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半开的窗格，顺着微凉的夜风流泻在床前。我在这样寂寂的夜里，回首望她——这位不请自来的娇客。）
（她披着鹅黄的纱衣，在凌乱华美的锦衾间露出脑袋来，是一派叫人不忍苛责的神色。绝不要因此而小瞧她，她有着纯天真的邪恶。）你这样大了，小蛮，不应当还要腻在母亲的床榻上。

（我以一种绝对公平的姿态去应答她，自拇指开始为她介绍。）人们都说十指连心，你大兄排长，便在这儿。（再往下一一为她细数。）昌淮、长圣，轮到你便是这儿了，余下这一根顶顶小的，便是小荔枝，哪儿不对？
（才将掌变作拳，握住她一双手。）讲讲道理，小娘子。（遥遥指着荔的闺阁。）小荔枝这样小的人儿，都不需母亲为她吟唱催眠了，如今你大摇大摆的躺在我的床榻上，竟还是我不肯叫你撒娇了？

（我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徒惹她伤心的，只想叫她快些散去多余的心思，沉入酣甜的梦乡。）是呀，哪一个都不可或缺。我们昌蓼这样甜津津的小娘子，还爱撒娇，哪儿能缺呢？
（轻拍掩在她身上的锦衾，一下一下逐渐变缓。）这样不中用的小娘子，怎么托生到了我家？（声音越发轻了。）唱什么好呢？我们小娘子，今夜想听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