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再回到那个小镇是为了给委托人提交最后的案情报告。
一路上,总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到了小镇随处走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座新墓。墓上的名字很奇怪。
未亡。
他摇了摇头,抬头看向那个墓的照片却是萍水相逢的那位老人,心里一怔。决定等会儿买一束花来祭奠。
如此想着,走向了委托人的房间。
却是一瞬间瞳孔收缩的震惊。
那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手上拿的,赫然是和叶的护身符。
他管不得什么风度,上去攥住那妇人的手腕,用力到她连声呼痛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说,这个护身符你哪里来的!”
“你快放手!”妇人焦急地拍打着他紧握的五指。
“说啊!”他木然松开手,眼里却是不敢置信的痛楚与期待。
“就是…就是刚刚去世的那个老人的啊。”
“你认错人了吧。那个老人来了这儿两年多了,没听说有什么亲人啊。”
“前两天刚去世的,如果真的是亲人那还真的是非常遗憾的事啊。那个老人的房间就在隔壁,还没收拾完,不过遗物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幸亏她把戒指戴着了。不然那么贵重的东西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说起来真是奇怪,平时怎么都不肯戴。临死前却无论如何都要戴上。”
“还有这个护身符,她让我帮她烧了。我还没来得及…”
再也听不下去。
他飞奔冲到隔壁的门前,等不及钥匙便一记踹开了门。
已经叠得整齐的她成人礼上穿着的和服。她那本被他嘲笑幼稚的浅绿色封面的日记簿。摞了厚厚一叠的他这些年参加的采访的报道,有些看着撕口很凌乱,却被细心的用胶带粘贴好。
还有,他手上的那个护身符。
“平次…”
不是真的,拜托,醒过来。
“侦探不都应该忙着拯救世界吗?”
“我觉得你的那个人希望你继续你的道路。”
“很谢谢你,服部先生,陋室太过杂乱,就送到这里吧。”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服部平次以为自己早已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除了和叶葬礼上他摧心恸哭,痛苦的神态让向来镇定的工藤也红了眼眶。那之后,和叶被正式改为死亡,他眼前一片眩晕空白却落不出泪。抓到犯人往事终于尘埃落定,他也叹息不出。工藤和兰结婚,他痛苦不堪却仍旧难以找到痛哭的出口。
他只是感觉揪心与无尽的痛楚,却哭号不出。
此刻他沉默的靠着墙滑着蹲下去。翻看着她的日记,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醒来的时候警方还没有到,她逃了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面容尽毁,因巨大的冲击而受到难以治愈的损伤。
不想让平次看到这样的自己,于是孤身一人逃到了偏僻的小镇。
翻到最后一页,是少女干净的字迹。
不期而遇。
原来我们不期而遇,却又背道而驰。
一切的遗物的最上面,是一本苍白的病历。
肺癌晚期。
眼里终于,有温热漫溢出眼眶,抑制不住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