是见你喝酒,筷子都不动一下。”
                沈顺隆这句话我听到了耳朵里,却没有听到心里。我终于明白,我始终在纠结于鬼婴和我之间的联系,如果不查出真相,我想我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分裂。
                “顺子,我再问你。”我刚想举起瓶子灌一口,沈顺隆却把瓶子夺了过去:“要问就问!南晓楼你要是再这么喝,我保证你起码一个月别想出门。”
                我呆呆的看着沈顺隆,酒精已经麻醉了我的意识,竟然忘记要问沈顺隆什么事情。我使劲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问什么:“顺子,你为什么干现在这行?你自己选择的么?”
                沈顺隆脸上晃过一抹茫然,声音有些凄楚:“我?我又能有什么选择。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有的选择么?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我重复着沈顺隆这句话,却没来由暴怒起来,“什么是命运!他妈的命运算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不是咱们去掌握命运而是被命运安排!”
                沈顺隆吃了一惊,爱怜的摸着我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压抑在心头多日的重担终于在我心中崩塌,我眼眶慢慢湿了,两行泪不争气的滑落:“我他妈的觉得……觉得我就像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南晓楼,”沈顺隆有些慌了,“你喝醉了!你在胡说什么呢?”
                “顺子,”我哽咽着,“你不知道,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沈顺隆烦躁的抽回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能懂!还有月无华!天天魔障似的,不是图书馆就是上网查资料。不就是一个村子的人失踪了么,和你们俩有什么关系,你们至于这样么!”
                我抽了抽鼻子,苦笑着摇摇头。也许沈顺隆说的对,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又怎么能和我们没关系呢?
                一个月前——
                我和陆峰在鬼气森森的孟村里面走着,陆峰警惕的四处巡视。
                村子里有些屋子房门大开,桌子上还摆着未曾动过的饭菜,一杯酒满满的盛着。鸡笼里的母鸡“咯咯”叫着,努力挤出一枚粘着血丝的鸡蛋,猪圈里的猪还在头挨着头在槽子吃食。地上没有凌乱的脚步痕迹,屋子里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一切都那么正常,可偏偏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还有什么比一村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更让人感到恐怖的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或者有什么神秘力量把他们都带走了?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38楼2013-02-2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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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想到了一件事情:据考证,玛雅文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彻底消亡,而玛雅人也随之消失不见。近代有考古学家在墨西哥太阳金字塔里发现了玛雅人在几千年前遗留的壁画,上面竟然有宇宙飞船和驾驶舱的图案。于是便有了玛雅民族不属于地球,而是外星高智商生命在地球的延续的推断。
                  科学家的主要依据不但是壁画上的宇宙飞船和驾驶舱,还有对玛雅历法的研究。
                  神秘的玛雅人把一年看成260天的循环周期,这和我们通常认为的一年365天的周期观念相差甚远。但是他们又能通过精确的计算,不仅按照阳历把地球年分为365天,更了不起的是,他们本身所运用的阴历和现代计算的误差只有23秒。玛雅人还精确地计算出了进行的运行周期为584天,这就是玛雅人的“金星历”。于是便有科学家大胆判断,玛雅人过的是他们自身星球的时间,也就是说那个星球围绕恒星运行周期为260天。
                  至于玛雅人突然消失,则是众说纷纭:有的认为是死于地球上的传染病,也有认为是外星人将同胞接了回去。更有一种世界末日论是这样认为的:玛雅人通过精确计算,发觉2012年12月21日时,地球将有巨大的灾变,于是便驾驶来到地球的宇宙飞船走了,并给地球人留下了作为警示的壁画!
                  难道孟村的明教部族也是外星遗孤,被UFO接走了?
                  我随即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我又喊了几声“月饼”,依然没有回答。凭着记忆,我带着陆峰来到孟先铎家,月饼果然呆立在院子里。
                  那口熟悉的老井,那口封印着千年前一代豪杰的老井,正孤独的陪伴着孤独的月饼……
                  回来后,我和月饼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状态!
                  我竭力不去想任何事情,期望靠着和沈顺隆之间模糊的爱情与酒精的麻醉得过且过。而月饼却疯了般开始查阅各种资料,希望从中找到继续探寻下去的线索!
                  一个逃避,一个面对。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有逃避和面对的事情!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39楼2013-02-2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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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魂梦魇(六)
                  我定了定心神,把两滴鲜血滴入眼中,闭上双目,眼球在里面不停转动,让鲜血充分润满眼睛。
                  眼睛,是灵觉根本。当万物睁开眼睛时,灵觉也随之苏醒。你会不会看到似曾相识的场景?会不会突然看到一些陌生的视觉片段?这都是灵觉由眼睛所产生的连锁反应。为什么形容眼睛时,会有“灵动”“灵气”“活灵活现”这样的词语?为什么都带着灵呢?
                  不仅仅是人类,有些动物的灵觉更强,眼睛里看到的不干净东西会更多。猫为什么会在黑夜里凄惨的嚎叫,因为她看到了鬼魂;仔细看牛的眼睛,会发现里面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而牛的眼泪滴入人眼,人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世界。
                  阴气越重的东西,越没有形迹。搜阴术,就是用灵族的血激发眼睛的灵能,来看到更多的东西。而这种灵术最危险的地方在于,当眼睛的灵觉被充分打开时,体内的魂魄也会不受控制,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逃逸的门,如果不能保持镇定,强行压制住,魂魄会在心神摇荡时从眼睛飘出身体,施术者会变成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我再次睁开眼,顿时红茫茫一片,就像是一缕缕鲜血慢慢滑落,盖住玻璃,而我正透过这层玻璃看东西。在腥红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像是披上了一层血,没有任何别的颜色。
                  我要寻找的,是一道黑气。尸手散发出的黑气,只要能找到那道黑气,我就可以准确的找到施放噬魂虫的尸手!
                  我耐着心思,一点一点的挨排搜寻着,努力不放过一个细节,我清晰地感到丹田有潺潺的流水声,一丝丝剥离感从体内传来,涌上我的眼睛。这是魂魄散逸的前兆!
                  我咬着牙,对着腹部的气穴点了下去,嘴里喊道:“临!”
                  这是灵族特有的锁魂术,在魂魄散离之际,可以通过穴道的封闭进行阻止。但是体内的魂魄只是稍微滞了滞,依然沿着穴道向眼睛窜去。
                  我心里大慌,手指不停地依次有气血、中注、商曲、石关、阴都、神封、灵墟、神藏点下,同时喊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
                  到了彧中穴时,我手指迟迟没有点下!师父曾说,在施展搜阴术时,如果道力不深,势必会造成魂魄的逃逸,这时一定要配合锁魂术,但是万万不可将最关键的彧中穴点下。强行压制魂魄,就像是猛地一拳挥出,前方却没有目标,施术者会被自身巨大的冲力反弹,造成内伤。而且一旦形成魂魄反噬,会激发灵族施术者所不能控制的反作用力,造成的后果根本无法预料!
                  这八个穴道点下,我感觉到体内魂魄在穴道里疯狂的冲撞着封印,就像是一条被禁锢的巨龙,挣扎着要挣断枷锁。
                  我心中凛然,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是,我却依然没有发现那道该死的黑气在哪里!
                  我强忍着魂魄在体内翻腾带来的焦躁感,背后却突然传来森森的阴气,如同一根根冰凉的银针,尖锐的刺入皮肤里。
                  我的背后,还有8排乘客,但是我清楚地感觉到,这阵阴气,距离我很近很近!而站在我后面,距离我最近的,是月饼!!
                  我心中一凉,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冰透了我的心脏,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了!我转动着僵硬的身体,缓缓回视,脖子因为僵硬,而发出了缺少润滑油的齿轮咬合的声音。
                  月饼正目不转睛的帮我掠阵,一旦我有指示,他立刻会把那个尸手找出来!
                  一切正常,没有黑气,阴气袭体的感觉也消失了,我心里莫名的轻松着,松了一口气!
                  忽然,我隐隐觉得不对。在红色的视线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丝黑气!而那丝黑气,是从月饼手上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的!
                  我仔细看去,那丝淡的如同薄烟般的黑气,是从月饼手上戴的白莲戒指中飘出!黑气缠绕着月饼上身,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腾跃飞纵,纵横开阖,竟然形成了一条黑色的龙!龙首从月饼的肩膀上探出,缓缓的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嘴!
                  “月饼!”我心头巨震,大喊一声,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月饼身上开始长出密密麻麻暗青色的鳞片,波浪般的一开一合,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而月饼,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异变!
                  体内的魂魄再也不受我散乱心神的控制,如同决堤大坝中汹涌而出的怒流,顺着我的穴道向眼睛肆无忌惮的冲去!
                  “前!”我大吼一声,混乱间手指狠狠点在彧中穴上,顿时觉得体内如同涨满了气体,就要炸裂!五脏六腑被挤压成一团,一团巨火在体内熊熊燃烧,无处宣泄!一口咸腥的鲜血沿着嗓子用到嘴边,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喷了出去!
                  那口鲜血不偏不倚喷到月饼身上,那条黑龙被喷个正着,如同被液化的铁水淋上般,嚎叫着、挣扎着,怨毒的睃着我我,迅速缩回白莲戒指中!
                  “南瓜!”月饼面瘫的脸上带着难得惊恐和关切,扶住了我,“你怎么了?”
                  我想说话,却完全说不出来,不是由于刚才的那一幕太过震撼,而是我体内无处宣泄的灵气似乎要随时爆炸!
                  我的脸如同酒醉般滚烫,却发现有一片美玉般青白色的光芒从我体内溢出,慢慢扩大,我似乎听到“嘭”的一声,那片光芒以为我中心,瞬间迸射而出,覆盖了整个机舱!
                  短短的一瞬间,机舱内被白光照得雪亮,我如同常年不锻炼的人跑了个马拉松,透支了全部体力,完全没有了力气,眼前一黑,视线渐渐模糊,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53楼2013-02-25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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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福非祸所依,祸非福所附”,此穴极为霸道,不仅将吉气纳入,也将凶气收于其中。若是先人葬于此,家中必先受凶气反噬,家人逐一死去,凑够四相之数,方可由剩下一人在短短时间内登峰造极,位及天下至尊!
                    而此人登基之后,必大肆诛杀开国功臣,应了百蛇之意,才可保基位安稳!
                    道士为南人,自然对元朝恨之入骨,发现此穴之后,心中大喜。再加上早就发现陈家儿子身上隐隐有淡紫之气,便将此穴的凶吉一五一十告知陈姓地主!
                    熟料陈姓地主却是个心机阴沉之人,得知家人必受此穴反噬,便多了个心眼。恳请道士是否有办法破除此穴凶气,不损家人性命!
                    道士沉思良久,才长叹道:“为了反元大业,说不得也要做些丧尽天良的勾当。”于是便告诉陈地主,要破此穴凶气,可找一人先行下葬,必须头下脚上,逆势而葬,化了凶气,再将陈家去世之人头上脚下葬入,后人就可应承吉穴之气!
                    陈地主得知此法,竟然下毒将朱五四毒死(史书上记载为灾年饿死),又冒充好心,于深夜用一席破草席卷巴卷巴,帮朱家把朱五四葬进“四相百蛇朝奉穴”,以应此穴凶劫。
                    元代暴政,将所有人分为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灭掉南宋前在北方的汉族人)、南人(灭掉南宋后属于南宋的汉人)。南人根本无巴掌大的地属于自己,许多穷人没钱买地,只能将死去的亲人连夜偷偷葬在山里。哪怕是葬在山里,如果要是被官府发现,轻则流放,重则全族世代为奴。
                    朱家自然感激涕零,不疑有他。朱五四在四月初六死后就立刻下葬,殊不料初九大哥饿死,十二日大哥长子饿死,二十二日母亲饿死,排行老二的朱元璋在十七岁时瞬间成了孤儿!
                    陈地主一日酒后失言,将“四相百蛇朝奉穴”与毒杀朱五四应凶劫之事告知儿子,并对儿子说自己百年之后,需葬入此穴,陈家必能荣登大鼎!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陈子得知此事,心中急切,想想父亲身体康健,眼看着再活个几十年也没啥问题。等到父亲死了下葬,自己估计也五六十岁了,难不成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效仿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去征战天下,和元人玩命?寻摸着当了皇帝也没几天好日子就驾崩大吉了。于是如法炮制,下毒将父亲毒死,葬入穴中!
                    却不知陈地主喝大了也没交代清楚,忘记说需头上脚下葬入,陈子匆忙间竟然将陈地主也头下脚上匆匆葬了!
                    此种葬法,却破了朱家凶劫,朱家唯一后人朱元璋误打误撞应了吉穴之承!
                    穷酸道士心说头几天陈地主还活蹦乱跳一大活人,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耽误,怎么没几天说崩就崩了?虽然心存疑惑,倒也罢了。孰料没几天去发现陈子身上的隐隐紫气竟然消失不见,继而待之的却是枭雄之蓝气,倒是替了陈家凶劫的朱家唯一孩子,相貌奇丑无比的朱重八,身上却冒出龙形紫气,煞是气势逼人!
                    当得知朱元璋当时名为朱重八,正迎合“四相百蛇朝奉穴”所需八八六十四卦,应合一周天之空缺。
                    穷酸道士细细一算,仰天大笑:“一龙一蛇争锋,暴元自此而终。此乃天意,早有定数。”于是赐朱重八名为朱元璋,便继续浪迹江湖,寻找辅佐龙蛇之才。后寻一刘姓秀才,倾囊相授,出山辅佐朱元璋夺得大明数百年江山。
                    而那陈家地主之子,正是陈友谅!
                    可见气,对于世间万物,都有巨大的影响。
                    除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气,还有黑气,而黑气为阴气,只有鬼、僵尸、尸虫、凶宅、恶墓等阴物才有。而这灰气,却是最众多气中最少见也是最凶恶的!
                    每次师父讲到这里,都会长吁短叹,不在言语。任凭我和月饼怎么刨根问底,这个老不正经立刻会转移话题,大谈最近影视圈各种“门”了。
                    直到师父最后一次出门前,和我们俩聊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往事。当时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师父其中的含义,现在想来,也许是师父明知此次出行凶险无比,所以临走前难免对我们俩有些不舍。聊了四五瓶二锅头,三四包红将军,两斤猪头肉,一盘花生米之后,师父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以后你们俩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有灰气的人、物和地方!”
                    月饼当时略略一怔,我接口问为什么?
                    师父闭上双目,良久才叹道:“世间万物,本没有携带灰气之物。如若有,那确实太丧尽天良!”
                    我和月饼好奇地支着耳朵听着,师父却又不说话了!
                    “师父,”我挪揄道,“您老这是太监了?”
                    “坐等更新!”月饼正了正身子,掷地有声道。
                    师父忽然脸色变得极度扭曲,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嘴唇青紫,不停地哆嗦着,眼睛睁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师一生仅碰上一次身带灰气之人,那次经历实在凶险。现在想想,真是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来!那是……”
                    正当师父准备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时候,我瞅着他全须全羽,懒得听那些废话,便急躁的打断:“师父,您就直奔主题吧!”
                    师父瞪了我一眼,仰脖灌进口二锅头,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在压抑着激动的情绪,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液……
                    “有灰气的人,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62楼2013-02-25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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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命魅影(五)
                      月饼这种冷静和敏锐的判断,总是能够让我在没有头绪的时候找到最简单的答案。
                      “月饼。”我和月饼向出口走着、
                      “嗯?”月饼拿着手机翻个不停。
                      “先不说顺子,为什么你觉得我是解开秘密的钥匙?”我消化着刚才月饼所说的每句话,虽然有我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由自主相信的事情,可是说我是解开秘密的钥匙这一点,我却始终不能接受。
                      “你的身世!还有……”月饼把手机揣回包里,“旅游旺季,宾馆酒店竟然都满员了,只有一家还有空闲,我预订好房间了。”
                      “别岔开话题!”我不耐烦地回道。
                      “哦!还有就是,”月饼停住脚步,直勾勾地看着我,“还有就是你在医院里,身上出现的那个奇怪的图案!”
                      月饼不说,我几乎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情!就是从“血尸仪式”之后,时不时在我身上出现的红色烙印,最后在医院形成了一副奇怪的图案!如同被烧红的铁丝网包裹在身上的疼痛几乎又出现在我的痛感神经里!
                      “这有什么问题?”我曾经以为那是“血尸仪式”之后的后遗症,类似于某种蛊术,后来疼痛感和那个图案再没有出现过,更让我坚定了看法,直至慢慢淡忘。
                      月饼从包里翻出一张纸,递给我:“自己看。”
                      我接过那张纸打开,上面画了数条或粗或浅的线条,乍一看,杂乱无章。
                      “仔细看,这是我把你身上最后出现的完整图案凭着记忆画下来的草图。”月饼又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连忙仔细地观察着,不去在意那些线条的交集,而是整体观察那张图。越看,我越觉得那个图案,像某样东西!
                      我的手哆嗦起来,那张纸也不停地抖动着,纸上的草图也跟着跳跃起来,最后幻化成是一个吐着长长信子,布满鳞片的蛇头!
                      那双蛇眼,似乎是活的,森森地看着我!
                      奇怪的是蛇头双眼正中央,却是一片空白,显得特别扎眼。
                      “这是……这是……”我心里泛出阵阵寒意。
                      “再看看这个!”月饼又递给我一张图,这次是打印出来的,我匆忙接过来,发现打印出的那张图,竟然和这个草图有九分相似!只是在蛇头的双眼中间,有一个用笔标出红色的五星标记!
                      “第二张是地图,”月饼把两张图从我手里拿回放进包里,“那个红色五星标记,就是师父失踪的地方!”
                      地图!我身上竟然出现了地图?
                      我的脑子似乎又要炸掉了!
                      “别去多想了,走吧!”月饼活动着肩膀,故作轻松道,“也许不该告诉你……”
                      月饼距离我很近,但是声音却离我很远,我感觉好像魂魄已经离体,空荡荡的是剩下躯壳,完全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只是无目的地跟着月饼走着。
                      “南瓜,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月饼递给我一根烟。
                      在机场里,哪怕不能抽烟,叼在嘴里多少也有些心理安慰。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干燥的烟草味道和过滤嘴的海绵味道夹杂着空气刺激着味蕾,心里稍稍有些踏实,嘴里却满是酸涩:“其实我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还有一件事。”月饼也空吸了口没点着的烟卷。
                      “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我烦躁地吼道!
                      “这或许是件好事情。方叔临死前曾经对你说,别过来,别过来,你是……那句话还记得不?”
                      那句话我当然记得,也正是这句话,让我更加困惑我的来历。
                      “我怀疑小沈,也是从那句话开始。也许方叔那句话不是对你说的,而是对小沈说的。当时你们俩离方叔最近,如果你有问题,方叔不应该在临死前才发现。南瓜,咱们经历了十万大山的那些事情,有些先入为主了。也许,是因为咱们不愿去怀疑朋友而已。”
                      这时,我们已经走出了机场,在TAXI等待处,我们没有急着拦出租车,而是深深地呼吸着乌鲁木齐夏末秋初炎热中带着些许凉意的空气,然后,分别掏出在机场超市买的火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竟然要5块钱,买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飞机上制定不让携带打火机规章制度的良苦用心!),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66楼2013-03-05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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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画命魅影(八)
                        望着出租车绝尘而去,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到拐过街角看不见踪迹,我们俩才“哈哈”狂笑不止!
                        “月饼!能不能靠谱点!你怎么知道他胡诌的?我刚才都差点相信了!”我捂着肚子,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过瘾地笑过了,真是痛快!
                        月饼小心翼翼把那张黄表纸捡起来,弹了弹上面的灰:“也就你这种傻缺能信。你也不看看那哥们的年纪,才二十出头。算算时间,他要是真是那个找不到四楼的人,那可真是驻颜有术了!刚才我也紧张,万一要是不上当没被催眠,这张镇鬼符可是1000多块钱呢!那就亏大了!”
                        我干脆笑出了眼泪:“说不定那哥们精通彭祖房中之术,采阴补阳,永葆青春。就像当年香港轰动一时的出租车色狼案子里那个司机一样。”
                        “拉倒吧!”月饼把镇鬼符放回包里,“目测那哥们最多也就是练《葵花宝典》的材料,不过心理素质不一定过关,关键那一刀够呛能下得去手。”
                        我又是一阵爆笑,来来往往的行人纳闷的看着我们俩,纷纷避让。
                        我递给月饼一根烟:“月公公,朕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感觉真畅快啊。”
                        月饼“嗯”了声点上烟:“能笑笑总是好的。哭丧着脸去探险可是兵家大忌,又不是去奔丧。这半个多月我搜集了很多资料,一会儿定下房间商量一下怎么去楼兰,准备好该买的东西,晚上吃羊肉串,顺便喝几杯。”
                        我心里一阵畅快,感觉压抑在心头许久的闷气随着这阵笑声一吐而光。
                        “还有,”月饼指着新星宾馆,“看出什么了?”
                        我想到刚才看到的红衣女孩,到不怎么害怕。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事物。
                        “我刚才看到了很像机场咱们碰到的红衣女孩在四楼。”我指着那扇紧拉着窗帘的屋子。
                        月饼点了点头:“我刚才也看到了。如果死的时候穿的是红色衣服,冤死的鬼最凶狠,不过她们为什么会是人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观察着新星宾馆的建筑结构,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魇术或者阴气。从五行上看,金居中,木属东,水流南,火旺西,土埋北,这种风水是标准的招财旺势布局,看来那个南方大老板确实下血本请了个高人。按理说这个宾馆应该财源滚滚才是,怎么可能冷冷清清呢?
                        我心里纳闷,下意识的像西北角(阴气最盛)的地方看去,只见西北角墙根处,有块不起眼的凸起,呈月牙形!
                        这是我们灵族布风水局必留的标记!
                        这个局,是师父布的!
                        那个南方大老板请的高人是我们的师父?
                        “月饼!”我指着那个月牙形凸起。月饼静静地看了看,拎着包就往宾馆里走,我紧跟上去:“这是师父布的局!”
                        “不一定。”月饼推开宾馆的门,正对门有一扇起码两米高的镜子。从镜子里,每一个游客都可以看到自己走进门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这个宾馆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是这扇镜子!
                        镜子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在一生中照无数回镜子,而镜子里的世界,是和现实世界完全相反。许多人在小时候都会有一种经历,就是刚接触镜子时,会分不清左右,明明想向左梳头,却对着镜子做出了相反的举动。明明是想抬右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抬起了左手。还有些人会在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越看越觉得陌生,总感到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因为,镜子里映射的,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人的鬼魂和阴世!
                        镜子的摆放也很有讲究,卧室不放镜子,天花板不挂镜子,浴室里更是万万不能放镜子,这些地方放上镜子,会让鬼魂在人体阳气最弱的时候,有逃逸的机会。而最凶煞的,是正对门放置的镜子!
                        这个位置的镜子,会将整个屋子的风水倒转,变成凶煞之地!
                        这面迎门镜,将宾馆的风水完全翻转,本来是极佳的“聚阳进财”之地,却变成了“阴煞血地”!
                        我愣在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月饼说道:“咱们灵族还有一个人,也会布局这种风水!”
                        “张扬的师父?”我想到了那个在血玉洞穴里死去的师叔!
                        “有可能,”月饼对着镜子随便划拉着头发,“也有可能是师父布的局!”
                        “为什么?”我实在接受不了月饼对师父会布置这种凶局的判断。
                        月饼抬头看着天花板:“可能是要锁住这个宾馆里的一个厉鬼!以凶镇凶!”
                        我心里一紧:如果有厉鬼需要这么凶的风水来镇住,那我和月饼的道行,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南瓜,”月饼指着等电梯的两个人,“东西都全么?”
                        我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头皮顿时炸了起来!
                        那两个人,是我们在飞机上遇见的那对老夫妇!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进了电梯。电子指示灯上,赫然显示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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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命魅影(十三)
                          我吓得腿都有些软了。月饼双指夹住镇鬼符,向走廊尽头弹去。“啵”的一声,镇鬼符像是遇到了张无形的网,停在拖地老婆婆身后两三米距离的空中,既不前进也不落下,就那么镶嵌在空气里了。
                          “是幻像!有人做了结界。破阵!”月饼在墙上用手指的血画着各种灵族镇鬼的符号。我心里稍稍踏实点,不敢怠慢,匆忙从包里拿出六枚桃木钉,按照南斗六星的方位依次摆在地上,斗勺里依照五行方位摆上糯米,在斗柄位置点上白烛。
                          月饼已经将两边墙上画满了符咒,我与月饼在南斗两边左右站好,把两张镇鬼符用银针穿好,甩手钉到白烛上。
                          走廊尽头的老婆婆依然在那里拿着人头拖把拖地,镇鬼符被白烛引燃,白烛原本淡黄色的光忽然变得幽蓝,窜出一尺多长的火苗,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斜斜吸到结界边缘。在烛火的照映下,我看到空气中有一层薄薄的有无数条阴气结成的灰色隔膜,渐渐被烛火豁开了一个圆洞。
                          烛火越来越旺,蜡芯“噼里啪啦”发出剧烈燃烧的声音,越来越多的火焰被吸到阴气里。隔膜边缘变得血红,豁口越来越大,而老婆婆的身形越来越暗淡。终于,强烈的阴气从豁口中涌出,吹得我遍体生寒。随着一声奇怪的尖叫,老婆婆身形完全扭曲,整个人团在一起,变成一缕灰烟,在空中转了两圈,隐入最尽头房间的墙壁里。
                          结界形成的幻象被“南斗灭阴阵”破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月饼大跨步跑到那个红衣女子住的房间门前(也就是最尽头那个那房间),狠狠地一脚踹开。
                          我已经紧跟着月饼来到门前,下意识向尽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似曾相识。
                          “咦?”月饼已经进了屋子,奇怪地喊了一声。
                          我忙跟着往里一看,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会感到恐怖奇怪,但是当我看清楚时,忍不住也奇怪地“咦”了一声。
                          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所谓什么都没有,并不是指宾馆里的各种设施没有,而是指这间屋子没有人!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摆放着,床单平整的没有一条皱痕,这间屋子根本没有人住进来过!
                          如果那个女的是恶鬼归宅,倒也说得过去。可那个女明明是个人!虽然有可能是被鬼附身还煞,但依然是个阳体,不可能在这房间里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难道是我记错了?
                          “隔壁!”月饼对站在门口的我说道。
                          我先一步来到老夫妇住的隔壁房间,这时我也顾不得他们是什么了,有样学样的对着门狠狠一脚踹去!
                          “哐当”!看上去很结实的门板没想到也是个豆腐渣工程,我一脚没把门踹开,倒是把门踹了个口子,脚伸了进去。就那么一条腿支着,一条腿架在门里,抽又抽不出来干着急。
                          我心说这要是门里有什么厉鬼凶灵,小爷这条腿算是先行一步去见灵族列祖列宗了。从此江湖上少了个全须全羽南晓楼,多了个独腿猎鬼人……
                          想到这里不由冷汗直冒,急头败脸地想把脚抽回来。由于这一脚踹得太狠,我的裤腿被裂口的木茬子挂住扯成两段破布,整条腿完全裸露在未知的房间里。
                          我越想心里越害怕,只觉得整条腿凉飕飕的。这时,我分明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摸了我的腿一把,停顿了几秒钟,又消失不见了!
                          我的心脏也跟着那冰凉的触感停止了几秒钟,紧接着又猛烈地跳动。
                          我发出一声怪叫,整个走廊里传来沉闷的回响。
                          月饼已经跑了过来:“怎么了!”
                          “有……有……”我结结巴巴已经说不出话,所有的触感神经都集中在那条该死的腿上。
                          月饼抓着我往外拽,好不容易把我拽出来。我坐在地上看看这条老腿除了几道被木茬子划得血口子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没什么异常,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忘提醒月饼:“门不结实,别踹!”
                          月饼横了我一眼,憋着笑,从我踹得缺口中伸进手,从门里面把门打开了:“谁说要踹了。”
                          一连串紧张窒息的突变,倒被这个小插曲调剂的心里轻松起来,我从地上爬起来回了一句:“饮水莫忘掘井人好不好?没我这一脚,挂门上的可就是月公公您老人家了。”
                          屋里和旁边那个屋子一样,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如果那个红衣女子的房间我们可能记错了,但是那对老夫妇明明是从这间屋子里出来的,可是屋里的所有迹象表明:这个屋子根本没有人住过!
                          就着月光,我甚至看到床头柜上铺着一层淡淡的灰尘。
                          他们都哪里去了?
                          难道……
                          我想到一件事情:难道我们依然在梦里?这是一个多重梦境?!
                          难道我们还在飞机上,至今仍在熟睡?
                          这一切都是梦?
                          “这不是梦!”月饼把刚才咬破的手指放在嘴里吮着,“生疼!”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完全不能确信活在现实中。
                          “有人,把这个宾馆封闭起来了!你没发现么?现在宾馆里,好像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月饼抽出手指,指着空荡荡的走廊……
                          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把窗棂的影子牢牢摁在地上,就像一座牢房的铁栅栏。
                          这个宾馆,到底要锁住什么!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79楼2013-03-19 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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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命魅影(十四)
                            “月饼,我刚才好像觉得有双手摸了我的脚一把。”我瞅着空荡荡的走廊,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任何有人反应的迹象。也许宾馆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那些至今不知道在哪里的恶鬼。
                            月饼低着头没有说话,看着“南斗灭阴阵”,好像想到什么,一步一步从房间门口走回我们的房间门口,又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每一步都保持着大约一米的标准距离,像是在丈量。
                            月饼从我身边走过,按照这个步距走到尽头的房间,停顿片刻,侧头向里面看了看,又从门口丈量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伸出手摸索着墙……
                            这个场景异常熟悉,我灵光一闪,终于想到刚才来到门前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连忙按照五行风水的布阵,观察着几个不起眼的角落!
                            走廊的风水布局是五行排位金木土水火,互克不生。青龙居西,秋之气,妨少阴;朱雀居北,冬之气,妨太阴;白虎居东,春之气,妨少阳;玄武居南,夏之气,妨太阳。四象所属位置完全相反。休、伤、杜、景、惊、开,六门也是反的,生死两门都在一个地方,就是那个房间的门,位置外生内死!
                            这里是养尸地!
                            和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养尸地所布的风水一模一样!
                            这个宾馆里,也养着僵尸或者恶鬼!
                            有些宾馆饭店,常常用一些邪术,养恶鬼聚阴气,布置出大凶之地,却又遵循“物极必反”的天道,靠凶聚财,所以住宿的时候,有些宾馆住进去没有什么异常,有些却住进去感觉阴森森的。
                            火车上养尸地的位置在最后一间包厢到车门十米距离中,包厢的宽度不超过三米,而包厢与车门剩余的七米中什么都没有,那面墙后面,就是养尸的地方。
                            月饼所站的房间和走廊尽头大约也有十米,房间最多不超过四米,那么中间那六米里面,必然是封住的养尸地!
                            月饼敲了敲墙面,里面发出中空的“咚咚”声,那面墙里面,封闭着一个巨大的空间。
                            我深呼口气走过去,摸索着墙面带来的触感——阴冷刺骨,充满怨气。不知道有多少条冤魂被锁在这个空间里。
                            他们是不是就是当年一把大火之后神秘失踪的那些人?
                            “能破么?”月饼双手摁着墙,“难怪刚才遇到了那个结界,看来是有人不想我们发现这个秘密。”
                            我后退了两步,心里默默在墙上画了个虚拟的八卦图,确定了阴阳鱼眼的位置:“也许不是怕我们发现这个秘密,而是怕所有人发现这个秘密。所以荒废后那些小偷、乞丐住了一段时间就不敢住了,估计他们都被这个人头拖把的老梗吓得不轻。”
                            “嗯。既然布了个人头拖把的幻象,说明布阵的人年纪不小。这应该是八十年代末的鬼故事了。那个故事从一九八九年开始流传,那个年代比较有名的术士有几个?”月饼扬了扬眉毛分析道。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80楼2013-03-19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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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梓涵没想到月饼有此举动,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道士暴怒道:“刘梓涵!你如果再这么没有礼数,天亮就自己回大凉山!”
                              场面一时间变得又很微妙,正僵持着,尸蛹走了回来,脸上还挂着许多脂肪粒,身上散发着内脏的恶臭,咧嘴笑道:“我叫林智。”
                              这会儿他身上的灰气已经消失殆尽,我看清了他的模样。高耸的鼻梁,略略突起的颧骨,一张脸轮廓分明,显得十分硬朗,却一点不像我所想象的尸蛹那般模样。林智语速极慢,说每个字都要斟酌一番似的,语调也很生硬:“我不是尸蛹,只是我的身份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们。等到需要告诉你们的时候,我一定会说。”
                              林智这番话虽然有些琢磨不透,给我的印象倒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双手还沾着鬼尸身上乱七八糟的残渣,我倒是很想和他握个手。
                              气氛多少有些和缓,不远处的尸液还咕嘟着气泡,掺杂着残骸向我们这边淌着。
                              道士又捋着胡子(好像他不捋胡子就不会说话):“我是韩立。”
                              这个名字倒是很接地气,估计百度一下能冒出几万个,但是经他嘴中说出,我还是变了脸色!
                              “盗墓之王?”月饼试探地问道。
                              韩立尴尬地干咳几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
                              二十多年前,最有名的土夫子,唯一一位因为盗墓而被成为王的人——韩立!
                              现在就站在我们面前。
                              据说他一生盗墓无数,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古墓中来去自如。最擅长寻龙点穴,只看地势风水,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此处是否有墓,就连墓葬朝代、规模、爵位都能够无一丝一毫分差。
                              奇怪的是,在九十年代初期,他突然失去了踪迹。各个门派里传说纷纭,有说他一生盗墓,最终还是折在凶穴里;有说他变卖了所有盗墓得来的明器,在加勒比海买了个小岛享清福;最离谱的说法是国内的墓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周游世界盗国际墓去了。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说曾经在埃及金字塔附近亲眼所见他的踪迹。
                              没想到,这二十多年,他竟然是在四川大凉山教徒弟!
                              刘梓涵虽然有些嚣张,不过看他的身手,就能想到韩立当年是如何威风八面了。
                              “这些年您老人家?”月饼拱了拱手,行了个拜见长辈的礼。韩立和师父是一辈的,我也连忙向这位传说中的盗墓老祖宗行礼。
                              “不用客气,”韩立回着礼,凝望着走廊里的风水布局,长叹道,“吴铭哲啊吴铭哲!二十三年前,你和他布下这个破曲文面阵的时候可曾想到,一时的善念,差点毁了你的两个徒弟!”
                              这句话如同晴天惊雷,惊得我和月饼说不出话来。
                              “你们的师叔孟先铎没有来?”
                              韩立这句话,让我们俩彻底呆住了!
                              孟先铎,是我们的师叔!


                              IP属地:广东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83楼2013-03-20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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