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望岁吧 关注:16贴子:540
  • 7回复贴,共1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12-12 23:00回复
    https://tieba.baidu.com/p/8719455412?&share=9105&fr=sharewise&is_video=false&unique=5A535EC7D29EC3E4D8E66BD4FB08BC8C&st=1702393262&client_type=1&client_version=12.51.3.0&sfc=copy&share_from=post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12-12 23:01
    回复
      一连闷了半旬,午后终于轰然落下大雨。雨珠飞渐,天地间仿佛流动着茫茫片白。未久,便只余细细缠绵的小雨,继续为红墙琉璃瓦渡上一层湿光。
      即使雨脚未歇,宪妃娘娘还有兴致去幽幽谷,我随侍而往。这座先帝新筑的听雨榭,不止是千金一笑的帝妃佳话,还是君王权柄如臂使指的信据——这小巧的生长在远无人迹的湿润崖谷的山荷花,竟也能移植到宫闱妃墙下,且遗留成野趣灵妙的景致。
      大而舒展的叶片上,是晶莹玲珑的六瓣花房,微微颤颤,犹如凝滞半空的雨滴。
      “娘娘,您瞧,雨后这山荷花果真透明无色。”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12-13 21:57
      回复
        听闻更早的时候,宪妃娘娘也曾以女官之身进侍禁中,她蹑步走入由男人、权力与马构成的上位世界,而且径直走进了结构枢纽中的最顶部的核心,我实在难以想象她窥见了何种瑰奇惑人、动人心魄的景象。从徘徊于巨大权利场的看客——或许也曾扮演过拨盘操弄的手——到落入妃墙阃范的樊笼,两三载玉走金飞,今时,宪妃娘娘一贯沉敛淡然的面庞下,浮泛出一种不确定的疑虑。
        她琥珀色的瞳子并没有追向我,于是我望向坐忘花之上阴云弥合的灰白天空。
        “娘娘,值得说一句忘记的,一定是难以忘怀之事。奴婢觉得,它是过去的惶惑、疑虑、痛楚,亦或者......是相互矛盾的欲望。我们所要忘记的,便是不平和的纷繁思绪吧。 ”
        它也构成了部分的我。就如这淫雨落在地上,便有水波印痕,潮气翻涌;那冲刷肌体而过的波涛,会铭刻出什么样的斧凿痕迹?


        IP属地:北京6楼2023-12-16 18:54
        回复


          IP属地:北京7楼2023-12-16 18:58
          回复
            一朵透明受驯的琪花,捏在裴妃霜玉般的指腹间,企图伺喂无明迷妄的小小宫娥。但鹿鹤的伞面比另一只自由的手更先动作,倾斜过去,重新将偶然越轨的妃子遮避界内,无根水滚作伞沿的一颗颗断珠,有几滴打在肩臂,更多的在缎鞋踏来之前,沓沓落入潮湿的青砖地上。
            微小的迟疑,让足够亲密无间的距离保有着难以解释的罅隙。继而,我才探出手,选择恭谨地接过幽幽花,任它躺在命运横纵的掌心。可我并不像一贯的那样沉着冷静和不为所动,胸腔随着话语细细颤抖了瞬间。但同时我还只是犹疑挣扎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蛰虫,只是心灰意懒地遁入更大牢笼的脱兔,一种确定的选择,抑或一种不确定的无限明日,我都难以痛下决心。
            裴妃透有一种过来者的远智,谈言微中,如此游刃有余。可“它”于我终究不是能掬水而出的某件往事,“它”是缠绕魂体的蛛网,希冀或抛却都毫无用处。
            "如果所要忘记之事,是无法抹去的根本,刻舟求剑也无法令我自欺欺人地以为它已成为一种可供调阅的记号。那么又该如何呢?"
            静美疏默的眉眼下,是一颗不甘也不明的心。我的眼睛先显现出困惑,我也开始自呼我。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3-12-17 15:06
            回复
              “最好的办法是蒙上眼睛不去看,但也许,我需要的只是一次北风。”
              风吹舟渡,人洞其心。紫禁城已隔断出最好的距离,虽然我总默默将其喻为池笼,但它亦是我为心底的织女姮娥构筑的鹊桥。如果没有这场遁逃,腐旧的蜘蛛或许已在我的头脑中结网,连云下密密麻麻的雨线,都会是宅院里桎梏的铁栏。
              红墙上的琉璃瓦湿光粼粼,桐油伞摆去一道虹影,将变得沉默的潮湿雾雨隔在二人之外。托着裴妃坐忘花的细白掌心,探出伞骨外,由着针芒般纤细的雨丝浸染。我的目光临时停歇其上,又翩翩飞向裴妃。
              “能够......忘记自己的来处,不因前尘自怜。”
              我尚不能解读她试图指引的方向,只以切身体悟见微。她脂膏捏出来的腴美面庞,像洇着甘露的观音净瓶,有一种我从不曾留意的本真从水云间杨柳枝下,渐次展现。
              ——宪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只是忍不住先盈起了笑意。
              “娘娘别打禅机了,先去亭下避避雨,省得玉体先迷了道。”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12-18 22:14
              回复
                裴妃在潮湿的雨幕中,蛾眉曼睩灵动浮游,像两轮小小的月亮,俯瞰在禁城之上,俯瞰着我立于什么样的生命节点。并非净瓶柳条,而是掐丝鎏金护甲弹来杨枝水,我亦有所鼓动,油伞随之脱手坠斜在地,此刻如旧乐府诗中游春祓禊的欢快少女一般,芒雨拂面作浴,提起裙摆,一步,两步,且往青瓦飞檐之下,听雨榭成为寂雨中两颗开始对向摇摆的灵性的共途。
                或许明日就有流言,曰景阳宫主仆恣意谵妄,可那又关今日的快惬何干?
                "我,做您旁观的眼睛。"
                做久了香墙脂彀中四平八稳的一处槛窗、一颗铆钉,我重新开始流动,如何在期满时做选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君权夫纲的贫瘠世界里生长出独属于自己的花,而不成为缀饰于内的瓶。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12-23 21:10
                回复