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透明受驯的琪花,捏在裴妃霜玉般的指腹间,企图伺喂无明迷妄的小小宫娥。但鹿鹤的伞面比另一只自由的手更先动作,倾斜过去,重新将偶然越轨的妃子遮避界内,无根水滚作伞沿的一颗颗断珠,有几滴打在肩臂,更多的在缎鞋踏来之前,沓沓落入潮湿的青砖地上。
微小的迟疑,让足够亲密无间的距离保有着难以解释的罅隙。继而,我才探出手,选择恭谨地接过幽幽花,任它躺在命运横纵的掌心。可我并不像一贯的那样沉着冷静和不为所动,胸腔随着话语细细颤抖了瞬间。但同时我还只是犹疑挣扎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蛰虫,只是心灰意懒地遁入更大牢笼的脱兔,一种确定的选择,抑或一种不确定的无限明日,我都难以痛下决心。
裴妃透有一种过来者的远智,谈言微中,如此游刃有余。可“它”于我终究不是能掬水而出的某件往事,“它”是缠绕魂体的蛛网,希冀或抛却都毫无用处。
"如果所要忘记之事,是无法抹去的根本,刻舟求剑也无法令我自欺欺人地以为它已成为一种可供调阅的记号。那么又该如何呢?"
静美疏默的眉眼下,是一颗不甘也不明的心。我的眼睛先显现出困惑,我也开始自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