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五所｜古董房：http://tieba.baidu.com/p/5460714212

【正摆弄一座坏了的西洋钟，身后清脆一声响，险些以为是西洋钟报时，我也有了修钟表的本事。】
【因嫌奴才杵如木桩，皆遣散去，此间不过两人对坐，我能见她，她能见我，则跌碎瓷器者又为何人？】
娇儿。
【以她的名打破诡异的宁静，替那报时的鸟儿装上翅膀，幽一抬头，正对上她一双晶亮的眼，便试图窥探其中究竟是好奇还是惊恐】
你听见了吗。

【她的目色与神情皆在无声对我说，她听见了。古董房中物，无一不价值连城，每日太监擦拭几遍，爱护它们甚于自己性命，好端端跌碎一只，不知要几人为它陪葬。】
【回顾声响，乃是自角落传来，那里少见阳光，也少有人踏足，更无人闲将它观赏把玩，远不及案上黄澄的西洋钟，即便已不会报时，也有人三番五次为它付出心血与光阴。】
【于是将装好翅膀的报时鸟塞回去，合上金丝鸟笼，对娇儿说】
八成是它自己不想活了，长出一双腿来，跳下去了。

【她说我又在诓她了，可我几时诓骗过人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他们闭着眼睛不肯信】
娇儿说的也有道理，“过路客”，过路客是什么，谁又是过路客？
【想必是第三人，或许就是他弄坏了自鸣钟，如今不走针，不报时，连鸟动一动翅膀也要人助，便搁在一旁，回头向声响的来处望】
与它一天送进宫的瓷器花瓶们，如今都在乾清宫摆着呢，奴才将它们擦的锃亮，每天得人赞，只剩它自己在这落灰，来人挑，也只挑摆在明处这几个。说不准它一想不开，就不活了。

【连连问她，又像自问，却不知道想等个怎样答案，什么菩萨悲悯，皆是笑话，谁奉的香火多，那份悲悯才向着谁，瓷器连牲畜也不如，怎能让它记着今生事，再带着怨怼投生来世，实在难为它。】
【而娇儿的话又是在难为我了。灿一笑，掌中瓜子嗑净，吐出最后一枚壳】
我的来日——昨天和今天一个样，今天和明天一个样，我的来日便还像今天这样，不过八成比今日好些，今儿的瓜子有点欠火候，炒的不香。
【再抓半把搁在碟中，推到她跟前】
娇儿的来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